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给你的,和羲,你听我说”
“够了!”
天帝厉声打断了媚儿的话,他的手一紧,将她扯进怀中,唇轻轻落在她微凉的脸颊上,低沉,却坚定地道:“你是我此生的妻,你的名字早已镂刻在我的史册上,生生死死,你都只能是我的,媚儿,休想离开我。”
媚儿把脸一侧,避开天帝炽热的唇,可他跨前一步,将她抵在凉亭上的石柱上。
“别这样,和羲,放开我。”
媚儿双手用力撑着天帝厚实的胸膛,抗拒着他进一步的亲近,她是有点怕他,只因在她心中,某些情愫已是改变。
她抬起水晶般澄澈的眼眸,薄薄的雾气氤氲在眼底,显得朦胧悠远,那一抹淡淡的柔怜风情又一次全无遮挡地蔓延在她的俏脸上。
天帝炽热的眸光内积聚着无言的伤痛,他只是用这种奇异的眸光,牢牢地锁着她的一丝一毫的举动,哑声唤了一句:“媚儿”
媚儿神情凄婉,仍在哀哀地求恳着:“和羲,我说过,我的身心已托付他人,可我有一样东西可以还给你,这也是你期盼多时的,你冷静点,听我说完好吗?”
天帝隐忍多时的怒火终于无法抑制,你明明是我的妻子,为何我每一次稍微亲近一下你,你就避如蛇蝎,你的心是那么不待见我么?
他额上青筋条条凸起,大喝一声:“不必多说,你只需记着是我妻子这个本分便可!媚儿,你的人,你的心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掠去。”
媚儿忽而轻飘飘说道:“帝君可别忘了,我也有另外的一个身份啊!就算媚儿曾经与你拜堂成亲,可…金陵家的玙玥没有啊!”
天帝一时滞着,但旋即冷笑道:“玙玥与媚儿,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无论你归于那一个身份,都一样的。”
他俯下头,狠狠压上她颤抖的红唇,毫不怜香惜玉地顶开她紧阖的双唇,肆意吸取着她馨甜的气息,你原本就是我的妻,为何总要躲开我,为何我不能完整地拥有你?
他带着狂暴的怒火燃烧着她,这个他迷恋了多年的女子,这个他疏忽冷落了多年的女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宁愿回到原点,与她重新开始。
极度昏眩中,媚儿竭力想推开天帝,可暴怒中的天帝用上了十分的力度,把她死死地禁锢在怀中,她根本无法动弹。
手臂上传来剜骨般的刺痛,那颗魔魅的泪印仿似感应到了血腥的诱惑,正在欢快地跳动着,她绝望地挣扎着:“和羲,别这样,快放开我!”
可是,所有的声音在天帝疯狂的封堵下变成了呜呜的幽咽。
一直默然不语的青娥忽而惊叫一声,紧接着湖面传来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漩涡自湖底往上汹涌卷出,一抹淡淡的青光如电闪般穿透漩涡,径直扑向凉亭内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放开她!”
天帝猛地把媚儿往身后一转,他幽深的眼眸迸出骇人的光芒,手一挥,一个紫色的光圈自手心溢出,撞向疾奔而至的青光。
青紫两道光华交缠在空中,此消彼长地拉扯着,火花四溅下猛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静止的天幕顿时裂开了无数蛛网似的裂缝,飓风倏尔而起,席卷了整个天域,泛起滚滚烟尘。
帝皇震怒之威,迸发而出的力度足以伏山倒海,何况是这两位执掌天地的年轻皇者盛怒下的全力一搏?
瀚海击起千丈海浪,山峦动荡破碎,林木燃起了大火,走兽飞禽,瞬成烧烤,宁静了数十万年的天域抖了几抖。
神庙内的三位遗老吓得脸色发白,扑出神庙大门,匍匐在白玉平台上看着忽而色变的天地。
“发生什么事呢?怎会这样?帝君呢?”
“帝君在哪里?快去找”
“帝君!”
