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说:“案子还在办理之中,公安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组织上该怎么处理也怎么处理,如果现在就在网上炒作,影响可能不好吧。”
舒一凡笑道:“楚书记,你太多虑了吧,法国总统的姓丑闻都满世界飞呢,他耿中天算什么,法国总统是多大的官啊,人家就不怕影响形象。”
楚天舒说:“舒部长,国内和国外毕竟不一样,不然我们怎么会有宣传部呢。”
舒一凡笑了起來,说:“楚书记,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个人哪敢擅自做主乱删帖啊。”
楚天舒听明白了,舒一凡有她的难处,就说:“哦哦,这样,部长姐姐,这个电话就当我洠в写颉!
舒一凡说:“谢谢老弟体谅,我知道,这样的帖子按常规是不该留在青原热线上的,老弟,我请示一下伊书记,尽量帮你把影响控制住吧。”
楚天舒说了谢谢,挂了电话,就看见杜雨菲已经点开了帖子,居然有图有真相。
这是一段小:几名警察突然冲进省委党校的宿舍,耿中天正叉开腿在提裤子,看见警察进來,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脸上打了马赛克,捂着脸奔向门口,被一名女警抓住了。
这个时候,柳青烟进來了,看到了网上的帖子,她撩了一下头发,问:“楚书记,耿县长真会是那种人。”
楚天舒说:“应该不会。”
柳青烟说:“可网上哪來的呢。”
楚天舒冷冷笑道:“也是人拍的啊。”
柳青烟问:“是假的。”
“看着不像。”杜雨菲说:“如果是有计划的专项扫黄打非行动,确实会安排专门的人拍摄录像,但是,派出所临时出警还带着人拍录像,这有点不合常理。”
楚天舒望着杜雨菲,说:“是不是可以怀疑,这是一个有预谋的行动。”
“有可能,但不能肯定。”杜雨菲点头说:“因为卖*银瓢*娼这种案子比较敏感,安排人拍录像的情况也是有的,主要是防止嫌疑人抵赖,但案子还在审理当中,这么快就挂在了网上,也令人生疑。”
柳青烟说:“让我再看看,这女的长什么样。”
再点帖子,已经显示不存在了。
看來是楚天舒打给舒一凡的电话起了作用。
柳青烟表情有些遗憾。
杜雨菲开玩笑道:“青烟姐姐,你是希望她长得美呀,还是希望她长得丑啊。”
“美丑关我什么事。”柳青烟说:“我是想看看,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耿县长鬼迷了心窍。”
杜雨菲说:“其实,你看也看不清楚,她脸上打了马赛克。”
柳青烟愤愤不平道:“小姐的肖像权都要保护,却让耿县长暴露在光天化曰之下,这不摆明了是专门出他的丑。”
关了网页,几个人坐下來,商量耿中天的事。
杜雨菲毫不犹豫地说:“老楚,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他们是冲你來的。”
楚天舒点着头说:“耿中天落入了别人事先设计好的圈套,这种可能姓很大,所以,我必须想办法替他洗刷冤屈,否则,以后谁还敢站在我一边。”
冷雪说:“南岭县有的人真够狠的,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來。”
“对,不得不防。”楚天舒说:“搭救耿县长,不是一两天的事,可是,我很担心有人会趁机在南岭县捣乱我们顾此失彼,忙中出错。”
柳青烟说:“绝对有可能。”
杜雨菲问:“老楚,你觉得他们会从什么地方下手。”
楚天舒说:“一个是先锋客运,一个是城关镇卫生院。”
冷雪说:“我这边可以加强防范,卫生院那边怕是不好说。”
“是啊,我最担心的也是卫生院那边。”楚天舒说:“告状信一直洠Ф希质敲教宓慕沟悖鞴笄逅羌父龆际鞘樯瑳'经历过什么大事,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杜雨菲说:“老楚,按照你的要求,已经给卫生院加装了好几个监控摄像,基本上洠в兴澜牵以侔才湃耸种氐阊膊椋坏┯幸馔馇榭龇⑸】旄系较殖。Ω梦暑}不大吧。”
说到楚天舒带谁去市里搭救耿中天,杜雨菲说,这种案子,有个女同志方便些。
冷雪说,那就得你去,你对公安系统的人和办事程序都比较熟悉。
楚天舒却不同意,说,雨菲能去当然最好,但我还是更担心家里会出乱子,雨菲留下來可能更有利于应急,案子的情况我可以找市局童丹元副局长帮忙。
杜雨菲说,那就让冷雪陪你去。
楚天舒说,不行,先锋客运这边她走不开。
柳青烟说,照这么说,只有我陪楚书记跑一趟了。
下午一上班,楚天舒召开了一个紧急碰头会,参加的人只有县长付大木、副书记杨富贵,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陶玉鸣。
楚天舒将耿中天“出事”的情况简明扼要陈述过之后,直截了当地说:“这种事情,不管发生在我们班子中哪一个人的头上,我们都不能不闻不问,坐视不理,更不能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一上來,楚天舒就摆明这样一个观点,大大出乎人的意料。
陶玉鸣本來还想说几句“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风凉话,被楚天舒这么一说,马上咽回去了。
“当然,如果有人确实犯了错误,我们也决不姑息迁就,更不能包庇纵容。”楚天舒看了几位一眼,严肃地说:“挽救一个干部,比建设一个工程更,这不仅关乎到一个人的前途、命运和政治生涯,更关乎我们县的政治影响。”
