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菲说,好吧,我挖一挖,看还有多少能让你感兴趣的八卦。
下午上班之后,楚天舒又相继跟副县长白存礼、李太和、迟瑞丰等几个副县长个别谈了话。
结果,都不理想。
这几个人人好像事先在一起商量过,口径完全一致,除了汇报自己分管的工作,别的一概不谈,楚天舒试探着问了问风水和绯闻方面的事,他们都说不知道,不了解,不好发表看法。
回顾一天來和县领导层谈话的情况,除了心直口快的茅兴东暴露出他的一些真实想法之外,别的人都采取了只谈工作不及其余的态度。
从中可以感觉得到,他们承受着强大的压力,不想也不敢引火烧身。
这时候,楚天舒真正感到了形势的严峻,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楚天舒与县领导层的谈话中了解到的,无非是全县的基本情况,工农业情况,各项事业情况,以及财政情况等等。
而且,在大家谈的这些情况里,绝大多数谈的都是困难和问睿
比如,农民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经济收人在贫困线以下,不少地方因为去年遭灾,面临断炊的危险;工业企业将近一半停产半停产,亏损严重,职工发不了工资,情绪很不安定;财政十分紧张,许多事该办办不了;拖欠了教师三个月的工资;县直机关干部也不能按时开工资,等等。
楚天舒在來之前对这些困难和问睿延兴私猓恢烙姓饷囱现亍
他听了,自然又增加了一些压力。
不过,这方面的压力对现在的楚天舒來说,远不如干部和群众思想混乱所带來的压力大。
工作上有多大的困难和问睿焓娌⒉缓ε拢绻蠹移胄男ε〕梢还缮俅蟮睦押臀暑}都可以群策群力想办法,带领大伙去克服,去解决,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一定能够扭转不利局面,使全县各项工作步入发展的轨道。
但当前的情况是,县领导一班人洠в腥烁艺永押臀暑},洠в腥烁液妥约阂孕幕恍模衷趺粗竿呛妥约阂黄鹜耐拢烊馗骷陡刹亢腿褐谌ソ饩鑫暑}战胜困难呢。
谈过了这些人之后,楚天舒又让柳青烟去问,大木县长下乡检查工作回來了洠в小
柳青烟从薛金龙那里得到的答复是,大柳树乡的工作有点复杂,大县长今天不回來了,明天还要去杏林乡,还不知道回不回。
很明显,付大木这是在“敬”而远之。
楚天舒本來还想找陶玉鸣谈一谈。
把柳青烟喊过來一布置,柳青烟却说,他就是个大老粗,你要找他喝酒或许还能听他酒后吐几句真言,你这么找他谈话,我估计谈也是白谈。
楚天舒有些奇怪,她怎么会这么说她的姐夫呢。
这话当然不能问,民间有一个说法,小姨子的半边是属于姐夫的,说的就是小姨子与姐夫的关系非常微妙。
看下班时间还早,楚天舒就让柳青烟带着自己去县直机关各科室走一走,看能不能从机关干部里面获得点有价值的信息。
楚天舒跟着柳青烟,从北楼到南楼,开始走访县直机关各部门。
可是,看到的情况让他更加的焦虑。
县直单位的干部职工全对他们敬而远之,不管到什么地方,科室里的一般干部只要能闻讯逃开的几乎都闻讯而逃了,实在逃不开,被堵在屋里的,一个个都正襟而坐,一言不发。
楚天舒主动要问他们有什么意见和要求,全说洠в惺裁匆饧矝'有什么要求,一切都好。
北楼县委的科室是这样,南楼县政斧的科室更是这样。
草草地走完了大院里的各个科室,最后來到了县政斧办公室。
县办主任薛金龙其实早在窗户口就看见了楚天舒带着柳青烟过來了,楼下科室的负责人也挨个向他报告了书记走访的情况,但是,他坐在办公室里假装不知道,更不要谈有什么迎接的意思。
柳青烟只好敲开了县办主任的办公室,介绍说:“这是新來的县委书记楚天舒同志。”
“啊呀,是楚书记啊,您好您好,欢迎欢迎。”薛金龙很夸张地从椅子上跳起來,迎过來与楚天舒握手。
楚天舒握了一下薛金龙伸出來的手,说:“薛主任,我下來走一走,和县直机关的干部见见面,随便聊一聊。”
薛金龙给楚天舒和柳青烟让座倒水以后,说:“楚书记刚來就深人基层看望我们,实在让我们感动,难得呀,昨天就听说楚书记來了,我们一直等着,总算把书记盼來了。”
楚天舒说:“薛主任,我这不算什么深入基层,要像大木县长那样走村串乡,那才是真正的深入基层。”
“呵呵,都一样,都一样。”薛金龙别开话睿实溃骸俺榧牵蚁劝严匕斓那榭鱿蚰惚ㄒ幌隆!
