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司马伣忱将茶壶盖子打开,一缕淡淡的白雾散尽之后,壶中的茶水彻底的凉了下来,不带一丝余温,就如他的眼神一般,看不透,更猜不透。
北漠,五皇子府。
司徒婉儿与欧阳晨两人面对面还瞪着眼睛,却是相对无言。
“婉儿你到底在闹什么?”欧阳晨有点不耐烦的道,司徒婉儿这幅样子他真的是有点头疼了,就算他对司徒婉儿已经算十分有耐心了,可是三番两次的,他也是会烦的。
司徒婉儿心底想笑,都说月霜凉凉寄哀愁,哀愁哀愁,便是哀中生出悲,悲中生怨,怨中也就生出怒来了,这五味陈茶中却偏生没半点喜意。
是的,司徒婉儿一点儿也喜不上来。
她努力一辈子,不,是两辈子都在努力的拼搏,努力的奋斗,不愿低头是她与生俱来的倔强,她以为,她原以为这个人是了解她的,却不想只是个错觉。
“呵呵呵!”司徒婉儿笑了两声,眼神莹莹的看着眼前的人,带着质问,又带着伤心,她指着欧阳晨直接质问道:“欧阳晨,你到底懂不懂我?”
“婉儿!”欧阳晨眼中划过一抹痛楚,想要上前抱住她,却被躲开了。
“你别靠近我!”司徒婉儿又向后退了两步,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落了下来,“欺了我的,我从来都是要讨回来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紫嫣那个贱人的道歉的,你若是喜欢彩盒那你就去找她!再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最后的一声嘶吼,几乎都叫她喊破了嗓子。
司徒婉儿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觉得内心又痛又怒,她挽起袖子将脸上的泪擦尽,心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你生在皇家,若是不隐忍,怕是早已命丧黄泉,可是欧阳晨,我与你不一样。”
欧阳晨只觉得心痛如绞,但又无话说起。
“欧阳晨,我的身份虽然卑微,却我从未惧过,或许这在别人眼中是不自量力,但别忘了,我不蠢!”说到这里,司徒婉儿顿了顿,眼神中划过一丝狠厉后,语气一缓,又轻柔道:“我从不会做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之事,哪怕只是做做样子。”
“婉儿”欧阳晨再次轻唤她一声,想将她的手牵起放在手心中轻轻抚摸,但是却被司徒婉儿躲闪而过。
“你觉得我是会在意过你的出身的那种人吗?一切都是你想的太多,我从来没有觉得有卑微,只是相比其他,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道个歉往后你就不会受到别人的迫害,我若不在也能保你平安。”欧阳晨道,他觉得自己说的话十分诚恳。
只是司徒婉儿却在听过之后背过身去,声音冷硬的道:“欧阳晨,你什么话都不要说的那么好听,让我听一听过一过耳瘾吗?这次你便如以往那般,不要管我任何的事,无论后果如何,都是我自作自受。”
第一百一十五章 欧阳晨上门()
“欧阳晨,你什么话都不要说的那么好听,让我听一听过一过耳瘾吗?这次你便如以往那般,不要管我任何的事,无论后果如何,都是我自作自受。”司徒婉儿冲着欧阳晨吼道。
司徒婉儿的倔强欧阳晨是知道的,可是像今日这般冲着自己怒吼还是第一次,不由有些怔然。
“婉儿”
“你莫要再叫我了!你欧阳晨给我听着,我司徒婉儿这一生就原谅过一个人,那个人便是霍闻若,你不是之前总是好奇为何我非要执着于寻找霍家大小姐吗,连在大仭吹较袼娜硕既滩蛔∫咏蛭还芩粑湃羰鞘裁囱娜耍∷涑墒裁囱拥娜耍叶伎梢栽滤渌耍静豢赡埽∧闳羰桥挛樟哿四悖阒还苤苯铀担易呷司褪橇恕!
“你在胡闹什么!我几时说过要你走!”
“呵呵,你是没说,可是你话里话外不都是这个意思吗?也罢,皇上赏你了一个彩盒,彩盒温柔体贴,大方得体,又有好出生好名声,我司徒婉儿什么都没有,配不上待在你五皇子府,我以后自谋生路好吗!”
欧阳晨一愣,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只是司徒婉儿却没再转身,而是直直的跨出屋子,身影渐渐消失在欧阳晨的眼中。
欧阳晨觉得心里突然犹如被石头狠狠击打了一锤,欧阳晨一直觉得司徒婉儿就像柳絮一般,柔柔弱弱,却不想有朝一日,这柳絮飘到了他的心上。
这柳絮虽轻,如果带了锋利的却也是可以致命的!
欧阳晨以为司徒婉儿和以前一样,只是闹闹小脾气,却不想司徒婉儿这一次离开却再也没有回来。
两日后,北漠,司马伣忱处。
霍闻若原本是想出门透透气的,只是刚出了别苑朝着金佛寺的方向走了没两步,两个相互挽着的贵妇的对话就传进了霍闻若的耳朵里。
“哎呀,听说了吗,太后点名要司徒小姐给紫嫣姑娘道歉呢,事情闹得这么大,这位司徒小姐还真是心大,就是坚决不道歉,真是让五皇子难堪。”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哪个司徒小姐啊?”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这事情啊,整个北漠有名望家里都传开了,虽说这司徒婉儿早已被驱逐出府,但是尚书大人知道这件事情以后还觉得丢人的不行。”
“尚书大人家的那位被驱逐出府的司徒婉儿?”
