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神留功法（）
在东云万肆的猜测之中，天极十二谛很有可能也是溯天虚游的杰作，溯天虚游这家伙就盯着他，所以天极十二谛才会出现在长赢帝国，与他复生的地点恰好一样，为的就是防备他，若是东云万肆要毁掉东陆，那么天极十二谛便能成为人类最后的救命稻草。
如此一想，东云万肆的内心是崩溃的，好巧不巧的，这破功法竟然到了靖兮手中，溯天虚游为了阻止他颠覆东陆，当真是机关算尽！
这真是个无法言说的折磨，要是按照以往的脾气，没有那灭世的想法，也要被他整出来灭世的想法了！
靖兮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发觉他眸中情绪瞬息万变，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想了想，问道：“东云，如果天极十二谛真有问题，那该怎么办？”
难道要她废尽一身功体？
靖兮不想成为什么次神，但是她亦不可能由此成为一个废人。
东云万肆回过神来：“上次未曾细看，你将那本功法，再给我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总之，此事无妨，我会有办法的。”
她点了点头：“好，不过我这次出来并未带着，好在早已熟烂于心，我可以默写下来。”
他说：“以后，我会控制好自己。”
她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颊又是一红：“”
东云万肆知晓她脸皮薄，也不再多说了。
十二天的那些家伙也真是白痴，真当一本破功法就能救世？非得给他添堵！他东云万肆如今只想顺利娶妻，安详度日
不对，这不是他的作风，溯天虚游暗算他之招，他得还回去，这件事不可就此算了，他总会想到办法还回去的！
靖兮摆了一个书桌在界魔塔后的院子里，凌空为她备了纸笔，预备抄写完整的天极十二谛功法，院子在交错的长廊中央，地面是用泛着光泽的黑石堆砌而成，石子里似乎还隐藏着暗自浮动的黑影，东云万肆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离开了界魔塔，靖兮虽见不到他，心有不安，却也未曾表露明显。
就算东云万肆不在，这些陌生的异魔，也未必敢将她怎么样吧？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坐上过魔君王座的特殊女子呀！
天极十二谛之功法，不少人都有所了解，其中骆樘汮也好，辜落也罢，都明白，此功法除却难以参透与平庸无用，似乎也没有看出其他问题，人人皆知的废功法，如今竟成了真正的神之功法，不管怎么想，靖兮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十二天三字，仿佛隐藏了诸多难以探寻的秘密一样。
此时此刻，靖兮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握着笔，依稀之间略显愁眉紧锁，本就是个爱思及其他许多问题的人，如今各种未解的谜团与没有做的事情，靖兮也有些觉得失了方向。
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靖兮心下一惊，匆忙放下了手中的玄铁笔，循声望了过去。
凌空双手环胸，缓步走到她身旁不远处，低头扫了一眼书桌上摆放着的纸卷上写下的一个个字。
整个东陆都通用的文字，倒也算是博大精深，凌空听闻，许多许多的人喜爱附庸风雅，钻研书法，精通此道，写下的字别有一番风格，如何看都好看，他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自己所写之字也是普普通通正常得很，只是如今看她所写，莫名觉得好看许多，与他们平常写的确是有点不同，秀气端庄。
“看上去，你对如今的环境一点也不感到害怕。”
凌空瞧见她手上的薄茧，隐约能够想到她也并非自己所想的平庸之辈。
靖兮见到是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继续写下剩下的功法，她对凌空虽然不熟悉，但是也能感觉到，凌空对于她的出现，并没有过分的反感，于此，她也应该感到高兴了。
她说：“雪君所看到的，也未必就是全部，要说不害怕，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呢？我长了眼睛，我也有脑子，我不傻，你的那两位同僚，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但又不敢表现出来罢了，若是东云万肆不在，我又怎么可能会完全不害怕呢？虽怕，却也明白，你们都不敢如何。”
凌空笔直地立在她身旁，淡淡地说：“你说的对，谁也不敢把你如何，魔父并非是我们的王，这一点，与你们所追随信奉的君主不同，魔父是造物主，是我们的信仰。”
靖兮想到，四玄君之中，除了戚别舞之外，另一个称东云万肆为魔父的，便是凌空了。
她不由得问了一句：“魔父幻君他们，似乎与东云万肆之间，关系有些不同？”
凌空道：“认真来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同，幻君与风君的生命力更多来自于生命之树，而我的生命，更多来自于魔父罢了。”
靖兮垂眸，结合东云万肆以前所说，明白过来。
凌空忽然问：“圣母，可曾见过羽君？”
她微微一怔：“你说戚别舞？”
他倒是会尊称她一声圣母，靖兮有些担当不起，这样的身份，本不该存于世间的吧？
东云万肆名正言顺的妻子，他的另一半，因为根本不可能存在，所以，才被称作圣母吧？
然而，东云万肆让他们惊讶了
靖兮回想起戚别舞的事情，徐徐说道：“我与他，的确是相识的，发生过一些事情，东云万肆也说过了，戚别舞不会轻易死去，他可以复生，不过说起来，戚别舞与你们都差不多呢，将东云当成了特殊的信仰，对我也充满疑惑与误解，但也不敢轻易质疑东云万肆。”
