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成为这金龙的腹中之物。
慌乱只是一刹那,求生的意志促使媚儿马上镇定下来,她静静站立着,眸光上扬,和这条同样静止在半空中的庞然大物一起,大眼瞪小眼地相互欣赏着。
第39章 异域空间()
金龙浑圆的巨眼发出骇人的寒光,直勾勾地瞪着媚儿,一人一龙,俱僵在原地,动也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媚儿身上的冷汗出了又干了,干了又湿了,但金龙仿似石化在空中,她更加不敢妄动,只因她明白,若此刻稍微发出些许的动静,金龙那血盘大嘴就会毫不客气地咬将过来,咔嚓一声,将自己咬成两截。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媚儿的腿脚终于开始了微微抖动,麻木开始往全身蔓延,她用力咬着唇,淡淡的血腥之气从干涸的唇瓣渗入冒烟的喉咙,她吞咽着自己的血,凭借着这股血沫的刺激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金龙的眼神渐渐柔和起来,它饶着媚儿快速转了一圈,对着幽深的隧道大吼一声,那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把石壁上的霜花震得簌簌往下直掉,石屑兜头兜脸击打在媚儿身上,痛的她几乎掉下泪来。
金龙吼完后,倏尔调转龙头向水潭冲去,扑腾几下后便即沉了下去,水面击起的巨大浪花立马将吓得呆在地上的媚儿浇了个透心凉。
猝不及防的媚儿被冰冷的浪花一冲,顿时腿脚一软摔倒在地上,她生怕金龙喝完水后再度窜出来,顾不上手脚上火辣辣的疼痛,连忙就地一滚,退后数十丈。
过了半响,水潭寂静,没有异动,媚儿伏在地上长长出了口气,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噩梦,真是一场噩梦,为何金龙最后放我一马?
媚儿撑着湿润的地面站起,此刻她如同惊弓之鸟,不敢逗留在水潭附近,理了理凌乱的发髻,便即纵身跃过水潭
水面无波无澜,金龙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她落到对岸后,回过头来睥睨了一眼身后那幽深的黑暗,仿如隔世。
媚儿一路小跑着向前方走去,这边的路面散布着了细小的碎石,极是崎岖不平,非常难走,她跌跌撞撞走了一会,路终于到了尽头,眼前是一片刀削般险峻的山崖断层。
媚儿仰起头望着这片古朴的山崖,这只是一条密封的隧道?可马上,她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发现,一扇泛着冷冷青光的青铜门,端端正正镶嵌在山崖的中端!
门!这隧道果然是有出口的!
媚儿眉心凝成一团,这扇青铜门的背后,是天堂?还是地狱?
即来了,为何不去看看?她迟疑片刻后,飞身跃到半空,脚尖踩在断崖边上,把门往前轻轻一推,一股阴寒的冷风顺着门缝扑面而来,她掩着口鼻打了两个喷嚏,风来的诡异,她脚步顿时一滞,秘道那一边的尽头是天宫,这一边的出口会是什么所在?
媚儿回头望着周围无穷无尽的绵厚黑暗,两年来在天宫中贵气苦闷的生活片段倏尔浮现在脑海中,压抑良久的无畏勇气猛地冲上心头,事已至此,还怕什么?
她一跺脚,一闪身走了出去!
没有异常!门外依然是一个宁静的世界。
媚儿倚岩而站,目光警惕地扫扫视着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周围全是晦暗的雾霭,朦朦胧胧挡人视线,她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依稀可看到隐匿在浓雾中高矮不一的连绵山川,她抚额叫声晓幸,这个结果比起迎面扑来一只异兽的局面好多了。
眸光溜转一圈后回到身边残旧破碎的断崖上,方发觉青铜门已阖上如初,连忙把青铜门望内一推,古门应声而开,媚儿摸摸头,还好还好,如果这门就此打开不得,我就惨了。
媚儿的心神安静下来,理了理凌乱的裙裾和发髻后,顺着断崖往外走去,转过一处平缓的坡道,发现脚下出现一条尺余宽的碎石小径,她脚尖轻挑,将几块小石块踢向小径,静候片刻后不见异常,脚步一转,踏上小径。
媚儿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越走越觉心神异样,她停下脚步仔细想了想,偏偏找不到缘由,再往前走了数十丈后,那份不安的感觉更加厉害了,忍不住昂起头一看,不觉惊叫一声,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青铜门前来了!
