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天影摆摆手,笑道:“呵呵,逸夫,你说这个话就见外了。”
唐逸夫见时候到了,便话锋一转说:“何沐在外面还好吧。”
何沐是何天影的儿子,正在德国留学。
何天影说:“就是学习有点紧张,其他各方面都不错。”
一提到儿子,何天影情绪显得非常好。
唐逸夫趁机打开手提包,从中拿出用报纸包好的两万欧元,放到一边说:“我怕小沐在那边太辛苦,最近兑换了一点欧元,烦田大姐帮我带给小沐。”
田亚丽说:“小唐,你可不能这样呀,你的心意我和老何都领了,可这……我们不能收。”话虽这么说着,可她肢体上并洠в芯芫娌勘砬橐苍椒⒌叵残斡谏恕
何天影也说:“逸夫,你这样做不合适,你大姐说得对,心意我们领了,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
唐逸夫便起身将那包东西放到了电视柜中,回过身來笑着说:“我必须向书记和大姐申明,这是我对小沐的一点心意,跟你们洠Ч叵担°迥芸汲鋈チ粞В乙坏愣硎径紱'有,你让我这个当叔叔的当得太不自在了。”
田亚丽就不说话了。
但何天影非常坚决地说:“逸夫,我搞了大半辈子的纪检监察工作,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你可不要害人害己啊。”
看何天影认了真,唐逸夫赶紧把报纸包收了起來,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尺把长的卷幅,说:“我倒是给书记淘到了一件东西,不知道真伪,还请书记指点一下。”
何天影就笑着用手指点着唐逸夫说:“你这个逸夫呀,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唐逸夫诡谲地笑了下说:“是一件书法作品,我品鉴的水平低,要是搞错了,书记可不能批评我啊。”
唐逸夫深谙官场的游戏规则,直接送钱是不合适的,但足以表明自己一番恳切的心迹,而书画作品是高雅的精神产品,相互赠送一两件无可厚非,而且是否真迹不好鉴定,价值评估也非常模糊,一般不太容易授人于柄。
当然,这种事情也可以反过來操作,由一位所谓的书法收藏者出高价收购领导手里的藏品,转卖给需要送礼者,然后送礼者又将这个藏品送回到领导手中,神不知鬼不觉转了一圈,完成了送与收的全过程。
何天影是一个十足的书法爱好者,他自然明白唐逸夫的这层意思,也很欣赏他的这种办事能力,情绪显然很好。
唐逸夫将茶几上的茶杯果盘移开,然后将卷轴一点点展开,摊在了茶几之上何天影來鉴赏。
这是一幅苍劲有力的草书,写的是领袖的一首著名诗词,但见笔走如飞,力透纸背,落款是中国书坛上一位已故的得高望众的老前辈。
作品立刻吸引住了何天影的目光。
何天影爱好书法,对书法有过研究,他认真看了一番,才说:“好,真是一幅好作品,逸夫,你从哪儿弄來的。”
唐逸夫一听何天影说好,心里自然高兴,赶紧将他准备好的一番说辞讲了出來,
第526章 暗中较劲()
唐逸夫说:“这是我北京的一位老同学搞的,去年我上北京出差,他拿出來让我欣赏,反正我也不懂行,听说是书法大家的字,就向他索了來。”
唐逸夫这一番说辞实际上就是告诉何天影,我是从同学手里索要來的,洠в谢ㄇ裕飧谢呤芑呔蜎'关系。
何天影只嗯了一声,摘下眼镜來,几乎趴在了茶几上,逐个逐个的字在欣赏,手指还在空中悬着,一笔一划地揣摩起书法大家的笔法來。
唐逸夫说:“我是个门外汉,这些东西放在我手里就是废物,我早听说何书记精通书法,所以就给书记送过來了。”
何天影说:“哪里哪里,我也是一知半解。”
唐逸夫说着,又从包里拿出这位大家写这幅字时的照片,何天影凑到灯下认真看了一番说:“洠Т恚褪撬衷谇笏淖挚烧婺选!
放下照片,何天影戴上眼镜,笑道,“逸夫,你说不懂行,我看你还是很挺懂行的嘛,现在书画赝品太多了,真假难分,唯独照片可以作证。”
其实,时下照片作假的技术已经非常高超了,一样可以做得到真伪难辨。
唐逸夫假装糊涂说:“我真的是一窍不通,这还是我老同学教我的。”
何天影也不说话,又埋头去看作品。
唐逸夫一看时候已到,就帮助何天影将卷轴收拾好,说:“何书记,您辛苦一天了,也该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何天影说:“洠Ч叵担瑳'关系,逸夫,明天找个时间我请你和敏文同志吃个饭。”
唐逸夫说:“谢谢何书记的关心,明天还有一天的会,乔省长要求很严,会议期间不许请假,中午严禁喝酒,明天下午会议结束,敏文书记急着赶回去,出來好几天了,市里还有一摊子事等着处理呢。”
何天影说:“既然如此,那就按乔省长的要求把会开好,等下次來临江,我请你來家吃饭。”说着伸过手來同唐逸夫握了握手,算做告辞。
出了门來,唐逸夫感觉一阵轻松。
人就是怪,当你一旦决定了要送礼,并且准备好了礼物以后,就一定要送出去,要是送不出去,反倒成了一种负担,心总是踏实不下來,只有送到该送的地方,才觉得像完成了任务,心里也会释然。
此刻的唐逸夫就有这样一种感觉,他不仅顺利地送了出去,更的是他从何天影那里得到了他最渴望的信息,何天影是会坚决他的,乔明松省长对伊海涛还有看法。
唐逸夫心里很清楚,像何天影这样的大人物,不可能会把话说得太过明确和肯定,他只能向你透露信息,如何把握还得靠你自己去掌控和运作。
不过,他认为,只要想办法加深伊海涛与朱敏文的矛盾,再在乔明松省长那边给伊海涛上点眼药,然后何天影在常委会上帮自己说话,理想完全有可能变成现实。
周六,楚天舒终于可以去上研究生班的课了。
虽然伊海涛还有一些琐碎的事要忙,但彭慧颖的坚持让伊海涛不得不放了楚天舒的假。
从此往后,楚天舒再去上课不用再花钱住宾馆。
按照青原市相关规定,副处级以上干部的在职学历教育,学费可以报销一部分,但交通住宿等其他的费用由本人自理。
临走之前,向晚晴把她那套酒店式公寓房的备用钥匙交给了楚天舒,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楚天舒同学,我可是半夜要查房的哟。”
楚天舒拎着钥匙,笑道:“查就查呗,我就是去上课,还能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呀。”
“嘿嘿,那谁说得准呢。”向晚晴眯着眼睛说:“就算研究生班洠в衅恋呐В姨衔浪担愦笱У钠僚Э刹簧侔 !
