“就七天?什么都不用干?”
“就七天,什么都不用干。”
一样的话,从不一样的人嘴里说出来,却就此便达成了一项并不如何君子的协定。
“把那条蛇的身子跟头给我。”巳忘川说着随手在自己面前打开了一道须弥空间。
古凌略然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微微点了点头,就此将卫青丝的本体转移到了巳忘川的须弥空间当中::“您多费心,拜托了。”
巳忘川冷淡不已地点了点头,转而却是出言反问道:“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她吗?”
古凌再度挑了下眉:“不必,七天而已,犯不上弄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那就随你吧。”巳忘川对此也不再多提,将那条巨蚺的身躯收入到自己须弥空间过后便准备以战阵传送离开这间密室了。
“能多问一句吗?这药鼎当中炼的,究竟是什么药?”
巳忘川布画阵式的双手因此而微微一滞,略抬眼皮瞟了他一眼:“世间至毒,沾之必死。”
“有个名字吗?”
“断魂香。”
古凌没有再多问,就这么目光平静地看着巳忘川消失在了战阵当中。
一缕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阴风嗖嗖地从古凌身侧掠过,又很快卷动着一蓬蓬灰白色的香灰再度飞来,犹如一道道索命的鬼影一般阴魂不散地围着他的身子打着转
第四百七十一章月光()
鼎炉极大,下面也不知以何为燃料,其间火焰许久凝而未散,即便没有人看管热度也十分均匀的样子。空气当中那缕淡淡的诡异幽香气息伴随着一蓬蓬灰白的烟尘不断向外弥散着,并且有意无意地在以古凌的身躯为中心环绕。
古凌很好奇这里面所谓的断魂香究竟是什么模样的,毕竟连巳忘川都称其具有“沾之必死”的毒性,那对于寻常战者而言想必确实便是顷刻间便能夺其性命的剧毒之物了。
古凌的狂兽血脉本身对于毒素一类的东西便有极大程度的压制性,后续再凝练了暗血三色蚺的血脉之后更是堪称百毒不侵一般的存在。可即便如此,那座巨大药鼎之间的东西竟是依旧隐隐给了他一丝似有若无的压迫感。
“罢了,只当是替人蹲了七天的小黑屋吧。”古凌自嘲地一笑,就势往药鼎不远处一堆盛放着药材的麻袋上一坐,屏息归神梳理着自己体内驳杂不已的各种力量。
除了让裂魂分身带走的那部分战魂气外,古凌的大部分劲气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包括先前几乎耗尽力量消失于无形的四尊九脉幻兽,再过几天应该便能再度应用于战斗当中。
而作为在玄天岛上所得到的霸龙纹战魂气,以古凌目前的实力并没有办法频繁去使用。更何况这种力量的真正来路本就有些模糊不已,古凌实在不觉得一块魂尊灵石当中还能蕴藏如此恐怖的龙族血脉力量。那么它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自己体内,便有些值得推敲了。
至于清弦古亭当中所习学的东西,归根结底其实也只是一式定魂十二律而已。效果与强度都有,可古凌目前所处的阶段却注定尴尬到没法应用于与真正强者的战斗当中。对此他自己倒是有心再加以深造,奈何那位北山氏中从未露过面的师父到底长什么样自己都不知道,就更不要说其它的非分之想了。
如果说这些就目前而言还不至于动摇古凌的根本,那么关乎于杀骨玉阶与万象宫的事,便真的算得上迫在眉睫一般的危机了。
在将华家以华乾和华浮名为首的那千余人血祭于杀骨玉阶之后,古凌终于更清晰地看到了其间痛苦而绝望的一道道怨魂。这些人跟自己并不熟悉,但古凌很清楚他们的来处。
而如果说最初决定将他们从中释放解救出来只是出于同为十三王朝外来者的义气,那么在真正感知到他们的那种力量状态时,古凌才是真的明白:这件事,自己注定无法置身于其外。
那是一种类似于镇压野兽的无形枷锁,将人以作为痛苦的方式锁住魂灵,并永世困于无尽的杀骨玉阶当中任人榨取他们魄散之前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死了的化为凝而不散的怨气,半死不活的,则在这股怨气中发酵为更适合那些活人们修行的养料。
生不如死,想死而不得好死,世间最惨之事怕也莫过如此了。
而早在千余年前,狂兽一脉几乎便是完完整整地走了一遍这个流程,这在古凌愈加清晰的记忆碎片中有着很详尽的记载。只是饶是以古凌的胆气,竟也没有勇气再去回看第二次。
这种很微妙的联系,让古凌有些怀疑当初造成狂兽一脉全族被灭的元凶是不是也跟建造了杀骨玉阶的家伙有什么关联,而在被逼到一定份儿上的时候,古凌并不觉得如此阴沉狠毒的人会将自己暴露在他人的视野当中。
所以自己便只能一步步地加以紧逼,直至这个或有或无的人出现,或永远地消失。
沉默间,古凌脑子逐渐有些昏沉。初时他只以为这是自己思虑过度所致,然而很快他便发现,那些围绕在自己身侧的灰白尘雾,似乎比先前多了最起码一倍不止。
“还真是没打算让人消停一会儿。”古凌缓缓起身呼出了一口浊气,而后以一道古怪的指印虚推向了前方的药鼎之上。
片刻过后,那尊巨大的鼎炉之侧传来了一个生无可恋的男子之声:“不是说用到那东西之前都不用我出来了吗你这又是打算干啥?!”
“既然都舍得让你出来了,自然就是要用到了。”古凌奸笑一声的同时自袖中探出一道狂兽血链来,直接便刺入了星沌星辰化的身躯当中。
“嘤嘤嘤!一声不响地就拿东西往人家身体里面乱捅,人家会痛痛啦!”
