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陛下圣意。”
黑夜彻底降临之时,四圣王朝这边的魂岩之心下已然空无一人,显得寥落且寂静,却又似乎随时都可能承受代表着毁灭的最后一击。
另一方面,四圣王朝仅剩的十余人正急速赶往血泽岩场的正中,并且很快就要赶到了。
只是还未容得他们真正赶到时,一片耀眼不已的火光便已充斥了他们的目光当中。
再近些时,一簇簇的火把逐渐分出了个体,即便粗略一眼扫去,怕也有上万之数了。
郑剑见此情形时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止步颤声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紧随其后的齐严见到这一幕时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咱们此次总共才来了一万多人,却是仅在三天之内便被他们给杀尽了。这就意味着余下四面残旗所在之处的人数,怕是也未必会比这里少吧?夺翼王朝的宗派已经发展得这么恐怖了吗?”
郑剑闻言更是有些畏惧不已了,不觉苦笑着看向古凌道:“古宗主,咱们此举跟飞蛾扑火到底有什么区别?如此多的战者,即便实力再怎么一般,没人一口唾沫也把咱们淹死了吧?更何况看这阵仗明显还有更强者镇守呢啊!”
齐严从旁帮腔道:“就是说啊!宗主,要不咱们暂时退去,待等想到什么万全之策再来夺旗吧?”
古凌冷冷看了他一眼:“魂岩五色旗认主本就只需三天,今日正好是第三天,你觉得还有时间留给你想什么万全之策吗?”
齐严面色阴晴不定地哼了一声:“等上三天再来貌似是宗主您的意思吧?若是一早便来,哪还会让这些人团团将此地围住?现在有万余战者在此守护,别说是夺旗了,便是想要接近其间的魂岩残旗都不太可能吧!”
古凌也懒得跟他解释什么,劲气微凝之处,一道血色的锁链直接被其从掌中甩了出来:“每人在自己身上缠上几圈,尽可能紧一些别让它掉了。”
穆楚天闻听此言不禁咧了咧嘴:“你这是闹呢啊?还没开打就惦记着把我们捆起来投敌了?”
古凌面露不耐之色地看了他一眼:“别废话,没工夫跟你斗嘴皮子,缠上。”
“缠就缠嘛,那么凶干啥”穆楚天仿佛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捡起那条锁链来在自己腰间缠了几圈。
而在血链刚一沾身时,穆楚天立时便觉得一股格外霸道炙热的力量瞬时便跟自己的战魂气连接到了一起,而后连带着自己的肉体似也立时被那股力量给牢牢抓住了,这种程度的连接,已经不仅仅是坚固这么简单了。
眼见着众人各自以锁链缠在自己身上时,古凌才深吸了一口气,随之“咔嚓”一声将血链锁挂在了龙藤紫电枪的枪鑚上。
一连串的人被绑在一整根链子上,实在是种很怪异的场景。饶是这些人并没有各自释放出自己的战魂气,却还是很快便引起了不远处夺翼王朝众人的注意。
而就在那些人各自面露嘲弄之意地朝这边观望时,古凌却是已然屏息凝神全力刺出了一枪:“疾雷闪!”
电光闪动处,依旧是霸道以极的一枪,只是此时的疾雷闪已不再是刺向天际,而是面前这些密密麻麻手持火把的战者。
“轰!!!”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的轰鸣,人群中直接被雷光轰出了一道宽宥数丈的豁口。
而随之旁边众人才有些震惊地发现,随着那道雷光一同冲过来的,还有他们曾经视作笑话的那一锁链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神羽血脉()
古凌上次用链子扔人还是在御前斗武之时,不过那时还是借用的南宫迷离的魂器银链,也没能像此刻这般带着十余人一同冲阵。
狂兽血链,本身并没有任何攻击性可言。然而作为狂兽血脉所衍生而出的一种实体锁链,连最初暴躁不堪的血仇幻兽都能锁得住,足以证明它是何等的坚韧。
所以即便疾雷闪的冲击力如此之大,血链却还是硬生生扛住了如此剧烈的拉扯,并在古凌的骤然冲锋之后把所有人都带到了人群当中。
只是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些人都像是在自投罗网罢了。
古凌冲入人丛之后并未急着攻击,而是在松开血链之余迅速往四周扫视了一眼,最后更是直接将目光锁定在了一面离此仅有十几步远的黑旗之上。
旗宽有丈许开外,如墨染一般没有半点多余的颜色,此时就这么静静竖于夜风之中,猎猎作响。
而真正在那杆黑旗之下站着的只有两个人,一个青年公子和一个看上去仅有四五岁的小女孩。
在那两人不远处还有数十名神色肃然之人恭然侍立,看上去似乎格外敬畏他们。从他们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气息来看,竟然无一例外地全部都是战将级别的强者。
“都退下吧。”青年公子只微微抬了抬手,周遭那些手持火把想要围攻过来的夺翼王朝战者们竟是纷纷立时止步不再上前了,足见这青年公子应该也是这些人中首领一类的人物。
“我几乎都以为你不会来了。”青年公子面露感慨之意地看了古凌一眼:“不过我曾说过,只要有缘,我们终会再见的。”
古凌看清他的面目时眉宇间也是闪过了一丝异色:“步飞鸢?”
早在先前出离龙神宗时,古凌曾在宗外不远的小镇中与他见过一面,而那时他只不过是个没有战魂气波动的普通人而已。
确切地说,此刻依旧是。
古凌不想多问为什么,只是枪尖微抬指向了步飞鸢:“退还是不退?”
