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斜,太阳眼看快要落山了,靖兮疲倦起来,身体靠在了君北葬的腿上,逐渐睡去。
君北葬不想打扰她,索性给她下了安神咒。
他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发现她的身材,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娇小,头发很长,很软,稍一凑近,便能闻到淡雅的花香,想来一直打理的非常好。
长赢唯一的公主,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君北葬打算天色一暗下来,便带着靖兮离开。
她已然睡着,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了。
树林里,鸟儿惊飞,转瞬间突然安静了下来,片刻后,一道人影掠到了君北葬面前。
他抱着靖兮,倚着树干而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面前的倩影逐渐清晰起来,是一个穿着精致华丽长裙的年轻女子,裙摆及地,女子的手臂裸露在外,洒脱妖娆。
第10章 追杀即刻降临()
女子抬头看了君北葬一眼,微微怔了怔,随即很快回过神来,恭敬地单膝跪下:“主上,已收到情报,自你伤了欧阳望的儿子之后离开历州,欧阳望便迅速找了人,来追杀主上,与这位姑娘”
君北葬的眸子有些冷:“不要吵到她休息。”
女子低下头,犹豫一瞬,道:“属下知错,可,奉命追杀主上的,是——辜落,长赢帝国第三杀手。”
君北葬似笑非笑:“竟然是他,没想到,他竟然会接下欧阳望的任务。”
女子继续说:“主上而今不宜与他动手,辜落此人,非等闲之辈,虽败他不在话下,然,以主上如今的状态,难免会损伤自己,主上,可要为几个月后的大事考虑,万万不能受伤,属下恳请主上下令,宣血月过来,拦下辜落!”
君北葬却好像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自顾自地说着话:“辜落肯接下欧阳望的单子,怕是本座开圣域的时候,他人也在历州,对此也是来了兴趣,若是本座没有记错的话,他已有半年,不曾动手杀人了。”
女子磕头:“恳请主上下令,宣血月前来,与属下一起,拦下辜落。”
君北葬摇了摇头:“此事,不需要你们插手,本座自有分寸,你们暂且不要暴露,退下。”
女子还是不愿离去:“主上,这段时间,你是万万不能受伤的,辜落此人,绝非一般”
君北葬凝眸:“滚,若是吵醒了她,本座不会轻饶。”
女子的身体颤了颤,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也没有办法再开口,只能默默退去,身形转瞬消失不见。
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他为她大动肝火呢
君北葬抱起靖兮,纵身急奔,并未动用玄力,只是不断往前。
若是辜落真的盯上了他,那么越是动用玄力,越容易被发现,他想要找到自己,就更容易了。
与辜落这种高手对峙,如果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君北葬已处于下风。
靖兮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自己被君北葬抱在怀里,奔跑在漆黑的密林之中。
她有些意外,差点惊叫出声:“这是在干嘛!你快放我下来!”
君北葬道:“小声点,有人在追杀我们。”
靖兮吓了一跳,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什么?真的假的”
君北葬淡淡地笑了笑,她也有胆子那么小的时候?
他说:“欧阳望请来的人,现在气息很淡,不过还是能感受到杀气,现在还不是和他们动手的时候,暂且避一避。”
靖兮猜到,欧阳望不会轻易收手,然而没想到,追杀会来的这么快。
只是,她没有想到,像君北葬这么嚣张的人,竟然会选择避让,难道不是应该对上追杀过来的杀手,然后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吗?反正他说的那么厉害,好像天下第一一样的!
欧阳望父子在历州为非作歹,为官不廉,历州百姓畏惧其权势,心有怨恨不敢言,这种地方官,绝对不能留。
历州仲裁府上的公子,对长赢王女动手动脚,更是狂妄至极,不将长赢帝君放在眼里,这种人,也该杀之,以儆效尤!
靖兮想了想,说:“既然要避,那便往历州南边的理律司去,理律司位于中州与历州的交界处,依着山脉建造,那个地方地形复杂,又有理律司镇守着,里面高手如云,关押了许多罪犯,追杀我们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君北葬一边跑一边说:“你是希望本座去自投罗网,还是另有打算?”
靖兮缩在他怀里,说:“你一路上都在保护我,让你被理律司抓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之所以要去理律司,第一是为了避开追杀,第二是要揭发历州仲裁欧阳望,像他这种地方官,不可留。”
君北葬笑了笑,不再多说。
归根究底,还是长赢的王女,她在外面,可是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的身份,要说她笨,是挺笨的,可是要说她聪明,有时候也挺聪明的。
想要彻底铲除欧阳望这个祸根,必须得从根本上解决,剥夺他的权势和地位。
理律司的官员都是由长赢帝君亲自任命,对她来说,确实值得信任。
只是她正在逃婚,就算要出现在理律司,也不会以长赢王女的身份。
就在君北葬思索之间,整个山林的大地,忽然猛地震了震。
他停下脚步,神情逐渐变得沉重。
靖兮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
君北葬把她放了下来,淡淡地说:“来了”
追杀他们的人,终于锁定了他们的行踪,彻底出现了!
