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他这样的沙场老将也感到灵魂的颤抖!
“呜呜呜——”
轰炸机扔完炸弹,意犹未尽。纷纷压低机头,重新扑了下来,用机枪把北洋军的阵地犁了一遍。
突然,南方天空火光大作,无数火焰天外流星一般砸了下来,那是北伐军部署已久的炮火,他们也不甘示弱了。
炮弹落在汀泗桥阵地,如同炼狱。轻易撕毁周围的一切生物。
这时,不用督战队弹压了,督战队的士兵们见势不妙,第一个撤了,刚才那个杀气腾腾的军官脸色苍白,一咬牙。转身逃离。
没走出两步,就被人搁倒了,慌乱中,不知道被从哪儿飞来的一颗子弹打死了。
或许被自己打了黑枪,或许是敌人干的。因为漫天的黄绿迷彩波浪汹涌地扑向汀泗桥。北伐军冲锋将士拿着清一色的托马斯冲锋枪,跃进战壕。
胆敢反抗的北洋军被这群凶神恶煞的魔鬼用像扫把干脆利落地清理掉。
刘玉春的指挥部转移到一处隐蔽的山上阵地,瘫坐在椅子上,脸如死灰,呢喃道:“完了!我对不起玉帅啊!”
汀泗桥一战而下,这个北洋悍将被打掉了魂魄!
兵败如山倒。驻守汀泗桥的北洋第八师居然不是一合之敌,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
“飞机!隐蔽!”
一阵疾呼!而后,指挥部一片狼藉,刘玉春还没来得及反应,顿觉胸口一痛,栽倒下去。
他死了!
……
北伐军前线司令部里,一片兴奋,战事顺利。出入的军官们眼中都闪烁着微笑。
“飞机炸,大炮轰,步兵冲锋。说起来简单,实施起来要经过周密计算,部队演练,和充足的物资保障!一点也不容易啊!”
白崇禧感叹道,目前战事进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倒也是。我们不是快赢了么?”
司徒勇点点头,又道,“命令装甲旅出击,切断敌人逃跑路线。”
汀泗桥已下,贺胜桥很快也要失守,咸宁陷落已成定局。北洋第八、十五,二十三师,第九混成旅、十八补充旅等主力落入北伐军的包围圈。
此役,北伐军歼敌3万,其中击伤击毙5千,俘虏3万余,数量不少的溃兵散落到民间。
“大捷啊!没想到战事那么顺利!”司徒勇拿到战报,得意洋洋。
“命令夏超,轻装北上,目标武汉。要在敌人反应之前,攻入武汉。”白崇禧仍然保持冷静,显示大将风度。
“没错。宜将剩勇追残寇!”司徒勇点点头,脸色一正,明白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
吴佩孚坐镇武汉,心神不宁。战斗不久就失去和前方的联络,连连呼叫刘玉春,可惜没有回应,大感不妙。
第二天,当北伐军前锋第九师突然出现在武昌城下的时候,吴佩孚惊得从椅子上跳下来。
特别是北伐军飞机飞临武昌上空,洒下大片传单的时候,消息瞒不住了。
短短数日间,咸宁陷落,北洋军主力尽丧,武汉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当然,武汉不是空城,还有两万多北洋军刚刚从北方南下,不过没想到,前脚刚过长江,北伐军就出现在武昌城下。
要是给吴佩孚时间,他还能从其他地方调兵,可是现在来不及了——越来越多的北伐军出现在武昌城下的时候,武汉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这——唉!”
一整天,吴佩孚都在恍惚中度过的,戎马半生,纵横八州,如今连连受创,皇土霸业已成历史,他实在难以形容这是一种怎样复杂的心情!
武汉震动!
天下震动!
……
“喂!什么?好!太好了!”
司徒南放下电话,脸上一阵红光。
电话里头声音突然压低一点,司徒南低沉的“嗯”了一声后,就结束这场意义深刻的通话。
电话是苦艾打过来的,前线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司徒公馆,比起政府里某位女性重要官员还要早几分。
历史上武汉战役一共进行46天,为争夺武昌城,双方大打出手,肉搏,放毒烟,烧屋,各处手段,死伤无数。
在此之前,民国内战战场大多在城外,避免破坏城市,武昌一役打了46天,城内断水断粮,其中惨烈可想而知。
最受伤的还是城内的百姓。司徒南可不希望像历史一样发生残酷的内战,前方捷报不断,他也乐观起来。
历史上的那支北伐军对上整个北洋系统处在劣势,不过吴佩孚孙传芳没有配合,被逐一击破。
现在北伐提前两年,刚刚发生北京政变,直系在北方惨败,正是吴佩孚最虚弱的时候,北洋主力又在咸宁被歼灭,大势已去,再也没有任何力量阻挡南方大军北伐。
如果吴佩孚等人不识抬举,负隅顽抗,他不介意在**上消灭这些混蛋。
开战以来,北伐军节节胜利,情报局的特种部队没机会下手,要不是司徒南怕开了刺杀的恶例而阻止,苦艾早就对吴佩孚下手了。这么多年的布置下来,干掉某人不是太难的事。
放下电话,司徒南又接到宋子文的电话,那个家伙已经把武汉看成他的囊中之物。
“当务之急是贯通粤汉铁路!铁路在手,天下我有!”
司徒南提醒一句。
北伐军的主力集中在粤汉铁路沿线,湖南湖北等远离铁路的其他地区还没来得及建立统治政权,不过周围没有强大的敌手,不用担心会被人拦腰切断。
如今看来,当初不惜代价修筑粤汉铁路,实在太划算了。
“前线有好消息么?”
