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把玩着一支钢笔,鹰凖的眸光淡淡一扫,黎天驭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怎么,你们是要告诉我,我的新娘子变成了眼前的男人?还是我的新娘子,跟眼前这个有心上人的男人…跑了?”
这是糊弄鬼呢?
黎天驭凉飕飕的口吻,隐隐地,已经透出了极致的不耐与不悦。
当即低头,两名保镖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少爷息怒!”
跟在黎天驭身边多年,他们很清楚,他神秘诡谲,深不可测,做事心狠手辣,却也很有原则,赏罚分明,绝对不允许欺下瞒上的事情发生。无论是在商场还是道上,每个都是他的战场,他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他是商场的精英,也是暗夜的枭雄,在他的眼里,无正无邪,他做事,从来都是只凭喜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黎天驭的认知里,能逮到老鼠的猫,就是好猫。他宁可做个真小人,也不做畏首畏尾的伪君子!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如果真的有,不是你不想,就是不够努力。他的心里有自己的道德底线,自己的一杆秤,至于是什么,有多少,没有人能猜到。
人们看到的就是他真的统御有方,运筹帷幄,谈笑间,也能呼风唤雨。
012 他是个认真的男人!()
“少爷息怒!我们一路追去了汽车站,看到他跟夫人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在一起,追上的时候被他阻拦,车站车辆云集、又人满为患…我们无能,找了半天,还是失去了夫人的踪影…”
上前了一步,为首的男子极力解释着,声音还有些微微的颤抖。车站四通发达,长度短途云集,有的连票都不用买,他们实在无从下手,只能抓着一个就当救命稻草,回来复命了!
“人呢?”
起身,黎天驭走到了曲青临的面前,居高临下,口气不善,面色更是透着一股阴鸷的狠戾。
三年,都没有突破!这个女人,他必须找回来!倒不是因为多喜欢或者多恨,而是,因为,她也算是个关键!
“我不知道!”别开头,曲青临咬紧了牙关。
“是吗?不知道?”
喃喃得低语了一声,黎天驭面色又阴沉了几分:“那我,帮你回想、回想?”
一把扯住他的头发,甩手就往一边的沙发边角磕去:“我没什么耐性陪你玩!人呢?”
“嗯…”
闷哼了一声,曲青临疼得浑身发颤,心里却是暗自庆幸了一声,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小惜是对的,幸亏送他们走了!
转身,黎天驭不急不缓地又回了座位,吐出的话,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直扎心窝:
“既然他这么健忘,你们就好好帮他想想!别弄脏了我的屋子,也别让人说我们怠慢了客人!”
一个冷鹜的眼神过去,两名保镖一左一右的架起了曲青临,另一边,两名保镖撸起了衣袖,轮流着,拽着男人磕来撞去,却独独避开了脸面跟双手。
***
突然被服务生请出了宴会厅,依兰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出门才被告知,原来是婚礼取消了。刚刚她还纳闷,怎么拖拖拉拉就不开始?
望着手中被退回的红包,肚子有些叽里咕噜的明显有了饿感,依兰不免有些被戏耍的恼怒:
有没有搞错?
见宾客络绎不绝的走出,却颇为安静,依兰当真不得不佩服:劳师动众、劳民伤财的折腾了这么一番,居然都没人抱怨一句?难道她是另类?居然还有人是笑着离开的?
见鬼一般,揉了揉眼睛,顿时,有气有火,依兰都不好意思发了。只觉得如果不是这家的宾客修养都太好,那一定就是这家人的本事太大了!
眨眼的功夫,见偌大的宴客厅竟然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几个服务生在安静有序的处理善后,依兰知道自己也该离开了。
可是,青临呢?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会不会回来找她?手机还在她包里呢!
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依兰怵在门口一边,有些莫名的惆怅:怎么办啊?
猛不丁地,她就想起认识之初,他第一次约她,她却当成了众人起哄的玩笑,压根没往心里去。结果那一天,他竟真傻傻地在电影院门口干等了一夜,还冻病了,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他是个认真的男人!
013 是她?()
想到曾经傻乎乎的他,依兰禁不住笑眯了眸子。
她曾经也问过他,怎么不给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却说开始忘了,想起来的时候,又太晚了,怕吵到她,可是又怕她万一来,会错过,就这样一直傻傻干等了一夜。
她知道,他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总是会为她考虑,他是喜欢她的,所以,经常遇到她的事儿,他就会犯傻犯二,可是,她却很喜欢这样傻傻的他!
想着手机在自己包里,估计,他回来找不到自己,肯定又跟以前一样,怕错过,在这儿傻等了吧!
当即,依兰就有了主意,不能干等,先去找,找不到,再回来等。
知道今日的宴会是包了三层,没记错的话,自己所属的,应该就是最底层,她就沿路一直呼喊着往上找。
眼见两层都找过了,失望之余,依兰不免有些急:奇怪,洗手间、工作室都没有,跑哪儿去了?
总不至于上顶楼了吧!上面不是给新郎新娘及亲属化妆、休息用的吗?
没抱希望,依兰也还是上来了。
大致逡巡了一周,见一边有保镖巡视,依兰正准备离开,楼道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悲戚中透着痛苦,倏地,她又转回了身子,竖起了耳朵:
是她的幻觉吗?