一身青衣的冥皇在光圈中徐徐落地,他发髻凌乱,脸色憔悴,眼眸内同样布满赤红的血丝,他踏上一步,把手伸向天帝身后的媚儿,哑声道:“媚儿,随我回去。”
媚儿死命捂住剧痛的手臂,不让那颗嗜血的泪印跳出来,她泪眼朦胧地望着冥皇,你还是来了。
“我去你们天域干嘛?找你们的天君打架吗?”
那日他在断崖上轻描淡写的一句笑谈,竟成为了真实!。
看着一脸焦灼的冥皇,媚儿颤声叫道:“明琛,你快回去,我会了结所有的一切,你快回去。”
天帝脸色倏尔苍白无比,他手臂往后一划,一层紫光自袍袖内激射而出,幻化成一张迷离的网,将媚儿困在里面。
媚儿刚才的的话,犹如一根尖刺,扎得天帝的心好痛,两强骤然相遇时,她想的只是冥皇的安危。
她根本没有理会我!
那年在峡谷内,自己用血祭剑,击碎金铃儿幻化的石壁,她看到浮现在自己眉心的青色时,还会怯怯地,温柔地问候一句:“你受伤了?”
可现在,对着异域的强敌时,她脱口而出的就是让他回去,生怕他受到伤害。
“和羲,就当是我负了你,这一生,我的身心已托付他人,可我有一样东西,可以还给你。”
天帝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补偿?我要的不是你的其他补偿,而是你的人和你的心。
就算此刻你真的被他魅惑了,可我还是要把你留下来,用一生漫长的光阴,将你的心重新俘虏,寻回你我应得的幸福。
他冷冽的眸光转向七尺外的青衣冥皇,脑海中掠过…“战于天域,必胜无疑。”
紫玉盒上的预言是圣祖所留,这绝对错不了的。
第252章 打架去()
现在冥皇不顾一切,孤身一人闯进天域来了,殊死一战,胜者只会是自己。
天帝居高临下俯视着冥皇,声寒若冰:“冥皇莫非忘了上古定下的盟约?天地永不相交,你却三番四次擅闯两界,究竟意欲何为?”
冥皇恍若未闻,他脸色如高山般凝重,双拳紧握,缓缓拾级而上。
他在地核深处修补地陷时,感应到天地震动,知道域外又射入战箭,可那时地心熔岩涌动,他全身的精血皆倾注在奔腾的熔浆上,脱身不得,只能叫一声苦也。
他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不单这数天的辛劳付之东流,熔岩一旦失控喷出,还会令未修复的裂缝进一步扩大,心念一转就算异域射入之箭再凌厉,能毁去只是幽冥的边角之境,大不了以后花费数年的光阴慢慢修复,想到此处,他干脆凝神静气,埋头修补。
。
待得将熔岩暂且压下,他急急跃出姬芮山脉,入眼便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火焰,远方的莽山正在猛烈燃烧着,映红了半个苍穹。
那最后的一枚战箭,虽然被媚儿截去箭尾,可箭头所附的能量,却点燃了连绵千里的莽山。
滔天的烈焰卷起千丈高的火苗,将晦暗的天空染成一片血红,内里的飞禽走兽早已被烈火融为灰烬,冥皇暗暗心惊,忙奋起神威,将嵌在山体的半截战箭拔出,紧接着祭出一个结界,将着火的莽山笼罩起来。
下叡等人已是奔近,大声叫道:“帝尊,你出来了?”
冥皇转动着手中的半截断箭,寒声问道:“射入几箭?”
“三箭。”
他眉心紧紧皱起,三箭之威肯定会引发一场大规模的地陷,绝不止是区区一场山火那么简单,他瞥了断箭平滑的切口一眼,无端打了个寒噤。
冥皇厉声喝道:“不可能是三箭!说,怎么回事?”
下叡抹抹额上冷汗,支吾道:“是射入了三箭!那位姑娘,挡了三箭。”
冥皇脸上血色倏尔褪尽,他一把拎起下叡,大喝一声:“你说什么?她呢?”
