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寒江雪朝着姥姥做了个鬼脸。
期末考试临近,尽责的老师对每一个孩子做出了相对应的建议和分析。从英语老师办公室出来的寒江雪一脸沮丧。
“江雪,你不开心了?”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的班长丁洋正好碰上。
寒江雪摇了摇头。
丁洋亦趋亦步跟着,“英语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老师说,我的英语有点跟不上,要我想想办法跟上来。”
看着寒江雪一脸的委屈和难过,丁洋连忙安慰开解,“期末考试就快到了,老师都希望我们能把我们自己相对薄弱的科目补一补。”
“我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英语就是很难学好啊。”寒江雪说着,都快哭了。
“我给你补课吧。”
寒江雪停下脚步,看着丁洋。
“寒江雪,全班我英语最好,我给你补课吧,这样你的英语成绩肯定很快就能上去了。”丁洋斩钉截铁看着她。
班长不说她都差点忘了,班长的成绩可也一直都是榜上有名啊,他的英语的成绩一直都是班上第一二名,在全年级也算是能排得上名次的。
于是,他们约定,放学后,他们留在教室,由丁洋帮寒江雪补习英语课程半小时。
第十三章()
“叮铃铃——”
清脆悦耳的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如放归山林的鸟儿,兴奋的冲出教室,归心似箭。
如今,顾夕焰早已习惯跟随放学的潮流,下课铃声响起的第一瞬间就背起书包走出教室,这一切,只为和寒江雪一起走回家。
一般时候,两人都会在校门口碰面,而今天,顾夕焰等了好一会儿,等到热闹的校门口变得门可罗雀,却依旧不见她人影。
他迟疑了一会儿,决定折返回去。
他来到她教室所在的楼层,学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教室都空了出来。
四年级一班,他走到了她班级的后门口。
教室里,女生背对坐着,男生面对女生而坐,两人谈论着什么,熟络而契合。
顾夕焰的脸瞬间拉下来,他扯紧了肩膀上的书包带子,转身离开。
“糟糕。”
补完课的两人走出学校时,校园里已经寥寥无几人,寒江雪猛然想起顾夕焰,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和他一起回家的,今天留下来和丁洋一起补课,一时间忘了跟他说了。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落在教室了吗?”
寒江雪摇头,“不是,我忘记跟我朋友说要留下来补课的事情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等我一起放学回家。”她站在校门口,四处张望,然而一无所获。
“他等一会儿等不到你,应该就会一个人回了吧,没事的,我们回家吧。”
寒江雪跟上丁洋的脚步,她走着,不安的回头再三观望。
他们两人曾约好一三五的晚餐后一起溜兔子,然而今天寒江雪在花园里等了好久也没等到顾夕焰的身影。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上来了?”姥姥问。
“今天风有点大,怕露露感冒。”寒江雪拎着笼子放到客厅角落,失落的回了房间。
“怎么了这是?”姥姥望着江雪一反常态的背影,喃喃说着。
顾夕焰,你怎么了?
寒江雪不开心的趴在桌子上,她决定,明天早上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两个人每天都能在电梯里遇见,然而这个早晨,当电梯对着江雪打开时,里面竟是空空如也。
望着空无一人的电梯,寒江雪拿着两份糯米包油条的手垂了下来。
一个人的上学路,好不习惯,姥姥拿手的糯米包油条咬在嘴里也变得寡淡无味。
顾夕焰这个小伙伴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生命总是有大大小小的别离,有的悄然无息,有的郑重其事,但是每一次对于一颗尚未承受过这样的苦痛的心而言,都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一整天下来,寒江雪心不在焉,她甚至好几次都想跑到楼上顾夕焰的教室门口,堵住他,问他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究竟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找她?
但是她终究扛不住那将被人用口水淹死的压力,于是,这件事堵在心里,像面团似的发酵得越来越大。
期末考试来临之前,一次小长假让大家紧张的学习终于得到了小小的放松——端午节来啦。
这一次端午节,爸爸要带着妈妈和江雪一起回到爸爸的老家,看望远在千里之外,甚是陌生的爷爷奶奶。
姥姥提前为妈妈准备了好多带给爷爷奶奶的礼物,爸爸心情不错,可妈妈却好似兴致并不高。
寒江雪大约懂得妈妈的情绪低落,毕竟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回爸爸的老家了。
爸爸的老家在外省偏远的小镇上,开车过去的话,理想状态下要花7、8个小时,在寒江有记忆的印象中,他们第一次回爸爸老家时,开了10个小时车,从清晨到黄昏,那一次寒江雪第一次坐车坐到想吐。
这一次,妈妈提起就订好了动车票,但是动车并不能通到爸爸老家所在的小镇,所以,他们下车后还得坐车到下面的镇上。
“一定要吃饭,还得督促你妈妈也好好吃饭。”临出门前,姥姥把寒江雪拉到一边,认真嘱咐。
寒江雪堵了嘟嘴,一脸的不情愿,“姥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妈妈不喜欢吃馒头。”
姥姥以眼神示意寒江雪停止抱怨,看了一眼站在玄关处换鞋的寒爸爸,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到:“我在你书包里放了几袋饼干和一罐糖果。”
寒江雪开心的抱住姥姥,“就知道姥姥最好了。”
“雪雪,我们要出发咯。”已经换好鞋的爸爸站在门口朝寒江雪招手。
寒江雪不舍的看了两眼姥姥,背上背包同爸爸一起出了门。
到达县城之前,一切都是美好而顺利的,直到他们下了动车。
从动车站到爸爸老家还有一段距离,妈妈不愿意挤从县城到小镇拥挤而颠簸的乡间巴士。
“天这么热,那个巴士里味儿该有多大啊,乡里的路肯定也不好,这个车子开起来,颠簸的可不要太厉害。”妈妈背着春夏最新款的包包,牵着站在一旁的寒江雪。
“可是爸说雪雪二叔今天不方便开车来接我们。”爸爸的眉头皱起。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今天回去吗?她二叔怎么就今天刚好有事?”
