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眼见古凌就此离去时分外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转而更是对穆鸿雁大肆吹嘘道:“我就说小白脸中看不中用吧?!软蛋一个怎么可能配得上你。”
穆鸿雁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间的安静模样,只是微然轻蹙的眉头间稍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压抑之意:“张师兄,我并不想过早地考虑自己的婚事。而且我喜欢跟谁呆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希望你能够稍稍尊重我一些,不要一再相逼了。”
张旭闻言立时就有些不乐意了:“这怎么能是逼你呢?你我二人不久之后便要成婚了啊!这事可是两家宗主商量已定的。你家中又已无父母亲眷,此事难道李宗主还做不得主吗?”
穆鸿雁面色微寒地冷声道:“我父母虽已不在人世,但我的亲叔叔却是当朝皇帝!难不成我的终身大事连告知长辈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张旭讪讪一笑道:“自然是有的,不过我相信凭你我二人的天作之合,便是陛下得知也定然会促成你我的,这个你就不需过于担心了。”
“现在我不想多谈这些,我还有正事要办,你若是真还在意我的话便不要再缠着我了。否则我便是死,也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穆鸿雁说这话时虽然依旧格外平静,但言语间的冰冷之意却是让张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呃鸿雁你不要这么冲动啊,说什么死啊活的呢?咱们可是还要在一起一辈子我先走了啊!”
眼见着穆鸿雁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时,张旭终于没敢继续再说下去,干笑几声过后便转身匆匆离去了。
穆鸿雁双眉紧锁地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整理情绪缓步走进了一旁的茶馆当中。
古凌正在悠哉悠哉地端着一只茶杯轻呷着,见她进门后不觉淡笑了一声:“走了?”
“嗯。”
“怎么没跟去。”
“喂!”
“喝茶吧,不凉不热,正对口。”
穆鸿雁叹了口气,端起古凌推过的茶杯来喝了一口:“喝完走吧。”
古凌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回去?”
“继续逛,缓解一下压力。”
“你就没想过自己这么做很可能会给别人带来压力吗?”
“行啦,逗你的。”穆鸿雁再度幽幽叹息了一声:“之后要买的东西,都是办正事时要用到的。”
第五十章鬼侯()
古凌不知道穆鸿雁所指的“正事”究竟是什么,但从她的话中不难判断:自己之后要拿的东西只会比现在更多
“到了,就是这儿。”过午时分,两人堪称长途跋涉地来到了四圣都城极为偏僻的一条小巷当中。
古凌往巷子里看了一眼,并未能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到底要买什么?”
“进去不就知道了。”穆鸿雁面露神秘之意地一笑,而后径自走入了巷尾一间不起眼的房屋当中。
古凌随她一同进去前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在这间屋子的门外低低挑着一面不甚起眼的幌子,上面脏兮兮的,隐约能看到一个“药”字随风飘荡。
“前辈,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狭窄不堪的房屋之内,穆鸿雁面色恭敬地站在一座破旧的柜台前轻声呼唤着。
许久之后,柜台后一张躺椅上的半片麻袋稍动了下,露出了一张干瘦枯槁不已的老者面孔,眼窝深陷颧骨高耸,仅剩的几丝白发零落挂于顶上,看清来似已行将就木。
“好了。”老者声音嘶哑之极,抬手从躺椅旁处取过了一个同样肮脏不已的油布包,略一抬手将其丢在了柜台之上。
“有劳您了。”穆鸿雁毕恭毕敬地取过了那个布包,同时从自己身上解下了一个包袱,从中取出一只玉石酒瓶来放在了柜台上:“前辈,这是我宗门当中的青莲酿,请您笑纳。”
“放那吧。”老者那只几乎皮包骨一般的胳膊略然晃了一下,并未起身。
“那我们便先行告辞了。”穆鸿雁毕恭毕敬地对那老者施了一礼,随后冲身后的古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随同自己一起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那名形容怪异的老者却是再度出言了:“你自先离去便是,我有话要跟他讲。”
“他?!”穆鸿雁面色间略有些诧异地出言反问道:“您是指古凌吗?”
老者不答,只略然点了下头。
“呃那好吧,晚辈去店外候着便是。”穆鸿雁答应一声过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顺带着将那扇破烂不已的房门也给关上了。
古凌皱了皱眉,随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老者不答,只依旧自言自语般说着:“四大诸天血脉当中,唯有狂兽血脉是不具有觉醒云纹的,可以说远逊于其它三大血脉。但即便如此,狂兽之力却依旧能强占一席之地,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古凌被其一言点破身份只觉心下微寒,但很快却已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沉声答道:“九脉幻兽。”
“呵呵,果然只是个略知皮毛的雏儿。不过也难怪,你们这一脉至今还未完全灭绝,本身便已经算得上奇迹了,也不该苛求你还能知道更多。”
古凌眼中血光骤放之际,狂兽鳞甲瞬间覆于了全身,眉心之间的血色竖纹更是熠熠生辉,不断有狂躁之极的力量从中透出。
然而下一刻,他的整副身躯却是如坠冰窖一般彻底麻木了,无论他再如何催动体内的战魂气,竟是都未能再动分毫。
“说出事实的人并不是让你愤怒的理由。”老者缓缓睁开了双目,目光间的肃杀之意竟是让古凌都本能地觉得心中一寒:“造成这一事实的人,才是。”
古凌目光阴沉地死死盯着他发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可以叫我鬼侯。”老者随意抬手间,古凌身上的束缚便尽皆消失了。只是与此同时,原本覆于其身的狂兽鳞甲也就此退去不见了。
古凌闻言脸上再也难掩那份骇然了:“阴鬼一脉?!”
