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促膝长谈的意思。
贺见微抽了口烟,然后喷了杨星河一脸,“不劳您费心了,我好不容易看上一人,你们都来泼我凉水。”
这么一说,还真是,贺见微前二十八年一个对象也没谈过,大家都以为他要准备准备遁入空门了,没想到他不开窍则已,一开窍就惊人。
“这事儿先不说了,你记得别乱说,平时多照顾点儿他,也别做什么就盯着点别让人给欺负了。”贺见微叮嘱道。
杨星河搓了搓自己的鸡皮疙瘩,“这还没追到人呢,就二十四孝了。不过你是不是没看过那孩子打架啊?他那性格还能吃亏,他不欺负别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尽瞎说,我家小朋友可乖了,怎么可能主动去欺负别人。”
杨星河嫌弃的看着贺见微:“咦——我家小朋友,啧啧啧。”
“你得了,收起你那副丑陋的嘴脸。”贺见微和杨星河又聊了几句正事,这才从杨星河那里离开。
因为“良辰美景”的新店忙着开张,所以最近他都没什么时间和陆知着聊天,更没有时间约他出来玩。
这样一忙就忙到了十一月份,天气逐渐转凉。
等他忙完这阵他又去他爷爷那边住了几天,陪着老爷子说说话,练练字。
“你爸上次过来说他最近应邀去参加一个书法比赛,他去给人当评委,他那狗爬的字还给人当评委,误人子弟。”贺爷爷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贺见微坐在贺爷爷身边笑道:“我爸现在可是书协的主席,外面多少人拿钱也求不到他的字呢。”
贺爷爷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他的字还差得远呢,也就糊弄那些附庸风雅的外行。倒是你,可惜了啊”
一提到这事儿就是贺爷爷的遗憾,贺见微的字是他奶奶一手教出来的,打小贺见微在这方面就很有天赋,贺爷爷和奶奶还以为终于有人可以继承他们的衣钵了,可是后来贺见微到了叛逆期,别说练字,成天不学好,三天两头就得请家长。
“我心不静,也不适合走这条路。”贺见微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平时没事练一练还不错,但若是让他把书法当做他毕生的追求,他自问做不到。
贺爷爷叹了口气,“乏了,扶我去睡会儿。”
贺见微将贺爷爷抱到床上去,又给他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门。
下午的时候,贺爷爷的主治医生照常过来给贺爷爷做定期检查。
贺见微将贺爷爷的衣领扣上,转头询问医生,“方医生,我爷爷身体状况怎么样?”
“最近还能吃下东西吧?”
贺见微点点头,“嗯,只是吃得不多。”
“贺老先生的身体状况比较平稳,之前的药可以换一下了。”
贺见微给贺爷爷盖上毛毯,这才和方医生走到一旁去说话。
方医生推了一下眼镜,对贺见微说:“贺老先生的病在那里,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只是给他稳定住,你们尽量让他放宽心别多想。”
这种话贺见微不知道听医生说过多少次了,他爷爷的身体机能已经不行了,这不是像别的病,换个器官就能治好的,这是自然的生老病死,谁也没有办法。
贺见微感觉自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被人往冰窟里扔,手脚发凉。
送走了方医生,贺见微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要说这个家里谁心最宽,肯定是他爷爷本人,他爷爷随时会离开的心理准备,他做了许久,可他还是接受不了,只要一提到这个话题,他就心如刀绞,像是被人用手帕捂住了口鼻,窒息得让他喘不上气来。
贺见微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进了贺爷爷的房间。
贺爷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瞬间贺见微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他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的。
他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贺爷爷的脉搏。
还好还在跳动着。
忽然贺见微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温热,他爷爷握住了他的手,他抬眼看去,他爷爷正看着他。
“见微啊,爷爷在这儿呢。”
贺见微的心脏像是被人揉。捏着,鼻间一阵酸楚,眼眶发热。
他跪坐在床边,将脸靠在贺爷爷的手背上。
贺以良看着自己的孙子,明明已经二十八岁了,是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了,但是在自己面前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抬手摸了摸贺见微的头,“爷爷也很想去看看小柔啊,十年了,她一个人多孤单啊。”
贺见微抓着他的手,摇着头。
贺以良目光平静带着睿智的光芒,“见微,别害怕,有人离开也会有人来到,你不会是孤单一人的。”
贺见微破天荒的在他爷爷这里住了半个多月,还是杨星河过来把他拉走的。
“你的店刚开张你就不管了吗?”
