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来的时候,皇帝才下朝回来,连龙袍都还没有换。
“何事,来的如此匆忙?”宫女们正在为李白风换常服。
侍卫长看了一眼其他人,李白风屏退旁人。
“说吧。”
“皇上,今天早上,皇宫门口来了三个带着江东令牌的人。我现在已经将他们安排好了。”侍卫长道。
皇帝正在整理衣服的手顿时顿住,脸微微变色,“带我去!”
“是!”侍卫长领命。
李白风来的时候,迟晨正坐在椅子上打盹,身后站着两个肃着脸的人。
一男一女,立侍与两侧,看到李白风和侍卫长进来,没有丝毫要行礼的意思,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李白风虽有些恼怒,但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在下座坐了,等迟晨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迟晨的眼脸动了动,眼神定定的在突然出现的两人身上停了几秒,开口,“舟车劳顿,请别见怪。”
嘴上虽然说着抱歉的话,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
迟晨怎么能这么可爱?
背后的苏皎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被妲寂暗地里看了一眼才将翘起的嘴角压了下去。
实际上他们仨一开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直到妲寂说听到了脚步声,苏皎皎才和妲寂站到了迟晨的身后。
而迟晨也是在他们踏进猛地那一瞬才做出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迟晨就是故意的。
苏眉即将成为他们的岛主夫人。
苏眉:谁同意了?
那苏皎皎他们也算是他们的人了,她不喜欢别人欺负自己的人呢。
“无碍,请问这位小姐怎么称呼?”李白风儒雅的笑了笑,丝毫没有帝王的高高在上,反而和他们像一个平辈人那样交谈。
“迟晨。”自顾自的倒了杯茶,这才真正的清醒。
“那迟小姐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少主前些日子登上了岛主的位置。”
“这我知道啊!迟小姐可收到了我赵国的贺礼?”
在项少羽上位的第三天,这个消息就已经传遍了三国。三国国君都送上了自己的贺礼。
“嗯。”迟晨换了姿态,“我这次来是奉了少主之命。平息战乱。”
如此大的一件事,却被如此轻易的说出来,既震撼又有些诙谐。
“所以我需要做些什么?”李白风脸上的笑容更甚。
赵国实力位于三国之末,这些年来的战争消耗,更是让赵国危在旦夕,夹缝求生。
和江东合作那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
首先,江东威名远播,他们背靠大树好乘凉。其次就算江东败了,他们也可以将事情全部推到江东的身上,说他们是被威胁的,也不至于太突兀。
“听我指挥。”
李白风迟疑了,“这······”
他答应合作是一回事,将权力交出去是另一回事。
迟晨做了那么多年的情报工作,对于人性的揣测比一般人都要高不少。一看李白风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淡淡道:“我没有觊觎你权利的兴趣,而且,我来只是通知你。”
没有丝毫的客气。
迟晨对妲寂他们客气,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们一起共事过和项少羽对苏眉的态度。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这么好的态度。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江东的人,那么多年养起来的高人一等根本就不可能瞬间磨灭。
李白风的脸上带上了几丝阴翳,却转瞬即逝,复又笑意妍妍,“迟小姐乃是江东之人,怎么会是那种弄权的人。我一会儿就将令牌给你送来。”向门外招呼,“来人,将迟小姐带去大使馆。”
李白风做事和李未央有些相像,滴水不漏。给了迟晨三人最好的态度,最大的权利。
大使馆是专供外国使臣使用的,为了彰显本国的实力,同时又不让外国使臣有理由使绊子,装修得那叫一个富丽堂皇。
不过三人中没有一个人在意。
江东更加富庶百倍,这些东西迟晨自然不在意。
而苏皎皎只想去看看她们的家怎么样了。她们上一次回来得太过匆忙,还被追捕,根本就没有去看的那个心思。
现在他们以江东使臣的身份回来,她就想去看看。
“小姐奴婢叫安儿,不知道奴婢该怎么称呼二位。”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上前行礼。
在她们来服侍三人之前,上头就有人告诫她们,这三位是贵客,要好好服侍这三人,无论什么都尽可能满足他们。
“我们姓苏。”
听到苏皎皎的话,安儿显然被惊了一下。由于太过激动,都被苏皎皎发现了。
“怎么?我们的姓有问题?”苏皎皎道。
安儿强作镇定,复又行了一礼,“回苏小姐、苏公子,这倒不是,只是有点惊奇。”
“嗯?”妲寂就算是顶着一张被化的十分平常的脸,那把嗓子还是格外的动听。
安儿道:“既然两位贵客好奇,奴婢就随便说说。要是有哪点触怒了两位贵客,可千万不要怪罪。”
妲寂:“说。”
“京都这原本有一大户就姓苏,不过后来因为谋反被太上皇灭了门。后来,皇上登基,发现太上皇的遗旨居然是将京都所有苏姓人士全部惩戒,无论是谁都剥夺了家产或是赶出京都,或是充军。”
苏皎皎咬牙,“他为什么那么狠心?”
