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朱敏文面前的那位说:“我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于明亮,奉命执行对你的逮捕。”说着,于明亮从腋下的黑包里抽出一张纸。
朱敏文当即叫道:“什么,逮捕我,凭什么。”
于明亮挥了挥手里的逮捕证,冷冷地说:“请签字吧。”
朱敏文猛地把脸一沉,说:“什么逮捕证,给我看看。”说着,便要上前抢逮捕证。
于明亮早有准备,向后退了一步。
朱敏文身边的两名检察官,立即上前,抓住他双臂,将他控制住。
作为青原市的市委书记,平时在青原这一亩三分地里为所yu为,不可一世,可这会儿被省高检的检察官控制了,立即便威风扫地了,朱敏文带着一种类似哭腔的腔调大声地喊:“蓝主任,我是清白了,你要给我作证啊。”
朱敏文一直在大叫,并且不肯和检察官配合。
蓝光耀站起來,走到朱敏文面前,说:“朱敏文,既然你是清白的,就应该配合检察院的同志工作。”
朱敏文意识到麻烦大了,却又不甘心,大声地叫:“你们这是政治迫害,我要控告。”
检察官们看朱敏文不肯配合,便给他戴上了手铐,再抓住他的手,要求他在逮捕证上签字。
朱敏文仍然不甘心,一边挣扎一边大叫,说:“蓝主任,我冤枉啊,蓝主任,你要替我做主啊。”
朱敏文拼命挣扎,大吵大闹,拒绝签字。
手铐的内侧是齿状的,越挣扎铐得越紧。
朱敏文几次挣扎之后,手铐已经扣进了他的肉,很快便开始流血,他不管不顾,仍然大闹着,且大声地叫着龙啸天的名字,希望他能带领公安干jing來给他解围。
蓝光耀看不下去了,又走过來对朱敏文说:“朱敏文,如果你大吵大闹,我们只好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了,我想,你不希望让青原的两会代表们都会看见你套着头套被带走的丑态吧。”说过之后,转身而去。
一句话,顿时让朱敏文老实了。
于明亮不再坚持要朱敏文签字,抓起他的外衣,搭在了他的双手之上,说:“走吧。”
两名检察官们得令,将朱敏文夹了,向外走去。
刚刚打完电话的龙啸天从黑暗中走出來,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他忙一闪身,退进了树丛中,胆战心惊地看着朱敏文被架进了车里,一股凉意从后脊梁直往上冒。
蓝光耀带來的三辆车驶进了夜sè之中,龙啸天脑门上黄豆粒一样的一层汗珠子立刻就渗出來了,太阳穴上的那根血管像小青蛇似的在脑门上的头皮下一纵一扎地飞蹿。
身为一名公安局长,龙啸天看得出來,朱敏文是戴着手铐被带走的,这说明,对朱敏文实施的并不是“双规”,而是逮捕,检察机关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朱敏文在劫难逃了。
龙啸天干了多年的公安局长,对付过许多的死硬分子,他心里非常清楚,指望朱敏文能够经得住各种审讯手段的考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能挺过二十四小时为自己赢得一点时间就算谢天谢地了。
朱敏文一开口,自己就完了。
别无选择,走为上计。
好在多年以前龙啸天就利用职权为自己经营好了退路,备有好几种身份的身份证和护照,还有好几个小国的有效签证。
事不宜迟。
龙啸天洠в泻腿舜蛘泻簦那牧锍隽饲嘣繁龉荩殴簿峙浔傅陌碌蟖6,來到了西郊龙虎武校侧门外的一间门面房,借着车灯的照亮,将钥匙插进了卷闸门的内锁中。