听到这里,杨富贵和陶玉鸣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异样。
杨富贵想,关键时刻,楚天舒一点儿不含糊,跟着他干,洠Т怼
陶玉鸣甚至有些震惊,跟着付大木干,高大全和彭宝銮不仅洠в械玫酵炀龋钩闪嗽┧拦恚樽叛蹋南耄钦馐绿谧约荷砩希洞竽净岵换嵴饷雌熘南拭鞯乇砻魈饶亍
楚天舒阐明观点之后,立即布置任务:“我决定,迅速开展工作,力争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具体分工如下,一是由我带队,赶赴市里了解详细情况,争取市委的理解和;二是由富贵同志带队,赴省纪委进行沟通求他们对案件重审;三是由玉鸣同志牵头,选派精明强干的同志去当地派出所摸清‘瓢娼案’办案的过程,相关证据;大木县长,你在家坐镇,确保各项工作正常开展,大家还有洠в胁钩涞穆穑瓫'有,散会。”
付大木终于见识到了楚天舒果敢、魄力和胆略,他做梦也想不到,楚天舒挽救一个犯了错误的耿中天,竟然敢冒着巨大的个人政治风险,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难道他嗅出了这其中有诈,还是他有什么别的发现。
散会之后,送走了楚天舒,付大木回到了石花大酒店的大套房,坐在沙发上与胡晓丽探讨了一番。
胡晓丽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她琢磨了好半天,觉得应该是天衣无缝的,至少,目前的证据都不利于耿中天,楚天舒要为他翻案,绝对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除非……
除非什么,付大木吓了一跳。
胡晓丽说,除非他能找到那个小姐并让她翻供。
付大木从沙发上跳了起來,问,那个小姐现在在哪里。
胡晓丽说,我已经安排她去南边了。
付大木说,这事还有谁知道。
胡晓丽微微一笑,说,就算楚天舒知道了,要在偌大的广东找一名小姐,那不是大海捞针吗,大木,你要的不就是这个调虎离山的效果吗,你把后手使出來,也许还洠У人压⒅刑炀瘸鰜恚约阂丫蓝恕
对呀,耿中天算个毛啊,付大木伸手拍了拍胡晓丽的脸蛋,掏出,拨通了白存礼的电话……
第966章 大叫冤枉()
这是青原市东郊的一个招待所,具体叫什么名字耿中天也搞不清楚。
耿中天是上午被市纪委从省委党校带回来的,回来就让他住在了这个招待所里,或者说是把他“软禁”在这里更合适一些。
这是一个标准间,陪耿中天同住实际上是在“看守”他的,是市纪委的一名老科长老曹。
在此之前,郎茂才跟他谈了话,基本不听他的解释,还瞪着黑眼训斥他:“老耿,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省里这不让市里拿意见吗?你要积极配合,你不配合,还一直像窦娥一样喊冤,我怎么替你说话?”
耿中天回到市里来,以为回到了娘家,见到了娘家的人,一肚子的委屈想要诉说,可是,市里的娘家人听他上边的娘家省纪委的。
省纪委转来的材料上,附着“小姐”承认与耿中天发生关系收取钱财的笔录口供,而且还有好几份的录像可以证明,耿中天把“小姐”领进了宿舍,给了她钱,正在提裤子的时候被当地派出所民警抓个了正着。
这些还不够吗?
警察抓嫖,未必非要捉住你趴在“小姐”身上运动的时候才算数?你提起裤子不认账就能抵赖得过去?
所以,现在耿中天再说这是冤枉,是栽赃,是陷害,几乎没人肯信了。
才几个小时的时间,耿中天像是度过了好几年,一下子憔悴了许多,是怎么回事,只有他自己清楚,但在众多的证据面前,现在连他自己也糊涂了。他感觉自己的解释和辩白都是徒劳的,自己太渺小,组织太伟大。
所以,他也不想说了,说了也白说,只是想着以后再没脸见人了。
早些年,当官的干了丑事,老百姓还有些愤慨。这几年,大家不再愤慨,只把官场当戏看。议论到某某官员贪污受贿被查出来了,还会有人同情说运气差,说到干部因为生活作风腐化而落网,却是乐不可支,要骂几句活该。
市纪委没收了耿中天的他住在这里,由曹科长看着他,处理决定未做出之前,不许与人联系,不许离开这个招待所。
好在只是生活作风问题而不是贪腐问题,所以,对耿中天不是“双规”而是隔离审查,管制没有那么严格,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没有采取其他强制性措施。
老曹问耿中天还有什么要求,他说别的没有,就是想见一见县委书记楚天舒,组织上派他去党校学习,出了这种事情,要跟领导说说清楚。
中午,耿中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似睡得很踏实。曹科长却不踏实,一直翻身,还一直要跟耿中天说话。耿中天没兴致,扭过身就朝墙躺着,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还起了鼾声。
昨晚上耿中天被派出所和省纪委的人折腾了一夜,着实熬不住了。
午休醒来,天挺热的,到楼下的树荫下乘凉,曹科长的一直响,可能有人找他,好像有什么事,曹科长说:“不行,今天不行,我在办案子。”
耿中天心里突然沉甸甸地,原来自己成了“案子”,想了想,突然说:“曹科长,你要有事,你就去办吧,你还信不过我?我不会跑,叫我跑我也不会跑,这一跑就更说不清楚了。一会儿我就去房间里呆着反思。”
曹科长笑笑道:“老耿,不是我不相信你,这是我的工作,是任务,是纪律。”
耿中天沉着脸嘀咕:“我成了犯人,变成了你的案子啊!”
曹科长劝道:“老耿,你也别太那个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