靖兮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后,只觉得气氛紧张又诡谲。
夜色深沉,上弦月凌空高挂,树林里,静谧万分。
君北葬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不用怕,本座会保护你的。”
靖兮笑了笑:“虽然你总是吹牛,不过我还是相信你!”
话音一落,数道人影从林子上面落下,劲气扫向他们的脸颊,玄力一震,威慑力十足。
出现在他们对面的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没错。
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不少穿着华丽锦衣的中年男人,衣服上印着历州的印记,想必是历州仲裁府的人。
虽然靖兮看不出他们的实力,可是也能深刻感觉到,正对面的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很不一般,他身上的杀气是最重的,最深沉。
其中一个历州仲裁府上的人突然开口:“老夫乃历州仲裁府上长老,尔等伤了公子,休想活着走出历州,辜先生,伤了公子的人,便是他们,万万不能放过了他们!”
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头银色头发。
银发如月色倾泻,煞是夺目。
他淡漠开口:“他们?敢问长老,废了欧阳公子的,到底是她,还是他呢?”
长老说:“辜先生,他们是一伙的,仲裁有命,杀了他们就是!”
银发男人虽然早已杀意凛然,却依然不动如山:“杀一个男人,拿十万两,一个女人,要另算,得拿二十万两,加起来,便是三十万两。”
第11章 魔剑葬生()
长老不屑一顾:“只要能杀得了他们,为公子报仇,仲裁不会亏待你,欧阳家有的是钱!”
靖兮躲在君北葬身后,小声说:“这个人还真奇怪,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竟然还要收双倍的钱,欧阳望这么有钱的吗?这么多年来,任历州仲裁,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君北葬浅笑,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靖兮不解:“谁?”
他是说那个银发男人吗?欧阳家的长老称呼他为辜先生请他来杀他们,又这么胸有成竹的
辜先生
难道是——辜落?
他就是,那个长赢第三杀手的辜落?!
靖兮捂着嘴:“你不会是想说他是辜落吧!怪不得你要跑!”
杀手榜上,前三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辜落接下的任务,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如果真的是辜落的话,那他们可有得玩了,君北葬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君北葬扫了她一眼:“本座可没说,本座怕了他才跑。”
靖兮拧着眉头:“别,这时候你别再跟我说那些吹牛的话了,人人都知道,辜落是长赢数一数二的强者,我爹都提起过他,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我不希望你死,你救了我两次,尚且未还清的!”
父君提起的人物,都是他放在眼里的人物。
君北葬活跃在长赢不过几年,与辜落这种,百年来地位不曾动摇的高手相比,名号差距太大。
此时此刻,他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君北葬皱了皱眉头:“吹牛?你认为,本座所说的话,都是吹牛?”
看来,他今天不把辜落弄死在这里,她以后还是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欧阳家的长老充满不满地开口:“你们不要再商量什么阴谋诡计了,今日,你们的命,必将交代在此!”
他的话一说完,辜落扬手,脚底下的光芒猛然迸出,圣域越来越大,彻底将君北葬与靖兮两人笼罩。
“阁下气度不凡,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值得我动手的人了。”
君北葬伸手挡下席卷而来的劲风,圣域还没开,先给靖兮划了一个玄力气罩。
他说:“待在这里不要动。”
靖兮呆呆地点了点头:“哦哦”
交代完毕,他纵身跃起,背后深渊扭动,一柄剑横空出世,他伸手拔剑,剑随人一同落下,剑光先行,杀意凌厉。
这把剑的剑身很干净,看上去黯淡无光,银色的剑柄上却如同长满了吸血的藤蔓,在他握剑的那一瞬间,钻进了他的手腕,又逼近他的手臂。
辜落眉头微皱,后退了半步:“这是”
他虽然轻松挡下了剑光,但是脸色已经有了变化。
这把剑,在拔剑的那一刻,就长在了剑者的身上,连着的,是剑者的心脏!
君北葬的嘴角上挂着笑:“它叫葬生,你应该听说过。”
辜落说:“这把魔剑,上一次见到它,是七十年前,你到底是谁?”
七十年前,九魑魔岛的魔主玄沉,曾经拿着这把剑,在辟天渊,以一人之力,打败了包括他辜落在内的数位高手。
那时候,玄沉的名号逐渐响亮,行事更是诡谲,于是,上一代长赢帝君,集结当世高手之力,围杀玄沉,却没想到,辟天渊那一场战斗,折损了四人,在那场战斗下活下来的,连同玄沉本人在内,仅剩三个人!
这把剑,当世只有几个人能够认得出来了,因为,辟天渊一战之后,玄沉再也没有拔过剑。
君北葬还是在笑:“本座,自然是取你性命之人!”
辜落摇了摇头:“不你不可能是他”
他不可能是玄沉!
玄沉,不长这个样子啊!
他说话的声音,也不是这样!
君北葬依然在笑,他仿佛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身上的玄力,手中的剑,都是在随心所欲,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辜落在自己的圣域之内,也逐渐处于了下风,他一直在挡他的攻击,始终没有化被动为主动。
他不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个人
辜落定下心来,永恒渊薮一开,随之拔剑,夺得机会,主动对上君北葬的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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