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屹和许葵都是连声说谢谢。她们都很庆幸,陈嘉禾骨折的是左手,她们也百分百肯定陈嘉禾不是左撇子。不管养多久,他应该能执起画笔。
幸好陈嘉禾是以远鹤之名面世,出个车祸不会引起轰动。
单人病房,安安静静的,他睡得也安详。除了面色苍白,其他一切都好。
柳屹去医院楼下随便买了点饭,顺便给赵素梅打电话说不能回家了。
陈嘉禾好人好命,她们草草吃完没多久,他就悠悠转醒了。刚想,他还很迷糊,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浑身都僵死般,左手却是锥心刺骨的痛。他哎呦几声,然后发现他发不出什么声,低哑得难听。
柳屹守在病房门口,等古灵。守在病床边的许葵先感知到他的动态,忙起身,弓着身子安抚他:“别乱动,你出车祸了,现在好了。你得亏是左手骨折,不是右手!”
恍惚记起什么的陈嘉禾,咧了咧嘴:“我没事。”
柳屹知道他醒了,关上门走到他面前:“刚醒,别说话,休息!”他醒了,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她朋友不多,因而每一个都显得重要了。何况临近年关,出这样的事,也是陈嘉禾不走运。
陈嘉禾抬了抬右手,被许葵给按下去了,巴巴说着:“渴。”
现在不能喝水,许葵近水楼台先得月,拿出棉签就要喂。柳屹坐在许葵对面,帮忙看着陈嘉禾。
沾了水的棉签才沾上他的嘴唇,门就被推开了。
许葵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叶拂廊!”
柳屹跟着回头,看到面瘫一样的叶园主:“……”
径直往前走了几步,叶拂廊夺过许葵手里的面前,快语道:“我来。”
许葵:“……”
陈嘉禾本来嗓子还没恢复好,感觉别扭,却没有怨言。
被逗得笑出来,柳屹敢说叶园主吃醋了。她不禁想,陆荆舟来,会不会也这样?男人都有点大男子主义,独占欲吧?
不过,这事柳屹第一次觉得冷面冷心日日面瘫的叶拂廊可爱。再追究一下,叶拂廊为什么会赶来得这么巧?也许,阿葵原本就和叶园主睡在一起呢。又或者,叶园主有阿葵的手机定位呢?
总之,就是阿葵和叶园主有一腿。
叶拂廊应该经常照顾人,动作细致,把陈嘉禾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确,有些事,护士也不能胜任,必须要男同胞。
叶拂廊抛开照顾陈嘉禾,就是个闷葫芦。
她们通知护士陈嘉禾醒了,又给他检查又给他输液。
耐不住寂寞的性子,陈嘉禾好点了就要说话看电视。在规定时间,柳屹把电视调在综艺节目,她的意思多笑笑,有益身心健康。
后来见陈嘉禾几次笑得咳嗽,她索性改成了放抒情歌曲的音乐频道。
“陈嘉禾,你怎么会出车祸的?”柳屹藏好遥控器,见他情绪、状态都挺好,自然问。
小媳妇似的咬咬唇,陈嘉禾回道:“喝酒了。”
如果陈嘉禾现在不是病人,许葵立马朝他脑门抡一拳:“大早上你酒驾,你有毛病啊!”现在,许葵就骂,没打。
柳屹点头,表示同意许葵。
叶拂廊有趣了,洗了串葡萄,慢慢剥慢慢吃,基本都半路被许葵劫走了。不过叶拂廊丝毫不介意,不插话,捣腾葡萄。亚双叼才。
陈嘉禾简单地说了点事实,语气低低的,就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古灵走后,陈嘉禾一般都特别忙。这段时间,近年关了,他想给自己放个假。原本活动就少,他还全推了。一闲下来,他就闷在公寓里创作。有一天坐在画室里一天都在瓶颈,晚上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去开了瓶别人送的红酒。
一喝,完了,乖宝宝上瘾了。
自此,没日没夜,他在画室里,不是摆弄画,就是喝酒,喝多了就睡,也没打算出门。今儿早上,他托的找古灵的朋友说是看到了类似的身影。陈嘉禾看到背影,觉得像,特别像。二话不说,他就懵着脑袋开车出来了。
陈嘉禾车技原本不特别好,又是酒驾。撞了车,伤了左手,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嘉禾说得累了,舔舔嘴唇,心虚地总结:“我大概喝酒喝傻了。”
许葵半点不给面子:“你这叫不作不死!”编排完陈嘉禾,她就从叶拂廊的手里咬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柳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我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扔光你的空酒瓶和藏酒。”
想到柳屹说到做到,陈嘉禾眉毛耷拉下来,“可别。”
显然没什么作用。
柳屹掐着陆荆舟下班的点,给陆荆舟电话:“大叔,我在市中心医院,你来接我。”
陆荆舟边打电话边整领带,一激动,差点勒死自己:“吃吃,你病了?”