这里停放着一辆崭新的牧马人越野车,八缸四驱动力强劲,是龙啸天让张大帅专门预备的,还通过关系挂上了两副牌照,其中还有一副是红字头的军牌,上国道跑高速,的收费站都是一路绿灯,通行。
将牧马人开出來,又将奥迪a6开了进去,再原样将卷闸门拉下來锁上。
再坐进驾驶座时,龙啸天感慨万分,以前都是自己这个公安局长到处追捕别人,从今天开始,自己反成了丧家之犬了,真他妈不该听朱敏文的话对自己的师弟们痛下杀手,要不然的话,今晚上跑路可以带上张大帅,一路上还能有个相互照应。
驾着牧马人驶出龙虎武校时,龙啸天的余光瞟了一眼倒车镜,龙虎武校正沉睡在安静祥和的夜幕中,只有四个大字在夜sè中熠熠生辉。
这是龙啸天和张大帅一手建立起來的一所武校,也是龙虎拳这个门派的培训基地,想当初,龙啸天和张大帅站在一片废墟上,规划着武校的建设和发展,那是多么的豪迈。
世事难料,命运这只变幻莫测铁面无情而极富戏剧xing的魔掌,把一个农家学武少年推上了公安局长的位置,现在又泰山压顶要将威风八面的公安局长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龙啸天毕竟是习武之人,他洠в械挠淘ィ鲂暮兔媪倜鸲ブ值拿藖硪淮未蟛┺模贸龉卦瞥でЮ镒叩テ锏钠牛宄鲆惶跎贰
两会之叶的青原街道上,夜sè格外的撩人,到处张灯结彩,霓虹闪烁。
沿江商贸区的商厦上,闪烁着醒目的绚丽sè彩,这一切,即将成为龙啸天记忆中的海市蜃楼。
龙啸天踩了一脚油门,牧马人呼地一声穿过沿江大道。
街上行人与车辆川流不息。
牧马人在沿江大道上行驶了几百米,拐进了一个小区,停在了b座的楼下,在三单元门前掉转头又倒了一把,龙啸天急忙下车开了单元门,几步奔上二楼打开了防盗门。
这是张大帅帮龙啸天置办的另一个家。
兄弟俩在这里喝酒吹牛回忆往事展望未來的情形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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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天顾不上多想,先从储藏间里拖出一个大拉杆行李箱,三下五除二掸除了灰尘,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扔进了行李箱里,然后,他把床头柜移开,用镙丝刀将地板撬开一条缝隙,然后使劲一推,地板顺着滑槽缩进了壁柜的底脚。
名贵的红木实木地板里早就预置了暗道机关。
露出來一个小密码箱。
龙啸天怀着忐忑的心情掀开了盖子,里面保存的美元、欧元和人民币现金,几本护照以及配套的身份证都历历在目。
龙啸天一团茅草乱蓬蓬的心头突然掠过一丝慰藉:大帅真是好兄弟啊,他跑路之前,居然洠в卸饫锏囊环忠缓痢
简单清点了一下,龙啸天又把主卧室恢复原状稍做善后,他知道,一旦立案,检察院一定会例行搜查,说不定会顺藤摸瓜找到这里來,虽然走得急,但老公安惯有的jing惕xing还在,能掩盖多少算多少吧。
龙啸天合上密码箱的盖子,再把密码箱放进大行李箱,又收拾了两套名贵休闲服和一套夹克装,旅游鞋,手电筒……凡是能想到的通常用具,能带的就先带上,宁可备而不用,切不可用时无备。
时间一点点过去,龙啸天不敢久留,把门带住后又锁上三保险方才提着大行李箱匆匆下楼。
夜sè正浓,寒风凛冽,龙啸天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第749章 心存侥幸()
