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垂下眼,让人读不透。
“告诉了她也未必有用。更何况,您坐这个皇位,换个角度想想,是最合适的。至少在您的兄弟之中,没有一个的能力能比过您………”
“你现在这么放心的跟朕说这些。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不怕。您不会杀了我。因为您也知道,证据这种东西,臣,怎么会带在身边呢。况且,臣在这个朝堂混了些年了,认识的人也多了些,想要让事情传出去,还是很容易的………”
“哈哈哈哈哈。丞相说的很对。咬人的狗不叫。平日里无声无息,兢兢业业的太傅大人,果然不是表面这般的简单。”
程青支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太傅。
“您老人家平日里调查这些东西竟然能瞒得过朕的眼睛。这也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呢。朕是个爱才之人,太傅大人这般的有才能,朕怎么舍得你死呢。”
“谢过皇上。”
“只是你也要想清楚。现在朕能放过你,那么以后,朕也能亲手要了你的命。”
“皇上您说得很对。您的确随时都能取了臣这条老命。”
太傅的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很是从容。
“但是目前看来,臣这条命,对于皇上您来说,还是很有用的。至于是什么用,那也烦请皇上用用您的情报网去查一查。今日,臣就与皇上叙旧至此,珍贵妃娘娘,此刻很是伤心。”
“你去吧。朕还有事情要跟丞相面谈。”
程青咬着牙说道。
“谢皇上,臣告退。”
第四百二十八章 过去(八十七)()
大殿一片狼藉。
在风国颇有名气的工匠做的瓷器,前朝遗留的花瓶,乃至可以称的上是古董的摆器,全部,都到落在了地上,支离破碎。
一片废墟之中,站着仰着头的程青。
他还是穿着那身盔甲,一头青丝高高的盘起,此时,他站在那里,仰着脑袋,露出精致的下颚已经一段白皙的脖颈。
突然,他抬起了手,紧紧地箍住自己的脖颈,表情痛苦。
“德…才…。”
他的声音带着痛苦,不是很响亮,但是幸好站在门口的德才一下子就听见了。
“皇上!皇上!”
他小跑着进来,看见程青这幅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急忙拉住程青箍着脖子的手,“皇上,快,吃了这个。”
他将一颗小小的药碗塞进程青的嘴中。程青本能的想要吐出来,浑身也在不停的抽搐着,德才废了不少的劲才又把药丸塞了回去。
“皇上!是温太医的药丸!”
程青终于是有了些知觉,一双凤眼痛苦的睁了开来。他极其费尽的将嘴中的药碗吞咽了下去。身上抽搐的情况终于得到了缓解。
“没有…。。没有人进来吧……。”
“没有!没有皇上!奴才一人进来的。知道您差不多要发病了。没让别人闯进来……。。”
“做得好……等会去领赏吧……父皇的灵堂也该布置好了吧……?朕要过去看看……”
程青挣扎着爬起来,额头已经满是虚汗,脸色也已经苍白。
“皇上,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迟早会被他们看出来的!”
德才跟在程青的身后,即使刚刚承受了这些痛苦,这个男人的脚步还是那么的快,一点也没有慢下来的迹象。
“现在,朕已经坐上这个位置了。即使他们知道了什么,朕也是皇帝了。”
“只是太傅大人那边………”
“这个老匹夫,仗着是朕的导师,便查清了这些事情。暂时是动不了他的了……没事,留着他也还有用处不是吗。”
“是…。。皇上高瞻远瞩,绝非奴才等人能猜想的。”
“别急着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的身份,没有人识破吧。”
“没有人识破奴才的身份。”
“那便好。珍贵妃和十皇子那里还是要盯着,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汇报。”
“是,奴才领旨。”
………。。
“回禀太傅,娘娘这是急火攻心了,才会晕过去。现下脉象已经平稳,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谢谢胡太医了。”
胡太医笑着摆了摆手,背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木箱子。他扭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珍贵妃,哦,现在的皇太妃,眼里满是忧色。
“太傅大人,照理说六皇子即位做了皇上,作为他的养母的太后娘娘应该开心才是。为何会落个急火攻心呢?”
“胡太医您今日能把太后娘娘调理好便是最好的。这宫里,少一事远比多一事好,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是。太傅大人说的是,在下告辞。”
“不送了。”
太傅笑着起身,朝着已经走到门口的胡太医鞠了个躬。见胡太医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他才转过身子,在木凳上坐下。
“珍珠啊。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杨远道。你懂什么!”
躺在病榻上的珍贵妃突然支起身子,抬手指着太傅的鼻子,一张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
“你知道让那个小子坐上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我和阿斯娘两会怎么样吗!你什么都不懂!你明明查到了这些你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为何还要推波助澜地让他坐了那个位置!”
“珍珠,你先冷静些。我,怎么会让你受伤?”
太傅正色道,将珍珠指着他的手慢慢的抚下。
“先好好养身子,先帝那边,你还是要出面去的,不是吗……。。”
“杨远道。他会让我和阿斯死的,你知道吗?”