凌空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羽君的确会复生，但有时候我却希望，他永远不再醒来。”
他们所信仰的东云万肆，始终能给他们这样的权利，也唯有东云万肆可以。
凌空偶尔也会想到，四玄君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为了追随东云万肆么？
还是说，存在于世间，只是为了看着世事一天一天地变化，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呢？
第403章 墓前的酒（）
靖兮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你和戚别舞关系不好吗？”
凌空说：“正是因为关系紧密，我才希望，他能借由死亡，解脱，四玄君之中，唯有他对魔父最为忠心真诚，他的生生死死，都是为了魔父，我能理解他心中所想，我亦有同样的感受，可我们的生命都太漫长了，只要魔父不愿意，他总是能让我们复生，如此一来，生也好，死也罢，魔父都不会有所感受，若是别舞他真的永远离开，也许，魔父反倒会有更多的动容，对别舞来说，这便是最好的结果，再者，他存在的意义太单薄了，离开这个世界，他或许会去往另一个世界，能去追寻更多的东西”
他说的很慢，靖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地听着。
凌空说的很仔细，她却并非能一下听明白。
但她从他语气中的惆怅之中，能够猜到，他对这个世界与他自己存在的怀疑。
靖兮淡淡地说：“生生死死，生也好，死也罢，活一天就能有一天的体会，你们是自己困住了自己，东云万肆也不喜欢自己一直是谁的信仰，你们不需要如此对待他的，他始终会尊重你们的任何选择，他对你们之间，始终有无法割舍的感情，因为创造了生命，便会难以舍弃，戚别舞与他之间的关联，其实很简单的，他有心，有感情，会不忍心，仅此而已，而你们，不是他的附属，是独立的个体，疑惑谁都会有，这不重要，生命的存在，最重要的只是不辜负自己。”
她的言语很乱，她也不知道，凌空是否能明白。
凌空听到她所说的“不辜负自己”后微微皱了皱眉头。
是了，他是独立的个体，他只是还未曾明白，如何做才能不辜负他自己。
这与任何人都无关，是他自己没有方向罢了。
遥想上古时期，东云万肆与他们也一样，他们所作所为，皆是没有方向的事情，混战，几乎说不上目的的混战，如同本能一般，将整个世界摧残得破败不堪，他们在不同的小世界里徘徊，与十二天的诸神抗争，却没有谁去思考，这么做的道理是什么。
以前的东云万肆不懂，可是如今，他有了更多更清晰的感情，所以，他已经参透他生命的真谛。
靖兮抬头看着凌空略显恍惚的神情：“雪君？”
凌空回过神来，很快便转移了话题：“魔父离开之时，有交代我负责你的安全，你若是觉得打扰的话，我便走远一点。”
靖兮愣了愣，随即说道：“无碍，你坐这边上吧”
凌空沉默一瞬，索性不再多言，盘腿坐在了一边。
比起幻君段风缺与羽君戚别舞，凌空一身装束，实在是中规中矩许多，衣服上的纹饰也颇为简单，至于四玄君之中唯一的女性，风君厉霜瑶，靖兮只见过一两面，她对靖兮似很不满意，其他的，她也不了解。
也许，看似混乱的时代，也能保持长久的和平。
…
东云万肆离开辟天渊后直奔南州之外的疏龙峰，虽靖兮有意放弃，但他还是将骆樘汮的事情放在心上，得亲自过来看看才是。
疏龙峰几乎已被夷为平地，黄土异常突兀。
残存的玄力气息已不多了，具体情况尚且不明，但能造成如此场面的，只可能是散尽一身玄力功体，自毁而亡了，纵观整个长赢帝国，能与骆樘汮交手之人也不多，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东云万肆深知这一点，也没有特别惊讶。
他很快便找到了骆樘汮与苏妙微的墓。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墓前竟放了两坛酒，酒还是热的，热气尚未完全散去。
很显然，有人在他之前来过这里，祭拜了逝者，但这个人在感知到他的气息之后，匆忙离去了。
会来祭拜骆樘汮的，除了兰迦，东云万肆也想不到其他人。
可若是兰迦，为什么会刻意避开他？为什么会躲躲藏藏？
很显然，祭拜骆樘汮之人，并非兰迦。
是个高手，还是个躲躲藏藏的高手，不敢露面是因为忌惮他么？
既然人家要躲藏，他也就不刻意把人家给找出来了，省的对方没面子。
东云万肆不再多想，看了墓前的两坛酒一眼，笔直地立在坟墓前，略显惆怅地开口：“这就是你常说起的天命吗？在你的眼中，你骆樘汮命该如此吗？虽然你是生是死，我都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我一想到，她会因为此事伤心，便也难以释怀。”
骆樘汮是靖兮的师父，靖兮在他手底下，修行二十年。
如今他说走就走了，留下了一些尾巴，等着靖兮去处理。
天极十二谛便是骆樘汮传给她的，天极十二谛到底是从何而来，他还没告诉他呢！
东云万肆缓缓蹲下，不咸不淡地将墓前的酒坛打开，随手洒了一些酒在墓前的土地上，又说：“你散尽功体而亡，我就算有心救你，恐怕也没有办法还她一个完整的师父了，再造一个傀儡，对你，对她，都没有意义，你倒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如今我要怎么做，她才不会再为此伤心？”
微凉的风从林子上空吹过，林中树梢哗哗作响，树叶一片一片地随风落地，飘舞旋转着，掉在了他的脚边。
东云万肆起身之间，左手凝浩瀚玄力，玄阵自掌心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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