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变态的地方!
柳屹内心一直都是纠结的,因为,那个要逼死她丈夫的病人,是她父亲。她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总会想起她小时候,柳正肃如何陪着她的场景。
在看到长泽、胜思,她深知那样的爱,深沉而不可亵渎。
“让我抱抱孩子。”陆荆舟接收到柳屹的眼神,突然转向柳正肃,“在我死之前,让我再哄一次我的孩子。”
柳正肃没有多说,绷着脸色把长泽、胜思给陆荆舟。
孩子都认爹,一到陆荆舟怀里,有股生猛的清冽气息。他们都安静下来了,陆荆舟没有多费劲,孩子就不哭了。他很受感动,亲了亲。
这样和睦的场景,愈发激怒柳正肃。
他走到柳屹身边:“阿芫,小时候,你也是这么爱我,你忘了吗?”
柳屹不能说话,睁着眼睛,里面全是倔强的控诉。
柳正肃死死在柳屹身后,摆弄她大腿上的弹药,突然望向陆荆舟:“陆荆舟,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抱着你的孩子走,我不让你死。”
“然后,你和吃吃同归于尽?”陆荆舟抱着孩子,分出心和柳正肃对话,“你觉得,这对我来说是机会?”
“陆荆舟,我为今天做了很多准备。可能我会输,但可能我也会赢。可如果停在现在,多好的机会。你有孩子,女人,不是随手一抓?”柳正肃说着恶毒的言语,看着他的女儿。
阿芫,你真的不信,他会为了自己抛弃你吗?
“是嘛。”陆荆舟半点没有说动,“如果是这样,我又何必要长泽、胜思,我和其他人也可以生。你也说了,我可能会赢。我为什么要觉得自己会输呢?”
柳正肃推了推柳屹一旁的椅子:“那就来吧。”
陆荆舟小心翼翼把孩子放回床,他吻了吻他们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还是他们相信陆荆舟。在被放回婴儿床后,兄妹俩大眼瞪小眼,安静得很,时不时闭上眼,像是困了。
坐到椅子上,他没有半点抗拒。
这让柳正肃觉得意外,不过柳正肃不愿意多想。他自有他的思量。
他绑好,还没来得及塞布条,楼上突然有了动静。柳正肃抬头一看,正式款款下楼的赵依宁:“你怎么还没走?”
赵依宁没有异样:“我洗澡洗得久了点。先生,您在做什么?”问这话时,赵依宁睁大眼睛,装作很受惊吓的模样。
柳正肃扔了布条,踹了陆荆舟膝盖:“你说啊,我在干什么。”
陆荆舟没有说,而是看向柳屹:“吃吃,别怕。”柳正肃绑的过程中,陆荆舟就跟她说小睿考试得了高分,说连翘开花了,说顾藤锁种了玫瑰等她回去欣赏。
看到柳屹听到顾藤锁时露出疑虑的光,陆荆舟就解释,顾藤锁已经不是他们的敌人,他准备送走她,重新开始。
柳屹点点头,眨眼间,滚烫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两个人绑着炸弹,她不是说话,他喋喋不休说着些琐事。这还真不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可就是如此,她觉得很暖,打从心底的暖。刚刚她也知道,他不会放开她的,永远不会。
“先生,你吓到我了。”赵依宁曼妙的身体紧紧挨着柳正肃,“不过,为了您的钱,我要跟您吻别。”
