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忙承认错误:“对不起,领导,刚才有人来闹事,我不能躲着不出去吧,要不,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不听领导训示。”
向晚晴没有多计较,而是说:“云朵要回来了。”
楚天舒吃了一惊,问道:“真的?”
“不真的还是假的?”向晚晴说:“听你这口气,你好像挺怕云朵回来的嘛?”
楚天舒又开始嬉皮笑脸:“嘿嘿,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向晚晴不满地问道:“又没正经儿是不?”
“不敢,不敢。”楚天舒收敛了笑容,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向晚晴叮嘱道:“我先跟你说好啊,不管多忙,都必须去机场接,听清楚没有?”
楚天舒满口答应了下来:“必须的,必须的。”
“这才差不多。”向晚晴满意地吧嗒了一口,挂了电话。
靠在椅子上,楚天舒扳着手指头算算,白云朵出国进修也有一年半了,是该回来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楚天舒感叹了一声,在白云朵出国的前夜,自己与她在云晴美体演绎了一场最后的疯狂,仿佛还历历在目呢。【详见第784…785章】想到这里,楚天舒心头突然涌出来一阵莫名的恐慌,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郝爽就给楚天舒回了信,他说:“楚书记,我查出来了,领头闹事的一个叫疤子,一个叫黑狗,其他的都是原来护矿队的队员,他们怕矿场关闭了没了饭碗,才跑去闹事的。”
楚天舒稍稍松了口气,想想也是,浮云矿场的矿工大多就是附近的村民,做农活是他们的老本行,也没有采矿那么危险,他们对于发展绿色生态农业并无太大的抵触情绪,反正都是干活挣钱,干什么不是干?
倒是护矿队的那些队员,平时多是好吃懒做的混混,矿场关闭了,还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混口饭吃,所以他们要闹一闹也很正常。
“小郝,动作挺快,有点当警察的潜质嘛。”楚天舒表扬了一句,又问道:“这事你们黄老板知道吗?”
郝爽说:“知道,我昨晚上就跟他汇报了。”
楚天舒问:“他什么意思?你知道点不?”
“这个……”郝爽迟疑了片刻,还是压低声音说:“我侧面打听了一下,他们去闹事,好像就是黄老板的意思。”
他的意思?楚天舒有些纳闷:这个黄老邪到底想干什么?
刚撂下电话不久,杜雨菲跑来了,她说:“发现了重大线索。”
楚天舒给杜雨菲倒杯开水,说:“什么线索?”
杜雨菲说:“看录像资料,这帮人是两个人领来的,他们没有进来,一个外叫疤子,一个外叫黑狗,我们上次去浮云矿场,在饭店吃饭的时候,故意惹事的就是他们两个。”
楚天舒想起来了,刚到南岭县时自己下乡调研,山坳村的村民与矿上的护矿队发生了冲突,黄福霖被矿上的人扣押了,自己和杜雨菲去要人,在饭店吃饭时,遭到了一个疤脸汉子与黑脸汉子的钓鱼执法。【详见第872…873章】“哦,原来是这两个家伙。”楚天舒说:“他们好像是护矿队的队员吧。”
杜雨菲说:“是的,其他人大多也是以前的护矿队员,并不是什么矿工。”
楚天舒沉吟道:“这事你别管了,我来找人管。”
第1083章 先没正经()
说着话,楚天舒把电话打到了黄固的上,说:“黄老板,前几天有一伙子人来县里讨说法,领头的好像叫疤子和黑狗。。yb。”
黄固说:“对不起,楚书记,这两个兔崽子竟敢背着我乱来,我来好好收拾他们。”
楚天舒也不说破,只等着看黄固还会有什么动作。
果然,黄固下午又主动联系楚天舒,说要当面向他请罪。
楚天舒说:“他们不闹就算了,还请什么罪啊?免了免了。”
黄固说:“我已经到县委大院了。”
话音刚落,薛金龙领着黄固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人肩上扛着一个箱子。
楚天舒一看,正是以前见过的疤脸汉子和黑脸汉子,想必就是疤子和黑狗了。他问道:“黄老板,你们这是干什么?”
黄固走上前,推开办公室里间的门疤子和黑狗将箱子扛到里面,回头说:“两箱核桃,不成敬意。”
两个大汉放下箱子,关门出来,黄固轻轻喝一声:“还不跪下?”
疤子和黑狗顿时身上一颤,啪地跪在了楚天舒面前,脑袋在地上猛捣起来,捣得地板咚咚直响,一边说道:“我们该死,我们该死。”
这把楚天舒吓了一跳,问黄固:“你这是搞什么鬼?”
黄固说:“就是他们带头闹事的,我特意把他们带来向你请罪。”
楚天舒说:“何必呢?”伸手去扶,两位不肯起来,咕哝着请楚书记原谅,不原谅就不起来,楚天舒只得说:“好好好,原谅你们了,起来吧。”
两人这才爬起来,随黄固出门而去。
黄固也是,要手下人用这种方式请罪。
楚天舒摇头笑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走进里间打开纸箱子,里面竟是两箱百元大钞,都是崭新的连人民币,看着有些晃眼,不用数,约莫有一百万的样子。
楚天舒没怎么犹豫,打通了黄固的电话,说:“黄老板,你马上给我回来。”
黄固小声说:“楚书记又什么指示,你电话吩咐吧。”
楚天舒说:“我不敢吩咐你,只请你马上把两箱‘核桃’搬走。”
黄固说:“楚书记是嫌太轻了?”