楚天舒便说:“向晚晴同学,你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别相信老卫那张破嘴。”
向晚晴灿然一笑,说:“其实,我最不敢相信的还是你这张破嘴。”
楚天舒不好再辩解,只得说:“事实胜于雄辩。”
为官员们特别开办的研究生班,学员缺课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这一天,岳欢颜洠怼
楚天舒发了短信问了一下。
岳欢颜说,她要陪父亲去参加一位老友的葬礼,她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太好,老同事们一个个地走了,对他的心理打击很大,她必须陪着,以防不测。
一天的课上下來,楚天舒一直都很失落,时不时就要走神,好几次老师提问到他,他都显得有些茫然失措,他知道,这是岳欢颜缺课给他带來的综合症,毛毛和豆豆的小身影还突然会跳进脑海里他总是静不下心來听课。
直到下午的课上完了,仍然洠в性阑堆盏南ⅲ焓娌缓枚辔剩憧祷氐搅讼蛲砬绲木频晔焦ⅰ
楚天舒下了碗面条算是吃了晚餐,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看了看本地新闻,才知道今天岳欢颜陪着老爸去送别的是前省人大主任,省长乔明松与前人大主任遗孀握手的镜头一晃而过。
看完新闻,楚天舒洗了澡,靠在床头抓着遥控器不断地换频道,最后选定了央视纪录频道,收看东非大草原的动物大迁徙。
每年7月底,随着旱季的來临,数以百万计的角马、斑马等食草野生动物组成一支迁徙大军,浩浩荡荡从非洲坦桑尼亚的赛伦盖蒂国家公园,向肯尼亚的马赛马拉国家自然保护区进发,寻找充足的水源和食物。
这是一段3000公里的漫长旅程,途中不仅要穿越狮子、豹埋伏的草原,还要跨越布满鳄鱼、河马的马拉河,有大批的角马将死在大迁徙的路上,但同时也有大批的小角马在途中诞生。
这是自然界最伟大的迁徙旅程。
楚天舒被这壮观的场面吸引住了,暂时忘记了心头的落寞,但狮子、鳄鱼捕食大小角马的情景又让他产生了诸多的联想。
弱肉强食这个自然规律同样也适用于官场。
大批的官员就象角马一样在这条充满危险的仕途上拼死前行,他们生生不息在大草原上奔波忙碌,最终仍然逃脱不了被吞噬的命运,最强壮的狮子豹子们才是大草原的王者。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放在床头的响了。
抓起來一看,是岳欢颜。
楚天舒用遥控器将电视音量关掉,接通了电话。
岳欢颜情绪很低落,她说:“天舒,姐今天很伤感,过來陪姐喝一杯吧。”
楚天舒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想起了向晚晴要查房的玩笑话,便迟疑道:“欢颜姐,这么晚了,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切,你又想多了吧。”岳欢颜很是不满,她说:“小弟弟,姐姐可是接受过钻戒的人,不会非礼你的,你怕什么呢。”
楚天舒无奈地说:“姐姐啊,好像不是我想多了,而是你想多了吧。”
岳欢颜说:“姐姐这么晚找你,不是光要你陪姐解闷的,还有别的大事,你不要不懂好人心哦。”
“能有什么大事。”楚天舒有点漫不经心,他搞不清楚岳欢颜这个妖女是真的有事要说还是就想让自己过去陪她解闷。
岳欢颜说:“别废话了,快过來吧,毛毛和豆豆都想你这个舅舅了。”
提到毛毛和豆豆,楚天舒不由得心动。
楚天舒已经从床上爬了起來。
那边岳欢颜已经有些不耐烦,她生气地说:“是关于你伊老板的大事哦,你爱來不來,不來拉倒。”
楚天舒忙说:“來,來,來,我來还不行嘛。”
岳欢颜笑了:“嘻嘻,这还差不多。”
楚天舒穿好衣服,开车直奔岳欢颜的家。
一开门,毛毛和豆豆列队迎接,它们竖起前爪在门口欢呼雀跃。
好些日子洠Ъ耪饬礁龌钇每砂男〖一铮焓嬲媸枪窒肽畹模瞬坏煤驮阑堆沾蛘泻簦榷琢讼聛恚恢皇智A艘桓鲂〖一铮ξ实溃骸懊苟梗刖司肆藳'有。”
两个小家伙真是善解人意,它们居然像听懂了一般,连连点头。
楚天舒开心不已,轻轻地将它们抱了起來。
两个小家伙又不是抓又是挠,一副欢喜若狂的样子,惹得楚天舒好一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