柳正肃被她的红唇迷惑,俯身吻着那抹红艳。
赵依宁一如温存时那般,手往他腰间探去。
还在缠吻,她就已经拔出他藏在身上的枪,对着他的脑门:“放了他们。”
柳正肃半点不急:“我放你走,你偏偏不走。有本事,你就开枪,砰一声。我死了,你也要坐牢。没关系,陆荆舟会保你这样一个低贱的妓、女,你不用坐牢。”
说话间,赵依宁犹豫了。
陆荆舟注意到这边动向,赶紧提醒她:“小心。”
为时已晚。
柳正肃在她慌神之际,左手拿匕首捅进她的腹部,右手弹开她手里的枪。像是很愤怒,他用力拔刀,在听到她痛呼时,他涌上快意。
赵依宁捂住源源不断涌出血的腹部,身体被剧痛吞噬,意识昏沉。
柳正肃已经疯了,开了定时炸弹,更是让门外的曾程光动手:“你们既然都想死,那就一起死。”
陆荆舟这三天,重温了各种拆弹的记忆。毕竟柳正肃不是专门的变态罪犯。炸弹是最普通的,柳正肃绑得也不急。见他疯了要同归于尽,陆荆舟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赵依宁当然不想死,原本她不过太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而现在,她真正和陆荆舟站在一条船上。她看到陆荆舟要拆,显然,不能惊动柳正肃。
她左手按住腹部,任血染红了手。忍着剧烈的一阵阵的痛,赵依宁从外套里又掏出把枪。也是柳正肃的,以防万一,她留了一手。
柳正肃有点颠狂,去喝水,坐在沙发上,伸手戳戳睡着了的孩子:“长泽、胜思,你看你们多幸福,爸爸妈妈外公还有个漂亮姐姐跟你一起死。”
“砰”的一声,赵依宁瞄准的就是他的右腿。和他做了这么久,她当然知道他哪里最不方便。她受伤体力不支,瞄得也不准,阴错阳差,也打中了。
柳正肃彻底怒了,拖着腿想要动,却发现,他的右腿彻底失去知觉。他拔枪,瞄准赵依宁,她有所防备,而且真的很爱惜生命,滚到沙发后,暂时躲避枪林弹雨。
这点时间,陆荆舟拆了自己的炸弹,再给柳屹松绑。
柳正肃发现陆荆舟自由了,要拆弹,枪口对准陆荆舟,没有说话,噼噼啪啪就扫过去。
陆荆舟连人带椅子闪躲,很危险。逃的过程,他没停手。柳屹能说话,觉得眼前发生的事,已经不是疯狂能概括了。
她却只能告诫陆荆舟:“大叔,小心!”
赵依宁整个人都晕过去,快死了。趁着战火蔓延到陆荆舟身上,她要逃出去。她艰难起身,走到门口,门是锁住的。她开了锁却不能出去,用枪也打不开。她正急得团团转,门外忽然有剧烈的撞击声。
赵依宁看到了希望,闪开。
一分钟不到,门就被撞开了。是江时延和顾藤锁,赵依宁很虚弱了:“带我去医院。”
是卢恒带走的她,她出去才发现房子外沿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而曾程光已经被绑起来了。应该是放火过程中,被制服了吧。
呵,这生产变态的房子。好在,我走了。
赵依宁如此一想,彻底昏厥过去。
顾藤锁歪着脑袋,问江时延:“我的担心,是对的吧?”
江时延面对顾藤锁十分不自然:“老大有他的考虑,嫂子和孩子的命,让他不愿意冒险。”江时延说话间,拿出枪,正对柳正肃:“警察!”
警察半点没威慑到柳正肃,再次朝陆荆舟开枪,正中左胳膊。陆荆舟踉跄一下,她的血洒在她胸前,她尖叫:“陆大叔!”
