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失心不免太重,一时不能恢复到往日的风光,他自己心里就过不去,这才让自己让兄弟们越发不平和,一切都是他自己所致。
人家小刀兄弟不是也没话说吗,他跟将军夫人的关系不是更近,还是他们觉悟不够啊。
邢山想通了,心里顿时不憋屈了,这就预备着回去劝说几个兄弟,“我知道了妹子,是我们给秦将军添麻烦了,还请秦将军不要同我们计较,该如何就如何,我们没有怨言。”
解决了邢山兄弟一桩心事,叶长安就等着秦将军回来,而没想到秦将军一回来就跟她报喜,说的是今日在宫门口,蔡崇嘉当众请旨赐婚一事。
“我蔡兄弟这么惊喜的吗!”叶长安喜的不行,“快跟我说说,大家是不是都挺震惊的?”
秦未笑着坐下来,“别人我倒是没瞧见,他老丈人是喜的话都不会说了,陛下这么一赐婚,最长脸的就是他,这不到现在还没脱身,大家都在给他贺喜那。”
蔡崇嘉平时闷葫芦似的,关键时候还真提的起来,阿玥要是知道了,还不得高兴的哭吗。
“真好,我这么听着都高兴,也难怪周将军大喜,哎呀我兄弟就是长脸!”
“瞧把你高兴的。”
能不高兴吗,近来家里喜事多,再过几个月,还能添两个娃娃,到时候将军府可就热闹了。
不过更叫他们高兴的还在后面,将军府里随后又来了贵客,小门房来报的时候,他们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叶长安疑问的眼神看着秦将军,“姓燕的,会不会是燕柯?”
秦未勾了勾嘴角,“我看八成是的。”
两人快速走出来,迫不及待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只没想到惊喜一个接一个,来的人不止有燕柯,竟然还有于伯。
叶长安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连秦未都感到很意外,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竟这样突如其来的见着了,上天是不是对他们太好了些。
“于伯!真的是您啊,您都去哪了,我还以为把您给弄丢了,难过了许久那!”叶长安激动的似要哭出来。
于伯说道:“将军,夫人,洛阳城的时候是燕大人救下我,此后便一直在南朝。”
“这事怨我。”燕柯笑呵呵接道,“当日本想回头去廷尉府带走叶娘子,不想你已经逃了,倒是遇上了于伯,于是便将他带去了南朝,之后一直没能联系,是我的疏忽。”
燕柯这是客气,实际没能联络上如何能怨他,南朝与大周朝中间隔着高安,不论是燕柯还是于伯,都不好公然来往,再者战乱不休,秦未与叶长安一直居无定所,也是近几个月才安定下来。
如今高安战败,燕柯与于伯才得以顺利北上长安城,只不管等了多久,能再见就是万幸。
秦未拍着燕柯的肩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经历过太多有去无回的离别,重逢对他而言异常珍贵,“既然来了长安城,不如就留下来,我朝正缺人才,你能来就是帮了我大忙。”
燕柯抱拳作揖,“某眼下举目无亲居无定所,来长安城可不就是投奔秦将军的吗,您不弃,我自当有所用。”
“如此大好。”秦未笑着把他带进书房说话。
叶长安便一路跟于伯汇报大家近况,“于伯您来的巧,娃娃眼看着就要出生了,您能来实在再好不过,往后就住在家里颐养天年,崇嘉也要娶媳妇了,对了,您一定还没见到周将军,就是褚将军,连薛将军也在那。”
于伯欢喜的要流泪,能见到将军娶妻生子,也算没白活这么久,等将来见了陆将军,他总算能交代了。
正说着,薛常听见动静打屋子里出来,见了于伯亦激动不已,“是我六子啊于伯,您没忘了我吧!”
薛常断了一条腿,如今行走要靠拐杖,让乍见他的于伯难受不已,“六子你”
于伯再也没忍住泪,老泪纵横的让人揪心,他过去抱住薛常,“能活着就好,能活着就好啊”
他是跟陆将军一道去的,于伯这辈子都没想过还能再见他们任何一个人,薛常的出现,一下让他想起了陆将军,想起了当年跟着陆将军的所有人。
二人在院子里重逢的画面让所有看见的人都动容,叶长安在旁看的眼角湿润,活着,重逢,一幕幕好似在做梦,她想,人生如果能等到这一刻,过往的一切磨难就都不必计较吧。
活着,真好。
第187章 交秘密()
待到傍晚,上职的晚归的人都陆续回到家,见了于伯又是一番惊喜感慨不提,阿玥忙活着做饭,一家人难得重逢,府里如同过节一样热闹。
蔡崇嘉听闻燕柯有意入大周朝效力,激动之下跑到书房相见,彼时秦未正与他聊着有关南朝之事。
“崇嘉你来的巧,这下来了以一当十的好帮手,你不愁无人可用了。”秦未笑着招呼他坐下。
蔡崇嘉对着燕柯深深作揖,“燕先生,能再见您是乃人生幸事。”
燕柯笑呵呵的看他,“这位小先生,某与你何曾有过私交的?”
