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妾身是担心老夫人的身体,特意过来探望,老夫人可不能冤枉妾身。”闻言,李侧妃脸色僵了僵,随后反应过来,假装不依道。
孙老夫人冲着她轻哼一声,“哼,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呵呵,妾身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老夫人的眼睛。”见孙老夫人没有生气,李侧妃遂放下心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
入王府这么多年,她对孙老夫人的脾气性情了解的非常透彻,想这孙老夫人也是庶女出身,与老洛王妃同出一脉,当年老洛王妃去世后,孙老夫人作为王爷的庶娘加姨娘,照顾王爷的责任自然而然的便落在了她身上。只是庶女永远是庶女,孙老夫人身上一直有股小家子气,而且心性多疑。
如果这次她不大方承认,这老太婆必定会认为她另有所图,与其这样,倒不如坦言相对,反正这老太婆是向着辉儿的,她将来还要靠着辉儿,自然希望辉儿事事都好。
“说吧,你是不是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能在王府里站住脚跟,孙老夫人岂能是一般人?垂眸思索了片刻,便把其中的关键想通了,若不是心中早已有人选,又怎会眼巴巴的天未亮就跑过来。
“不瞒老夫人,妾身心中确实有一人选,就是不知道老夫人能不能瞧上眼?”听到孙老夫人提起,李侧妃眼中不由露出急色,她今儿来的主要目的便是这人选一事,这可是她看欧阳凝云笑话的重头戏。
孙老夫人不动声色的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她为逸儿选媳妇,其实就是想拿捏住王妃,至于人选么,只要那庶女乖乖听话,是谁倒是无妨,这般想着,便开口道:“你不妨说说看,是哪家的姑娘。”
“回老夫人,妾身相中的便是宁国侯府的三姑娘,听说那三姑娘有一手精湛的绣技,为人善良敦厚,老夫人不也常说,娶妻当娶贤,而且为了二少爷的病着想,更应该找个温厚贤惠的,将来好照顾二少爷的生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美人捶,改用双手给孙老夫人缓缓的捏着肩膀。
“宁国侯府的三姑娘?”听了李侧妃的话,孙老夫人微眯着眼睛呢喃着,片刻之后,似是想起了些什么,眉头紧紧的皱着,一脸的不赞同,沉着脸道,“我记得那丫头才十来岁吧,可逸儿都十五岁了,两人的年纪差了些。”
此时,孙老夫人的脸上表现出了一丝不耐烦,本以为李侧妃是个聪明的,可眼下看来倒是自己看走了眼,为了心中的那点小心思,竟然给逸儿找个不受宠的庶女,不受宠也就罢了,这年龄着实太小,想及此,不满的瞥了她一眼。
瞅着孙老夫人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李侧妃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声,这死老太婆果真是老了,连其中最简单的关键都听不出来,心里虽然不满,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只见她嘴角含笑的说道:“老夫人,年纪小好啊,你想想看,就是因为三姑娘年纪小,所以才好调教啊,如果这事成了,您可以寻个理由将那三姑娘接进府里,留在自己身边慢慢的调教,等以后三姑娘嫁进王府,还愁不听您的话吗?”
“这——”
听完这番话,孙老夫人的心不由动摇了下,但依旧没有松口。她有自己的考量,固然李侧妃说的不错,她可以把人接到自己身边调教,但王妃也完全可以啊,她怕到时再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敢赌,不能堵,因为输不起!
本来瞧着那老太婆已经动摇了心,可不知因为什么又坚定了起来,李侧妃恨恨的咬了咬牙,垂眸权衡了事情的利弊,随即下定决心,倾身凑到孙老夫人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妾身知道老夫人的顾虑,不过请老夫人尽管放心,您担心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因为那三姑娘有把柄落在妾身手里。”
“哦?”听了李侧妃的话,孙老夫人倒是来了兴趣,抬眸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李侧妃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却不得不把宁国侯府三姑娘的把柄说与孙老夫人听,这次更是压低了嗓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孙老夫人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
“你这话可当真?”孙老夫人蹙着眉头,一脸的怀疑。
“自然是真的,老夫人,妾身哪敢跟拿这种事情跟您玩笑。”说着,李侧妃从锈墩上站起身,走至绣榻旁边的小四方桌前,斟了一杯茶,给孙老夫人递过去,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觉得可还行?”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冲着她摆了摆手,随之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宁国侯府,芳晖苑。
宁老夫人正在用早饭,凌妈妈在一旁伺候着,见宁老夫人才用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不由的劝道:“您今儿怎么才吃了这么点儿,可是厨房做的不合胃口?您想吃些什么,要不老奴让人重新做了端上来?”
宁老夫人听了摇摇手,示意凌妈妈将桌子上的饭菜都撤下去,眼睛却瞄向一旁站着的有些心不在焉的秋香,眉毛不可察的皱了皱,凌妈妈瞧见了,便呵斥道:“秋香,想什么呢,一大早像是丢了魂似的,没见老夫人都用完早饭了,还不快将这些东西都端下去,越发的没眼色了。”
宁老夫人挥手止住凌妈妈的斥责,“罢了,她平素是个机灵的,今儿定是心中有事,说吧,出什么事情了?”
