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忍不住在心底默默给他配了音:再见了,风流浪子;再见了,那放荡不羁的青春。从此之后,你将成为一个居家好男人,世上再无风流倜傥的廖大师,只有一个唯命是从的老婆奴。
看着一脸得意的婷婷,我也是感慨不已,这姑娘也是个奇葩,跟廖庆江刚好凑成一对儿。
人家歌词上说,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你倒好,爱上一匹野马,直接给他栓槽上,让他吃口野草的机会都没有了。
还没等我给廖庆江默哀完。那阿婆突然开口了:“小伙子,我看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很古怪,是怎么回事?”
“那个,我可能认错人了,不过老奶奶你很像我干婆。呃,不,是我外婆,你跟她长得完全一模一样。”
老太太一听我这么说,脸色立刻变得古怪起来:“你姓季?”
“是,你怎么知道?”我嘴上说着,心脏已经怦怦狂跳了起来:长得跟干婆那么像,又知道我的姓氏,这很可能是干婆的亲戚。
“是中原省城附近黄家岭的那个季家?”阿婆继续追问道。
“是。”我几乎可以在心里确定,这绝对是亲戚了,就是不知道这阿婆跟干婆什么关系。
“孩子,我是你姨婆,你外婆是我亲姐姐。”姨婆说着,眼睛有点湿润了。
我先是一愣,随即惊喜涌上心头,憋在心里的问题也脱口而出:“那我妈呢,她现在在哪里?”
第107章 这不对啊(四更)()
倒不是说我见了姨婆不惊喜,可是姨婆这样的血缘关系毕竟比较远,而十几年未见的亲生母亲对我来说更重要。
不仅仅是为了解开手臂上印记,而是那种心理上的渴望——哪个孩子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就像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一样。
可是让我疑惑的是,姨婆听到我的话,表情顿时有些古怪,她犹豫了几秒钟之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我的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小藏,是你吗?”
我转过头望去,只见一道略显眼熟的中年妇人站在我的身后,正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她的面容我曾经在梦境中见过,那短短的儿时记忆里,让我最深刻的就是这张面孔。哪怕当时我泪眼朦胧看不清楚,我也知道那是母亲的脸。
我曾经无数次想过见到母亲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要如何应答才得体,可是真正到了此刻,我却发现自己剩下的只有手足无措。那个“妈”字在喉咙里一直憋着,却怎么都叫不出。
最后还是母亲走上前来,笑着伸手在我的头上摸了摸:“都长这么高了,你小时候我都是一伸手就能摸到你的脑袋,现在居然要踮着脚尖了。”
说着。母亲的眼泪就下来了,我也是一阵心酸,顺从的低下头,让母亲可以轻易的摸到我的头顶。
母亲伸手在我的头发上揉了两下,把我头发揉乱之后,笑着转过头冲姨婆招呼道:“姨,我先带着小藏回去了,婷婷,你要不要一起回寨子?”
姨婆的表情有些古怪,她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我,最后摇了摇头:“我还是在这边照看生意吧,你们家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姨婆的表现让我觉得似乎哪里有些怪怪的,可是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很快就被见到母亲的喜悦给冲的无影无踪了。
婷婷看向我和母亲的表情也有点古怪,不过她表情中更多的是一股类似好玩的兴奋:“好啊,我也好久没去寨子上玩了。”
接着,她将目光转向了还受伤跪地的廖庆江身上,廖庆江顿时一个哆嗦,赶紧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凑了过来陪笑道:“师娘,我叫廖庆江,我跟师父搞研究有三四年了,除了搞科研,周易占卜我也跟师父学了不少,这次就是我带着小师弟找到您的。”
这小子这时候还不忘邀功,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我刚在心里吐槽完,下一刻,他的目的就暴露了。
母亲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说道:“小廖,谢谢你了,跟着季藏跑那么远过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不过师娘,您看咱们关系那么近,能不能把我身上这蛊给解了。”廖庆江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压低了声音。生怕回到小店里去收拾东西的婷婷听到。
“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得罪婷婷,先不说情蛊是最难解的,就算可以解,我也不会那么做的,婷婷既然看上你,你就老老实实跟她过日子吧,要不然就算我前脚给你解了,她后脚也会给你补一个。”母亲微笑着说道。
廖庆江的脸顿时变得如同苦瓜一样,那边小店里的婷婷也很快收拾好了,挎着一个女士背包走了出来,出来就道:“表姨,他有没有找你帮忙解蛊?他这种大猪蹄子,肯定不老实的。”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母亲微笑着摇了摇头,给廖庆江打了个圆场。
我看到廖庆江明显松了口气,额头上都见汗了。
婷婷听到廖庆江并没有私下求母亲给他解蛊,立刻眉开眼笑的上前搂住了廖庆江的胳膊:“算你聪明,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偷偷找人帮你解蛊,我就找奶奶再学两种更厉害的蛊。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在心里给廖庆江默哀了一秒钟,再厉害的野马,遇到了骑手,还不是被降服的命,更何况对方还掌握着蛊虫这种诡异可怕的手段。
母亲带着我们出了火车站。坐上了一辆中巴车,走在路上,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妈,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过来?”
