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医院,她的待遇和他料想的没什么差别。坐在病床上,卓泽给她处理好伤口贴上纱布:“伤得不重,也没撞出脑震荡,让陆先生放心。”
“好。”她应得脸红,感觉不太严重,做的检查却很多。
“卓医生觉得我小题大做?”陆荆舟推门而入,恰好听到卓泽的话。
卓泽收拾好东西,把病房腾给俩人,转身对陆荆舟不失恭敬:“不敢。”
陆荆舟走到她身边:“怎么这么不小心?”
“……堵车,然后有辆车像是发疯了撞了十几辆车,我幸好离得远,不然就不是包这块小纱布了。”毕竟算得上件大事,她拍了照,把当时的盛况给他看,“恐怖吧?”
他坐在她旁边,手搭上她的肩膀,漫不经心地看了眼。
她敏锐察觉到他看到什么后拧眉,开口问:“怎么了?车主你认识?”
“温海。”陆荆舟道。
“你设计的?”她当即了然,缠着他的领带把玩,询问。
陆荆舟摇头:“四季酒店是我,这事轮不上我。温流设计或者刺激的,四季酒店的事还没过去,温海再摊上这事,也是焦头烂额。”
“温海的某个项目,也会出事吧?”她顺着他们的思维,发问。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变聪明了。”
她躲闪,咬了咬他的指尖:“我本来就聪明。”
“温海毕竟是有地位的人,四季酒店的事影响再不好都是他温海个人投资,车祸事件影响再恶劣他无论怎么样都是他个人得失。是,温氏的股票,温海单单遇上这事还能力挽狂澜,不影响自己的利益,那些董事不会轻易选择私生子温流的。过两天温流再送个大礼,在温海束手无策时当个救世主,你说董事会怎么选?说到底,那些人心里,名分远没有利益重要。”
“然后,你就要开始防着温流了。”她细细听完,笑着戳了戳他胸口。
突然受了触动,陆荆舟抓住她乱动的手:“吃吃,你知道,我其实不想你去知道这些事。不想你去分辨那些对你笑的人是真心假意,不想你遇到事想这么多,总是担心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我希望,就在我警察局里说得那样,你活得快乐。”
“可,你送我去英国,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她问。
他几乎脱口而出:“那是因为……”还是收住了话头。
看到他纠结、悲伤的表情,她十分于心不忍,伸手覆住他的脸,细细抚摸:“我懂,我懂你。不用想了,我懂你你多么希望我好,我懂你多么为难。”
说话间,她的唇啄上他紧抿的唇,继续:“我很快乐,陆荆舟,你在我身边,我很快乐。”说完,她再次啄吻上他的唇:“你知道,你从来都知道,什么都不如你重要。那些不过脑子里多绕绕就好了,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呢。陆荆舟,相信我。真的,我很高兴。”
说着缠绵悱恻的话,她吻得更缠绵悱恻。
他终是受了触动,热烈回吻。
只是吻,更多的,是想借此来传递彼此的爱意,没有更一进步的欲。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躺在病床上,她依偎在怀里,浅浅呼气:“陆荆舟,你带我回家吗?”
“当然。”他说完,手深入她的腰和被子那个缝,轻松把她抱起。
她顺势圈住他的脖子,完美配合。她笑盈盈跟他撒娇:“陆荆舟,我不过是额头碰了下。”
“你身上的反射弧很长,脚应该也有点不方便。”他一本正经地扯着荒诞的话。
在她眼里,简直可爱极了。
她再次吻了吻他的喉结:“我爱你。”
他感觉喉结处的酥痒直直下压,僵着语气:“别色诱。”
“好。”她答应,脑袋倚在他颈间,惬意得很。
额头上的伤,她原本就不觉得痛,不过她这一包上纱布,把赵素梅也吓了一跳。
她反复强调没事,才没被当成病号对待。
因为她额头出事,陆荆舟让她泡澡时仰躺在浴缸上,百分百服务帮她洗头发……虽然他很夸张她有点消受不起,但是偶尔舒服想他多这么服务。
等出了浴室,他帮她吹干头发后,站在她跟前,让她休息一天,卓泽明明说了没有后遗症,他总不信似的。
她坐在床上,眨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陆荆舟,今天就有人认出我是你的小情人,我威胁才平息的。我要是第二天就不去,她肯定又要对我有意见了。”
“我对你没意见不就好了?”这萌卖得,他真想把她就地正法。
“陆荆舟,陆叔叔,陆哥哥?老公?嗯?好不好?”她各种花式撒娇。宏冬住号。
他定力不好,娇妻在怀,要定力来干什么?直接把她覆在身下,他的吻落在她锁骨处。
正激情,他的手机响了。
她推了推他:“去接吧,刚刚是不是因为我事都没办?”她说得还挺愧疚。
他不情愿起身,看到电话号码之后,他不仅接了,还去阳台接了。
没有名字的是一位数字,属于楚念诗。
他和楚念诗分开后到现在,除了四年前一次,没有联系过。可楚念诗没有换手机号,他的记忆力又天生的好。
他走到阳台上吹冷风时是阴郁的,他预感到楚念诗没好事。
“荆舟,我回来了。”楚念诗的声音柔柔的很动听,却又历经沧桑的哀伤。
第87章 把持不住()
“小诗,非要这样吗?”他望着更为深远的夜色,问她,非要回来吗。非要提醒他,当年多么残忍吗。
非要在他和吃吃这么好的时候回来吗?