媚儿心感诧异,我明明顺着小径往前走,弯位也没碰到半个,为何倒回来了?她扶着青铜门凝神想了片刻,决意再试走一次,这次她刻意在途中做了记号,可走了一段路后,往上一望,那扇泛着冷光的青铜门总是悬挂在头顶上,她有点发懵,心有不甘再走了几个来回,结果仍是周而复始,循环兜圈。
第二十个圈子后,媚儿终于喘息着倒在青铜门旁的石岩旁,她无助地望着眼前静止的云彩,只感到万分沮丧。
在隧道内与金龙长时间的静止对峙,本已消耗了大量的精力,现在绕着断崖循环往复,极度的疲累加上极度的惶恐,媚儿只觉全身脱力,坐着坐着,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头一歪,沉沉睡去了。
迷糊中媚儿又回到那片苍凉的废墟上,魔魅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耳际----回来吧,回来吧!
她在乱风中毫无方向地奔跑着,试图捕捉那个妖孽之音的源头,可结果以往一样,她的手唯一能握住的只是那随着朔风乱舞的碎石泥尘。
正踯躅时她看见那个人了,他白色的袍裾被疾风吹得霍霍作响,好看的嘴角噙着慵懒的微笑站在旋转的风暴眼中,眸光轻柔地望着满脸无助的她:“你来了。”
媚儿的心砰砰跳动着,是他!他在这里等我,她逆风而上向他奔去,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风倏尔猛烈起来了,卷起的泥尘弥漫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兜头盖脸地向她罩来。
媚儿举起衣袖掩住脸,骇叫一声往后退着,脚踢上了一块石头后重重倒在地上,蓦然间她清醒过来,惺忪的眼眸微启一线,手无意识地撩拨着四周的冷雾,原来只是一场梦。
媚儿心内黯然,闭上眼睛低低一叹,这些年来,你已变成我迷离梦境中的常客,嗯,如今你可安好,还记得当年那个不韵世事的懵懂姑娘吗?五年了,你的身边,是否已多了一位娇俏红颜作伴?
命运为何要这样戏弄我?如今我已披上了一身华贵绚烂的彩衣,尽管为我镀上这份璀璨的男子---我所谓的夫君,仍隐匿在云雾里,但我始终只会是他的。
第40章 似梦迷离()
我这一生的命数,早已注定,天宫就是我永恒的归宿,你说帝君将我要回去了,放眼整个天域,谁敢再觊觎于我呢?就连你,常常缠绕在梦中的神秘男子,也只能是永远活在梦中,走不到现实中来。
媚儿在梦中浅浅苦笑着,眼角缓缓渗出一道细细的水痕,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在这个未知的空间内,风带着彻骨的阴寒,这寒意比起皑皑白雪散发而出的清冷尤胜百倍。恍惚间似有一物轻轻覆盖在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环绕着她,很温暖,很舒适,媚儿不禁轻轻嗯了一声,贪婪地往那温暖靠去,继而感觉有物极轻极轻掠过微凉的脸颊,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她再度沉沉睡去,梦中的废墟依旧荒芜,可那人早已风云流散,不知所踪,她孤零零站在焦黄的土地上,惘然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苍茫,只感到锥骨似的痛楚和绵绵无尽的伤感。
我又回来了,回到这片沧桑的土地上来了,这片土地日夜索绕在我的睡梦中,惊扰着我的安宁,可你既能牵扯我入梦,为何不肯现出你的真身?只是以一个飘忽虚无的声音,引诱着我在这里瞎闯?
一缕婉转清脆的笛声自风中穿透而来,漫天纷扬的风沙倏尔和缓下来,迷茫中的媚儿一愣,笛声?
