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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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惑- 第2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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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興挠挠头道:“我问过她的奶娘,这灵丹苾玉倒是按时服用,可不知为何,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看见我来,只是瞅着我傻傻发笑,一句话都不说。”

    冥皇淡淡道:“既然还会笑,那便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合興比划了一下,呐呐道:“那是傻笑,我坐下后便开始和她聊天,她只顾摆弄着瓶子里的花,一声不吭,可是。。。。。。可是。。。。。。”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冥皇一眼,赔笑道:“帝尊为何皱着眉,老奴是看着帝尊长大的,经过岁月的磨练,帝尊是越来越俊朗不凡了,咳咳,就这么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会令人遐想不已。怪不得,怪不得啊!”

    冥皇忍俊不禁,抬手给了合興一个爆栗,道:“老匹夫,你这是什么话?”

    合興摸着红肿的额头,叹息道:“也不知道这天地间有多少的妙龄女子正为帝尊害着相思,那苾玉一听到我提起帝尊两字时,原本呆滞的眼眸竟然马上亮堂起来,还走到妆台前梳妆打扮,言道。。。。。。”

    。

    冥皇似笑非笑,道:“言道什么?”

    合興快速瞥了冥皇一眼,随即低头道:“言道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帝尊看到心里就欢喜。”

    冥皇轻轻敲击着玉案,半眯缝着眼望向殿外,苍莽阁外的雾气在阳光下呈现绚烂的彩光,随着微风的推动不停幻化出不同的奇形怪状,景观甚为瑰丽。

    “那你看着她的妆容,是否觉得心里欢喜?”

    合興张口结舌,嗫嚅道:“帝尊取笑了,在老奴眼里,红粉或骷髅都是一样的。”

    冥皇哈哈一笑,道:“那在我眼里,你和她也是一样的。”

    他一指苍莽阁外的云彩道:“你看这自然的彩光,四散流泻,随意卷舒,千万年来,始终如是,不管你喜欢看也好,不喜欢看也好,从不为了迎合人们的口味而改变,是不是?”

    合興随着冥皇的手望向天际,半晌,他茫然道:“这景观老奴天天看着,不觉得有何新奇,可也不觉的厌恶,早已习惯了。”

    冥皇嘿了一声,道:“那就继续看着,这是天地间最自然的美景,给那些刻意做作的景观好看多了。”

    合興道:“是,可是帝尊,那苾玉姑娘的病怎么办?如果一旦伤重不治,那可不太妥当。”

    冥皇微微一笑道:“云启会按时送药过去,只要她愿意好起来,不出半月,便会生龙活虎,若果她不愿意好起来,那可以继续躺下去。”

    合興讶然道:“只要她愿意好起来?帝尊的意思是苾玉这病,并非不治之症?那为何她不愿意好起来?”

    冥皇懒洋洋地叹了口气,道:“我怎知道?苾玉是黑甲武士,你们一众元老都是她的师傅,怎样才能让她好起来,得看你们的本事了。我以前不是说过,她的事归你们管辖,不必前来纷扰我么?”

    合興忙点头道:“是,是,只是,她那奶娘言道,苾玉此为心病,需要心药来治。帝尊,你看,这心药是什么?”

    冥皇哼了一声,道:“合興,你老糊涂了,我方才不是说过,苾玉归你们管辖,如今她病了,你们一众元老就得想办法将她治好,她要什么药,只要药库里有,我都给,绝不吝啬,其他的嘛,你们自己想法子去。”

    合興哭丧着脸道:“帝尊不是言道,是苾玉自己不愿意好起来,那些灵丹妙药,就算挑一担去给她服下无无济于事啊!老奴生怕,这病拖得几年,一旦光幕开裂之日,她还没好起来,那如何是好?”

    冥皇摆摆手,悠悠道:‘那是几年后的事了,说不定到那时,苾玉的病早已好了,你忧心什么?“

    合興依旧是一脸忧色:“万一好不起来呢?她一半正常一半疯癫,这种状态已延续了两年有多,万一光幕开裂之日,她依旧如此,那如何是好?帝尊,你的身子可大好了?”

    冥皇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好不起来,那便由你去修复!”

    合興只吓得全身一激灵,只觉得膝盖处被压上两块巨石,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老奴今天糊涂了,不知所云,请帝尊恕罪。”

    冥皇闭上双眸,摆摆手,道:“去吧!”