珍贵妃也不再抬手了。她拧着眉毛,看着一脸平静的太傅,“你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你知道,我和阿斯会怎么死吗?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他一直就恨我,恨阿斯。原本,阿斯坐上那个位置以后,我打算把他除掉的。可是现在……可是现在…。。他不把我们除掉就不错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珍珠,你不要太担心这些。我,杨远道,还活着。岂会让你和阿斯母子去死呢?”
“可是如今。我和阿斯就好像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阿斯又是敦厚的孩子,绝对想不到这个一直对他这么好的哥哥,一直想着他的命………”
“珍珠。你知道为什么我今日能平平安安的从大殿里出来吗?”
“你帮了他,他怎么可能会杀了你?”
杨远道平静的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不是我帮了他或者不帮了他的问题。是他,怕我。”
“怕你?就凭你?让那个不怕死的小子怕你?”
“是,就是我这个没用的老家伙,就是我让他害怕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他怕你什么?你能威胁他什么?”
珍珠的眼里,突然有了些光芒。好像点点星光慢慢聚在了一起。
“难道,你手中有什么致命的东西了?”
“没有,并没有这种东西。但是你只要知道,他一时半会不敢动我。更不会动你和阿斯。”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手中有什么,有什么能让他这么怕你?”
“珍珠,你也知道,有些东西,知道的人太多了,反而就没有什么效用了。只有牢牢的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那这东西,才能一直发挥它的作用……。。”
“杨远道,你好像,也变了。变得有些不像你了……。。”
珍珠眼里的希望慢慢的消散。她突然有些不认识坐在面前的男人了。
他变得,让她有些害怕了。好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慢慢地渗入了这个本性温柔的男人的身体里,让他变得那么的陌生。
“珍珠,是你先变了。人,总是会变的……。还有,我要告诉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我能保住你和阿斯的命,但是我不能保证你接下来的日子里,是不是还能这么的风光……若是他把你怎么样了,你也不要太惊讶,只管着活着。努力活着就好……。。”
太傅的眼里,有些阴暗,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活到那时候,也便是,你和阿斯,能出头的时候!”
第四百二十九章 风起云涌(一)()
“程青。你若是还不愿意放弃这个位置,那么城门口那十万御林军,恐怕就要送你最后这一程了”
大殿里,程斯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虎符。
他的表情有些狰狞,不似平日里那般的温和。
夏卿跪在一边,再一次庆幸起自己被遗忘了。就在刚刚,皇帝把太傅和珍贵妃的破事一一的阐述完,底下的大人们没有一个不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所惊讶。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和现如今皇室仅存的一位太后之间有苟且之事。这换做是哪一个朝代都不是能被人接受的事情。
就算是一般的百姓家中,做了这种事情都是要浸猪笼的。更何况,是把面子当做一切的皇室。
于是乎,对这件事充满了好奇与震惊的大伙,一下子又忘记了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舞女。
这是好事,能把她忘记到结束,那便更好!到时候,只要程斯信守承诺便好。她便能从这个泥潭里脱身。
“哈哈哈哈,朕的皇弟果然是非同凡响。事到如今竟然不觉得自己的母妃和这男人下贱还想着谋反的事情。。哈哈哈哈,实在是好笑之极。”
程青还是坐在那里,一副高高在上,毫不畏惧的模样。
“当初朕把这虎符给你,是想着让你好好守护这京城,好好守着这风国。可是从未想过要你拿着这朕给的虎符来谋反,来要朕的命的。”
“程青,废话少说。现在我让你做的事可以说是很简单了。是你自己退位,还是我帮你退位?”
程斯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帮他退位,就意味着他需要亲手将这个男人杀死。
“这样的话,也是太后娘娘您教的吗?朕的皇弟,岂会跟朕讲这些有的没的”
“程青,本宫只是想要你把给还给本宫儿子的东西还回来罢了。你若还是这么的死性不改”
“太后娘娘,您应该也没什么资格说他吧。”
得,夏卿差点就把坐在不远处的老婆婆给忘记了。
自从则老婆婆来了之后,这的战局就完全相反了。她就像是被一个客人一样的坐在一边,听程青把所有的事情讲了一遍,期间她变了几次脸色,但又很快的恢复了常态。好像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一般。
但是夏卿清楚,她不可能与这些事情无关。因为,她叫程华。
“程华。不管怎么说,你都比本宫没有资格。本宫至少还见的了光,可是你,这辈子都见不了这光!”
太后瞪着眼,刚刚倒在太傅身上的身子又有点回过力气的样子,挣扎着想起来。
“母后,别这样。该休息的时候,还请好好的休息着。”
程斯转过头,眼底没有担忧,只有浓浓的冷漠。
刚刚的故事,他知道一些,但是大部分的都是不知道的。程青把这些密辛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惧怕。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这样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的在意自己的身份了。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转头,看百攸时的表情。
百攸时没有看他,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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