“大病!”柳屹故意逗他。
如此一来,陆荆舟反倒放心了:“病房哪里?”
柳屹依言相告。
陈嘉禾父母不能来,让护士守着她们又不放心。柳屹和许葵,似乎都不太合适彻夜守着陈嘉禾。陈嘉禾知道这个问题,柳屹打电话前就开始催着她们走。
叶拂廊坐在这里,虽然无声无息,但是气场强大。他无时无刻不在警告陈嘉禾:晚上别抢我老婆。
柳屹更不行了,还要照顾孩子。
僵持不下时,门再次被悄悄推开。
陈嘉禾半坐起,正对门口,他最先看到。
是匆匆赶来的古灵。
古灵对上陈嘉禾干净得让人心虚的眸子,别开眼扫了一圈。她平复了情绪之后,才搁在能说能笑就是左手绑得厚厚的病人:“陈嘉禾,看来你不太严重。”
陈嘉禾猛地滑回床上,哎哟哎哟个不停:“很严重!”
柳屹也走到古灵旁边,抓紧说道:“你来得正好!陈嘉禾左手骨折,右手也受了点影响。刚刚昨晚手术,不能走不能动。晚上要是没人看着,复发了怎么办?我和阿葵倒是想守着他,可我要回家奶孩子,阿葵要和叶园主有二人世界。你是陈嘉禾的未婚妻,不是么?”
“不是未婚妻。”古灵一大堆话没来得及消化,先否认了这句。
陈嘉禾固执:“你收下了我的戒指,你就是。”
柳屹给许葵使眼色,许葵立马会意。她拉着依旧不问世事的叶拂廊:“走啊,我们不是约好要去赏花的吗?”
叶拂廊绷着脸想说什么,被许葵瞪回去了,于是,沉默,跟着女朋友走。
柳屹目送许葵和叶拂廊,快速把僵在原地的古灵推到陈嘉禾病床面前:“不管是不是,现在陈嘉禾爸妈在德国,顾不上他。考虑到曾经的感情,你就照顾他吧。”
说完,柳屹示意躺在床上还很委屈的陈嘉禾加油,说完,她脚底抹油,赶紧溜走。
柳屹把门关得死死的,留给他们二人空间。
没了外人,古灵突然被某种情绪击垮,她不知道多久没哭了。这次,她哭得特别厉害,哗啦啦地,眼泪直直往下掉。
陈嘉禾那点找了很久没找到她的委屈,一下子被她哭没了。他艰难地抬了抬头:“哎呀,神仙姐姐,你别哭呀。”说完,他支撑不住,后脑勺磕在枕头上。
“神仙姐姐”这个称呼,更是激起了古灵更为源源不断的眼泪。
哭到嗓子哑了,眼泪干了,古灵坐在许葵坐过的椅子上,隔着雾蒙蒙的泪眼,抚摸他的脸颊:“陈嘉禾,你快死了对不对?”
