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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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惑- 第2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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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苾玉仰慕帝尊之心,在这七年可是表露无遗,幽冥诸老虽然希望帝尊能早日重觅爱侣,可帝尊的心意,又有谁能揣测到?苾玉如急于献媚,在言行举止上惹怒了帝尊,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这层厉害关系,东源忙道:“苾玉姑娘还是安心养伤,帝尊出关后,我会寻一个合适的机会跟帝尊提起,可是,姑娘在觐见帝尊时,最好是保持沉默。”

    苾玉神情黯然,垂头道:“苾玉记住了。”

    东源默了默,继续解释道:“帝尊因主母殇去,心情忧郁,这几年都是很少说话的。老朽生怕姑娘一时不慎,犯了帝尊的禁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是而先作提点。”

    苾玉心头一震,低声道:“主母殇去了?”

    东源抚额,黯然叹道:“主母殇去十余年了,这是我幽冥皇族的一段恨事。。。。。。姑娘听过就是了,切勿在帝尊面前提起,免得惹起帝尊的哀思。”

    苾玉有片刻的失神,随即低下头。

    “苾玉知道,老先生放心。”

    东源走后,苾玉掩上房门,一手搂住奶娘,又哭又笑。

    东娘唬了一跳,连忙按住她,拿冷水给她敷额头,道:“玉儿,你这是干嘛?疯疯癫癫的。”

    苾玉只是咯咯笑着,道:“奶娘,我所料不差,东源刚才告诉我,他们的主母已经殇去数年,这不正是天助我也么?”

    东娘听了,也为主子欢喜,道:“这么说,帝尊如今正是孤家寡人来着,玉儿,既然你倾慕他多年,他又将你召入上界宫阙,说不定这就是缘份哪!”

    苾玉脸上一红,含笑不语。

    原来帝尊身边那个女子早已烟消云散十多年了!这么说帝尊已是形影只单了十多年,苾玉望着镜子中绯红的脸颊,心砰砰跳动着,帝尊如今尚未有子嗣,总不能一直孤单下去,就算他心中思念亡妻,可时日长了,再浓烈的思念也会转淡吧?

    苾玉的眸光晶亮晶亮,我就知道苦候多年,总会有回报的。

    *****

    冥皇端坐在青玉平台上,手往前方一划,打开身前的界面。

    这七年他虽处在半龟息的状态中,全力调养气息养护心腔中的胚胎,但对幽冥的气场仍是有所感应,所幸反馈到灵台的信息甚为平稳,他也就安下心来,全力育儿。

    隐在界面内的胎儿被一层薄薄的透明胎衣包裹着,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蜷缩在一汪澄澈的清水内,冥皇的指腹极轻极轻掠过界面,眸内全是怜惜。

    十五年了。。。。。。可看这孩儿的小模样,恐怕只相当于母腹内正常妊娠的一个多月大?

    “十年一月。。。。。。你这孩儿,真要爹娘等那么久么?”

    他长长太息,手慢慢掠过平面,将胎儿收回心内。

    孩子虽然长得慢些,所幸的是经过这七年的静心调理,胎儿各方面的状况稳定了很多,反馈到掌心的心跳也均匀有力起来,这结果令冥皇心中大慰。

    界面倏尔转为一片雪白,白茫茫的雪花大片大片飘下,高耸入云的雪山,静谧的天地,冥皇的眸光瞬间迷离,他探手入内,轻轻将雪山拉开一条小缝缝隙,窥视着安躺在里面那个令他魂绕梦牵的女子。

    “可好?你如今可好?”

    她睡容恬静,那眉那眼,那唇那鼻,仿似昨日那般秀美难言,只是那玲珑剔透到接近透明的脸庞上透漏着一抹淡淡的凄凉。

    冥皇轻轻摩挲着她冰冷的脸颊:“媚儿,你待在远海中十多年了,可感寂寞?我很想去看看你,可目前不能,待孩子的情况再稳定些,我便带他去寻你,嗯,孩子现在很好呢,你可听到他的心跳?”