龙啸天掀起牧马人后备箱放置行李箱的时候,像个入宅行窃得手后携赃欲逃的窃贼,惊恐地回望了一下,看有洠в芯涞难劬Γ蝗患瞧鹫庑∏镆采狭酥伟卜婪兜募嗫靥酵贰
这项确保发案后让案犯难逃法眼的治安防范措施,还是他在一次全市姓综合治理表彰会上统一安排布置的。
这下倒好,真要是监控探头录上了他的举动,就成了稀世奇闻的国际玩笑:下令治安防范监控探头的公安局长也和窃贼一样上了监控录像。
好在小区院内空无一人,黑暗对现在的龙啸天來说是一种祥和而又安全的保护色。
龙啸天自小习武,又长期与罪恶现象打交道,练就了一副好身板,也练就了一副好胆色,纵然是落荒而逃,也做得有板有眼把握好方寸,洠в新伊耸纸拧
牧马人呼啸着开出了小区,直奔青莲江大桥而去。
龙啸天处心积虑打算外逃,作了非常精细的准备,在心里已经策划了好几套方案,最后他洠в醒≡褡钗憬莸缦战洗蟮闹狈沙鼍常茄≡窳私衔氐某ね景仙妫游髂媳呲锏奈猩绞型馓印
涡山市是西南边陲的一个县级市,由于云贵高原山峰险峻,道路崎岖,这一带山林密集,交通不便,边境线与很多小国犬牙交错,只有一河之隔。
龙啸天当武警时就在涡山市,专门负责打击贩毒和偷越边境犯罪活动,五年多的时间里,边境线的地形他早已烂熟于心,只要能安全抵达涡山,花钱买通带路的蛇头,逃出去的机会还是比较大的。
出了市区上了青莲江大桥,龙啸天猛然加油提速放开高档,牧马人一路狂奔。
突然,口袋里的响了起來,把专心致志开车的龙啸天吓出了一身冷汗。
打來电话的是副局长郝建成。
朱敏文被林登山喊出去之后,唐逸夫在宴会厅久等了十來分钟还洠Ъ烀粑幕貋恚阄柿值巧绞窃趺椿厥隆
林登山说,省纪委的蓝主任來了,找朱书记了解一些情况。
唐逸夫装出一脸的疑惑,心里却是有数的很。
选举一结束,林国栋就返回临江开省委常委紧急会议,这会儿蓝光耀就洠Т蛘泻糁苯哟庸齺碚抑烀粑模Ω檬亲约悍锤暌换鞯亩ㄊ闭ǖ耍烀粑恼庖淮味喟胧怯腥ノ藁亍
防止可能出现的混乱,唐逸夫打算布置一下加强治安防范,这才发现龙啸天也宴会厅里,心里暗暗奇怪,龙啸天是朱敏文嫡系心腹,朱敏文有问睿蛐硪餐巡涣烁上担砂凑瞻彀赋绦颍ヌ觳皇鞘」芨刹浚植坏绞〖臀运扇〈胧┌
唐逸夫未动声色,暗中找來了郝建成他和龙啸天联系。
电话接通了之后,龙啸天非常镇定地告诉郝建成:“老郝,刑侦支队在龙阳湖附近发现了逃犯的踪迹,搜捕中遭到了顽强抵抗,戴勇他们感到压力很大,我赶过去现场指挥。”
挂了电话,喝高兴的郝建成并洠в刑谝猓陶熘Ф咏裢砩嫌行卸乔宄模宜仓溃龅郊值陌缸樱ヌ煜不肚鬃源蛲氛螅飧鲈诓慷友傻南肮撸鄙狭斯簿殖ぶ笠惨恢睕'改。
但是,唐逸夫却觉出了疑点,按照一般的做法,龙啸天身为公安局长要亲自参与抓捕行动,应该向市委市政斧的领导打个招呼,朱敏文才被带走,他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这太不正常了。
正在这个时候,戴勇给郝建成打來了电话,他说,龙局的打不通,只好向郝建成汇报,张大帅畏罪自杀了。
这一來,等于戳穿了龙啸天的谎言。
龙啸天外逃了。
这个想法从郝建成的脑子里一冒出來,他顿时精神抖擞,心跳加速:立功晋升的机会到了。
唐逸夫适时结束了宴会。
“两会”代表散去之后,郝建成跟着唐逸夫回了他的房间,主动请缨,亲自带队追捕龙啸天。
龙啸天千算万算,还是棋错一着,竟然忘记了关掉,情急之下,虽然保持了足够的镇定,但是,理由编的匆忙,还是露出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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