在过往的梦中,她听到的是风声,呼喊声,从未听到过笛声,还是如此婉转流畅的笛声。
晦暗的苍穹倏尔开朗,媚儿惊诧莫名地望着头上幻变的布景,流转的笛声时高时低,抑扬起伏,由远至近轻轻飘过耳际,满溢心间,眼前萧索的景象切换成雨雾霏霏,绿草如茵,她瞪着脚下锦缎般延伸开去的青草地,不可置信地蹲下身子,双手触摸着柔软的草尖,清凉的水珠滑落在她白玉似的手心内,发出莹莹的亮光。
是真的草,真的露珠,带着晨曦的微凉,媚儿惊喜地叫了一声。
笛声耍了一个花腔,风景再换,一片辽阔的汪洋大海呈现在媚儿眼前,各色海鸟在湛蓝的海面上自由飞翔鸣叫,凉爽的海风带着水雾的温润气息,扑入她的口鼻内,媚儿揉揉眼,望着脚下暗黄的沙滩,这是什么地方?
细沙从她指缝洒落在海风中,媚儿恍然,莫非我走入了传说中的海市唇楼中?只可惜美景三千,虽瞬间阅之,却如烟花般璀璨,不可永久。
悠扬的笛声缠绕身边,眼前的景色随着笛声的音律不停变换着,山峦林海,雪地高原,繁花柳绿,世态万象如同一个旋转的万花筒在她面前不停转换,只把媚儿看得如痴如醉,唇边不觉溢出一抹浅笑。
笛声似是受到惊扰,猛地停了,媚儿一愣,正欲转头寻觅,却听到耳际响起一个低沉的陌生声音:“终于笑了,你真好看!”
媚儿大吃一惊,急速转身,可四野寂静,空无一人,正感惊疑不定时,神秘的笛声再度响起,眼前景象换作小桥流水,渔歌唱晚的尘世温软水乡,可她的心已被惊扰,无心观赏下去,努力辨认了一下笛声的来源,走入旷野中。
吹笛之人似是窥透她心中所思,存心戏耍,笛声变得漂浮不定,媚儿来回转圈,只觉头昏眼花,找不到南北,她微觉气恼,干脆盘膝坐下调息理气,不再理会那恼人的笛音。
灵台清明间,鼻端飘过一股淡淡的气息,似有人正凝视着她,媚儿猛地睁开眼眸:“谁?”
带着磁性的醇厚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你又是谁?为何伤感?”
媚儿霍地转过头,晦暗的四野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淡雅的青色,薄薄烟霞中,一人持笛而立。柔风舞动着他身上淡青色的长袍,搭配适到好处的五官俊美无涛,他笑容温雅,傲然而立有如月柱中天。
媚儿呆呆地望着他,这人是谁?
青衣人眸光专注地看了媚儿一眼,眸内笑意更浓,忽而袍袖一扬,柔声道:“在下鲁莽,吓着姑娘了,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话声未了,他已幻化成一溜淡雅的青光消失在媚儿眼前,祥和的空间瞬间回复沉郁,朔风再度将她的发丝扬起。
她愣愣站在地上,浓浓的困意不可抑制地袭来,梦中幻境如浪潮般褪去,她终于坠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当模糊的意识缓缓凝聚,扑入眼眸内的是一片灰暗的雾霭,原来仍是处身在青铜门外的断崖上,媚儿轻轻挪动一下,惊觉身上多了一样东西,垂眸一看,却是一件青色绒毛斗篷,她忙撑着地面坐起,却发现一丈开外,端坐着一个青衣男子,他眸内笑意深深,正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
第41章 你可以随时来揍我()
青衣男子见媚儿醒来,含笑问道:“姑娘醒啦?”
媚儿有些发懵,她垂眸看了一眼覆盖在身上的斗篷,一股好闻的干爽气息从斗篷飘入鼻端,这味儿与方才缠绕在睡梦中的气味如出一辙,她困窘起来,将斗篷一手扯开,抬眸望向青衣男子,讪讪道:“这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