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天鼎却强行破开青州大阵的防御禁锢将其撕开一道口子,一座山头接一座山头地收走,一口气连收二十六座山头,连气都不喘一下。防御力量全开的青州大阵都没能令其有丝毫缓滞。
玄天宗不少人被这阵仗直接吓瘫。
许多人瞠目结舌活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清潆,那眼神充满了仰视!搬山移海啊,扛着青州大阵丝毫不受阻。
包谷之前的一剑之威就已经让他们看到包谷的实力,再加一个更加恐怖的清潆,如今他们再想起包谷之前问宗主有什么好值得她算计的,如今在这种绝对的实力面前,只觉得人家是真的没什么好值得算计宗主的啊!再加上包谷说她是玄天宗正统传承的话,那些不明底细的人见到宗主居然没有见驳,心里也明白得差不多了,那自然是再无犹豫地跟着自家峰主、师傅一起走啊!不走?以前有师傅在都要受宗主弟子的气,师傅一走,那还不只有当受气包成天穿小鞋的份?
越来越多的弟子踏上传送域门,走的人多得那叫一个络绎不绝。
紫天君的脸色铁青。
宗主弟子有心想阻拦,可看到立在传送域门前的清潆、包谷、玉宓就什么底气都没有了,一个个去看紫天君的反应,见到紫天君的脸色,不敢再吱一声。之前出言的那几个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们看见要跟着包谷走的人挺多,才以叛徒的名头以及宗门规矩说事,结果结结实实地被包谷抽了一记耳光,彻底决裂,弄得一下子走了二十六峰。不过回头一想,玄天宗有一百零九峰,走的这些都是不听话的那些跟灵云峰交情好、且人数最少的峰脉!不过,失算了,失算了,对方居然有这么恐怖强大的存在,连山峰都能收走。想到这些峰脉的宝库和资源,那心痛得像流血一样,偏却不敢吱声。
宗主弟子的心思百样,心思深的不吱声、神色不显,坐看事态发展。心思浅的,那什么都挂在了脸上。
包谷担心宗主弟子再出刁难,所以没有立即离开,留下来坐镇。她立在传送域门前,看着一个个弟子踏进传送域门,又看向那比试到一半便中止的年比大考,又再回头看向立在远处的紫天君,她抬眼看向这玄天宗绵连起伏的山峰,想到玄天宗从云城迁到两界山,从两界山避遁超大储物袋中的玄天山脉,又从玄天山脉打算往荒古山脉迁却没迁成,几番周折,才在这落脚扎根,原以为有砍帮庇护、有青州大阵,总算可以立稳脚根、振兴宗门,却没料,竟因内讧分裂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而她,竟是罪魁祸首之一!
慌乱、无助、迷茫、委屈尽皆在心头打转。她越想越难受,鼻头直泛酸,泪水在眼眶里翻涌,几番强忍仍憋不回去。
玉宓见到包谷难受得厉害,走到包谷的身边,低声唤道:“包谷。”
包谷听到玉宓的声音,那满腹的委屈蜂涌而出,再也控制不住,她转身一把揪住玉宓的衣襟,把脸埋在玉宓的怀里,那泪水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且越来越汹涌。包谷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呜”地一声悲鸣,然后痛哭出声。
堂堂砍刀令主,一剑劈碎装备有圣器的百丈战舰的人,却在破界域门前揪住自家师姐的衣服哭得浑身颤抖犹如一个充满了委屈和伤心的孩子。
玉宓抱紧包谷,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听到包谷的哭声,心疼,却又大松口气。能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发酵强。
第四百二十二章 关注点不一样啊()
紫云姝气得眼睛都红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一踱脚,迈进传送域门,连头都没回就走了。
不到一刻钟,妖圣赶了过来。她见到包谷立在传送域门前眼红、鼻子红的,似乎是哭过,又朝紫天君看去,再扫视一圈周围,不禁皱了皱眉头,问:“好端端的怎么了?”
玉宓轻轻摇了摇头,沉沉地叹了口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玉剑鸣又气又好笑地说道:“宗主和宗主弟子们认定我们图谋宗主之位,要清理门户。”
妖圣的视线落在紫天君面前的那堆成山丘的身份令牌,又将视线落在这满地残碎已经夹杂着的尸体零碎上,再看看围聚在紫天君身旁的那些宗主弟子,低叹一声,替包谷拭了没干的泪渍说道:“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过是人各有志和人的私心作祟罢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一心为着宗门,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有那勇气和实力出去闯出去拼。包谷,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你不能也没有办法去要求他们和你一样。”
包谷的心里难受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妖圣又说道:“这样的事在修仙界、在人族中每天都在发生,不同的是以前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今天落在了你身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去怨恨或为此感到伤心,没必要,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对或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自有他们自己承担后果。”
包谷叫道:“那是师公,这是玄天宗!”
妖圣说道:“可是你们已经不再是一路人,玄天宗也不再是你的栖身之所,你为何要让自己为一些与你不是一路人所羁绊?这是玄天宗,这里值得你留恋和珍惜的已经随你一起离开,你还有何不满?”
包谷一顿,她的心里忽然好受许多,轻松许多。
妖圣叹道:“包谷,每个人追求、选择的路不一样,若能够聚在一起有共同追求目标的,那便是一份非常难得的缘份,但缘聚缘散,不是我们能够强求的,明白么?修仙,修心,修道,今日你所面临的只是这条路上的一点小波折,是你生命中的一点小波折而已。”
包谷点头“嗯”了声,说:“我明白了,谢谢圣姨。”
妖圣叹了句:“他终是你的师公。”说罢,转身上前几步,来到紫天君的身旁,略微欠了欠身,说道:“紫宗主,一直以来,在下承蒙宗主照拂,不胜感激。现今砍帮筹备破界域门,在下实乃□□乏术,加之包谷为我弟子,她闹出此事,在下无颜再留在玄天宗,特向宗主请辞。”说完,取出客卿长老的身份腰牌双手奉到紫天君的面前。
紫天君问道:“你也要走?”