鬼侯并不接言,依旧自说自话地叨念着:“所谓九脉幻兽,所对应的其实是战者的九个境界。每达到一个新的阶段,狂兽血印之侧便会多修成一只幻兽,我说的可对吗?”
古凌双眉紧锁着点了点头。
“然而你要知道,战者是有十个等级的,分别为战者、战卫、战仕、战将、战帅、战王、战君、战皇、战帝、战尊。可你们狂兽一脉的幻兽却只有前九脉,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古凌因此而沉默了片刻:“我能去问谁?”
鬼侯闻听此言不觉轻叹了一声:“怀璧之罪,其实也怨不得你。”
“我师父也曾这么说过。”
“是么,他还说了些什么?”
“没机会再听了。”
“世事果真无常。”
鬼侯此时终于缓缓从躺椅中站了起来,随意从怀中摸出一颗半红半黑的药丸来放入了穆鸿雁先前所带来的那瓶青莲酿中。
劲气微然一震之下,药丸瞬时碎裂成粉融于了酒中。
“喝下去。”
古凌挑了挑眉:“我这几天不能再醉了。”
“这酒不醉人,只诛心。”鬼侯说罢面无表情地将那瓶子缓缓推到了古凌的面前。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前,古凌不想白费力气挣扎什么,因此同样面无表情地拿起了瓶子,一仰头将其间的青莲酿一饮而尽了。
入口甘甜且清冽,但并不带有丝毫醉人的酒意。古凌甚至还没觉察出什么异样的感觉,其间的青莲酿便已经化作一股细流涌入腹中了。
而就在此时,鬼侯有些突兀地一抬手分别在古凌天灵、心房、丹田之地各自点了一指。
古凌骤然遭此三指只觉嗓子眼里一丝甜腥之意瞬时涌起,本能地以气相压却是没能压住,霎时间一口鲜血猛地狂喷了出来。
而在那瞬间,体内原本始终狂躁不堪的狂兽之力竟是因此而立时凝固,任凭古凌如何去调动竟是都不再有反应了。
鬼侯冷然道:“不必白费力气了,我的‘三指鬼封’还是略有小成的,凭你现在的力量断然无法解开。”
古凌眉带煞气地反问道:“为什么?!”
“你的狂兽之力一日不封,便会犹如蚂蝗嗜血一般招惹来无数的麻烦,你以为凭现在的你能应付得来吗?”鬼侯说到此时枯槁不已的面容间多了一丝淡淡的自嘲之意:“太过自信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
古凌双眉紧锁着深吸了一口气:“何日方能解封?”
鬼侯面露一丝淡淡笑意地随口道:“得遇苍穹之日。”
第五十一章力量封印()
某种意义上来说,鬼侯此举其实算是对古凌的一种保护。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一旦狂兽血脉之力不能动用,古凌也将无法再使用包括狂兽鳞甲在内的所有攻击、防御手段。
古凌目光凝重地直视着鬼侯道:“挺不过眼前这几关,我就没什么以后可言了。”
“四大诸天血脉,又岂是你所知之的那般肤浅?”
鬼侯嗤笑一声之余嘴唇微动说了几句话,而古凌在听罢之后,脸上骤然多了几分骇然不已的神色:“当真?!”
鬼侯淡淡道:“别辜负了那丸丹药,我已半截入土,没什么心力再做这类小玩意儿了,走吧。”
古凌却是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后更是随手把自己那副臂铠丢在了鬼侯面前的柜台上:“有劳。”
鬼侯听罢不觉翻了翻眼皮:“我欠你的?得寸进尺是不是?”
“好人一生平安。”
“这年头不光人不好做,当鬼也当得风雨飘摇的”鬼侯面露一丝淡淡无奈地接过了那副臂铠,单手在上头轻拂而过后又重新将它们甩回到了古凌的面前:“别太过火了,那可是你自己的命。”
“看情况吧。”古凌接过臂铠后转身缓步离去了,临出门前却是再度回头看了鬼侯一眼:“有朝一日,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鬼侯闻言微怔,以他的身份实力却是得到了一个十阶战者的如此承诺,这若是让知情人得知怕不是立时便要笑掉大牙了。
鬼侯同样在不加掩饰地哈哈大笑着,只是笑容间却满含爽朗欣慰之意:“行,我等着。”
古凌并未再多说什么,直接拉门走出了这家药铺当中,未掩的房门间,鬼侯的笑容一直传出了老远,并且许久未曾停息。
穆鸿雁此时并未离去,就静静在屋外等着古凌出来。而当他听到鬼侯的笑声时,脸上顿时便多了几许诧异:“真是那位前辈在笑?”
古凌点了点头:“是吧,屋里也没别人。”
穆鸿雁出于好奇地追问道:“好神奇我也时常来此见他,却从未见他对谁笑过,你跟他说什么啦?”
“看他年老孤苦无依,准备给他老伴。”
“乱说!你糊弄傻子呢啊?”
“是的。”
“”
无形调戏,最为致命。
古凌并没有将刚才所发生之事告诉穆鸿雁的意思,这对自己而言也只算得上一次意料之外的偶遇,而且福祸未知,所以他不准备过早地向任何人透漏这些。
帮着穆鸿雁把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带回鸿雁居后,两人暂且作别,而古凌则直接将自己反锁在了屋中,盘膝静坐调理着体内的气息。
现在凝于他体内的劲气依旧能分为两种,一种是战者通用的战魂气,再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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