“你可滚犊子吧,果然不应该让卫公公给你搭这把手,变态是会互相传染的。”
“这话我认同,打从跟了你之后,我就跟正常人的标准渐行渐远了。”
“少废话,托上去。我要是不鼓捣点动静出来,怕是真就被人家当成唯唯诺诺的小媳妇了。”古凌说话的同时目光骤然凌厉了起来,而后更是双臂发力一抖血链将其绷得笔直,配合星沌身躯的包裹托举将一物缓缓送至了半空当中。
原本昏暗不已的炼药密室当中,竟是凭空多了一轮皎洁不已的圆月,苍白的月光静静投射于了屋中的每一个角落,如同洗刷罪恶的圣光一般,将自己所能照耀到的一切污秽都尽皆荡涤了。
而原本阴魂不散围绕于古凌身侧的那些灰白雾气,也如同受到了某种灼伤一般悄无声息地迅速退归于了药鼎当中。
“我说,这玩意儿就算你我二人一起发力也不可能扛多久的,有什么事咱们尽快行不行?实在不行的话,你再让那条大蛇帮帮我,我是真有点够呛。”星沌的语调已经有些疲惫不已了,甚至连托举着那轮圆月的星辰身躯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闪烁着。
古凌对此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当初这轮周天雪月就是靠着你跟卫青丝的本体才勉强封印带走的。现在我已经让人去医治她被斩下的头颅了,一旦修复的过程正式开始,原本能为与你一同承担的那份力量也就没有了,单靠你自己照样没法撑住它,还不如现在便物尽其用的好。”
星沌闻言不觉叹息了一声:“说的好听,如此巨大的一道力量,是你能吸收还是我能吸收?”
“我不能,你也不能。”古凌目光逐渐凌厉地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药鼎:“但是它能。”
第四百七十二章炼药()
古凌曾经并未见过周天雪月是什么模样,可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因为严格而言,这种极为特殊的力量可以说是因为狂兽一脉才成型的。
万物生来皆有其势,一为其外在之形势,二为其内在之气势,而在这两者之外还有一种更为隐秘的存在,便是周天之势。
但凡战者凝练战魂气御动战技之时,第一步必是先将劲气以周天之势在体内运行,不同种类的功法占星所运行的路线也不一样,稍有偏差便可能导致威力大减乃至于直接使用不出,更有甚者因此而自受内伤,这都不算什么新鲜事。
然而狂兽一脉的存在似乎从一开始便注定是与众不同的异类,形势、气势、周天之势,强行以狂兽之力加以整合过后,便成为了一种很神奇的东西:雪月。
月白如雪,内敛但躁动。规模强弱不一,可能够形成者无一不是凝聚了众强者的周天之势。这种纯粹由三势之力所构成的力量集合体,本身便注定充斥着不稳定性,甚至随时都可能因为一点点的触碰而爆裂轰杀周遭的一切,可谓极具危险性的一种杀伤性物体。
而它唯一的作用,就是一次性将所有力量注入到一个个体当中,直至完全耗尽为止。
最早的周天雪月以势成形过后都是作为一种一次性的消耗品而存在的,只有豁出命去不要的亡命之徒才会在与人拼命的时候祭出这一招,并且完全抱着必死之心去不计后果的使用。
毕竟是狂兽一脉研究出来的东西,不疯狠一些反倒不正常了。所以不要说古凌现在只是个拥有四尊九脉幻兽的战帅,即便再强上数倍,也绝没有可能将面前这轮周天雪月吸收掉。
所以古凌只能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本命战兽暂时带了出来,而并没有想过短时间内能够用上它。直到此刻身处于这座密室当中时,古凌觉得是时候了。
星沌知道古凌的意思时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确定吗?毕竟是你们自己家的玩意儿,就这么用在别人身上了?”
古凌却只是很平静地摇了摇头:“这确实是周天雪月不假,可绝不是狂兽一脉所凝练的,我能感觉得出。”
星沌一愣:“不能吧?除了你的族人,还有谁有办法制造出周天雪月?三势合一的能力怕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吧?”
“要我猜测的话,应该跟那些化为龙形的家伙们有关。”
早在周天雪月出现在十龙战场之时古凌便已经颇为疑虑了,而在真正感知到雪月当中诡异不已的力量时,自己则更能断定这绝对不是狂兽一脉的三势所凝练出来的。
星沌神色一凛:“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吗?”
古凌对此未知可否:“这件事之后我会详细去调查一下的,如果他们真的跟狂兽一脉当初被灭族有关的话,我这次便没有白来玄天岛。有些事,总归还是要我自己去解决。”
星沌缓缓点了点头:“那便等在这之后再说吧,你现在是真要白白将周天雪月注入这座药鼎当中吗?”
“为活命罢了。”古凌目光有些阴沉地直视着近在咫尺的药鼎:“里面所炼制的药物气息似乎已经没办法在被药鼎压制住了,而炼药之人又不在,再任由它继续蔓延下去的话,即便凭我的体质也不可能撑得过七天。”
星沌对此倒反而有些不舍了:“你也是死心眼,一道须弥阵式就能解决的问题非得把这轮周天雪月给搭上,你就不想想当初弄这玩意儿多费劲吗?”
“刀柄攥在人家的手里,我这一走,卫青丝的脑袋就永远回不到脖子上了。”古凌说话的同时缓缓将已经稳定下来的周天雪月一点点地引向了身前的药鼎,一缕圣洁不已的雪白光芒笼罩在鼎身上时,原本蠢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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