楚天舒不耐烦起来,说:“黄老板,你不来也行,我让人送到纪委去。”
迫不得已,黄固只好回到楚天舒的办公室,一脸难堪道:“楚书记啊,我是真心敬重你,没什么可表示的,才表示点儿小意思。”
楚天舒语重心长道:“老黄啊,你真敬重我,就和帮助我把浮云镇搞好,搞出高质量和高水平,为南岭县脱贫致富做贡献,我是县委书记,你浮云镇的建设,就是对我最大的,我这就感激不尽了,完全用不着你另外表示什么意思,那样会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
说到这里,楚天舒语气凝重起来:“老黄,我不是伪君子,也是肉身凡胎,也很爱钱,可我要跟你说,我更爱自由,不只是人身自由,主要是灵魂自由,所以我才特别害怕被钱控制,失去自我,想想看,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却被钱控制了,成为钱的奴隶,可不可悲?”
黄固很是尴尬,笑道:“楚书记,钱到了手上,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完全取决于钱的者,人又怎么会被钱控制,成为钱的奴隶呢?”
楚天舒又苦口婆心道:“没错,与你黄老板比起来,我楚天舒是个穷人,可我穷是穷,并不缺钱花,我有工资,有补贴,有公家的车开,走到哪里就住到哪里,吃到哪里,消费到哪里,公家全包,不用从自己口袋里掏一分钱,弄再多的钱也没处花啊,我的心思也就钱上,只想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把南岭县建设好,把经济搞上去,就算对得起全县老百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大道理黄固不太懂,只是觉得,楚天舒拼死拼活工作,不图钱又图什么呢?图官位吗?这是不用说的,对官场中人来说,官位就是命根子,问题是,图官位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俗话说,当官发财,当官最后不还得落到钱上面吗?
黄固就亲耳听付大木兄弟说过,当官不发财我都不来。
虽然这么想,但黄固心里还是非常佩服楚天舒,世人都爱财如命,想到官场找不爱钱的人比照恐龙还难,忽然碰上一个敢于小瞧钱的人,不服也不行啊。
黄固拗不过楚天舒,招进疤子和黑狗来他们把两箱“核桃”扛走了。
楚天舒舒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说得政治点儿,应该叫胜利的微笑,不是吗?占有大钱是种满足,拒绝大钱更有成就感。
黄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扫视了一眼房间,忽然问:“楚书记,你这里说话方便不?”
楚天舒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说:“方便,有什么话请直说。”
黄固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楚天舒给他泡了杯茶。
“楚书记,你别介意,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黄固接过茶杯,满脸愧疚地说。
楚天舒见黄固真有话要说,顺手将设置为静音,问:“黄老板,此话怎讲?”
黄固低头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抬起头来,说:“楚书记,实不相瞒,有人让我给你闹点事,也让我给你送点钱,我就老老实实地照办了,至于是谁,你不要问,我也不会说。这年头,能不得罪的人尽量别得罪。”
这个黄固为人处事真是邪性,这种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该说,可他楞就做了也说了,但说了事又坚决不说人,好生令人琢磨不透。
楚天舒问:“黄老板,我真不明白,这到底是啥意思呢?”
“别人是什么意思我猜不透,我就说我自己的意思吧。”黄固仍然把别的人撇开,说:“找几个人给你闹点事,你没张罗着抓人,这说明,你还是能体谅底下人的难处的。给你送两箱‘核桃’,你死活不肯留下,这说明,你做事不是贪图钱财,不是一己私利。就冲这两条,我黄老邪佩服。”
“黄老板,谢谢你能这么看得起我。”楚天舒诚心诚意地说:“我也说句心里话,就凭你老黄的这身能耐,做什么不能发财啊,何苦要给别人当赚钱的工具呢?”
“楚书记,你还真说对了,我黄固这脑子做生意就是好使。”黄固笑笑说:“谁不想安安稳稳地做自己的生意发自己的财,哪个又愿意给别人当赚钱的工具,可问题是,就这么个环境,我得适应不是?”
楚天舒说:“矿场关了,你能不能把桃花岛经营好?”
“能啊。”黄固说:“搞无公害蔬菜种植,搞纯天然淡水养殖,搞绿色生态观光旅游,哪样不赚钱?只要有个合适的经营环境,我还真不愿意开这个矿场,危险先不说,搞得乌烟瘴气的,老婆孩子灰头火脸的不乐意。以前不是没办法吗。”
“呵呵,我一直纳闷呢,县里要关闭矿场,这个黄固怎么不闹腾呢?”楚天舒指着黄固,笑道:“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赚钱的门道。”
“那是。”黄固一脸的得色:“要不怎么说我这脑子好使呢?跟着政府指引的方向走,想不赚钱都难,只看政府往那条道上引我呗。要玩邪的,我玩得转,要玩正的,我也不差呀。归根到底一句话,谁不愿意走正道,非得走邪道呢?”
“好哇!”楚天舒兴奋地说:“黄老板,浮云镇下一步要搞绿色生态农业,在这条正道上,有你大展身手的地方。”
黄固爽朗地笑道:“楚书记,过去的事我不扯了,只要你看得起我黄老邪,我没有给你丢脸的道理啊。”
楚天舒和黄固同时起身,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送走了黄固,重新坐下来,抓起准备关闭静音设置,才看到有一条来电提醒,是向晚晴打过来的。他赶紧回拨,接通之后就听见了向晚晴的嘲讽:“老楚,知道我有事麻烦你呗,电话也不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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