一个停顿的功夫,气若游丝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再度传来:
“我不知道…”
“呼…我真的不知道…”
“…打死我…我也还是…”
…
是青临!
循着声音,依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不经意间眸光一瞥,一侧的门里,地上蜷缩的熟悉身影陡然进入视野,不假思索,依兰几个大步就冲了进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三两下就将周边的保镖全都推了开去: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凭什么打人?”
“走开!走开!”
发怒的小老虎一般嘶吼着,弯身,依兰满脸心疼,就想将狼狈的曲青临搀扶起来:“青临,你怎么样?”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居然动用私刑?
猛不丁地,一行保镖毫无准备还真都被她推了开去,黎天驭也明显怔愣了下:是她?
“依兰?!”
惊见她,曲青临顷刻吓得心跳仿佛都停止了:她怎么会来这儿?趟什么浑水?
猛地,他就推了她一把:“走!不关你的事儿,快走!”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他们凭什么打人?”
见他嘴角都渗出了血丝,依兰摇了摇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望着眼前你侬我侬的两人,恍如一对同命鸳鸯,还深情的很!温暖的画面,此时却像是一把冰冷锋利的刀,深深刺痛了黎天驭的眼:
好一对情深意切的恋人!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至死不渝的爱情,更讨厌看到如此鹣鲽情深的甜蜜画面,特别还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的!
“走?你真以为这里是酒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
冷鹜的唇角噙着一抹残忍的浅笑,弯身,黎天驭一把扯住了步依兰的手腕,深不见底的眸底一丝邪佞的光芒一闪而逝
014 新娘跑了,用她代替?()
一拉一推,猛地一个用力,黎天驭就将依兰甩到了一边。一个眼神,两名保镖立马心领神会,扣着她的手臂,按住了她的肩膀。
“放开我,放开我!”扭动着身体,步依兰嗷嗷直叫。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她!放开她!不关她的事儿”见状,像是发狂的小兽一般,曲青临突然也躁动了起来。
望着几步之遥,生生被隔断的两人,站在两人中间的位置,黎天驭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那就告诉我,人在哪儿?”
朝一边使了个眼色,两名保镖又将曲青临往后面拖了几步,一人一脚,噗通一声,曲青临再度跪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你别妄想了!”
满嘴血腥,啐了一口,见识了他的凶狠残暴,曲青临更是不敢妄言,决定死磕到底!
“好,很好!”
彻底被激怒了,黎天驭咬得牙齿咯咯作响,眸底都迸射出了滋滋的火花。
他最喜欢有骨气的人,磨掉他们的脾气,就像一点点拔掉猫爪上的利刀,让他特别的有成就感。
管家一走进房间,也着实被眼前的阵仗惊了下,脚步明显一顿,半天,才回禀道:“少爷,婚礼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宾客也都离开了。”
“嗯!婚礼?对啊!差点忘记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算算时间…也该是我洞房花烛的时候了吧!”
抑扬顿挫的轻飘嗓音,黎天驭却意味深长地刻意咬重了洞房花烛几个字,阴冷的眼神微微一转,更是耐人寻味。
恐怖的嗓音,令人毛骨悚然的调调,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全都汇集到了黎天驭的身上,伴随着他微微侧转的身躯,齐刷刷地最后全都落在了场中唯一的女人步依兰的身上。
什么意思?
一句话,一个眼神,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双眸巨瞠,嘴巴大张,依兰差点没整个软瘫在地下,嘴唇哆嗦了半天,竟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见黎天驭侧身,慵懒又雅痞地,一步步朝着依兰逼近,曲青临挣扎着,疯狂大叫:“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啊!别乱来”
蓦然回神,意识到什么地,瞳孔陡然放大,依兰也本能防卫地缩起了脖子。
“你说,我要干什么?”
邪邪的目光扫了眼地上做着困兽之斗的男人,黎天驭的手却陡然捏向了依兰的下颚,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下,意图,不言而喻。
一个暧昧的动作,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一个激灵,依兰差点没当场晕了过去。
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曲青临当即就软了下来:“不要!不要伤害她,求你!”
“那就告诉我人的下落!”
近乎同时响起的嗓音,拔高了几个音阶,预示着也已经濒临黎天驭忍耐的极点。
“不!我不知道…不知道!”
无意识地猛摇着头,曲青临痛苦地闭起了眸子:
不,不可以说,不能说!他如此狠绝,说了,只怕小惜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就都保不住了!
015 撒谎救你都不肯的男人,要来干嘛?()
他真敢罔顾法纪吗?
曲青临不相信!或者说,私心里,他还藏着一丝侥幸。
见他疯狂挣扎着,却只是拼命的摇头,嘴巴甚至还有意识的抿的更紧了,明显是抗拒、死撑到底的姿态。
权威被挑衅,黎天驭也彻底被激怒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到三,你再不开口,可不要后悔!”
下了最后通牒,他却还是刻意拉长了嗓音,甚至还停顿了片刻:“一,二……”
“三!”
很轻飘的一声,短促的却盈满警告的阴森与恐怖。可屋内,除了女人的抽噎,依然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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