下叡只觉全身落入一个不断收缩的铁箍中,呼吸艰难,只得结结巴巴道:“帝尊,帝尊,轻点,咳咳,那位姑娘好生厉害,一出手就轻易毁去了三箭,我们见她脸色不好,好像甚为疲累,就劝她回宫歇息,可她言道………”
冥皇猛地用力把下壑他往地上一掼,他把断箭往冥海方向一扔,转头望着正狼狈爬起的下壑,沉声道:“她说什么?她现在去哪了?”
合興跨前一步,跪在地上,低声道:“那位姑娘言道………告诉你家帝尊,过往的所有一切,都是南柯一梦,以后若遇上良家子,就请他忘了我这个不祥之人。这是那位姑娘的原话,合興不敢隐瞒半句。”
他小心翼翼地望着主子一眼,声音越加低了:“然后,那位姑娘就走入了断崖上的黑洞里,距今已是三个时辰有多了。”
冥皇大叫一声,抬起一脚,将跪在面前的合興一脚踢翻,身形晃动,闪入断崖上那个幽深的洞穴。
媚儿,就算再艰难险恶,我也能应付,你应该留在宫中等我,所有的一切,我自会会承担,这群没用的奴才,为何不把你拦下来?
庭院内回旋着远古的微风,凉凉的,沁入心脾,连带着脏腑也缠结上岁月的沧桑,外面的天地闹成怎样一幅天翻地覆的热闹情景,身处在内四人全是懵然不知。
冥皇赤红的眼眸不离困在迷离紫光中的媚儿,身前是天帝划出的一条天际鸿沟,他若要跨过去,必须打败天帝。
微风拂过庭院内或站或坐的四人,将他们乌黑的墨发扬起,青娥撑起身子,疑惑的眸光将亭内三人细细打量了个够。
这一场惊世骇俗的绝世好戏,主角有三个,看官就一个,青娥嘴角微微扯动,想笑,却发不出丁点的声音,她默默地挪到院落的角落边上,在这个非常的时刻,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沉默。
今天,若必须有一个人倒下,那人会是谁?
体力上,天帝连续射出三箭,消耗巨大,可冥皇不眠不休七天,泼洒精血修补地陷,能量的消耗比起天帝,只多不少。
地利上,这片小庭院属于天域的领地,冥皇孤身一人深入险地,优势也不站在他这一边。
这一战,看来冥皇的胜算甚小,可真的殊死一搏,鹿死谁手,还真是一个悬念。
今天冥皇铁定要把媚儿带走,她是他的命,何况她腹中已有了孩儿,他怎能放手?
今天天帝也铁定了要把媚儿留下来,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他思念多年的姑娘,就算此刻她身上留下了冥皇的印记,那又如何,只要把眼前这个碍眼的家伙杀了,她身上的诅咒自解。
冥皇脸色阴鹫,冷冷望着同样神情阴鹫的天帝。
“天君,可曾记得当日在金陵遗址上的承诺,今日,我来把我的妻子带走。”
天帝冷冷而笑:“冥皇善忘,我曾言道天域内除却一人,你看上的都可带走,媚儿是和羲的发妻,在我天宫的史册上,早已留名,与你何干?你擅闯我天域,违背盟约,今日可是来的去不得。”
冥皇哼了一声:“我擅闯又如何?你这天域,我早已来过多次,还不是一样的全身而退?可天君的胆量呢?你要出气,大可入我幽冥与我一战,何必藏头露尾,匿于隐晦洞穴内,偷放冷箭?”
天帝哈哈大笑,道:“我要的只是结果而已!冥皇抚心自问一句,何尝不是抱着守株待兔的阴暗心理,等着我孤身深入,好一举歼之么?”
冥皇冷笑道:“帝君好客,喜当主人,明琛依约前来便是。”
天帝袍袖一拂,将石桌上的酒壶杯子卷入袖风中,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