听到书房里司徒南兴奋的声音,》
“当然。”司徒南拍拍大腿,示意对方过来,刚说完前线的消息,怀里的女人就起身下楼,传来一阵急促的咯咯高跟鞋声。
“倔强的女人!一刻也坐不住。”
司徒南微微一笑,轻嗅,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香味。
冷静下来,司徒南给威尔森写信,谈论中国的局势,认为一个新的革命政权将给美国带来巨大的利益。
威尔森现在是美国国会外交委员会的主席,比起国务卿还差一点,但在外交事务中无疑具有很大影响力。司徒南相信这位老朋友会热情地回应自己的。
幸好有我在,不然广州政府要轻易摆平外国公使真不容易,不过还是不适合走到台前,应该找个机灵的家伙。
司徒南突然想起小嘉道理,或许那个年轻而狡猾犹太军火商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69 北伐(八)武汉下()
北伐大军兵临汉水,长江南方的广大地区全部落入广州政府手中,吴佩孚的军队已经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武昌,这座南北战略要冲在民国历史上,有着标志性的意义。辛亥年间,北洋大军南下,和南方革命军激烈交火,北洋政权统治中国已达十三年之久。
如今南军北上,战火眼看就要烧到武昌城,对城内的市民来说,这是一场灾难。
按照国内交战的传统,一方军队在城外失礼,一般要退出城市,把城市让给胜利者,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城市毁于战火。
宋炜臣,武汉商会会长皱着眉头走进吴佩孚的官邸,吴佩孚百忙之中接见了他。
“玉帅,看在城内百姓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嗯,商会准备呈上一笔……费用,绝对不会怠慢各位军爷的。”
宋炜臣道,一脸恳求地看着吴佩孚。原本,他想要用路费一词的,话到嘴边,生怕惹恼吴佩孚,就改成了费用。
现在大势已去,希望对方不要那么固执,让出武汉,免于生灵涂炭。
至于开拔的路费,城内的士绅毫不吝啬,如果能送走这帮瘟神,花再多钱也愿意。
嗯,败军勒索一笔,这也是民国的传统了,面子上大家都会做得好好的。
“谢谢宋会长的好意,某自有打算。”
吴佩孚不置可否。冷冷地搁下茶杯。短短会面不到10分钟,就要赶人了。
没有从吴佩孚这里得到明确答案,宋炜臣不由得失望,摇头叹息离去。
走出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趾高气扬的大帅府,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妈的,真是不识抬举,还以为自己战无不胜么?敬酒不吃吃罚酒,迟早收拾你!”
宋炜臣不仅是武汉首富。拥有大量产业,还是武汉工业集团的股东之一,宋子文的合伙人,私底下一直和广州方面保持密切联系。知道不少内幕,一点也怀疑北伐军能打下武汉。
吴佩孚似乎要顽抗,宋炜臣为武汉担心的同时,也生出几分愤怒,若有机会,不介意教训一番对方。
吴佩孚不知道宋炜臣惦记自己,就算知道那又怎样?宋炜臣只不过一介商贩,如何能跟他这个兵马大元帅相提并论?
吴某人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脸色阴沉。显然宋炜臣的好心劝说勾起心中伤疤,提醒他,武汉是守不住了,赶快撤吧,别在硬撑了。
吴佩孚是何等骄傲之人,拱手让出武汉,实在是……这往后脸面往哪儿摆啊?
“真的守不住了吗?难道真要勒索一笔,然后灰溜溜地逃走?”
吴佩孚摇摇头,一时也想不出好法子。他太后悔了,没想到敌人隐藏力量。等着自己派兵南下送死,自己偏偏如了对方的意。
但是谁又能预料敌人比赵恒惕说得还要强大呢?吴佩孚真不应该埋怨赵恒惕无能,以为他夸大其词。
流年不利,不久前才从天津灰溜溜地逃到这里,现在又要逃窜。这一世英名……心中一痛,真是不甘心啊!
吴佩孚有心最后一搏。但想到咸宁战役中,北伐军那铺天盖地的飞机大炮,浮躁的心又沉了下去。
宋炜臣走后,大帅府召开军事会议,吴佩孚打起精神布置武汉防御作战。
不过在场的将领精神不振,没有往日的自信从容。刘玉春等悍将都在咸宁战役中“报销”了,如果刘玉春还在,吴佩孚毫不犹豫认为他做武汉守备司令,统领剩下的军队和敌人死磕,就算最后失守也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说不准还能为自己争取时间,重整兵马,卷土重来。
剩下的这几位——百万富翁,身娇肉贵,他们有拼死之心么?
吴佩孚心中恶意地猜想道。
他的想法是对的,历史上武汉战役北洋主力尚在,刘玉春等一些北洋悍将作战勇猛,结果打得异常血腥。
不过,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北京政变沉重打击吴佩孚,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后,他对部下的忠诚有了新的看法。
尤为心烦的是,北洋军物资补给迟迟不到位,紧急向江苏的齐燮元,浙江的孙传芳求援,都被应付北伐军李宗仁部进攻为借口拒绝了。
李宗仁的第三方面军从长沙出发,沿着长江东进江西,沿途占领德安,威胁九江,切断齐燮元等人救援武汉的线路。
当然,可能齐燮元等人自顾不暇,也没有搭救意图。
窝着武汉,吴佩孚感觉处处受困,暗暗叫苦,真有叫天天不应的感觉。
打开地图,仔细盘算一番,湖北已经落入敌人包围圈,华中地区易手已成定局,武汉也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