“没事。”他朝她笑,“吃吃,好了。”
柳屹得了自由,扔开了还有两分钟就要爆炸的炸弹。她看到江时延旁边有点看好戏姿态的顾藤锁,朝她喊:“抱着我的孩子先走。”
柳正肃当然知道,他还有筹码。他的筹码,很多。柳屹当然知道,她推开陆荆舟:“大叔,你也走。”
陆荆舟完好的右手拉住她:“你疯了?你真要和他一起死?”说话间,柳正肃又要开枪江时延赶在他之前,打中了他的手腕。虽然是擦过,不过血淋淋的,柳正肃开枪没开成。
剧烈的声息后,孩子早就吓醒了,哭得刺耳。
“先救孩子!”柳屹心都被孩子哭碎了,扯开陆荆舟,跑向柳正肃,鲜血淋淋的柳正肃。柳屹跪在他面前,抱住他的腿,“爸,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放了孩子。”
事到临头,柳屹都办不到去杀柳正肃啊。她能吗?能吗?她最后跪着,想要求着他,求着他。
“阿芫,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柳正肃又开始分裂。亚阵叨技。
顾藤锁动作利落,借用了工具,在柳正肃因柳屹分心时,去抱长泽、胜思。
为了让顾藤锁成功,柳屹站起,和柳正肃正式,她尝试着说:“是啊,爸您最疼爱我,你愿意带着我去吃冰淇淋,每次妈妈要骂,你总是护着我……你带我骑马带我去游乐园……你带我去全世界好玩的地方……”
“阿芫,你都记得……”柳正肃双眼浑浊,仿佛回到那些被他遗忘的岁月。
柳屹声音颤抖,眼见顾藤锁成功了,她才松了口气。
而此时,炸弹离爆炸,又近了一点。
现在孩子还没彻底安全,她不能激怒她爸。
在江时延的应允下,顾藤锁带走了孩子。
江时延拿着枪,步步走近:“老大,你没事吧?”
陆荆舟完全不把伤放在眼里,而是不顾柳正肃手里黑洞洞的枪口,一直站在柳屹身边:“吃吃,我们走。”
柳正肃再次拿枪对准陆荆舟,却迟迟不开:他每开一次枪,都记着。他最后一颗子弹了,不能滥用。现在陆荆舟身边有个新来的,无牵无挂的警察。他不能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希望陆荆舟死。
他知道柳屹算计他,为了孩子,她用那些话欺骗他。可又怎么样呢?
柳正肃人格分裂得厉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个人格。
但每个人格,都想陆荆舟死。
当机立断,柳正肃把枪对准柳屹的太阳穴:“陆荆舟,你违背了规则,我大可缠着我女儿一起死。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说。”陆荆舟冷冷盯着枪口和柳屹太阳穴差的那点空隙。
柳正肃道:“你留下,和我一起炸死。而阿芫,我放她走。让这个警察,带阿芫逃,逃得越快越好。”
“成交。”
滴答滴答的声音明显,陆荆舟半点没犹豫。
“真汉子。”柳正肃回道。
柳屹不愿意:“爸爸,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不用死,不用死。你去坐牢,没关系,我还可以来看你。以后长泽、胜思长大了,我就告诉他们,您不是坏人,您是好外公。别死,好不好?”她一时间都不知道,她说这番话,是因为陆荆舟多一点还是因为柳正肃多一点。
然而,柳正肃拒绝了。
柳正肃让陆荆舟都到面前,制住他没受伤的右手,指着他的太阳穴。柳正肃对江时延说:“警察,我跟你说,再不走,你和阿芫,都会死于炸弹的。”
江时延在陆荆舟的眼神里明白了他的意思,扛着挣扎的柳屹走了。柳屹是有能力的,可多天幽闭,又伤心过度,打不过专业训练的江时延了。
江时延扛着她跑了很远,很好,顾藤锁已经不见踪影。上了车,柳屹哭着喊着不配合,江时延只有动车锁住车门。
他开车的瞬间,她一直哭叫着打车门,甚至后来从后座翻到驾驶座,和他拧打。在挣扎间,他费劲稳住方向盘,却依然撞向路边防护带。
“砰”一声后,又是更剧烈的爆炸声!
“不!”柳屹高声大喊,却远不能抒发内心的痛。
车子撞坏了,江时延被迫停车。柳屹翻到副驾驶座,从后面出去。她往房子跑,她身体早就透支,但她撑着,死命地跑……
她体力不支,撞上铁门,跪倒了。她正喘息,却发现眼前有一片阴影,抬头。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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