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科长劝道:“老耿,你也别太那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算个事,只是你摊上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在纪委工作二十多年,经历过的大案要案多了,我还参与过‘双规’副市长呢!**,算个逑啊!有些领导干部,天天吃喝嫖赌,贪污受贿,包二奶,养情人,还在电视里夸夸其谈让别人廉洁自律呢!”
耿中天保持着戒备,纪委干部的话有时候听起来舒坦,但很可能是让你放松警惕,把你的话套出来。
曹科长越说越愤慨:“呸!说实在的,我都替你抱不平,你是喝凉水塞了牙,放屁扭了腰,赶上倒霉了!怪就怪那个小姐不厚道,你给了她那么多钱,她死活不承认,组织也没法儿,可她把你供出来了,你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耿中天“哎”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因为言多必失,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据目前市纪委从省纪委掌握的情况来看,南岭县常务副县长耿中天在省委党校学习期间,傍晚时分,将一位“小姐”带到自己的房间里,还给了她五百块钱,随后这位“小姐”被带到派出所,“小姐”不但承认了卖*yin的事实,还交给派出所一张印有耿中天详细工作单位、通讯地址和电话码的名片,说以后可以再联系。
派出所没有将这一情况报告给党校让其处理,而是通过区公安分局,直接呈报到了省纪委。
于是,省纪委派人与派出所联合调查这起“**事件”。
调查过后,省纪委通知青原市纪委来临江将耿中天连同各种证据资料带回去,并让市里于一周内向省纪委和组织部上报对其处理的结果。
下午五点半左右,耿中天终于见到了楚天舒和柳青烟。
楚天舒带了一辆别克商务车赶到青原市,找到了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郎茂才,要求见耿中天一面。
七说八说,好说歹说,郎茂才就是不同意。
无奈之下,楚天舒出来给在省城办事的卫世杰打了个电话他去“龙门客栈”找老板娘龙若尘。
卫世杰自打认识龙若尘之后,又有过多次非常愉快并且非常默契的合作,他从“龙门客栈”购买“古玩”打点关键人物,然后又让龙若尘花大价钱将送出去的“古玩”从关键人物手里回购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雅贿”的过程。
接到楚天舒的电话,卫世杰心领神会,跑到“龙门客栈”又挑选了一件古玩。
没一会儿,龙若尘给郎茂才通了话。
楚天舒再去求情,郎茂才便松了口,说了市东郊一个招待所的名字他去找一名姓曹的科长,然后再不做声了。
这是一种默认,不会留下后患,日后如果有人问起来,郎茂才可以一推三六九,谁也奈何不得。
楚天舒带着柳青烟很快找到这家招待所,问到了曹科长住的房间。
曹科长是老纪委,岂能不理解这其中的奥妙,“关押”当事人的地点是保密的,知道的人很少,楚天舒能这么快找到地方,找对人,说明他做通了上面的工作,曹科长落得做顺水人情,把楚天舒和柳青烟带进了房间,找个借口到外面的院子里抽烟去了。
紧紧握着楚天舒的手,耿中天的眼圈忍不住红了,如果不是柳青烟在场,很有可能就声泪俱下了。
“我冤枉啊,楚书记。”耿中天大叫了一声,哽咽着向楚天舒诉说了起来。
“……不错,我是把小姐领到了宿舍,但我并没有跟她发生性关系,也就是说没跟她上床。不错,我给了她一张名片,也给了她钱,但这是有原因的。调查时,我跟他们说,谁也不相信,不给我辩解的机会,派出所的民警一直哄骗我,说是例行公事了解一下情况,只要承认了,交个罚款,就算完了,保证不让党校知道,更不会上报组织。我当然不承认,因为我真的没有做,可他们说‘小姐’已经交代了,我不承认就不让我走,就要向党校报告,通知我的家人。后来,省纪委的人来了,谈了一个晚上,就把我交给市纪委了……”
耿中天非常的激动,恨不得浑身上下长满了嘴,把事情赶紧说清楚,可越是着急,越是语无伦次,楚天舒和柳青烟见状,倒是明白他了肯定是冤枉的,但一时还没听清楚原委。
楚天舒送伊海涛学习去过省委党校,知道那里的环境状况。
东南省的省委党校位于临江市的闹市区。
省委党校的后门有一条街,街两边有几家歌厅和一家四星级酒店,左邻是三所高校,分别是东南师范大学、临江理工学院和一所民办的医学专科学校。
有一些家境贫困的女学生,夜晚经常去歌厅打工挣学费,当然也不乏“出台”的,也有很多“小姐”打着大学生的旗招揽生意,周边环境比较复杂。
此次定编定岗过程中,省委已经作出决定,将省委党校与省行政学院合并,动迁到新城区,目前正在规划和建设中。
在省委党校住校学习参加培训的,基本上都是各地市派来的年轻处级领导干部,一个月的短训,原则上临江市的学员周末都不能回家,晚上吃过饭没事,很多人都会自由结伴在党校周围的街上遛弯转悠一会儿。
灯红酒绿的街面上,时不时会有浓妆艳抹的女子找路人搭讪,其中就会遇到来党校培训的各地方领导干部。
可是,耿中天怎么会如此冒失,把“小姐”带到宿舍去呢?
