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甫只得老老实实抱着她,目光哀怨的看着她搞搞隆起的肚子:“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出来?”
这么长一段时间,见到赵元善只能亲亲抱抱,他实在是憋的辛苦。
赵元善道:“还早呢。”
说话间,外面便传来惊鹊由远而近的几声呼喊:“欢欢,小祖宗,你可别进去!”
随后,那个粉雕玉琢的三岁女娃便抱着一碗甜羹进来了,看到裴敬甫,奶声奶气的呼喊一声:“爹爹!”
惊鹊接着跟了进来,还喘着气,看到软榻上亲密的裴敬甫和赵元善二人,简直哭笑不得。每次裴敬甫回来跟赵元善独处,欢欢总会缠着他们两个人,惊鹊接收了裴敬甫的意思,说是他跟赵元善独处的时候,看好欢欢,结果每次欢欢都像一条泥鳅一样抓不住。
裴敬甫忍不住扶额,叹了口气。
惊鹊拉住裴欢:“你爹爹和母亲有事情,咱们出去好不好?”
小裴欢不肯,将甜羹塞到裴敬甫手里:“爹爹喂我吃!”然后顺着裴敬甫的腿爬到他们二人之间挤出了一条缝。
裴敬甫只得松开赵元善。
赵元善忍不住笑出声。每次他回来了,欢欢总是有理由叫将裴敬甫跟她分开。
裴敬甫将碗递给惊鹊,对小裴欢说道:“叫惊鹊姑姑喂你,爹爹现在要跟你母亲说事情,你听话点,先出去。”
裴欢不走,就看着他们:“我不。”
裴敬甫义正言辞对她说道:“裴欢,你再这样,我可要不高兴了。”
见裴敬甫忽然板下脸,裴欢沉默片刻,忽然放声大哭,眼泪说来就来,哭的极为伤心。
“爹爹不喜欢欢欢!欢欢也不喜欢爹爹了!”裴欢从裴敬甫的腿上下来,转身扑到赵元善的怀里。
赵元善见裴欢伤心,抱着她哄着,伸手捅了一下裴敬甫,低声道:“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只要裴欢一在裴敬甫面前哭,他就没有办法了。
于是裴敬甫摸了摸裴欢的小脑袋,温和的哄着这哭的伤心的小祖宗:“好好,爹爹喂你,别哭了,可好?”
赵元善见状,忙将女儿递过去。
裴欢转身伸手抱住裴敬甫,坐在他的怀里。
裴敬甫无奈接过那碗甜羹,开始喂裴欢。他不大会喂孩子吃东西,所以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女儿安静的靠在裴敬甫怀里吃甜羹,裴敬甫忍不住对赵元善抱怨了一句:“这小祖宗是遗传了你这哭的本事了!我可真是没办法。”
赵元善扶着肚子,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兼提督总兵大人居然也会有这么无奈的时候。”
裴敬甫轻叹:“再无奈也得哄,谁叫她是我的女儿。”
虽然裴敬甫嘴上无奈,可心里对女儿是最疼爱的。他经常不在府里,鲜少陪伴妻女,眼下这段时间,他也算是能好好的陪陪他们了。
次日,王夫人终于抵达京师。
赵元善和赵元慧姐妹领着孩子在城门等候,母女三人几年不见,一见面来不及多说别的,便已泣不成声。
太师府经历那场大火之后成了废墟,王夫人便在裴府住了下来,养病的同时,带带赵元善家的裴欢和赵元慧家的女儿欧阳梨。
王夫人知道了许多事情,唯独赵元赫当初在边关战死过一回的事情不知。她听赵元善说赵元赫和上官菁这三年生了两个儿子,很是高兴。只是幽州路途遥远,只有等王夫人身子骨痊愈,赵元善生完孩子之后,才能一道去看望兄嫂。
杨佑虽然碍于一些缘故放过了赵家的男丁,却不允许他们回到京师。王夫人也知这个理,但眼下孩子们能各有归宿,她也算是了却心愿。
——
