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
怎么,还生他的气呢?
顷刻间,黎天驭的心就全被拉了回来。
卷着被子缩了缩,依兰也不理他,本来心里有事心情就不好。躺着也睡不着,想起晚上这一出,依兰又闹心又纠结,不知道该留下来守着还是回去解决问题?烦躁之余,连带着,看黎天驭也不顺眼了,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喊她也不理,靠近,她就往边上缩,眼见再动只差没从床边掉下去了,黎天驭也不再动弹,只是单手勾着她,幽幽叹了口气,心思也有些异样,加上又累,没再哄她,黎天驭缓缓闭上了眼睛,嗅着她淡淡熟悉的女人香,很快地,他便进入了梦乡,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心里不平衡的依兰就更气了。
其实,这一刻,她私心里竟然有些希望他用强的!
他若用强了,她是不是就能睡着了?
而且,根据她的经验,两人盖着被子纯睡觉的时候真是有限!除了她特别的那几天或者她身体不适,他都习惯睡前稍微运动下的!
睡不着,撅着嘴巴,明明也很累,依兰还是越想越生气:居然不理她还睡成这样?不会是因为那个幺蛾子才对她没兴趣了吧!
气了半天,转念一想,如果这儿他真的碰了自己,还是用半强迫的方式,自己会不会更气?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那个花狐狸动的心思?
于是,来来回回地寻思着,依兰觉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
为什么对他的态度这么介意?还有那破稿子的事儿…
一团乱麻,焦头烂额,一晚上都在不停地思索,临近天亮,依兰才迷迷糊糊地打来了个盹儿。
隔天,她还是没有敢睡,一早便醒了过来,却也是头重脚轻地很不舒畅。
相反地,有她在,黎天驭总睡得格外沉,睁开眼的时候,依兰已经穿戴整齐了,行李箱都整理好了,正在收拾桌面上她那些瓶瓶罐罐。
下床,黎天驭还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早?”
帮她把行李箱拉到一边,扫了眼时间,才七点半。
把保养品塞进化妆包,依兰还顶着一对鱼泡眼:“不想看到你!”
不早点回去,在这儿生气吗?早知道,她才不过来跟他住。还不如住自己的破酒店,说不定还能睡个好觉。
把小东西收进随身的包包,依兰把充电器也拔了下来。
愣了三秒,黎天驭才伸手拦住了她:“兰儿!不是都解释过了吗?怎么又生气了?昨晚,没睡好?”
看她脸色铁青,黎天驭才察觉她的状态真的不太对。
沉默了下,想着他也没犯什么错,不能因为自己心情欠佳多想了就小题大做,不是正中了人家的下怀吗?揉了揉眼睛,她便道:
“买了早上的车票,不能在这儿守着了,心情不好!”
一听,黎天驭倒是乐了,转身。抱住了她:“傻瓜!说什么傻话?守不守着,我也都是你的!怎么,很急着回去吗?”
“嗯,公司…有急事!”
“几点的车?”
“八点半!”
“还来得及!吃了早饭,送你去火车站!上了车,记得再补一觉…女人睡不好,脸色就差!去坐会儿,等我下…”
说着,黎天驭很快进了浴室。
两人简单吃了个早餐,黎天驭还从附近的便利店帮她拎了些零食跟饮料。两个小时不到的车程,原本用不着,但看他如此,依兰心里还是感动的。
一路将她送到了候车厅,黎天驭还陪她在特约室里等了会儿:“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把心放回肚子里,你不在,老公大人也不会犯错的,嗯?”
“嗯!”
很快的,通道里便传来可以准备提前上车的通知,起身,依兰主动抱了抱黎天驭:
“老公,我在家里等你,你要早点回来!”
踮起脚尖,依兰给了他一个告别的轻吻,随即才拉着行李箱跟着一个中年妇女走向了一边的小门。
目送依兰离开,黎天驭才笑着擦了擦脸颊,另一边的门口处。望着回来的某人,康骏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驭哥,又不是新婚燕尔…你们,至于吗?”
就这两步路,还不是赶飞机,这两人,你侬我侬跟生死离别似的?
淡淡笑了笑,黎天驭却满脸喜悦:“等你有了老婆,就明白了!”
有个人牵挂,有个人牵挂自己,真是件很幸福的事儿。抬脚的瞬间,黎天驭突然想到了柳思姗说的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
若真是如此,他跟依兰的缘,也先她一步吧!
走出候车厅,两人刚去一边的停车处取了车子,不经意间一个抬眸,黎天驭眸光就顿了下:
刚刚,是顾辰吗?
他也在?不会这么巧吧!难道也是缘分?
“怎么了?”
打开车门,顺着黎天驭的目光,康骏也一眼就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不是…顾辰吗?难道他也来出差?”
这世界,可真够小的!
目光一个交汇,两人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见他打着电话上了车,却是背离火车站的方向,黎天驭也跟着收回了目光:
“走吧!”
***
回到陵城,依兰又开始紧锣密鼓地追查,虽然用了些手段,找到了那个j。的住所,也知道他以前的确是个室内设计师。但已经销声匿迹很久本名叫吴建,但跑了几个地方,始终没见到本人,周遭也没人见过他。
一切线索都像是石沉了大海,而杂志社更是毫无头绪,小红年周刊有几波负责人,是不是追加的特版,根本无从证明。又不认识人,也进不去,又问不出来,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依兰却无计可施。
眼见时间一天天逼近,她却一个都确定不了。难道真要等周刊上市,才能追究到?