母亲白了我一眼:“占卜术又不是什么特别难的本事,我怎么就不能会了?当年我也没少跟着你爸学这些。”
说着。母亲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一切,嘴角带着了甜甜的笑意。一旁的冯婷婷看着母亲,则是一脸的崇拜表情,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却有点古怪。
母亲所说的寨子离这小城有点远,在中巴车线路的终点站。至少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到。
云南这边的地形十分复杂,别看直线距离上不远,可是因为翻山越岭的缘故,实际上需要的时间是很长的。
车子在盘山路上行进着,母亲则跟我讲起了我小时候的事情。都是一些糗事,什么半夜尿床啊,吃饭掉地上还拿起来吃,放个响屁把自己吓哭了之类的,我听得脸上直发烧。可是母亲却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记忆里,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
不过,看着母亲脸上带着的微笑,我的心中满是感动——也许对母亲们来说,孩子小时候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才是她们记忆中最甜蜜的画面。
冯婷婷一路上没有说话,抱着廖庆江的胳膊坐在我们的后排座位上,一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母亲,也不插话,就是那样静静的当一个听众。至于廖庆江,这小子已经彻底绝望了,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就这样,中巴车摇摇晃晃的走了三四个钟头,终于在一个小镇停了下来。这里真的是一个小镇,整个镇子超不过几十户人家,如果不是有个客运站,说它是个小山村我都信。
我以为这里就一定到了地方,谁知道等母亲招呼附近的几辆摩托车过来,我这才知道,这里离我们的最终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寨子在山上,中巴车上不去,只有这种能够爬坡的摩托车才能到达。
起初我以为这就是跟城市里常见的摩的,坐一下也无所谓的。等到走到一半,我就开始在心底暗自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坐这种摩托车了。
山路十分窄,大概只有一米宽的样子,一侧是山体。另外一侧就是百米高的悬崖,我真的是吓到不敢往下看,可是母亲和冯婷婷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还在谈天说地。
等到摩托车终于在山顶的村寨门口停下时,我的双腿都软了。廖庆江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劲儿的打着哆嗦:“师娘怎么住在这种鬼地方,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刚才一路上差点没把我吓死。”
“谁说不是呢。怎么住在这么偏远落后的地方。就算是旅游景点,也不至于这么远吧?”
就在我们两个小声嘀咕的时候,母亲开口招呼道:“季藏,小廖,进寨子了。”
山寨里都是竹屋,村民们穿着的也是充满着民族风情的服装,见到母亲和婷婷,都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对我和廖庆江,他们只是投来好奇的目光,却没有询问情况。
我和廖庆江作为北方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村寨,以前都只是在电视上见到,所以显得十分好奇,东瞅瞅。西看看。
这样四处打量,我也发现了村寨里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那些竹屋的竹子很多都比较老旧了,可是房门两侧明显重新刮过,或者换了新的竹子。家家户户如此,让我怀疑这是不是村寨什么习俗,就像汉族春节要换春联一样。
正走着,廖庆江忽然开口道:“季藏,我感觉有点不对啊。”
第108章 风水杀阵(一更)()
“怎么不对了?”我还在欣赏少数民族风情,根本没注意到廖庆江是压低了声音跟我说的。
好在母亲和冯婷婷正在跟村民打招呼,没有听到我的话,廖庆江赶紧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你小声点,我说这寨子风水格局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我这才反应过来,也低声回问了一句。
“懂周易占卜的多多少少都会懂点风水格局,风水这一块我虽然没怎么专门学过,不过简单的风水局我还是看得出的,这村寨的风水完全就是乱来。”
“乱来很正常啊,可能他们不懂得风水这种东西吧,或者,风水只是咱们汉族人的迷信,人家苗疆根本不信这个?”我觉得廖庆江可能有点大惊小怪了。
“不是不懂的那种乱来,那种混乱的风水局就跟你在电影上看到的贫民窟一样。因为格局混乱,气息也是混乱的,所以才会被贫穷困扰。他们这个寨子的布局,是一个风水杀阵,这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胡乱布局肯定不会形成这样的杀阵,这就好比小孩子胡乱堆石头摆出八卦阵一样,你觉得可能吗?”
“啊?!是有人故意的?这风水杀阵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故意想要害寨子上的人?”
“这也是我最搞不明白的地方,这风水杀阵是靠这些竹屋形成的,看这些竹屋的寿命。最少都有几十年了,这风水杀阵如果那么久,早就让这寨子里鸡犬不留了,可他们又偏偏没事,真搞不懂是个什么情况。”
“这风水杀阵有那么厉害?”听到会导致鸡犬不留,我的心都忍不住跟着狂跳了一下,毕竟母亲就住在寨子里,我当然不愿她有什么危险。
“我对风水只是粗通皮毛,不过这杀阵的确很厉害,按理说,这样的杀阵只要一年半载就会出现问题,如果在山上,就会遭遇雷击、塌方或者泥石流这样的自然灾害,要是在平原,说不定就会遭遇地陷或者瘟疫,这寨子居然能那么久都没事,简直太奇怪了。”
“那我回头问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廖庆江说的那么邪乎,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见机行事吧,我总觉得这寨子有点怪怪的,等找准时机了再问。”廖庆江说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