“据说是被满门抄斩的那个苏府还有两个孩子流落在外,而太上皇就是被他们害的。”安儿只以为苏皎皎是因为同姓之人被如此迫害而不甘心,也没怎么在意,“不过皇上心善,登基之后就以大赦天下将剩下的人解脱了。”
“是吗?”苏皎皎冷笑,没在多言,“我们要出去走走,你不必跟着。”
“是。”
离开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京都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有几家熟悉的店铺被新的店铺所取代。
两人在街上逛着,突然看到一个买烤红薯的摊子。
“哥哥,你看,烤红薯。”苏皎皎指着那摊子去扯妲寂的袖子。
京都的冬天很冷。
苏皎皎很喜欢烤红薯,以前的时候,每一年爹爹娘亲都会早早的给她备好很多很多的红薯。熬过秋天到了冬天的红薯烤熟了就像是凝固的淡黄色蜜糖,软糯香甜。
她最喜欢的就是在晚上的时候拉着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一家人围着火盆坐下,一边聊着天,一边等那股甜蜜的香味溢满这个房子。
妲寂没说话,直接走到了那摊子面前,“要一个烤红薯。”
“一个烤红薯。好嘞!”摊主利索的选了个烤红薯包好送到了妲寂的手里。
给了钱,妲寂走回苏皎皎身边,将手里的烤红薯递到苏皎皎面前,“拿着。”
苏皎皎抹了抹泪,接过热乎乎的烤红薯。
妲寂不善言谈,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皎皎,所以他便用这种方式表示——
他在。
街道上略显萧瑟。
京都的人在怎么自我麻醉,那么长的时间也该清晰的认识到边疆战事的严峻。
不过相比起那么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他们已经算是幸福的。
“哥哥,你说那个人是爹爹吗?”
无论装的再怎么无所谓,她的内心还是希望那人就是爹爹,她的家还是完整的。
“可能。”安静了好一会儿,妲寂这才回答。
他也不知道。
话题彻底凝固。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苏府的门口。
现在的苏府丝毫看不出一年前的繁华。残垣断壁,苏府的牌匾已经摇摇欲坠。大门已经不知所踪,也许是被那个乞丐拆了去。
透过空荡荡的大门望进去,原本修整得整整齐齐的花草已然疯长,让本来就破落的院落更添荒凉。
“快离开,快离开,这里不能逗留!”
100穆品()
“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一个老大爷将两人拉到一边,神色紧张。
“老人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人不理解老大爷的话,问道。
老大爷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是外乡人吧?”
苏皎皎点头,“是,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大爷将两个人拉到角落,拍着大腿叹气,“这苏家可还是京都有名的善户,一年多以前据说是造反被满门抄斩了。真是造孽啊!苏老爷苏夫人多好的人啊!怎么可能谋反呢?”
他们家当然没有造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里面不是都没人了吗?在门外站站也不行?”
“不是这个。”老大爷越发的紧张,“苏家被满门抄斩的那段时间倒还没什么,可是过了两个月后,怪事就出现了。周围的时常都能听到房子里传来人走动,咳嗽的声音。有人壮着胆子进去,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人。闹鬼的传闻就这么传开了,很多人都说因为苏家人死的太惨了,冤魂不愿离去,在苏府盘桓。”
“你们可千万离远些,别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临走前,老大爷还一个劲地叮嘱他们两个离远些。
闹鬼?
苏皎皎根本就不信!要是有那么多鬼,这京都最少三分之一的官员都该死了。
“哥哥,你怎么看?”
妲寂也不怎么信闹鬼这个传闻,毕竟他们现在也不确定父母是不是真的死了。
最有可能的是有人装鬼。
“晚上来看看。”
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是夜。
恰好月明星稀,将破败的苏府照的明亮。
走在熟悉的园林中,扑面而来的荒芜让苏皎皎有些心酸。
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看到它变成这样,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
苏皎皎忍不住伸手握住妲寂的手,一向温暖的手心此时微微潮湿。
妲寂已经习惯了苏皎皎的这些小举动,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在熟悉的地方漫步。
两人都是一身蓝衣,蓝衣蹁跹,尤其是妲寂的那张脸,在月光的照耀下越显圣洁,就像是月中仙。
悠扬的小调惊碎了一院寂静。
吹小调的人心情貌似还很好,小调吹得又轻又快。
随着小调而来的还有烤鸡的香味。
嗯,还带着松脂的香气,松枝烤鸡。想来这也是个懂吃的的人。
花园。
一个黑衣男人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将手上折好的树枝扔进面前的火堆里。
火堆燃得很旺,一只鸡在横在火上,已经烤得金黄。油脂在皮上汇聚,摇摇欲坠的掉进火里,诱人的油脂香登时达到顶点。
再混合上松枝的香气,人间至味~~
男人将架子上的烤鸡凑近闻了闻。
“再有点孜然就更美味了。”
“明明已经够美味了。”苏皎皎只是闻着味,就已经口水泛滥。
男人没有注意到他们,他走到旁边扯了点什么,揉碎了撒到烤鸡上,又继续烤制。
苏皎皎这才注意到,花园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种满了孜然等调味品。
“原来他就是那个鬼啊!”苏皎皎小声叨叨。
“小姑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哪里像鬼,明明是有人心里有鬼。我不过在这里寄宿一下。”黑衣男人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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