“荆舟,你真的、真的。”楚念诗同样站在夜色里,语气哽咽,“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吗?”
他回答:“快十年了,你过得不好吗?小诗,我现在和柳屹很好,你改变不了的。”他有几分不耐,宁愿刚刚和吃吃缠绵,都不要接起这个电话。
他对楚念诗的感情很复杂,愧疚、同情、忍耐,同时,不耐。还有,惶恐。
四年前楚念诗并没有表露什么,他捕风捉影?他送走吃吃,看来是做对了,因为她跟着消失了四年。吃吃一回来,她就找上门来。
因为那复杂的感觉,他不能一刀了结楚念诗,更不愿意,眼前的一切,毁了。
可楚念诗表现得那么好,似乎无欲无求,他连让她走的借口。似乎都找不到——
楚念诗用哭泣来回答:“陆荆舟,你真的可以把当年忘得一干二净吗?我一门心思爱你,我离不开你,我哭着求你、求你不要让我走……可是你的心这么硬,说走就走,更是让我嫁给我根本不熟悉的Alan。我有时候在想,陆荆舟,你的心是不是天生这么硬?是我天真了。四年前,我突然意识到,你面对柳屹时,可以多么柔软,多么委曲求全。那个……我离开时还是小姑娘的柳屹啊……
你觉得我回来有所图吗?我有什么资格呢,荆舟?当年的我,年轻貌美。我都不能撼动你的决定。如今的我,年华不负,保养、化妆品不离身,我拿什么去和柳屹竞争?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我只是受了伤,想回到有美好回忆的地方。
荆舟,就算现在我是离婚的破败女人,你是即将新欢的男人,我们已经,只能陌路了。念在我曾经用全部的生命爱你,而我们也有过美好的记忆。不要再赶走我好吗?荆舟,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回来了,就是不想你跟四年前一样警惕——我没有任何恶意。四年前Alan对我家暴,我回来散心。现在,我和Alan离婚了,我一无所有,我回到我的故乡塔城,你不要再残忍地赶走我,好吗?”
“你和Alan离婚了,为什么?”她说得声泪俱下,他依旧冷静。
楚念诗又哭又笑:“陆荆舟,你当初觉得Alan适合我,可以给我庇护。确实,他什么都可以,可是他性、虐,你不知道,他可以玩死我。这次我们离婚,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我起诉的。”
“小诗,我不知道Alan。”
楚念诗吸了吸气,语气还是说不尽的柔弱:“荆舟,你当然不知道。不要赶我离开我的故乡,好不好?”
他根本不关注楚念诗的生活,是的,他亲手把曾经的女人送给别人,难道还去看?头回知道Alan性、虐,一个月不下床,还是病入膏肓的。因此,他有点愧疚的。
可,这不影响他:“小诗,我还是相信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荆舟,你到底在说什么?”楚念诗语气不解。
陆荆舟换了边,觉得有点冷,他整个人都冷下来了:“小诗,你听着。不管你有没有,我都会当成有。当然,有些事始终要浮出水面,我始终要面对,我愿意。如果你过多地利用了,小诗,你还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吗?”
“失去你的那年,我早就一无所有。”楚念诗答得似是而非。
“我们不可能了,永远;再见,你好自为之。”
“再见。”手机已变成忙音,楚念诗依旧放在耳边听,吃吃地回。
陆荆舟,你真的、不再把我当一回事了。
真的,不了。
可是,我还是那么想和你在一起。
楚念诗和Alan的离婚,是她的一场算计,很早就离婚了。Alan有特殊癖好,众所周知,她在他结束后再次自虐,把事情闹大。Alan对她最大的不甘心就是她不是处、女,她永远在想着陆荆舟,因此夫妻感情,在互相伤害中,早就磨尽。
楚念诗也并不是一无所有,Alan才是净身出户的。
可楚念诗知道,陆荆舟厌恶去查这些,他只会防备她。防备她,不要去伤害他宠在心尖的柳屹。
这个世界,多么不公平啊。
如果她晚几年认识陆荆舟,会不会也会成为他的心尖宠?
会吗。
她冷冷笑着,永远不会发生的事,幻想什么呢!
走回卧室,她望着漆黑的一切,麻木侵入全身。
陆荆舟,我应该斗不过你,可我宁愿,两败俱伤。
你知道,爱可以治愈,同样也可以,毁灭。
你当年,用我的爱毁了我。
如今,我要用你的爱伤害你,你会痛吗?会比我痛吗?
其实,你只要,回到我身边就好了。
她适应黑暗,走到沙发上,坐下,抬起,伸手触摸收纳盒里的准备好的弹簧刀。金属质感反着些微的月光,她精准地将刀刃贴上自己的手腕,深深割下去。
啪嗒一声,刀随着声音落地,然后沉寂在黑暗中。
右手搁在沙发上,她任由血管内的血喷涌而出,左手用手机拨通了电话,陈嘉禾的。
陈嘉禾作息规律,此刻他洗完澡,正要上床睡觉,还在想着,既然柳屹刚回来,什么时候好好在一起聚一聚。
始终是,分开了四年。
突然楚念诗来电,在陈嘉禾手机里,那就是四年没有跳动过的“念情”两字。
他迟疑了下,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是梦了。柳屹回来,他刚刚想起,她就来找他了。
呼吸顿了一秒,他辨不清刹那是什么感觉,太复杂,太陌生,他难以形容、难以抗拒。最终,他接起。
楚念诗脆弱的声音响起:“远鹤,在我死之前,你愿不愿意,代替男人怜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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