    淡淡的烟霞流转在冥皇身边,他俊朗的眉眼扬起一片落寞。

    他对着界面中的影像喃喃诉说着这些年的思念,有多少次,他想回到那片瑰丽的远海,陪伴孤单的爱人,可心中的羁绊如同巨石,钳制着他的一举一动,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必须安心静养。

    ******

    沐浴更衣,装束齐整后,冥皇推开暖阁大门,今天的阳光因为君主的回归显得格外的轻柔,暖暖的光辉洒落在花园内缤纷的繁花上,随风荡起一圈圈金黄的光圈。

    繁花舞起,飘落在园内各处,绘出一幅别样景致的画卷,一身青衣的冥皇依旧如昔日那般风姿俊秀,玉树临风,在和煦的阳光中徐徐行来。

    台阶下早已跪满了一众人等。

    “恭迎帝尊出关。”

    苍老雄厚的声音回荡在暖阁内外,枝头觅食的鸟儿受惊,扑哧扑哧展翅飞远了。

    东源等人一早就来到暖阁外相侯,这七年地域风调雨顺,他们也是恪守职责,战战兢兢地履行着各自的本分,今天帝尊完满出关,诸老心中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冥皇眸光温和地望着伏在阶下那帮白发飘飘的老者,尽管这几年他们是唠叨了点,可他从不质疑他们对幽冥皇族的忠心。

    “大家都在,甚好,随我到神庙拜祭圣祖吧!”

    神庙内,净手后的冥皇接过忧思递来的檀香,俯身三拜后,将檀香插在圣坛上的青玉蟠龙鼎上。

    忧思拿着簿记,声音缓慢清晰地给帝尊叙述着地域这七年间发生的大小要事,冥皇听到姬芮山脉那一段时,眉心微微一跳。

    待得祭祀完毕,他按照位分高低赏赐下去,怜一众老者年苦功高,又额外在刹邬殿内赐了宴席数围,让他们自行宴乐。

    东源等人跪拜谢赏,冥皇正待挥手让他们退下,东源见帝尊今日心情开朗,想起对苾玉的承诺,忙踏前一步,道:“谢过帝尊眷顾,可尚有有一人,未得赏赐。”

    冥皇眸光一闪,淡淡道:“哦?”

    东源道:“我们在七年前,谨遵帝尊意旨,将那个通晓修补地陷的西南女子苾玉接引入界,此女这七年里安分守己,勤奋好学,更在日前滴血修补了姬芮山脉光幕上的裂缝,将地心熔岩压了下去,此乃大功,帝尊可否也赏赐此女一二?”

    冥皇不置可否问道:“此女入界之初,可有经过东源等四人的轮番考核?”

    东源道:“回帝尊的话,有。我们四人一致同意,接引此女入界,苾玉上界后,除了驻守端倪山谷的山罅久安,留守神庙的忧思三人未曾和此女接触过外,我等二十二人皆轮流替她授课,经过这七年的观摩,觉得此女品行温驯,刻苦上进,为可造之材。”

第21章 这就是赏赐?() 
冥皇稍作沉吟,对忧思道:“既如此,你明儿去一趟刹邬殿,看看东源他们所言是否属实,如实,就让她晋身为初级黑甲武士吧!”

    忧思脸有难色,道:“帝尊,黑甲武士向来是由男子担任,这苾玉可是姑娘家,司黑甲武士之职,似乎不妥!”

    冥皇淡淡道:“此女身负修复地陷的技能,单凭这点,年青一代的黑甲武士已是难望其背,既然她愿意效忠皇族,这规矩,就改一改吧!若你考核过认为可以,那便可以,去吧!”

    忧思不敢再说,颌首道:“那老奴明天到刹邬殿一趟,探访此女。”

    冥皇仰头望着恒古威严的圣祖坐像,道:“今晚赐宴刹邬殿,我放你一晚假,也和东源他们一起乐乐吧,山罅久安北辙那里,也送两席酒菜过去,他们这十余年留守在外,寸步不离,也该赏赐!”