贺见微最近总是睡得不大好,一晚上要起来好几次去他爷爷的房间查看好几次,所以脸色很不好看。
贺见微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不是正常运营吗。”
“昨天有顾客投诉,店长打不通你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要是不想开了,就转手给我得了。”杨星河抱臂看着贺见微。
“良辰美景”是用贺见微爷爷奶奶的名字命名的,贺以良,傅景柔,拥有这样寓意的店,贺见微自然是不可能轻易转手。
“我知道了,我跟你过去。”贺见微进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
“见微就麻烦你了。”贺爷爷对杨星河说道。
贺见微大概不知道,杨星河其实是贺爷爷打电话叫来的。
“贺爷爷,见微我会照顾的,您也要保重身体才是,您的健康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我总归是要走的,或许今天,或许明天也说不一定。可他的路还有很长。”贺爷爷平静得几乎有些冷漠。
好像他下一刻去世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杨星河想起他爸妈说贺爷爷和贺奶奶感情甚笃,或许早一刻离开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贺见微和许阿姨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便跟着杨星河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贺见微一只手撑着下巴,抿着唇不说话,英气凌厉的眉眼显得生人勿进。
“你这么些日子以来联系过你那个小朋友吗?”
杨星河不提,贺见微完全忘记这件事了,前前后后他已经一个半月左右没有联系过陆知着了。
他拿起手机点开陆知着的头像,手放在按键上竟然不知道些什么,他盯着陆知着的头像看了许久,还是那张他拍的照片。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陆知着的头像,最终选择了退出。
或许杨星河他们说的对,他不该对一个未成年人出手,而且他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心思追人。
杨星河注意到贺见微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又将手机揣了回去。
“不联系一下他吗?”
贺见微摇摇头,“还是算了。”
杨星河不知道贺见微说的算了是单指现在联系陆知着还是说指追求陆知着。
他明智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第十二章()
“欢迎光临。”
贺见微闻声抬起头来一看,果然不是他的错觉,的确是陆知着的声音,陆知着本人就站在他面前,穿着他店里员工的服装。
浅灰色的衬衣勾勒出少年人稍显单薄的身子,黑色的长裤衬得他的腿笔直而修长,白皙纤长的脖颈儿上套着深棕色的围裙带子,围裙上还绣着店名。
“这边要一杯奶茶。”
陆知着闻声对贺见微点了一下头便转身往那个客人那边走去。
转身间,他额间的碎发被风吹动,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散进贺见微的鼻间。
贺见微望着他笔挺的背影,视线不由从他的肩胛骨滑落到他的腰上,贺见微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有些不自然的收回视线。
浅灰色的衬衣扎进黑色的裤子里,衬衣大概太合身了,从后面看着陆知着的腰线刚好被完美的勾勒出来。
贺见微不禁感到自己的鼻子有些发痒。
他狼狈的进了店里的卫生间里,卫生间里只有他一个,他这才放开手定眼一看,还好没有真的流鼻血。
贺见微松了一口气,将一捧冷水泼到自己的脸上。
陆知着为什么会在这里?从衣着上显然可以看出他是这里的员工。也就是陆知着在这里打工?
贺见微的脑子有那么片刻的空白,刚说暂时别想什么谈恋爱的事情了,下一刻就被现实狠狠的打脸。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陆知着清冷的凤眼还有他诱人的腰线。
贺见微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要是被闫鸿飞看见了,肯定又要咋呼,二十八年来贺见微就不知道什么是脸红。
“老板,您来啦。”店长见贺见微从卫生间那边过来,殷勤的和他说话。
“嗯,最近招新人了吗?”贺见微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店长点点头,“是的,最近生意不错,特别是双休日,人手有些不够用,我就招了两个做兼职的。”
他忽然想起,这里不远处就是陆知着的学校,难怪陆知着会在这里做兼职。
贺见微和店长说了会儿话,便准备找个地方做自己的事,他打开电脑在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那个服务员小哥好帅啊。”
“我刚刚偷拍到他了!”
“真的吗?快传给我一份。”
贺见微听见自己身后的两个女孩儿激动的声音,虽然她们尽量放低了声音但是大概因为太激动了所以还是被他听见了。
“天啦,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啊,好想问啊!”
“对啊!我也想问。”
贺见微敲键盘的手顿了顿,然后招招手让一个店员过来。
不一会儿那两个女孩儿的座位上被放上了一份包装精美的曲奇。
“我们没有点啊。”其中一个女孩儿疑惑的说道。
店员微笑着回答道:“是我们店长送给你们的,希望你们能稍微小点声。”
两个女孩儿顿时红了脸,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其中一个女孩儿的视角刚好可以看见那个店员走到她们前面那桌停下了,她弯着腰恭敬的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那个背影穿着白色的衬衣,一旁的椅子上搭着一件米白色的长风衣,他侧过头和那个店员说了句什么,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男人转过头冲她微微一笑。
女孩儿看清了男人的模样,顿时被他的笑容夺去心神,她微微张了张嘴,一股热意爬上她的面颊。
“好好帅啊”
女孩儿意识到自己竟然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低下了头。
店员离开后,贺见微这才继续看着自己的电脑忙起自己的事情。
完全不知道他身后的两个女孩儿正用微信激烈的讨论着他。
贺见微扬起头,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脖子,低头太久了,颈椎疼。
“需要换杯咖啡吗?”
站在他身旁和他说话的赫然就是陆知着,贺见微往四周看去,客人已经没剩下多少,难怪陆知着有空找自己说话。
“你几点下班?”
陆知着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还有二十分钟。”
“那不用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