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林,叫林一民,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有些重要的事,我们谈谈吧!”林一民笑道。
看着顾维钧怀疑的表情,他又继续道:“关于中国外交的事。我不是坏人!只是想给你一点帮助而已。”
林一民说完塞给顾维钧一张纸条,上面留有一行地址。
顾维钧看了一下,不远,就在附近。
第三卷余波 欧洲行之约谈顾维钧()
第三卷余波
欧洲行之约谈顾维钧
当顾维钧顺着纸条的地址来到巴黎市区的一座别墅的时候,林一民早早地在门口迎上去了。
“顾先生,欢迎光临!请跟我来吧!少爷在客厅见你!”林一民热情地说道。
“少爷?不是林先生你找我吗?”顾维钧有些不悦道,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毕竟他作为中国的外交大使,可以直接面见各国的首脑,可以说身份高贵。
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和这个陌生的别墅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神秘,这让顾维钧感觉别扭。
“呵呵。是我找你的,不过要和你谈话的是我们的少爷,哦,就是我的老板!我们少爷身份有些不方便,请多多见谅!”林一民解释道。
顾维钧还没走近客厅就听到一阵激昂的钢琴声。由于背着身,顾维钧看到一个修长儒雅的背影坐在钢琴前,随着那男子用力地敲击,钢琴铮铮作响,似乎有种千军万马在奔腾,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在林一民的细心招呼下,顾维钧坐在一旁静静聆听。作为一个知音之人,顾维钧自然懂得钢琴,他从那激昂的琴声中体会道弹奏人心中的热血,这引起了顾维钧的共鸣。
曲罢!
那青年转过身来,带着畅快淋漓地宣泄后激动,微笑地看着顾维钧。
直到多年以后,顾维钧还记得当初和司徒南见面的情景——那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既有西方人线条分明的立体感,又有东方人的含蓄内敛,深邃的眼睛,微微翘起的嘴唇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让人感觉到矛盾又好奇,顾维钧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他突然像了解这个神秘青年的一切。
“你好!顾先生,我是司徒南!”司徒南走过来,热情地向顾维钧伸手。
就在顾维钧打量司徒南的时候,司徒南也在打量对方。
星目剑眉,眼神囧囧有神,如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之余又自有一股儒雅,再加上一点淡淡的忧思,无论是卖相还是神韵,这民国第一外交官真是没说的!
司徒南心里叹道。
“你好!司徒先生,冒昧问一下,刚才那首曲叫什么名字?”顾维钧迫不及待地问道。
“黄河!”
“黄河?”顾维钧眼睛一亮,回忆起刚才的旋律,他感觉脑海里就有奔腾的黄河之水迎面咆哮而来。
“好一首黄河!”顾维钧叹道,“就凭此曲今天就没白来了。司徒先生可以把谱借给我吗?”
“乐意至极!”司徒南从凡尔赛宫回来后一时兴起,就弹起《黄河大河颂》的某一段。
知音相交,两人虽然初次见面,但彼此怀有好感,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想起眼前坐在自己的面前的是民国最出色的外交家,司徒南就忍不住赞道:“顾先生的风采,我都听说了,激辩牧野男爵,据理力争,你的谈吐学识让人赞赏,你的风骨节气大涨中国人的士气!”
“过誉了。司徒先生!哎,此番想来让人惭愧啊!”顾维钧轻轻地叹道,想着回赞司徒南两句,但一时找不到词,才想到自己根本不了解司徒南。
“嗯,司徒先生,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呢?”顾维钧直接问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徒南,祖籍粤省台山一带,目前在旧金山、洛杉矶经商,颇有资产,在认识美国上流一些人。听说你们外交团工作面临很大困难,我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司徒南说道。
“司徒先生有心了!外交关乎国家大政和民族命运,不是一般人所能决定的。”顾维钧叹道。对此,他深有体会。
也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他心里补了一句。实际上,他不认为司徒南有什么滔天的本事能扭转中国外交的不利局面。
“的确如此。”司徒南点点头,又道:“但总得出一把力气,免得心有遗憾。”
知道顾维钧不怎么相信自己,司徒南觉得有必要让对方见识一下自己的力量,他又道:“顾先生,口水无凭!可能你还不知道,据我所知,美国的外交团在中国山东问题上存在严重的分歧,驻华公使芮恩施和国务卿兰辛坚持**,已经和威尔逊闹翻了。
就算在美国本土,参众两院也有不同的声音,不少议员非常不满威尔逊的所作所为。在山东问题上,美国进步主义者认为威尔逊对日妥协已经完全背离了他提出的十四点原则,所以也会有批评的声音传出来。”
司徒南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的话让顾维钧眼前一亮,留美多年,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的他自然知道美国的国情,只是一心扑在巴黎和会上,事务缠身,一时忽略了美国的国内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个事实了。
看见顾维钧会意过来,司徒南微微一笑,又道:“等着看吧!接下来美国国内,将会出现有利于中国的声音,说不准会让威尔逊感到压力。”
顾维钧看着司徒南那自信的笑容,心里半信半疑,不过他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尽管不知道能否凑巧,但他确定对方有一颗赤子之心,是真心实意的。
司徒南和顾维钧聊得颇为投机,林一民不时地在旁插话,他们三人有相同的美国背景,所以在很多问题上都取得共识。
越和司徒南接触,顾维钧发现自己越不了解司徒南,这个青年操着一口标准的北京官话,对世界各地了如指掌,对各国形势别有独到看法,不少问题比自己自诩为国际专家看得更准更透。
到底是怎样的家庭背景,怎样的教育才培养出这样的英才呢?他究竟是怎样的人?这些问题在顾维钧脑中萦绕着。
“司徒先生大才,见闻比我还广,思维敏捷,不做外交官真是浪费了。”顾维钧遗憾道。
“顾先生说笑了。我啊,还是做个舒舒服服的商人比较好,没那么多操心事。有时候,有些事你看透了,但也未必能做到。国家还是得靠顾先生这样的大才多多操心了。”司徒南淡淡一笑。
顾维钧正想说什么,这是外面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白人美妇。让顾维钧惊讶的是,那女人竟然能用中文道:“达令,来客人了?看来我要操心今晚的晚餐了!”