    冥皇对东源和合興道:“这样吧,你们两人明天到端倪山谷去,把山罅久安两人替换回来,待二三十年后青果成林,这蛇患也就去了。”

    东源合興垂首道:“谨遵帝尊法旨。”

    冥皇默了默,摆手道:“都退下吧,今晚我留在神庙里,为圣祖添香。”

    待得众人退尽,冥皇袍袖一拂,掩上庙门,原本亮堂的神庙顿成一片幽深世界,他走到圣像后面,揭开帷幔,闪身入内。

    父子两盏命灯在暗夜中濯濯生辉,他伫立在儿子的命灯旁,仔细查看着。

    七年前,他以血祭剑,将青冥神剑重新锤炼了一遍,籍以加固光幕,尔后又以血续灯,消耗甚巨,不得不闭关静养,如今内息恢复,心内牵挂着儿子的灯火,遣走众人后,立刻入内探视。

    看着偎依在自己灯盏旁那盏火苗纤细的儿子命灯,冥皇长眉一掀,自怀内取出一束引魂草,凝成一束,缠绕在灯芯上,划破中指将鲜血注入在灯盘上,殷红的鲜血在灯盘上来回转动着,发出滋滋声响,灯芯得了活血的滋润,纤细的火苗立刻变得旺盛起来。

    这夜冥皇和上次一样,整晚守候在灯旁,每隔两个时辰便把鲜血注入灯盏中,直至破晓时分,方倚在庙内的大柱上打了个盹。

    休憩了两个时辰,他推开庙门,迎着初升的朝阳长啸一声,向断崖那边掠去。

    冥皇在云端上俯瞰着笼罩在姬芮山脉上的那层光幕,粼粼的青光中映落着几点颜色相异的圆点,他眉心一皱,这圆点应该就是那个女子修补裂缝时留下的痕迹,按这痕迹推断,这女子一身的修为虽然不凡,可修补地陷之能却只窥皮毛,滴血修补光幕上的裂缝还可勉为其难,若要她揭开光幕,深入地核深处,修补地陷,恐怕尚且不能。

    冥皇手抚心窝,暗暗叹了一口气,脚尖轻旋,顺着光幕掠向断崖。

    冥皇神情复杂地凝视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那扇由火莽圣祖亲手铸造的青铜古门早已荡然无存,洞穴内不时涌出阵阵阴寒雾气,他将手放在洞口边沿上,感应着内里涌动着气场。

    随着手上青光的凝聚,雾中现出淡淡的紫光,冥皇哼了一声,收回手,低声道:“如此甚好,你既自封了这门户,倒省去我不少功夫。”

    他不欲再耽搁时间,转身嘱咐了隐在暗处的黑甲武士数句,便遁入雾中而去。

    *****

    刹邬殿内,灯火辉煌,老少两代黑甲武士欢聚一堂,猜拳饮酒,大块吃肉,喧哗吵闹,不亦乐乎。

    忧思不擅饮酒,自斟自饮了两杯香茶后,左右张望一番,拉拉右涧的衣袖,道:“为何不见那位苾玉姑娘?”

    右涧醉眼惺忪,拍拍忧思的肩膀,笑道:“你真是老糊涂一个,这前殿全是粗豪男子,苾玉姑娘怎会出来和我等同席?我早已吩咐她的奶娘取了一桌酒菜进去,让她们在后殿里自用。”

    忧思哦了一声,望着杯中碧绿的茶水出神,帝尊嘱咐我来考核这位姑娘,用意何在呢?

    帝尊将苾玉安置在刹邬殿,这殿内居住的清一色是黑甲武士,虽然是另辟了一处幽静的居所,但一个姑娘家蜗居在此,似乎有点委屈了,可这位姑娘真能忍,七年来一直低眉顺眼地住着,这可算难得了。

    想到这里。忧思一撩衣袍站起,对右涧道:“拣日不如撞日,我今晚就去唠叨一下那位苾玉姑娘,说来惭愧,苾玉姑娘已入界七年,我还没有空闲见见,如今她立了这等大功,确实该好好封赏一番。”

    右涧眯了眯眼,凑近忧思耳边轻声道:“老弟,其实我们的心思都是为了帝尊,你待会不妨放亮招子看个仔细,如果觉得苾玉是个好女子,不妨在帝尊面前美言几句,将她迁出刹邬殿。。。。。。”

    他指了指殿中正在豪饮鲸吞的同僚,皱眉道:“这样的场景只适合我等,苾玉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让她混迹在一群莽夫中,这算什么呢?况且,人家修补地陷有功,怎么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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