秋香听了,脸色煞白的跪在地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话说但又像是在顾虑些什么不敢说出口,凌妈妈见了,便又呵斥道:“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老夫人问你话呢,还不赶紧回答,真是越发的没规矩了。”
跪在地上的秋香左右为难,很显然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到现在都没人传到老夫人耳朵里,显然是有人不想让老夫人知道,而这个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自家妹妹在大夫人那当差,若是她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恐怕会连累于她,可若是不说,倘若老夫人日后得知此事,定会责难于自己的。
正当秋香左右为难之际,无意间抬眸瞥见宁老夫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当下心突跳,再也不敢耽搁下去,哆嗦着嘴道,“启禀老夫人,是二姨娘她……她……”
一听秋香提到二姨娘,宁老夫人心下不安,秋香呆在她身边多年,性子机灵,沉稳,若不是竹苑出了大事,她绝对不会表现出如此模样,一想到二姨娘肚子里怀着孩子,便急急问道:“二姨娘出了何事?快说!”
瞧见这种情况,秋香再也不敢隐瞒,哆哆嗦嗦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老夫人,您还记得吧,奴婢有个妹妹秋荷在大夫人院子里当差,就是她昨夜里跑来跟奴婢说二姨娘出了事情……”
秋香不敢隐瞒,便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宁老夫人听了昨儿竹苑发生的事情,眉毛都皱的没边了,眉宇间隐隐有股凌厉的气势,“她到底还是耐不住性子,二姨娘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她就急着下了狠手,平日里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由着她了,但我绝不允许她伤害宁家子孙的事发生。”
听了宁老夫人的话,跪在地上的秋香浑身不由得颤了下,暗自庆幸刚才的决定是对的,如果这次没说,日后老夫人得知自己隐瞒了此事,恐怕容不得她在身边伺候,但秋荷就不一样了,她本就不想呆在大夫人院子里,若是能借此事让老夫人将她换过来,就再好不过了。
宁老夫人动了怒,不仅是秋香吓得浑身颤抖,就是旁边的凌妈妈听了,心都抖了一下,宁国侯府的子嗣问题就是老夫人哽在喉咙里的一根刺,老夫人年轻时也曾吃过这些暗手段的亏,当年老太爷迷恋过一个戏子,非要纳为妾室,老夫人拗不过,只好点头同意,本以为那个戏子是个安分守己的,谁成想却暗藏祸心,在老夫人有孕五个月时,狠心下毒,致使老夫人肚子里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落了胎,也就是那次老夫人亏了身子,以至于膝下只有侯爷一人。
后来老太爷发怒,丈毙了那个戏子,可大错已经酿成,谁也改变不了,对于子嗣问题,老太爷不说什么,但老夫人总觉得对不起宁家,如今,侯爷虽然生了四个女儿,但到现在一个儿子都没有,两个月前,听闻二姨娘的喜讯,老夫人奔着竹苑去了,后来冷静下来一想,若是她表现的太过在意,难免惹得大夫人记恨,为了二姨娘和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狠下心来不去探望,可谁成想二姨娘始终没逃过。
见老夫人整日里为宁国侯府子嗣忧心,时常食不下咽,凌妈妈暗地里也没少烧香拜佛,在老夫人耳边劝念,大夫人倒好,老夫人千盼万盼好不容易有个姨娘怀了身孕,她却阴毒的想残害?无奈她身为下人,就是有心想要帮帮二姨娘,却是无能无力,这事还得看老夫人才成。
凌妈妈还在想着,就听到宁老夫人的吩咐,“你去她那儿,就说是我的吩咐,叫她再找只怀了崽子的猫儿给二姨娘送去,然后请个大夫过去给二姨娘瞧瞧,抓几幅安胎药,让二姨娘放心安胎。”
说完,又转向跪在地上的秋香,“若是我没记错,你那个妹妹是梅苑的二等丫鬟吧,你去告诉她,不要害怕,让她好好当差,如果当好了,有机会我会从大夫人那她要过来与你作伴的。”
秋香听了,忙欣喜的磕头谢老夫人,老夫人的潜在意思她明白,这是要自家妹妹暗自监视大夫人呢,虽然是件危险的事情,不过好在有老夫人在背后撑腰,她也放心,更何况这件事办好了,日后她们姐妹俩也能在一起当差,再好不过了。
那边,凌妈妈听了宁老夫人的话,顿了一下,暗岑着,如果她真把这话传给大夫人,依着大夫人的性子,还不得闹翻了天,张了张嘴想劝两句,抬眸瞥见老夫人阴沉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轻叹了口气,还是按老夫人的吩咐去办了。
梅苑,大夫人听了凌妈妈传来的话,笑着应了,等凌妈妈走了以后,气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扔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滚了一地,“气死我了,她查也不查,问也不问就把罪名安在我身上,认定是我做的了,与其如此,当初刚得知她怀孕那会,就应该让人下毒药死她们母子一了百了!”
一旁的容嬷嬷听了,眉眼一跳,忙朝她摇手,“夫人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那还了得,夫人先坐下来喝口茶消消气,咱们不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二姨娘蹦跶不了多久,夫人又何必置气,徒增烦恼,老夫人既然没有明说,就是顾忌颜面,夫人就装糊涂,当不知道好了。”
说到这里,顿了下,瞅着大夫人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又接着道:“夫人,老奴听说二姨娘这几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连胭脂水粉都不敢用了,脸色差的跟鬼似的,就连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比不得,昨儿侯爷去了,不过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怀着孩子又如何?现在失了侯爷的宠爱,将来再生个怪胎,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哪能跟夫人比?”
“夫人,这二姨娘的事情根本不足为惧,老奴是担心没了二姨娘,老夫人为了宁国侯府的子嗣问题,会给侯爷再纳姨娘,届时……”
容嬷嬷苦苦劝说,大夫人气色好了许多,但心里多少还是有气,听了容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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