“……没有啊。”虽然她摸得他心里暖洋洋的,但是他不能违心说自己快死了呀。
一想到她这么哭是因为觉得自己快死了,他又不知该喜该悲了。
古灵掐了掐他的脸,再次蛮横地说道:“说你快死了,你就快死了!”
“……噢。”陈嘉禾脸蛋发痛,完全小媳妇,心里却甜滋滋的。
柳屹走出医院大门时,等了没几分钟,就看到穿着黑色长大衣好看得不行的陆大叔。她有点激动,猛地扑到他怀里。
他稳稳接住,声音沙沙的:“不是生病了吗?”
“骗你的。”她不顾大庭广众,双腿勾住他的腰,手圈住他的脖子,嘴不满足,亲了亲他的胡茬。
陆荆舟很受用柳屹变回以前的小丫头的状态,托住她的臀,转了个身,往停车处走:“出什么事了?”
“陈嘉禾出车祸了,不过也好,古灵回来陪他了。他左手骨折,医生说能养好,不做剧烈运动就看不出什么影响。”
“古灵?”陆荆舟喊了这个名字。
“对,就是陈嘉禾在我们婚礼上求婚的那个,比我年轻,很开爱也很彪悍。”柳屹以为他想不起来,继续解释。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腰肢:“所以你上次问我白誉京?”
她没有隐瞒:“嗯。”
“我应该帮你吗?”陆荆舟脑子里滑过很多相关人物。
她一听他这么说话,不高兴了,下口就咬住他脖子大动脉处。咬得够了,她才松手舌头卷了卷唇瓣:“你要是敢不帮我,我就把你变成吸血鬼!”
她无意识卷舌的动作,挺撩拨人的。陆荆舟没忍住,走路的同时,就亲上了。她睁大眼睛,死死看着路,他却不满意她睁眼,大手探进衣内掐她的腰。
接收到讯息,她只好闭着眼睛享受。
他适才满意,稳稳地吻着她,稳稳地走着路。
直到被他搁在副驾驶座上,她才离开他的唇。她的唇被吻得十分润泽,她眼睛有些迷离,让陆荆舟坐进车内后,忍不住又来了一记湿吻。
等她气息不稳,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发动,开车。
柳屹撩了撩长发,意识回笼,还惦记着白誉京和古灵的事:“你说,你可以怎么帮我?”
他余光瞥了她一眼,看来他吻得不够卖力,她还能想起来。
“如果陆夫人给陆先生足够的信心,陆先生自然愿意为陆夫人肝脑涂地。”
烦他那官腔样,她不高兴了:“我怎么没给你信心了?”
“陆夫人还记不记得冷落了陆先生两个月?”
她暗暗怨他记仇,而且明明两个月没到。不过她忍:“那你要怎么有信心?”
“比如现在和陆先生发生点实质关系,比如每天给陆先生精神、肉体上的安慰,比如……”
抓起她买的小玩偶,她猛地朝他脑门扔去:“陆先生去死吧。”
陆荆舟:“……”
柳屹没让陆荆舟松口,但惦记着陈嘉禾公寓里那些酒。
陆荆舟当然听她的,转了个弯绕了点路到陈嘉禾的住处。
柳屹一下车,熟稔地走到第九个花瓶后的草地上摩挲了一番,找出了钥匙。此时陆荆舟站在她面前挡着,别说没人路过,有人也摸不清她找什么。
反正陈嘉禾藏了好几年的钥匙,没丢过。
待柳屹进去,拾掇空酒瓶,又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走到陈嘉禾的储物事,把喝酒沾边的东西都给收拾在一起准备了。
陆荆舟指着一箱子的酒:“吃吃,你怎么了解陈嘉禾?”
她累得出汗,脱了大衣,手背擦了擦汗,喘着粗气:“陆大叔,你不会吃醋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认识的朋友就那么几个。而且陈嘉禾,还是我最早认识的。”
她睨了他沉沉的脸色,再次说道:“陈嘉禾大学住这里,正好大学的时候,你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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