“别人有别人的事,总不能一家人什么都不做了,就守着我们回去吧?”
妈妈怔怔看着爸爸,“我是这个意思吗?”显然,爸爸的语气和话已经让妈妈微有怒气。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先去找车。”
妈妈看着爸爸离去的背影,看着周围杂乱沿街叫卖的摊贩和拖着大包小包行李忙着赶火车的人群,心里烦躁不堪。
“上车吧。”爸爸从一辆寒江雪从没见过的,这辆,怎么说呢,有点简陋,有点低配的车上跳下来。
妈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勉强称得上叫车的东西,半天说不出话。
爸爸径自把行李箱搬上车。
“雪雪,来,我们上车。”爸爸一把抱起她。
“妈妈——”寒江雪有些胆怯有些迟疑的叫了声妈妈。
“培山,我们要坐这个回你家?”妈妈指着车子看着爸爸。
爸爸把江雪放在地上,“没办法,路不好走,别的车都不愿意去下面镇上,临时也找不到别的车,我们将就一下,坐这个回去吧。”
妈妈看着站在爸爸身边,不知所措的江雪,终于放弃内心的抵抗,她抱起江雪,先把她放进车里,然后自己上了车。
“突突突突突突”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尖锐且刺耳,终于,他们踏上了回家的路。
“雪雪,饿了吗?”车子太颠簸,爸爸把江雪抱在腿上,以防她摔下去。
江雪点点头。
“奶奶已经蒸好了香甜的馒头,就等着我们回去吃呢。”
寒江雪的心一颤,用力摇了摇头,“爸爸,我不饿。”
“爸爸,我们坐的这个,是什么?”
寒江雪仔细看了这个东西的结构,有点像三轮车,但是比三轮车多了个棚子,司机坐在前头,而他们就坐在后面的车厢里,车屁股是开放的,这个开放的车屁股是进车的门,也是观赏车外风景的车窗。
“这个车啊,叫麻木,雪雪第一次坐,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寒江雪看了眼妈妈冰冷的脸,暗暗腹诽,有趣?这鬼东西颠的我灵魂都快脱离肉身了,有趣在哪里了?
突然,另一辆麻木从这辆麻木擦身而过,只见里面装满了不停在嚎叫着的,一群脏兮兮的猪,发动机“突突突突突突”响彻乡间无人的小路,和他们渐行渐远。
“爸,看,和我们一样的车。”
江雪指着远去满载着猪的麻木。
妈妈的脸色越来沉。
第十四章()
经历一番离奇的遭遇后,三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终于是来了,一大家人都饿着肚子,等到饭菜都凉了。”这个穿着围裙,站在门口嗓门洪亮的妇女,就是爸爸弟弟的老婆。
“雪雪,叫婶婶。”爸爸拉着行李箱,牵着江雪走过去。
江雪看着眼前这个油腻且粗俗的女人,心里没有一点好感。
“这是给你和老二买的东西。”
“回就回吧,还带什么东西啊,”二婶忙慌地拿过爸爸手中的礼物,一脸谄媚,“有出息的人就是不一样,王家把你培养出去了还算是没有亏。”说着笑嘻嘻的提着沉甸甸的礼物,往家走去。
“我说大嫂啊,这一回,家里既没有鸡又没有鹅,你还是杵在这儿不愿进门吗?”二婶不怀善意地笑看着站在原地的妈妈。
妈妈款款走过来,“弟妹说笑了。”
“哈,我可没有大嫂那么有文化,可是说不出什么笑话,爸妈在里屋等你们好久了,还打算让他们等多久?”二婶径自转身走进了屋。
妈妈有些尴尬,爸爸走过来,“别站这儿了,去看爸爸妈妈。”
江雪特意四处打量,发现屋里确实没有那些鸡和那两只鹅了,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们一进家门,一只鹅扑腾着翅膀朝着妈妈就扑上来,妈妈新买的那件蕾丝裙是第一次穿,竟被那只蠢鹅活生生给撕出了一条大大的口子,把妈妈吓得不轻。而且,不管走到哪里,屋里竟然都有吃食漫步的鸡。当寒江雪看着桌子腿边清理不干净残留的鸡屎时,把勉强吃下去的无味馒头都吐了出来。那一次的经历,可以说是相当惨痛了。
走到正屋,只见桌子上放了一大蒸笼的白馒头,碗筷已经摆好,那两位老人正襟危坐在上席。
“雪雪,去,跟爷爷奶奶问好。”爸爸牵着江雪走到老人面前。
“爸妈,我和清曼带着雪雪回来看你们了,”爸爸把江雪牵到两位老人面前。
“爷爷好,奶奶好。”寒江雪循规蹈矩的问好。
“回来了,最近学习怎么样?听你爸爸说你有一门功课不行啊,你别整天就记着玩,女娃本来就比男娃笨一些,再一发懒,不愿花功夫学习,成绩肯定不好。”
江雪看着眼前这个在血缘关系上被自己称作奶奶的人,那张嘴说着她听得费劲且绝非善言的方言,她满身是嘴,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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