妖圣说道:“姝儿是我道侣,包谷是我弟子,她们是我的牵挂之所在,她们在哪,我在哪。”她的话音一顿,道了句“您保重。”欠身行了一礼,便踏上传送域门径直离去。
连妖圣长老都走了!
如果说玄天宗弟子对于离开玄天宗五百多年的包谷没有什么感觉,那么妖圣的离开对玄天宗的弟子来说只如玄天宗这座大山都瞬间塌了一半似的。一直以来留在玄天宗炼出完美品质丹药、甚至是许多修仙界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的宝丹的妖圣则是德高望重到令人仰视、只有满心敬祟的高度,每个人都对这位妖圣长老有过耳闻,多少人因她炼制的丹药冲破修行瓶颈,多少弟子因她的丹药得以救回性命,每年又有多少修仙界的名宿来玄天宗求妖圣的宝丹。她虽是妖,但对修仙界中的人来说,则更是位济世为怀的医国圣手、名宿。
妖圣的离开、她对包谷的支持,何偿不是对宗主的指责?
又有一些犹豫的人在见到妖圣离开后,终于不再犹豫,跟着离开。
以灵云峰为首的二十六峰脉、加上妖圣、紫云姝、玉宓的离开,给玄天宗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他们一走,玄天宗只剩下紫天君、风奕、陈钰三位洞玄期的修仙者——其中,风奕临踏进渡劫期仅半步,这半步已经二百年无法突破,半步之差,与渡劫期便是开壤之别。
三位洞玄期修仙者在这样的修仙界是根本不够撑起一个势力宗门的。
许多出去历练过,有过见识的弟子忧心衷衷。
更多的弟子对未来的忧虑远没有妖圣的离开说明这事是不是宗主错了和以后是不是丹药要少了许多来得深。他们从几岁便进了山门,从小生长在玄天宗没有离开过,对于外界、对于这修仙界到底是何模样,只能从师门长辈或师兄弟口中得知。他们的师傅或师兄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们“咱们峰主的修行境界在化神期,踏进修仙界连屁都算不上!”来打自家师傅的脸。因自家师傅和灵云峰不对盘,提到灵云峰那也只能含糊地说“灵云峰的弟子在外面凶悍得很”,或“少宗主被人追杀了几万里,后来渡雷劫时拉着对方一起渡劫把对方害死才脱了身”,“灵云峰以前出了个叫包谷的,建了个砍帮,开的砍帮客栈遍布修仙界,不过她五百年前就诓着当时为祸天下的魃一起放逐虚空,估计是回不来了,现在的砍帮被左使、右使和财使掌控,咱们的少宗主是砍帮名义上的执令使,其实混得比在玄天宗当个少宗主都还不如。”
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也无从分辩什么,自然就是原地站着看戏了——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妖圣走后,又走了一批,要走的弟子便陆陆续续地走得差不多。
这时候包谷已经稳住情绪定下心神。事已至此,如今将近万名弟子跟着他们走,这又是一个大摊子要张罗,容不得她在这里伤心难过。
包谷缓步走到紫天君跟前,她抬袖一拂,卷起那堆成山丘的身份令牌,扭头看向风奕道:“麻烦风师伯了。”
风奕明白包谷的意思,又看向自家师傅。
紫天君面色铁青地拂袖而去。
风奕领着包谷进入搁放魂灯的后殿,说:“你自己动手吧。”
包谷根据身份令牌上所留的每个人的气息找到他们的魂灯,将魂灯中的一缕命缕放归。命缕脱离魂灯,便顺着冥冥之中的那缕与本体间的感应找了去。包谷找到自己的魂灯,她将魂灯的禁止解开,魂灯中的那缕命魂自她的额间进入体内,融在了魂魄中。
没用多久时间,包谷便根据身份令牌将要走的弟子的命魂全部放归。她看到还剩下许多记名在二十六峰下的魂灯,其中包括花笙、丰梦龙的一些真传弟子,估计是他们在外游历,她擅自作主把她那众师兄弟姐妹座下弟子的魂灯中的命魂全部放归。至于那些放置在那二十六各峰的魂灯,早随着二十六峰被清潆用炼天鼎兜走时一起装走,包谷自然不用再担心。
忙完这些,包谷回到玄天广场,走到站在传送域门等她的玉宓身边,问:“玉剑鸣呢?”
玉宓说道:“已经提前一步到幽影城安顿先行过去的弟子。”
包谷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她牵着玉宓手,头也不回地踏上传送域门,径直离开。
瞬息过后,两人便出现在幽影城的传送域门前,近万名玄天宗各宗脉的弟子聚集在广场前。
因着筹备建破界域门的事,砍帮整顿、催债等一系列动静,引得修仙界的眼睛都盯着幽影城,打着还债或来砍帮谋求职位的人更是不在少数,近万名玄天宗弟子本就已经足够扎眼,再加上玄天宗现有的高阶战力几乎全部出动,顿时引起各路势力的密切观注,许多探子围上来打听动静,有些人甚至直接悄然下手掳了实力低下的弟子搜魂探查动静。
在包谷回到幽影城的时候,包谷和紫天君决裂的消息便已经以无以迅速的速度传遍修仙界,甚至有人通过搜魂的方式提取那名弟子的记忆烙刻入法宝传递出去。
砍帮的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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