古凌此言一出立时便引起了一片嘲弄之人,甚至连自己这边仅有的十几个人也是各自面色有些复杂地转头转向了一旁。
此时此刻此景,任谁看来胜负都已成定局了。而古凌此刻却是说出这样幼稚不已的话,实在太过像一个笑柄了。
唯有步飞鸢却并未如其他人一般面露嘲笑,反倒神色异常郑重地看着古凌轻声劝道:“那里究竟有什么是值得你留恋的?除了仇恨与算计,他们给过你什么?”
古凌冷淡之极道:“我的事自要以我的方式去解决,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此聒噪。”
“我不妨明言对你说,今日之事只不过是个开端罢了。四圣王朝,迟早都要并入夺翼王朝的版图当中的。别再为一个即将覆灭的国家流血了,不值得。”
步飞鸢话说至此时似有些感伤,叹息一声对古凌道:“我曾说过你是个好人,好人不该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最后再劝你一句,降了吧。”
“凭你,还不配说这句话。”古凌手中长枪微颤之际,疾雷的幻兽本体瞬时显现盘覆在了龙藤紫电枪的枪杆之上,暴躁却内敛的紫色雷光“噼啪”不断闪动着。
“也罢,我已仁至义尽,便最后送上你一程吧。”步飞鸢淡淡说罢轻轻摸了摸一旁小女孩的头,随之那小女孩却是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而后更化作一道白光覆盖在了步飞鸢两边的肩胛骨上。
一对长有丈许的宽大翅翼几乎是凭空自步飞鸢的背后长了出来,一缕缕白光自其间透出,圣洁却并不刺眼,只是那种仿佛能将灵魂都灼伤的温度,实在太过骇人了。
步飞鸢缓缓自地面飞离至了半空当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古凌道:“我曾经只想简简单单地做个战者,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古凌看到他背后的双翅时瞳孔为之一缩:“神羽血脉?!”
步飞鸢听到古凌这话时也是面色微变:“看来我终归还是没能看透你。”
“很好。”古凌的脸上竟是瞬时多了一抹不加掩饰的疯狂笑意。
不知为何,步飞鸢在看到他这副模样时竟是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发寒。而一直等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时,他才骤然明白了古凌为何会有如此表现。
古凌双目间血光骤放之时,遍体已经俱被狂兽鳞甲所覆盖了,那抹阴沉却深邃的黑,几乎直接给了步飞鸢当头一击!
“狂狂兽血脉?!”步飞鸢此时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飞于半空之间的身躯几乎下意识颤动了几下:“你们这一脉居然还未被灭绝吗?”
步飞鸢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阵阵惊呼质疑之声,但更多的却还是不知所谓的茫然。毕竟狂兽一族近些年来的销声匿迹,几乎已经让人完全遗忘他们的存在了。
而此时还能显现出震惊之意的,无一不是明白狂兽血脉究竟有多恐怖的。
古凌自小虽说便带着这身鳞甲长大,但几乎所有人都当他仅仅是个畸形的怪物而已,没人会往那个方向联想。直至此刻完全体的再现了狂兽血脉的力量之后,才真正让这一族狂霸无双的血脉之力彻底凸显了出来!
古凌赤红的双目间满带一抹讥诮地看着步飞鸢道:“同为四大诸天血脉,你们神羽一族却始终是最弱的,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步飞鸢脸上始终带着的那抹宽容与悲悯只瞬时便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于骨子当中的阴狠:“你狂兽一脉不过是个几近被灭族的血脉罢了,有什么脸再说我们弱?!”
古凌见他这副模样时再度嗤笑一声道:“原因就在于此,你们太过虚伪,时刻都在以一张伪善的面孔示人,总以那副悲天悯人的架子去掩藏自己骨子里的阴毒。而一旦这张面具被撕破时,你现在的样子,便是所有神羽一族的最真实写照。”
“住口!”步飞鸢面露狰狞地厉声断喝道:“神羽一脉的圣洁,不容许你们这些卑贱可怜的无知野兽亵渎!所有人听我命令,全力将这些人剿杀于此!”
得到步飞鸢的命令之后,那数十名的战将们瞬时便凝气准备攻击了。然而古凌的速度却是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快,劈手一枪直接突刺了出去。
然而他所刺向的却并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而是近在咫尺的那面黑色残旗。
第一百一十九章狂刃血舞()
龙藤紫电枪犹如一条游龙般瞬时便刺在了那面黑色的魂岩旗上,而后便见紫色的电光由此“噼啪”亮起,直至将整面残旗都席卷于了枪尖之上。
步飞鸢于半空之间看到这一幕时不觉冷声笑道:“你难道还想借此残旗之威不成?别做梦了!此旗方才已然认我为主,只会为我所用的!”
古凌却是连理都没理他,直接将手中缠裹着黑色残旗的长枪直指向了残旗:“朔月移魂。”
“朔月?!”步飞鸢闻听此言之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骤变便变得有些惨白不已了。
四大诸天血脉当中,每一族关于天时都是有各自不能外传之秘的,但惟独狂兽一族与朔月之夜的关联从来不是个秘密。
因为每逢这一夜的狂兽,才是真真正正狂到极致的凶兽!
即便在战者等级上强于他们几阶乃至几个级别,也断然没有谁敢在这一夜中招惹一个拥有狂兽血脉的疯子。他们的暴躁与血腥,将在这一刻中毫无任何保留地释放,并且不会因为除了死亡之外的任何事而停止。
而真正让步飞鸢觉得心寒不已的是,古凌竟是能在这一夜中也保持绝对的理性,这就代表他所暴涨的不只是最基础的狂兽之力,还有他曾经受此限制无法始终的恐怖战技!
苍穹诀,只这三个字,已经足够让真正了解他们的人们为之一颤了。
而更让步飞鸢有些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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