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我不是坏人,你看,”乞讨者又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右裤腿,“你们老师应该教育过你们要帮助弱者吧,这样吧,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乞讨者从破烂的上衣里面掏出一块糖果,“这个是一位得道高僧给我的,开过光的糖,保证你们吃了每门课都能考高分,不贵,10块钱。”他贼兮兮笑着,露出一口黑黄的牙。
“前面直走5着顾夕焰就要拉着寒江雪转身离开。
乞讨者着急忙慌堵住二人,“小朋友,我们这也是互帮互助啊,再说了,我这个糖可不是哪里都能买到的。开过光的,可厉害了哦。”
“大爷,我只是年纪小,不是蠢。”顾夕焰轻蔑看了看他的那只空荡的裤腿,“需要我帮忙打110吗?”
乞讨者四下窥伺,再不说话灰溜溜佝偻着腰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乞讨者神奇地长出了完整的右腿,健步如飞,寒江雪惊讶的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他,他他他,不是——”
“惯骗,专找心软的人下手。”
寒江雪为自己差点信就的糊涂善心气愤不已,转头看到身旁站着的顾夕焰,思绪有些不稳。
“回家吧。”顾夕焰抬腿往前走。
“嗯。”寒江雪开心的拉紧书包带子小跑着跟上去。
顾夕焰俨然成了寒江雪的小家庭教师,不大的书桌,两人比肩而坐。
顾夕焰望着眼前的窗户,若有所思。
“你要冰的还是不冰的?”寒江雪端着两杯果汁走进来。
顾夕焰看了眼两杯果汁,伸手取走了冰的那杯。
凉丝丝的果汁顺着喉咙滑过心头直入肠道,顾夕焰缓缓开口,“你就是从这里把气球递上去的?”
寒江雪看着他,只见顾夕焰直直望着眼前的窗户,她想起当初自己的行径,当下面颊渐渐开始发热发红。
“是、是啊。”
低下头的寒江雪没有看见,顾夕焰嘴边升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暖暖的,不轻易示人的笑意。
在姥姥的坚持下,顾夕焰被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用晚餐。
“多吃点,来,别客气,”姥姥是一贯的热情体贴,不停的往顾夕焰碗里夹菜。
顾夕焰礼貌的点了点头,不拒绝,只从容的一口一口吃着。
“顾夕焰,你不回家,跟你家人说了吗?”坐在顾夕焰对面的寒江雪夹了块山药放进嘴里,轻轻咀嚼。
顾夕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我奶奶有事回老家了,家里没有人。”
“呀,你一个人在家啊,”姥姥说着又夹了大大的一个鸡腿放进顾夕焰碗里。
“还有阿姨在。”
看着明眸皓齿,话不多却教养极好的顾夕焰,姥姥心底的疼惜渐生,听这上下几户人说过,13楼那户人家,只住了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孩子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奶奶走了,家里可不就只剩下这孩子一个人了吗,小小年纪,真是苦了他了。
“吃得惯姥姥烧的菜吗?我们家口味偏清淡,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吃不惯就跟姥姥说。”
“挺好的,比阿姨烧的好吃。”顾夕焰不紧不慢说到。
姥姥亲昵的摸了摸顾夕焰的脑袋,“这几天放学后,你就和雪雪一起回来,来姥姥这里吃饭,想吃什么就跟姥姥说,姥姥做给你们吃。”
“好呀,这样你教我的时间,又可以多一些了。”寒江雪狡黠的笑了。
顾夕焰看着笑容可掬的姥姥,和灿烂甜美的寒江雪,心里似有暖流经过。这片自己努力了好久都没办法着陆的土地,今天终于找到了可以尝试着着陆的些许理由和勇气。
第十八章()
辅导完,顾夕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姥姥端着一碗饺子从厨房走来,她把饺子塞到顾夕焰手中,“这是姥姥刚刚煮好的,带回家吃,别饿着。”
顾夕焰端着这碗冒着白腾腾热气的饺子,突然有种被爱围绕,不知所措的感觉。
爸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寒江雪看着值班晚归的爸爸,疲惫,少语,不同于常日的儒雅翩翩。
可即使是这样,她却依然觉着这就是她的爸爸,而不是老家那个让自己毫无安全感和依赖感的,陌生的爸爸。
所有人依旧如故,说话,吃饭,没有任何不同,妈妈依然是那个优雅温柔的妈妈,爸爸也依然是那个温厚体贴的爸爸,仿佛在老家发生的一切不复存在。
尽管寒江雪不解,但是她很喜欢现在的爸爸和妈妈,她喜欢这种状态,这样的空气,这样的温度,这才是她正常的生活。
果然名师出高徒,只两个星期,顾夕焰的辅导就在寒江雪期末考试的英语试卷上得到了反映,寒江雪终于破了英语的90分大关,成绩单上,英语一栏赫然写着92分的红字。
这一次,去找英语老师拿暑假作业的时候,寒江雪终于可以直起腰杆,昂首挺胸的走进英语老师办公室了。
妈妈在犹豫要不要给寒江雪报暑假补习班。
“妈妈,有顾夕焰在,我什么补习班都不需要了。”寒江雪把成绩单放到寒清曼手中,笑靥如花。
寒清曼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这个顾夕焰真棒呀。”
“当然啦,这一次,他又得了双百呢,只有语文扣了三分,他可厉害了。”寒江雪俨然一只小迷妹的口吻,骄傲又得意。
于是,寒江雪就这么逃过一劫,在别的孩子出入于各色补习班的时候,她却可以舒舒服服待在家里,等待着顾夕焰的每日到访。