柳青烟说:“薛主任,汇报工作等以后再安排时间吧,楚书记就是走一走,和大家伙见见面,听听大伙有什么意见和要求。”
“那好,是召集到会议室,还是……。”薛金龙实际上从别的科室负责人那里已经知道楚天舒到各科室就是随便走了走,谈了谈,可他还是这样问。
柳青烟说:“不用召集了,一会儿楚书记到每个办公室转一转,随便跟大伙聊一聊,你忙你的,不用陪着。”
“好,我知道了。”薛金龙笑答道,忙在前面给楚天舒带路。
县办的情况与其他科室略有不同,这里洠в腥宋叛短颖埽蠹叶荚诎旃依锏茸趴凑馕恍聛淼氖榧恰
别的就一样了,他们对楚天舒也是敬而远之,也不肯多说话,问他们有什么想法,也是回答说洠裁矗纪茫皇窃诨卮鸬耐保负醵家笛劭囱鹆
薛金龙一直保持着笑容,但是,在他那笑里,好像隐藏着许多不明不白的意思。
路过县长办公室的时候,楚天舒突然想,这付大木的办公室设施会不会和自己的一样陈旧,会不会连个简易卫生间都洠в小
想到这里,目光便随意地瞟了几眼。
陪在一旁的薛金龙马上说:“楚书记,大县长真的是一大早就去了大柳树乡,明天还要去杏林乡,这样吧,他一回來我第一时间向您报告。”
楚天舒说:“哦,薛主任,我确实找大木县长有事要商量,麻烦你联系一下大木县长他有空给我通个电话。”说完,带着柳青烟下了楼。
薛金龙目送着楚天舒和柳青烟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之后,赶紧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严实,拨通了付大木的。
“金龙,什么事。”付大木问道。
“报告大县长。”尽管付大木在电话的哪一头,薛金龙仍然微微弓着腰站着,恭恭敬敬地说:“小书记今天找人谈话了。”
“都找谁了。”
“上午是耿中天、杨富贵、茅兴东、周宇宁,下午是白存礼、李太和、迟瑞丰他们几个。”
“谈就谈吧,谅他们也扯不出什么。”付大木懒洋洋地问:“还有什么吗。”
“还有,他下午把各科室都转了一遍。”
“他要不嫌累,由着他转就是了。”
“还有……”楚天舒让付大木给他打电话,薛金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吭吭唧唧的干什么。”付大木不耐烦的吼道。
薛金龙头上冒出了汗,结结巴巴地说:“他,他说有事和您商量您给他打个电话。”
“他有事要商量,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付大木不假思索地质问道。
由此可见,付大木在南岭县嚣张惯了。
谁都知道,楚天舒是书记,是一把手,付大木是县长,是二把手,一把手当然有权力命令二把手给自己打电话。
薛金龙不敢做声。
“我凭什么给他打电话。”付大木接着说:“你告诉他,他是一把手,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跟我商量。”
“这……”
“这什么这,不敢说是吧。”付大木毫不客气地一语道破,又洠Ш闷厮担骸澳悴桓腋盗嘌倘ニ怠!彼低辏桶训缁肮叶狭恕
第817章 诱骗到手()
这一整天,付大木并洠в腥ゴ罅飨纾谴粼诹讼爻抢镒罡叩档氖ù缶频辍
石花大酒店名义上是别人开的,实际控制人是付家兄弟的老三,付三森。
这里专门给付大木预留了一个豪华套房。
平时他也很少在简陋的办公室办公,有事多半是通过电话发施令,遇到重大事情才会召集像陶玉鸣、白存礼、薛金龙等心腹直接上套房來密谋。
面对楚天舒的到來,付大木的心情十分复杂。
马兴旺意外身亡之后,付大木主持着南岭县的全面工作,本以为这次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南岭县的一把手,洠氲桨肼酚稚背龈龀焓妗
这一次,付大木比以往哪一次都更难堪。
败给前面几任书记,付大木的脸面上还好看一点,毕竟马兴旺等人都比他年纪大,资历比他深;而输给楚天舒,一个30岁不到的愣头青,一夜之间就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付大木有脸面丢尽的感觉。
从组织原则來讲,付大木要向楚天舒汇报工作,按官场约定俗成的规则,还要处处讨好他,时时迎合他。
而且,这一切还要当着过去的那一大帮子老部下,这他妈的颜面何存啊。
见面那天的所作所为,不是他不给唐逸夫面子,而是在南岭县颐指气使惯了的他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有人说,官场上绝大多数官员,把头上的乌纱帽看得比项上人头还重。
但是,付大木却认为,老子宁可把头上的乌纱帽扔了,也不会在楚天舒面前点头哈腰,除非把老子的头砍了。
挂了薛金龙的电话,付大木给陶玉鸣打了个电话,说:“老陶,过來,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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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金龙抱着嘟嘟叫的话筒愣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拨打了柳青烟的座机,把付大木的意思尽量委婉地说了出來。
柳青烟不悦地问道,薛主任,这话你不好说,我就好说吗。
薛金龙陪着笑脸说,小柳,帮帮忙,你比我会说话,肯定能转达好的,嘿嘿,要不大县长怎么会把你放在他的身边呢。
柳青烟懒得和他多啰嗦,“啪”地放下了话筒。
……
夜深了。
很静,静得出奇。
南岭县城里,除了石花大酒店还灯火璀璨之外,只有县委大院门前的街道上两排灰尘累累的路灯还在发出有气无力的光亮,其他的地方已洠в辛肆凉猓鱿爻羌负跸萑肓撕诎抵校奚尴⑷烁械奖锩啤
在这黑暗和寂静里,好像埋藏着灾祸,又好像孕育着黎明和喧嚣。
在这天看似与以往相同的晚上,南岭县城里有不少人并不像夜色这般宁静安然。
一天的谈话和走访,令楚天舒倍感沮丧。
从县领导层到县直机关部门负责人,从机关一般干部到普通老百姓,连接近自己都不敢,更谈不上信任和自己,你楚天舒一个人就浑身是铁,又能打多少颗钉呢。
但是,这并不等于一无所获,楚天舒通过彻夜的思考,终于重新确立了自己的工作思路。
在來南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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