“这是我的妻子,劳拉。这是中国驻美大使顾维钧先生,他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司徒南介绍道。
“你好!顾博士,你很英俊,风采迷人,巴黎的女性都在讨论你呢!”劳拉笑道。
“你好,夫人。你也很美丽大方!”顾维钧赞道。看着明艳高贵的劳拉,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进来前林一民会说司徒南不方便出面这句话了。
司徒南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的五点了,便对劳拉道:“亲爱的,去准备晚餐吧!待会还有客人来,就做法国大餐吧!”
待劳拉走后,司徒南转头对顾维钧道:“不好意思,刚才忘记时间了,没想到我们这么投缘,说了那么多。本来我今天晚上约了领事馆的一名官员的,正好顾先生也在,我们可以一起用餐吧!”
“可以告诉我是哪位客人吗?”顾维钧问道。
司徒南神秘一笑,小声说:“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国务卿罗伯特?兰辛,待会你可以和他交谈。”
“什么?”顾维钧惊讶了!能邀请到国务卿的人可不是泛泛之辈,虽然自己以官方的身份也和兰辛见过几次面,但私人关系绝对到不了这种程度,顾维钧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盘算司徒南究竟有多大的能力能让国务卿赏脸吃饭。
司徒南没有解释什么,其实他也是见过兰辛一面罢了,就在前些天在美国领事馆的宴会里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是摩根引荐的,不过司徒南暗暗记住了兰辛。
兰辛果然如期到来,跟他来的还有一名年轻人。
“嗨!史东尼!嗨,劳拉!”兰辛热情地走过来和司徒南拥抱,又小小地吃了劳拉的豆腐。
看见顾维钧后,兰辛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热情地问候道:“顾先生,你也在这里,真是巧啊!”
说完兰辛淡淡地扫了司徒南一样,发现司徒南没设什么表情后,又介绍跟他一起同来的年轻人道:“艾伦?杜勒斯,我的外甥。”
“艾伦?杜勒斯?”司徒南心里念着这个名字,随口问了一句:“请问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叫约翰?杜勒斯?”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哥哥?”艾伦?杜勒斯问道。
妈呀,真是杜勒斯兄弟啊!
司徒南感到惊讶,不由得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艾伦?杜勒斯,不过他马上觉得有些失礼,便又笑道:“不认识。不过我听说美国代表团里一对年轻而优秀的杜勒斯兄弟。弟弟艾伦?杜勒斯是个神童,被誉为‘情报界的莫扎特’,哥哥约翰?杜勒斯也是美国外交界的一个前途无脸的新星。我说得没错吧?”
“谢谢。不过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艾伦?杜勒斯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战前预感战争爆发就离开塞纳河去法国一个乡镇中学教书,后来又去做了中国和日本。被美国政fu派往维也纳的时候,他曾参与把奥地利从德国分离的秘密工作,又在瑞士建立了专门监测巴尔干地区的情报站。现在能作为美国代表顾问身份出席巴黎和会,这对艾伦?杜勒斯来说是种肯定,但也只能说是个不错的情报官员而已,并没有司徒南说的那样天才。
这只是艾伦?杜勒斯心里的想法,他不知道司徒南比他本人还要了解他。
“艾伦你是个天才,我敢肯定!日后肯定成就非凡!或许是个间谍之王什么的!兰辛先生,你说是吗?”司徒南转向兰辛。
“是的。艾伦是个不错的孩子。”兰辛点点头,欣赏地看了自己外甥一眼,心里有些得意,能交好司徒南这样的富豪对兰辛和杜勒斯家族来说都是件好事。
司徒南看了艾伦?杜勒斯一眼,嗯?那小子脸竟然红了?
……
第三卷余波 17欧洲行之 杜勒斯、王庚()
一番寒暄后,晚餐开始了。//**//jing美的食物让宾主心情愉快,大家在桌上扯谈,谈论国际大事,谈论纽约的经济,谈论巴黎的艺术甚至女人。
艾伦?杜勒斯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跟司徒南他们相比,现在的他只是个不大起眼的小角sè。
席间,司徒南忍不住好奇,不时地观察艾伦?杜勒斯,觉得艾伦?杜勒斯有些嫩。
艾伦?杜勒斯也觉得司徒南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他隐约感觉对方好像对自己很感兴趣,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聊着聊着,不免聊到山东问题。基本上都是兰辛和顾维钧两人在讨论,司徒南和杜勒斯识趣地坐在一旁,不插话。
在这里,中美两国的外交大使进行了非正式接触,顾维钧再次重申山东属于中国这一观点,他要求美国向ri本施压,并暗示,如果美国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