初夏的天总是明朗的,活泼的绿色洒在每一条小街小巷的边边角角,清晨,空气里尚存丝丝凉意的时候,寒江雪被姥爷硬生生从床上拉起来,姥爷提溜着昏昏欲睡的寒江雪下了楼。
“跑起来,雪雪,不能一放假了就天天睡懒觉,生命在于运动啊,来,跟着姥爷,跑起来。”别看姥爷双鬓白霜,可精神气和体能还是一等一的,往年,姥爷总会参加市里的冬泳队,寒冬腊月邀上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伴,顶着刺骨的江风,投身冰冷的江水,畅快横渡长江。
唉,早知道还要晨跑,昨晚就不跟着妈妈看电视看到那么晚了。
寒江雪不情愿的跟上姥爷,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没有灵魂的跑了起来。
寒江雪会多项运动项目,游泳,乒乓球,羽毛球,轮滑,这些都是姥爷从小就教她的,姥爷从前当过兵,体格倍儿棒,也勤于各项运动。从江雪小的时候就时常带着江雪尝试各种运动。
在江雪小的时候,姥爷就时常带着她去江边游泳,每次游完泳姥爷就会给她买上一只冰棍,骑着自行车载着小江雪回家。
姥姥不让她吃冰,所以每次姥爷偷偷给江雪买了冰棍,江雪都会在到家之前的路上就解决掉。
小时候的好多个暑假下午,江雪都是在长江游完泳,坐在姥爷自行车后座迎着江边吹来凉爽的习习晚风吃着雪糕度过的。
经过一个足球场,场上比拼激烈,寒江雪慢下脚步,走到钢丝围起来的围墙边,一眼就从纷杂的人群中看见了穿着绿色球衣的顾夕焰。
快准狠,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球在空中画出漂亮的弧线直直射进球门。
一群人立马围住顾夕焰,兴奋激动。
寒江雪就这么扒着钢丝网远远望着,望着离自己数十米发着光的顾夕焰。
“雪雪,快跟上啊。”姥爷大声呼喝到。
“哦,来了。”恋恋不舍的离开钢丝网,寒江雪的目光慢慢从那具发光发热的身体上移开,提步跟上和自己拉开了距离的姥爷。
顾夕焰每天下午的时候会下到12楼为寒江雪补习。
说是补习,其实多数时候他们都在和露露玩,偶尔范淑仪会过来,带上她家的煤球。
不知道为什么,煤球本是个没脾气的,可每每和露露凑到一起,就火星撞地球似的,老是打的不可开交。
“我们家煤球肯定是恋爱了。”范淑仪抱着长得越来越肥硕的煤球,笑着说。
“它盯上小区里哪家的母猫了?”寒江雪把被煤球欺凌完毕的露露抱到一边,细心的喂它喝水。
“就是你们家露露呀。”
“呵,你也不看看煤球把露露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范淑仪凑到江雪面前,“打是亲骂是爱呀,我们家煤球从来不招惹别人,唯独每次见了你们家露露,就跟发了疯似的,它爱你们家露露,爱惨了。”
“什么歪理。”江雪看了看坐在一边安静捧着一本书的顾夕焰,“顾夕焰,你说呢。”
顾夕焰不言语。
范淑仪摆摆手,一脸不符合年纪的老道深沉,“你们这种小屁孩是不会懂的。”
“对了江雪,下个月我妈和你妈为我们定了去猫岛的邮轮,你准备准备哦。”
寒江雪惊讶的一把拉住范淑仪的手腕,“真的?”
“当然啦,票都买好了,我们一起去。”
寒江雪双手合十,“妈妈只是说会带我去,但是没有跟我说今年暑假就去。太好了。”
“猫岛?”
顾夕焰放下了手中的书。
“是日本南部的一个岛,这个岛上有好多好多猫,很有意思。”寒江雪解释着,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欣喜,这份兴奋,比当时拿到92分英语成绩单的时候还要强烈。
“下个月,你们就要走了吗?”顾夕焰合上书,语气淡淡。
“票都买好了,顾夕焰,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范淑仪问他。
寒江雪眼中满是希冀,睁着充满期待的眼角直直望着顾夕焰。
顾夕焰起身背过身,把书放进书柜中,“不了,我对猫,没兴趣。”
他看不见,身后的寒江雪,眼中的希冀和明亮渐渐消散,黯淡。
顾夕焰帮她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了所有的暑假作业,于是,寒江雪就这样一身轻松的踏上了去往自己向往已久的猫岛之旅的邮轮。
机场,姑姑为顾夕焰办好登机手续。
“夕焰,确定一个人可以,不用姑姑陪你过去?”
顾夕焰接过姑姑手中的登机牌,拉上高到腰间的拉杆箱。
“姑姑,我一个人可以的。”
顾夕焰背着双肩背包,拉起拉杆箱走进安检口,临进之前,他和姑姑挥手告别,“姑姑,你回去吧,我走了。”
“夕焰,下飞机后要第一时间给姑姑打电话知道吗?路上别和陌生人说话,注意安全。”
姑姑心中终究是放心不下。
“我知道,姑姑再见。”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去了。
瘦小的身子独自坐在候机室的角落,广播里一遍一遍播报着即将起飞的航班班次。
顾夕焰望着大大的玻璃墙外,飞机一辆一辆井然有序的起飞,远去,消失在蓝天白云里。
她应该已经踏上了去往日本的邮轮了吧。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飞往加拿大温哥华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各位还没有登机的旅客朋友们抓紧时间登机”
顾夕焰起身,拉着拉杆箱往登机口走去。
第十九章()
“江雪,你考了多少分?”沈仲怡跑到寒江雪桌前,巴巴问道。
寒江雪从课桌里拿出新分发的试卷。
“95!”沈仲怡惊呼,“江雪,你的英语成绩越来越好了,不愧是有大神护航。”
寒江雪笑了笑,把试卷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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