裴欢今年虽然只有三岁,可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小小年纪便极野,除了赵元善,谁也管不住她,即便是她那个有权有势的爹,每次想要教训她的时候,她只要一哭,她的爹爹就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而她的母亲就不同了——因为她的母亲比她还能软,还能哭。到最后,倒成了她拿母亲没有办法。
她喜欢跟姨母家的阿梨表姐一起玩,因为阿梨性格特别好,又温顺,她跟阿梨之间很亲。
虽然阿梨比裴欢大一岁,可只要这群孩子待在一起,都是裴欢当领头的,而陆烬家两岁的儿子陆冬川则是跟在她们屁股后面的小跟班。
开春的时候,赵元善和裴敬甫添了一个儿子,取名裴湛。
等赵元善出了月子之后,二人才终于能亲近了。只要裴敬甫一回府,大多都是在跟赵元善缠绵。
赵元善越来越会勾引他,恰好他面对赵元善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生完第二个孩子之后,裴敬甫都很小心的不再让赵元善怀孕。一来是觉得她生孩子太辛苦,二来他也是不想让自己忍的辛苦。
赵元善从幽州看望兄嫂回来,正好跟裴敬甫已经分别了大半个月,转眼又到惊蛰。
半日后,裴敬甫回府,告诉她水陆两师要重新安整,他要南下扬州,少则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赵元善虽然不大喜欢他总是不在府里,可她也明白裴敬甫身居要位的责任,便只含糊的应了一声。
每到这个时候赵元善总会耍点小性子,裴敬甫会意一笑,看她近年来越发迷人,便不由得担心:“我不在京师,你可得给我安分一些,别去瞧别的男人,还有你那表哥,这么几年还不找个女子成婚,我很是不放心。”
赵元善靠在门口,对他挑了下眉:“要是有比你好看的男人,我瞧了你知道?”
“怎么,你对我已经腻了不成?”
赵元善的指尖划过他的衣襟,故意说了一句:“不知道。”
裴敬甫望着她翕动的点绛唇,才发现她竟然精心的梳妆过了。眼眉骨意味深长一挑:“要是腻了,我给你换换花样。”
赵元善掩嘴轻笑。牵起他的衣角,笑的妩媚:“进来。”
即便是成婚几年,二人互相对各自身体熟透,可激情也并未减退半分。
赵元善被裴敬甫架在桌上,身上的衣裳早就被褪的一干二净散落一地,云鬓散乱倾斜,海棠步摇还挂在发上摇摇欲坠,面色绯红,死死搂着他的脖子,一只腿搭在他坚实的肩上,任由他在自己身体里驰骋,与他水。乳。交融。
他们之间在这种事上,各种地方,各种花样都试过,赵元善早就与他灵肉合一,后来,便是她主动去引诱他多一些。
初春的时节,二人在房内翻云覆雨,大汗淋漓,从桌上移到桌下,地上一片狼藉。直到赵元善精疲力竭,跪在地上,手臂无力的枕在桌面,散下的发丝混着汗黏在她的脸侧,颈侧以及后背,她微微喘着气,眼神迷离的回头看他:“要不我们还是再生一个”
“还是暂时不生了吧”有两个小家伙已经够了。
赵元善已经累到极致,连声音都开始虚无缥缈起来:“那你什么时候结束?我还要给阿湛喂奶”
“乖,元善,再等一会儿”
——
一晃又过去六年,三月三上巳节这夜,赵元善和裴敬甫带着三个孩子来前往洹水河观曲水流觞,行祓禊,祈福免灾。
赵元慧与欧阳岚带着九岁的阿梨早就在洹水河便等他们了。赵元善和裴敬甫第二个赶到,陆烬跟阿霖最后才带着儿子赶到。
陆冬川一直顽皮,特喜欢捉弄欧阳梨,所以一直没少挨裴欢的揍,陆冬川继承了陆烬的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唯独惧怕裴欢,裴欢虽然生的漂亮,可脾气性子十足的火爆,而且裴欢自小就舞枪弄棒的,不说陆冬川不是她的对手,在京师城内就没有几个同龄的孩子敢惹裴欢的。而且小孩子打架根本没有轻重,陆冬川常常被裴欢揍哭,最后只能回家向母亲诉苦。
陆烬不下一回对裴敬甫摇头感慨:“你家欢欢真是没继承到嫂夫人的半点温婉气质。你瞧你家阿湛就不一样。”
