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幽雨说:“这个,我去问问他不就清楚了?”
楚天舒瞥了她一眼,说:“小苏,你怎么问呀?直接问,黄主任,你为什么要监视我们。”
“哎呀,”苏幽雨一拍脑袋,马上就明白了,又说:“嘿嘿,这还真不好问。”
由于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楚天舒不想再在东、西大街停留了,便让苏幽雨领着去了造纸厂和仪表厂的厂区。
走访了这两家国企的下岗职工,楚天舒又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为了解决部分职工的住房困难,造纸厂也有类似于仪表厂的简易宿舍,住着几十户职工,这些建议宿舍属于厂区内临时性建筑,无法在房管部门办理相应的产权登记,依照拆迁政策,不属于补偿的范围。
原本相对简单的仪表厂和造纸厂的拆迁也因此变得复杂起来。
虽然在交谈过程中,住在简易宿舍的职工们言辞并没有太过激烈,但是,他们所表达出来的态度却十分坚决,不能解决他们的住房困难,也只有抱团死守了。
从两个厂家出来的路上,楚天舒在思考:谁能在拆迁中会有较大的受益,谁又在拆迁中真正会受到重大损失?
对于受益者,楚天舒暂时还不完全的清楚明了,但是,通过两个多小时的走访调查发现,那些家境贫寒,人又比较老实木讷,尤其是像赵秀梅那样人口较多,面积较小的人家以及住在简易宿舍的下岗职工,他们才是拆迁中真正的弱势群体。
他们没有能力在拆迁的风声刚起来的时候,就赶紧再多盖些房子,也没有胆量像王平川那样动不动就站到楼顶上去,他们能做的,只是听之任之。
而这个群体却恰恰容易被人忽略。
人们常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尤其是在这样大规模的整体联动式工作面前,需要工作人员去关注去操心的事情太多了,那些处于默默无闻的角落里的人们,自然而然的就被大家遗忘了。
怎么办?那些弱势群体的人们只能采取极端的方式去抗争!
别去指责她们的本性太自私,对政府的工作不支持,只知道考虑眼前利益和个人利益,实在是这个残酷的客观环境,让人不得不变得自私和不近情理了。
“我能为他们切实的做点儿什么?难道非要把他们逼上做钉子户的绝路吗?”这个念头开始在楚天舒的脑海中徘徊,可是却一时找不到答案。
楚天舒默默的在想:“在国资委的时候,想着能给下岗职工谋点利益就觉得十分的高尚了,可是,随着工作的变迁,才发现需要关怀的远不止国企的下岗职工们,还有西大街棚户区的住户,还有其他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很多人。”
楚天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中学课文中学过的一句杜甫的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简易宿舍和棚户区的住户们俱欢颜。
他原以为自己的级别提高了,地位提高了,掌握的权力更大了,就可以为更多的老百姓办好事,做实事,可是,刚刚接触到拆迁工作便发现,条条框框更多了,纠缠在其中的利益和矛盾也更多了,想为老百姓做点儿好事似乎是越来越难了。
不过这也正常,我们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扶一个老奶奶过马路就是做好事。可是现在,人长大了,能力提高了,环境变了,一些更需要帮助的人、更需要解决的事推到了自己的面前,却发现自己反而没有能力去帮助他们了。
想到这些,楚天舒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无力感,不由得感觉有些悲哀!
此时此刻他很自然地想到,如果自己是市长、省长,是不是就可以大胆迅速地做出决策,来解决拆迁户们的实际困难呢?
楚天舒苦笑了一下,只能在心里说:快点升吧,等升到了那么高的位置,或许为老百姓办好事做实事就不难了。
见楚天舒一直没说话,苏幽雨问道:“领导,你在想什么?”
楚天舒从沉思中走了出来,说:“我在想,那些住在简易宿舍的下岗职工、西大街棚户区的住户,这些弱势群体的困难和矛盾该如何解决呢?”
苏幽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领导,其实弱势群体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其他的很多人。”
楚天舒被吓了一跳,忙问:“还有谁呀?”
苏幽雨慢吞吞地说:“比如我。”
“你?”楚天舒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小苏,你算哪门子的弱势群体呀?”