说来两人的确没有交集,只限于彼此知晓有对方那么个人,不过小蔡大人近来名声鹊起,燕柯自是了解过的,如此说不过打趣罢了。
蔡崇嘉到也没有不好意思,他本就是后辈,官做的再大,也不能要求谁都得来卖面子,燕柯这般反倒更合他意,若是上来就一番恭维热络,那才是不入流之辈。
“燕先生没见过我,我却是久仰您大名,在我心里是相熟的故人,如故友相见一般让人惊喜。”
燕柯笑起来,“不愧是小蔡大人,眼见方知不虚。”
“得了,你俩这番神交可有点牙酸,别在我这个粗人面前咬文嚼字的。”秦未打断二人,“都坐下说话,横竖日后同朝为官,你俩慢慢叙旧不迟。”
“白渊言之有理。”
“秦将军,燕先生入朝任什么职好那?”蔡崇嘉问道。
燕柯摆摆手,“大周朝选官不是得先考核吗,如何到我这里就直接任命的,小蔡大人你可不能双重标准那。”
蔡崇嘉挠挠头,他是激动的忘了这茬,“怪我怪我,我是想着燕先生考核自不在话下,若从头任职不免大材小用,故而还是要商讨一下去哪个官署任职的好,再者官吏考核年年有,到时候若不合格,再降级不迟。”
“敢情还有后手。”燕柯笑起来,“没想到在大周朝任职这样提心吊胆,别回头降了级,让我面子往哪搁那?”
“你还来劲了。”秦未笑他,“什么样的考核能难倒你,我看也甭商量了,就继续去廷尉府吧,我看你断案断的挺好,关键脸硬,干刑狱最合适不过。”
“我也是这样想的。”蔡崇嘉附和,“廷尉府的确需要燕先生这般大公无私的,如此方能以正刑法。”
一朝若想兴旺,文武刑法皆要健全,如今文有蔡崇嘉,武有秦将军,再来个燕廷尉,可谓十全十美。
“瞧瞧我这个操劳命。”燕柯只管笑,“早知就不来了,在外逍遥两年才是。”
“想逍遥还不容易,等你七老八十功成身退,放你去逍遥便是。”
燕柯举手告饶,“我算是服了秦将军,但愿我能活到那一日罢。”
三人玩笑一阵,方说起正事,蔡崇嘉问他,“燕先生从南朝而来,不知南朝近况如何?”
“方才正跟白渊聊的,南皇早与高安沆瀣一气,是打着将大周朝逼死在西北的算盘,之前我一直替你们捏把汗,因为不论是从地域还是兵力上看,大周朝都没有优势,万幸你们内斗取胜,秦将军又一举重挫高安,南朝没有高安打头阵,短期内没有北上的条件,不过南朝人才济济地广物博,往后如何很不好说,且老皇帝身染重苛命不久矣,即将继位的这位新皇不容小觑,乃今后头号劲敌。”
蔡崇嘉听的眉头紧皱,庸帝退位新帝强悍,听起来委实不是什么好消息,南朝不缺人才,重振旗鼓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相比之下,大周朝这般一切从头起步的局面着实堪忧,且朝中能人有限,陛下又年幼不成事,可谓一手的烂棋。
“倒也不必过于长他人志气。”秦未沉吟道,“新皇继位必要经历一番权利更替,内部尚且不稳,这种时候最不宜外战,而我们只要趁这段时间养精蓄锐培养强兵强将,便不怕应对战争,而且若想与南朝相对,高安必须要除,唯有收归了他所掌控的所有地域,才有底气与南朝一战。”
“白渊所言甚是。”燕柯说道,“说来说去,高安才是你们下一步的目标,其子而后继位,虽不能与高安相提并论,但要除掉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故而小蔡大人肩上的担子还重的很,大周朝未来如何,可都寄希望你们这些后生身上了。”
秦未眼下最为心急的是能尽快培养一批可以接班的干将,他眼疾不治,上战场已经有了妨碍,战事不行,后面说什么都是白搭,只是这份心事不好与旁人言说,埋在心里尤为沉重。
夜里大家一起团聚,相聚的热闹此起彼伏,秦未勉强喝了两口酒,乃是为了不扫众人兴致,实则他并不能沾酒,后背的伤刚刚有结痂,喝酒会有碍药性。
待夜深酒散,秦未独自进浴堂查看伤势,而每次上药都得等她睡下后才行,今日她精神好,好半天才睡着,后背隐隐作疼,他不得不忍到现在,关上门后,他小心翼翼的揭开白布,有些艰难的伸手摸了一下,果然又有开裂迹象。
他叹了口气,重新拿了孙郎中配的药,正准备上药之时,房门忽然一动,某人的声音猝不及防的窜进来,吓得他险些砸了药瓶子。
该死,他好像忘记锁门了。
“秦将军你在做甚,我睡不着。”
叶长安今日高兴的过头,夜里睡的不怎么踏实,迷糊了一会醒来,发现秦将军不在身边,以为他去了茅房,可等了好一会不见他回来,这才起来找他。
见浴堂门关着,里头还隐约有声音,心说秦将军怎么大半夜来洗澡,一好奇就推开了门,正看见秦将军裸着后背,不知道在干嘛,看起来又不像沐浴,奇怪的很。
说起来成亲许久,她好像都没有这样正大光明的看过秦将军的身子,两人腻歪的时候大都黑灯瞎火,反正稀里糊涂的也顾不上看他,当然秦将军害羞也是有的,连沐浴换衣都要背着她。
乍然见了,叶长安先是一阵面红耳赤,而后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她方才一瞥眼的功夫,看见了秦将军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疤,尽管没看的很清楚,但骇人程度一点都不少。
“你怎么起来了。”秦未慌忙背过身去,手里的药瓶攥紧,本想着拿衣服盖上,又觉得刻意,故而就没着急穿。
“秦将军你受伤了吗,让我看看。”叶长安压抑着心里的忐忑朝他走过去,她一边安慰的想,秦将军以往征战沙场,受伤肯定不能避免,连她自己都好多伤疤不是吗,所以肯定是旧伤,一定是。
“没事,不是说了现在不能看么,等以后你生了娃娃,我一定给你看如何?”
“你不让我看我会乱想的,反正刚才也看了七七八八,你不如让我看清楚。”叶长安这回执意要看,她越发觉得秦将军这样瞒着她是有事,都怪她以前粗心,秦将军说没事她都信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