又是跑了一天。依兰前所未有的疲累。
这天回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她也没回家,就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小店,吃了个简餐。
走出的时候,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要认输吗?
这关过不去,事业从头来还是要再换个行业?难不成还真指望黎天驭养?
走着,依兰都能想象得出,后面的路自己会有多艰难,说不定还要为此连累挺照顾她的秦风,自己也要背上一笔债,哪怕黎天驭能伸出援手,自己何尝又不是欠他一份情?
前所未有的沉重。每一步,依兰都走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十字路口处,依兰想着,接连几个红绿灯,依兰都呆站着一动未动。
突然一阵机动车的喇叭声响起,蓦然回神,依兰刚要抬脚,对面的马路上,一个老头跟一个挽手的老太太缓步而来,两人的背部都已经佝偻,却还是手牵手,老太太的手中拎着一个布艺的包,老头的手里拎着两个小马夹的板凳,木质的板凳四个边角都缠了厚厚的布条,木腿上还套了几个软胶垫子。
显然,是为了防滑防碰。圆润的边角!
灵光一闪,依兰突然计上心头:
对啊,她真是蠢啊!她为什么要执拗地急于证明那是自己的创意,她的创意更多的在里面的实用性上,外观的‘抄袭’不过就是仿个样子,那个人显然并不知道她具体的创意更多的是在里面,她只要重新设计一个,哪怕报纸爆出来,对她有什么影响?她何必执着于一时,而拿自己的前途跟卓远去赌?
只要她换一个设计,就能度过眼前的难关,追究责任,她后面又大把的时间去讨回公道。
还有两天,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要黎天驭走个后门,换个设计,总比挖出这个人这个报社容易太多!
匆匆地,依兰加速了脚下的步伐,马不停蹄地回到家,就搬出了电脑,把以前自己卡在半路的初次设计拿了出来,综合了‘圆润边角’的灵感,将脑子里重新勾勒的图形再度一点点呈现了出来。
***
并不知道依兰跟黎天驭是偶遇,隔天就回来了,酒店里,气闷了一天,柳思姗只觉得出师不利。所有的计划全被打乱了,停了一天,满脑子全是两人在房里翻云覆雨的画面,想到曾经的美好,联想到现在,当真是悔不当初,以为没机会,只能悻悻地回了陵城。
又一次的胎死腹中,柳思姗简直恨得牙都痒痒,但是两人房中亲密的画面,也勾起了她曾经很多美好的回忆,这些年,每当午夜梦回,或者看到情侣亲热,她也不止一次的想起,房间里,黎天驭抱着她温存的画面,还有他对她的迁就跟用心…
曾经,她觉得理所当然,而且被他一路纵容疼宠着,她也没觉得什么,但是想起,每一次都是心疼。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追,但却再也没有遇到像他一样让她心动又用心的男人了。有些条件不错的,不是毛手毛脚一条破项链就想带她去开房的,就是一些上了年纪、闺女都快比她大的,不说看着让她恶心吧。也完全提不起半点兴趣,皱纹都堆满脸了,谁知道还行不行?
而且前面有黎天驭对比着,她也不愿意将就。
几年没见,她仿佛憔悴了不及当年青葱,他却越发从容,气质内敛,更胜从前了,对比间,仿佛她的青春在流逝,他却逆生长了一般。
而且,他这样的男人,身边,的确不缺比她貌美、更年轻的女人!以前。自信满满,甚少有危机感,从芭蕾舞台上下来后,每次照镜子,柳思姗都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很多,每次看到他身边有女人,都是十足的危机感。
不,也许从她打掉那个宝宝后,她就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虽然没生下,但她也已经是个妇人了!
回来后,黎天驭的婉拒,对她的打击更是大,以前,不觉得自己需要特别的保养。但这大半年,她却已经打了两次以前不愿接受的水光针。
她知道黎天驭有多冷情,也知道他曾经对自己有多用心!更知道,他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不怕他花心,但却怕他对只对一个女人‘花’!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了解过他跟依兰的过去,知道两人是闪婚,她知道以前是自己任性了,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对着镜子,不自觉地又想到了从前的甜蜜,心一抽一抽的疼,柳思姗还是不停安抚自己一定要稳住:
这次,不能操之过急,不能再错,不能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抽掉脸上的面膜,对脸上那淡的几乎看不到的斑点,她还是很认真的从头又擦了一遍淡斑的京华,正准备做个香薰好好睡一觉,手机突然响了。
“什么事?不是不让你跟我打电话吗?”
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急切又怯弱。
“什么?杂志丢了一本?可能已经流出去了?不是让你到日子再发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通怒骂,柳思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懒得听他解释道:
“行了,不用一万册了。现在立马停机,印多少立马发,交代你的事儿,不用等了,剩下的全部处理干净,别留下什么小尾巴!钱马上给你转过去,最晚明天也到账了!办完发个信息,以后别再打这个电话,这件事别再提,我也不认识你!”
扣了电话,快速登录了另一个账号,转了钱,柳思姗便把手机扔进了一边的抽屉,气得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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