“可不是吗,前些日子五皇子设宴款待大仭吹奶拥钕拢峁缦艘话氪笫膛錾狭舜炭停歉鲆恢奔木釉谖寤首痈乃就叫〗憔谷怀鍪志攘四歉龃笫膛罄创笫膛タ赐就叫〗悖庾湘坦媚镆踩タ赐就叫〗悖伤上耄馑就叫〗憔谷环呕穑话鸦鹕掌鹆宋寤首痈ミ希鹛岫嗷奁耍炎湘坦媚锒枷呕盗耍笮奶鄣牟恍小!
“这司徒小姐也真是的,本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眼下竟然还把太后得罪了。”
“呵,那是她活该,当初被驱逐出府,你看她那个样子,可怜巴巴的,没想到这没几年就翻身进了五皇子府,这男人啊,还不是就图个年轻美色,她虽然现在把五皇子迷得昏三到四的,但是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等再过上两年,年纪一大,你看谁还会把她看在眼里。”
“就是,这男人啊都是朝三暮四的,这司徒小姐也就得意这么两年,仗着五皇子的福气作威作福,等到时候变成黄脸婆,可真正下场要比现在惨的多,眼下还不知天高地地厚的伤了紫嫣姑娘,把太后得罪了,紫嫣姑娘那是谁啊,那可是皇上亲自挑选的秀女,太后喜爱要到了身边,更何况紫嫣姑娘和静安公主关系又是那样的好,依我看,这司徒婉儿是死定了。”
“就是,这样的女人咱们还是少接触为妙,免得引火上身。”
霍闻若听得着实生气,恨不得立马上去把这两人好好骂上一顿,可是这两人毕竟只是路人,走的又急,等霍闻若气的转身的时候,两人都走的老远了。
霍闻若顿时没了继续逛街的想法,转身又回了自己的小屋子,咬了劲的狂拔院子的花草。
就在霍闻若拔的十分畅快之时。
“木姑娘,外面有位公子说想要见你,他自称是北漠五皇子,殿下刚才出去了,木姑娘你要不要见一见”负责守门的一个小丫鬟突然跑来道。
霍闻若一顿,五皇子?欧阳晨?找她?霍闻若方才才对司马伣忱说自己病了,怎么这么快欧阳晨还来找自己了?
不行,不能露馅,霍闻若原本想要对丫鬟说把这人拒绝了,可是刚准备开口却突然又想起来了司徒婉儿。
欧阳晨和自己说的话都是屈指可数,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肯定是有关司徒婉儿的事情,那自己不能这样拒绝啊,万一是司徒婉儿出了什么事情呢?
这么一想,于是霍闻若冲丫鬟道:“你跟五皇子说,我生病了,卧病在床,需要他亲自前来对我讲事情,若是他觉得事情还没有紧急到需要此刻和我讲,那就改日等木晓病愈亲自上门。”
“是,木姑娘。”小丫鬟屁颠屁颠的朝着外跑去。
霍闻若跑进了屋子里,一掀被子钻了进去,只是没一会儿,就听见疾步声,没想到欧阳晨真的跟着丫鬟来了。
“不知五皇子来找木晓是为何事?”霍闻若假装虚弱的起身问道,在霍闻若的印象里,自己和欧阳晨真的是一点都不熟悉,况且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大仭拥钕碌拇笫膛诖髞‘也许就是个下人,但是在北漠自己此刻应该也算是一个客人吧?所以没有必要给欧阳晨什么好态度吧?
“木姑娘,婉儿可在你这里?”
这话问的霍闻若莫名其妙,婉儿?是指司徒婉儿吗?
“不知五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徒姑娘怎么会到木晓这里来。”霍闻若一头雾水。
欧阳晨的眉间染上一缕焦急,“婉儿已有两日未回府了,我很担心她”
“她没有回去?”
“她一向性子刚烈,说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风风火火的,这一次又不知道去做什么去了,若是”欧阳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五皇子这是怕她出事?”话未说完,霍闻若便打断了他的话道:“五皇子,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您身边,难道每次您都是这样找她的吗?若是今日我不在这里,您也会这般找她吗?
“我”
“我不知道为何她一直待在你的身边,想来也是有原因的,可为什么您还是将她弄丢了。”
“我没”
“您没什么?您是想说您没有赶她走?没有让她受过半分委屈?没有让她流过一滴眼泪?你说她性子刚烈,做事风风火火,难道她耽误了您什么事情?”霍闻若的生生质问就这么直直的砸了过来,“五皇子大人,您敢这样保证吗?”
而面对这声声质问,欧阳晨竟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他这幅模样,霍闻若突然想到方才那两个贵妇的对话,冷笑一声道:“是的,我是见过她。”
欧阳晨眼神一亮,欣喜的看着她。
霍闻若继续道:“可是我听说你竟然要求她去向那位紫嫣姑娘道歉,五皇子,木晓不知,你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到底是将司徒婉儿置于何般境地?”
“我”
“难道您还不了解吗,婉儿她是那种会主动攻击别人的女子吗?那日,紫嫣咄咄逼人的带着一个太监,一众婆子来到院前,冲婉儿口出恶语,只是婉儿一开始并没有计较,倒是我生了气,心想你北漠之人,怎么如此无礼,谁想那紫嫣竟然冲我动手,还扔了火把好好在你五皇子府放了一把火,这些事情,五皇子您不会不知道吧?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婉儿去道那个屈辱的歉,你让她余生何堪。”
“我知道婉儿的性子刚硬,不愿低头,只是这一次不一样,她得罪的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公主,和权势滔天的太后,若不这样,如何保命,生在北漠,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又何谈余生。”说到这里,欧阳晨垂下了头,声音颓废:“说到底还是我无用,无法护她安危。”
只是,那藏于袖中的十指却是紧紧的攥起,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起。
霍闻若却想起昨日婉儿来寻她时的情景。
“霍闻若,都说大丈夫能伸能屈,而我不过是个小女子,为了活着,低个头认个错又有何妨,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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