六岁的裴湛相比裴欢就显得斯文许多,他更像赵元善一些,喜爱诗词歌赋。裴欢常常拉裴湛比武,裴湛往往不堪一击。
这一儿一女性子落差极大,让裴敬甫和赵元善不少头疼,尤其是裴欢时常跟人打架这一点,屡教屡犯。去年他们又添了一个小女儿笑笑,正好一岁,平日里还算安静,若是笑笑以后是个温婉贤淑的姑娘他们也满足了。
祓禊仪式才到一半,便有宫里的人前来寻裴敬甫,说是皇上突然咳血,昏了过去。
裴敬甫只得先赶回宫里。
这几年,杨佑操劳过度,又因为前些年争夺皇位和征战沙场落下的病根,彻底拖垮了他的身体。虽然料到杨佑在位不会超过十五年,但她还是没有想到,杨佑的大限居然提前了。
杨佑开始服用延寿金丹,因为对如今自己这一切的重视,他比谁都更希望能长生不老,这几个月,他也变得易燥易怒,最终在盛夏时节,突然吐血暴毙身亡。
杨佑膝下这些年只有一个公主,并无储君,所以在他死后,杨卓即位。
赵元善怀疑过杨佑的死会不会跟裴敬甫有关。大概裴敬甫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对她说道:“那只不过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罢了,至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们知道了。”
杨卓即位,大赦天下,并将远在边关数年的赵元赫夫妇召回京师。
赵元赫这些年在边关平定大大小小的战乱,被杨卓重视,复召回京,给予五军大都督一职。
杨卓将杨佑生前所提防甚至想要铲除的人,都变成了忠于自己的下臣。
与此同时,远在渝州郡的岑氏和赵元修也被允许回京。原本已经成为了废墟的太师府也被重新修缮,为赵元赫的大都督府。
时隔将近十年,赵元善才终于见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
又过去五年。某一日,赵元善坐在院内的紫藤萝下摇着团扇乘凉,察觉到有人靠近,赵元善睁眼才看到是裴敬甫。
二人共度十五年,裴敬甫相比曾经多得是深沉和稳重。
她冲他笑笑,将手伸向他,要他拉她起来。
裴敬甫将她拉起来以后,两个人并肩而坐,赵元善靠在他的肩头,望着天边的落日,忽然说道:“我们已经一起活了十五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十五年。”
当初裴敬甫将自己的命续给她一半,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活多久。
所以这十五年,他们都是加倍珍惜的度过。
“不管有没有下一个十五年,往后的日子,我是真正的属于你了。”
赵元善不解问道:“什么?”
“我已经向皇上请辞,往后余生,只陪着你。”裴敬甫认真的看着她,“我们离开京师,去过真的属于我们的日子,这一日其实我很早就想过了,还好,还来得及。”
赵元善先是一怔,然后嘴边绽放出由心动人的笑容。
晚霞映在她的脸上,尤为明艳动人。
他发现,岁月并没有给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不管他们的时间究竟还剩下多久,他想,最后能跟她死在一起,也是圆满的。
——
五年后。
近日都察院御史王泽安被锦衣卫查处私底下结党营私,奢华糜乱,甚至在酒后直言不讳指责皇上,被人揭发,证据确凿,正要被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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