“不说了,苏幽雨把脸一扬,撅起嘴说:“领导,走了快一个下午了,脚都走肿了,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楚天舒看了她一眼,说:“这个好办,我答应过你的,想吃什么,我请客。”
苏幽雨笑了起来,欢快地说:“领导,就等你这句话呢!”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楚天舒本想回指挥部看看申国章开会回来没有,可经不住苏幽雨的劝说,便随着她来到了沿江大道上的“宝贝面对面”酒吧。
楚天舒在附近住了两年多,从“宝贝面对面”酒吧路过无数次,但从来没进去过,真正记住这个酒吧的名字,也是杜雨菲带队抓捕郭胜文的时候。
对于酒吧,楚天舒一直没好的印象。
在此之前,他跟着卫世杰进过一家闹市区的酒吧,正赶上艳舞表演,一个穿着三点式的女孩子带着羽毛做的面具,在舞台上一会儿双手托着两ru玩自摸,一会儿扭胯送臀做暧昧动作,嘴里又是叫唤又是呻吟,惹得酒吧里的男人疯狂地喊叫着,声音都变了调。
卫世杰正看得津津有味,被楚天舒一把拉了出来,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进过酒吧。所以,当苏幽雨提出要去“面对面”酒吧,楚天舒不由得头大,那神情让挽着他胳膊的苏幽雨大惑不解。
来到酒吧门前,苏幽雨调皮地问道:“领导,你好像有点紧张。”
楚天舒坦承:“嗯,有一点儿。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不嘛,”苏幽雨嘟起嘴,娇嗔道:“你答应我了的,领导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楚天舒无话可说,只能苦笑着,任由苏幽雨挽着走进了酒吧。
第270章 大胆表白()
一进门,酒吧里幽暗的灯光让楚天舒不太适应,但里面的场景比他想象的要文明安静得多。
红色的墙壁和复古的灯笼,宽阔的空间和柔软舒适的长沙发,尽管外面还是白天,但酒吧里的布置却一如晚间的灯红酒绿,不过,少了几分喧嚣和暧昧,多了几分清静和雅致。
偌大的酒吧里播放的音乐若有若无,如山间一条潺潺的小溪,在石缝间悄声奔流着,百转千回。
有几个女孩子坐在卡座里,她们随意地喝着,悠闲地谈天说地,窃窃私语,连笑声都压抑着,似乎生怕打破了酒吧里的宁静。
楚天舒和苏幽雨手挽手走在酒吧里埋着地灯的地板上,就觉得几个女孩子的目光都往他这边瞧,心里越发的慌乱。
不过,她们目光的聚焦点却只在苏幽雨一个人身上。
因为她一进门,便把外面的羽绒服脱掉了,里面只穿了一件紧身的低胸薄羊毛衫,由于苏幽雨的身材不是很高大,所以一对并不算太丰满的胸就显得格外的夺人眼目,白花花的胸口处恰到好处地露出了若隐若现的沟壑。
楚天舒此前接触的女生中,冷雪最高,杜雨菲次之,就是年龄最小的宁馨,也比苏幽雨要高挑,所以,突然看到了娇小玲珑的苏幽雨,却又是一番风味,连女孩子都要为之侧目。
他侧脸看了一眼,顿觉心跳气喘,他在心里说:要命,原来举止得体的公务员苏幽雨也有**的一面。
苏幽雨笑盈盈地收集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骄傲得像个小公主。
酒吧里幽暗、变幻的灯光撒在她身上,把她装点得流光溢彩。
楚天舒感觉很不真实。
在办公室和拆迁现场,苏幽雨泼辣而不失温柔,可爱而不失分寸,楚天舒总觉得她是一个耐心细致的充其量偶尔扮演了一个顽皮小妹的角色。
可是现在,苏幽雨另外的一面给了他强大的震撼,让他彻底颠覆了过去形成的审美观,原来,女孩子的美丽并不一定非得是丰ru肥臀,只要身材比例匀称,同样富有魅力。
苏幽雨把手放在楚天舒的手里,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款款走到一个只有两张椅子的卡座里坐了下来。
服务生很殷勤地把苏幽雨的羽绒服接过去挂在了一旁的衣帽架上,拿着酒水单,向楚天舒弯下了腰。
楚天舒对酒吧的消费毫无经验,便很大方地示意,请苏幽雨代劳。
服务生转过去,苏幽雨指着酒水单小声说了几句,那个服务生却浑然不觉,他的眼珠子已经钻进了那一条沟壑之中,直到苏幽雨朝他呼扇了一下酒水单,才如梦初醒般点头哈腰地走了。
服务生很快把酒和食品端上来了,一瓶写满外文的洋酒,两瓶红茶,两碟叫不上名的瓜子,还有一袋热气腾腾的爆米花。
服务生站在他们的身边,很花哨地调酒,眼睛却不太老实,其间苏幽雨故意拎了一下羊毛衫的领子,服务生手里翻舞的瓶子差点掉到了地下,他不敢再卖弄,给他们各倒了小半杯,走开了。
苏幽雨端起酒杯,很认真地看着楚天舒说:“领导,谢谢你,我敬你。”
对于洋酒,楚天舒似乎有一种天然的恐惧,他犹豫着端起杯子,说:“小苏,你一个小姑娘,经常泡酒吧吗?”
苏幽雨挺挺胸说:“领导,你没有老眼昏花吧,你仔细看看,那边坐着的几位小朋友,有我这么成熟吗?”
楚天舒看了看不远处坐着的几个小姑娘,虽然打扮得浓妆艳抹,但看上去确实没有苏幽雨年龄大,便说:“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位小姑娘。”
苏幽雨撅起嘴巴说:“哼,你才比我大几岁呀,是不是人当了领导就都会倚老卖老了。”
楚天舒无奈,只得说:“谢谢你,小苏,你陪我把脚都走肿了,我敬你吧。”说着,端起酒杯与苏幽雨碰了一下,浅浅地咂了一口。
苏幽雨挤着鼻子,得意地笑了。
楚天舒对洋酒心存顾忌,可苏幽雨的酒量与她的身材成正比,属于娇小的那一类,没喝多少,就有点微醺的感觉。如此一来,楚天舒反倒放松了一些,至少,被女孩子灌醉的可能性不可能存在了。
喝着喝着,苏幽雨有了点酒意,朦胧着眼睛问道:“领导,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楚天舒毫不迟疑地说:“可以,当然可以。”
苏幽雨很认真地说:“领导,你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前途,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楚天舒感觉苏幽雨的神态太可爱了,他突然想起了白云朵,便逗道:“呵呵,我没有女朋友,可是,我有二奶呀。”
苏幽雨手一抖,杯子里的酒差点洒了出来,她奇怪地看着楚天舒,说:“领导,你又跟我开玩笑,女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二奶?”
楚天舒装模作样地想了半天,说:“你还小,一下子跟你解释不清楚,反正我就这么个情况,你爱信不信了。”
苏幽雨把双肘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楚天舒的眼睛,认真地说:“领导,我再问你个问题,行不?”
“行,你问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