楚天舒安慰道,老耿,你别急,慢慢说。
耿中天这才稳定了情绪,理清了思路,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第967章 中了圈套()
据耿中天自己说,昨天晚上,有几个在临江市工作的同学來党校看望他,他们在附近一家酒店吃饭,大家多少年洠Ъ耍热饶帜值睾攘瞬簧倬疲攘囊郧暗耐掠痔赶衷诘墓ぷ鳎晔潞笠丫焓懔恕
有同学要送他回党校,但耿中天执意不让,意思是这么晚了,彼此都是同学,用不着这么客气大家赶快回家,同学们也洠в屑岢郑痛泳频曛苯幼吡恕
耿中天一个人从后门回党校的宿舍,走到半路的路边时,就遇到了那个所谓他“瓢娼”的“小姐”。
这“小姐”从后边跟着耿中天,靠近过來,可怜兮兮地说,她是师范大学的大三学生,家里十分贫困,筹措学费在刚才他们喝酒的酒店打工,可是,那个老板总惦记着欺负她,她迫于无奈辞职不干了。
今晚上又來讨拖欠的工钱,不仅洠值剑共畹惚焕习**了,逃跑出來正好碰上了耿中天,便來求他帮帮他,说这个月的生活费洠в辛耍赂鲅诘难Х岩矝'有着落。
这种故事太俗太滥,耿中天并洠Т罾硭
可“小姐”一直跟在后面苦苦哀求,跟着他进了后门,跟到了宿舍。
耿中天怕影响不好,紧走几步到宿舍门口,掏出房卡开了门,进去之后刚要关门,一个身影一闪就钻了进去。
原來,是这“小姐”挤进來了。
耿中天吓了一跳,问她要干什么,在路上时,他并洠в锌辞宄狻靶〗恪钡哪Q
“小姐”进來就扯耿中天的衣服,说是要陪他一晚上,随便给多少钱都行。
耿中天抓住她的手,骂她,叫他滚出去。
“小姐”松了手,当即流下了眼泪。
耿中天吓唬她,再不走就报警。
“小姐”扑通就跪下了,哭着说,她是南岭县人,因为听出來耿中天是南岭县的口音,所以才大着胆子求他帮忙。
耿中天大惊,但仍然不信,又问她是哪个乡哪个村的。
“小姐”说她是杏林乡山坳村的,问到一些细节,也答得丝毫不差。
耿中天这才信了,顺手从兜里摸出五百块钱给了她,并教育她说:“等学习结束回到县里,一定找个时间去你家里看看,有困难我会帮你,但以后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一定好好学习,毕业后可以回家乡工作。”
“小姐”一直战战兢兢的,直勾勾望着他不断地点头,并问耿中天要了一张名片,惶恐地说:“叔叔,我一定听你的话,可你一定要帮我,如果我家有钱供养我,我死也不会做这种事啊。”
耿中天悲哀地说:“家乡发展慢,村里穷,你们上不起学,政斧有责任,孩子,宁愿站着死,决不跪着生啊。”
可“小姐”却说:“那是从前了,现在是笑贫不笑娼啊,我们学校一些家里贫困的女同学,几乎有一半都干了这个,叔叔,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上学受歧视,打工受欺负,真的是洠О旆ü耍灰ё叛腊蜒贤辏院蠡共坏酶烧飧霭。蚁牍耍肫浒焉碜咏桓鸬娜耍共蝗缃桓约杭蚁绲暮眯氖迨濉!
耿中天板着脸,狠狠地批评她,说再要这样,就不帮她了。
“小姐”终于被说服力,答应耿中天以后不再做这种事。
耿中天的肚子刚刚发福,扎进裤腰里的衬衣老往外跑,刚才又被“小姐”扯了几下,衬衣就跑出來了,他偏又是个讲究风度的人,便叉开腿往裤腰里塞衬衣。
这时,警察冲进來了,正好捉住了耿中天提裤子的现行。
“小姐”惊叫一声,吓得不知所措,转身要夺门而出,被守在门口的女警抓住了。
其实,楚天舒和柳青烟都知道,耿中天有往裤腰里塞衬衣的习惯,闹出过好几次笑话。
最有意思的一回是,他在值班室边说话边塞衬衣,塞了好久都塞不熨帖,就率姓解开皮带叉开双腿往里塞。
有个上访的女人正好來反映情况,见他这样子就借故发疯,说他当众耍流氓。
事后楚天舒说了耿中天,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确实不雅。
耿中天嘿嘿地笑笑,说到了在燕京上大学的女儿:“我原來是不太讲究的,可是在女儿那里过不了关,我去年到燕京出差,女儿陪着我逛长安街,女儿老围着我扯衬衣,慢慢就成了习惯,不塞进去总觉得别扭。”
楚天舒听完了耿中天的叙述,说:“老耿,好了,如果你说的属实,我估计,你是被人耍了,当牺牲品了。”
“是啊,我也一直想不明白。”耿中天拧着眉头道,“为什么那个‘小姐’就盯上了我,警察那么巧就冲进來了。”
柳青烟说:“耿县长,你中了圈套了,有点太相信女学生了。”
“是啊。”耿中天凄惨地说:“派出所和省纪委的人都说,那个女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女学生,而是附近洗脚城的‘小姐’,有过前科,他们问,你要是洠ё瞿侵质拢裁匆汲腥狭耍愕掷挡涣耍艺媸怯凶煲菜挡磺辶耍墒牵艺娴氖裁炊紱'干啊,楚书记,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柳青烟困惑地问:“可这个派出所,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朝死里整你呢。”
耿中天心有余悸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整个懵了。”
楚天舒看看耿中天,站起來说:“我看这样吧,我们相信你,下一步有两个突破口:一个是省纪委他们根据实际情况收回处理意见;另一个是找到那个‘小姐’她到派出所重新如实作口供笔录,老耿,这个招待所的条件还算可以,比我当年住的地方强多了,你就在这里安心休息几天,我会抓紧组织运作,尽全力帮你洗涮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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