    合興又往地下大力磕了几个响头,方敢站起,快步退出苍莽阁。

第54章 尚能饭否?() 
苾玉半倚在床上,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眸,看着东娘端来一碗汤药。

    “玉儿,药煎好了,我晾了一会,可以喝了。”

    苾玉一手推开药碗,愠道:“我不喝这苦东西,快拿去倒了。”

    东娘捧着碗木然不动,道:“别犟了,玉儿,还是乖乖把药喝了,合興老先生言道这药有安神的功效,你喝了就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就会神清气爽。”

    苾玉冷冷哼了一声,道:“我说了不喝就不喝,为何你还天天煲一碗送上来?帝尊不是令云启每隔半年送来安神散和寒冰露么?我吃那个就行,不要这苦药,快快拿去倒了!”

    东娘挨着苾玉坐下,唉声叹气道:“你吃云启姑娘送来的药也有三年了,身子还是时好时坏,那多喝一点别的调养调养,或许身子会好的快些,是不是?”

    苾玉嘴角微微下弯,扯过薄被盖在身上,淡淡道:“我为何要好起来呢?就这样不是很好么?每天爱睡就睡,爱吃就吃,爱哭就哭,爱笑就笑,不必管它外面天翻地覆,打雷下雨,奶娘,你不是一直希望苾玉抛却念想,过这种悠闲日子么?”

    东娘放下碗,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苾玉的脸色,这年来她身上的热度是去了,可整个人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终日沉默坐着发呆,无论自己怎样逗她,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冰冷样子。

    不去修炼,不去研究音律,不去练字作画,每天就是抱膝坐着,瞪着一双空洞的大眼,望着那扇紧闭的宫门。

    对着那群来探访的老先生,不是哭就是笑,要不就跑到妆台前梳妆打扮,言道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让帝尊眼前一亮。

    那些老先生最初还言辞恳切地开导她一番,后来见她那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只能留下一袋草药,嘱咐东娘每天煎药,好好照顾,尔后一脸唏嘘叹息离去。

    这三年来燮云殿内的苾玉已成了幽冥宫阙内的一个大笑话,尽管没人当面出来呵斥些什么,可在背地里一谈起这位单恋成狂的黑甲武士苾玉姑娘,众人皆是摇头不语。

    冥皇更是不闻不问,他依旧和往日那般,每天例行上苍莽阁处理政务两个时辰,偶尔到神庙静思一晚,更多时候是待在青鸾暖阁内静心修炼,到了该出游那天,必定不会推延半刻钟。

    东娘抹抹眼角的眼泪,取过一面镜子,放在苾玉面前,柔声道:“玉儿,你自个照照镜子,里面这个还是你么?是那个美丽的姑娘苾玉吗?你天天在这里盼望着,希望那个冷情的君皇有一天会想起你,推门而进抚慰你,三年过去了,你等到什么呢?等来的都是那群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就算帝尊真的有天良心发现,想起了曾为他拼死拼活卖命的苾玉,过来瞅你一眼,可看到你这么一副不修边幅的颓废样子,恐怕马上便会拂袖而去呵!你这般折磨自己,得到什么呢?还不如快快好起来。”

    苾玉一手将镜子摔在地上,冷冷道:“帝尊会想起我的,只要姬芮山脉那把烈火一天不灭,他心中就得记挂着苾玉,不然为何每隔半年便让云启送药给我?”

    东娘俯身拾起破裂的镜子,尖利的碎片将她十指划得鲜血淋漓,她愣愣望着流淌在地的血,忽而抬起头,哑声道:“玉儿,你有没想过,如果那把火在这几年灭了,那你如何是好?你所倚仗的就是这身可以修复光幕的本领啊!如果这个隐患去了,他们还会待我们这么好么?”

    苾玉尖叫一声,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她颤抖的声音透过厚厚的被褥传出:“不会灭的,那火绝不会灭的。。。。。。我知道,不用多久,他便会想起苾玉,过来低声下气求我出手去修复光幕。。。。。。”

    东娘惊怕起来,一手拽开杯子,却见苾玉全身簌簌发抖,一双大大的眼眸内全是说不出的绝望,东娘忍不住嚎哭一声:“玉儿,不如我们马上回西南去,这里不属于我们,我们回去,就算住山洞,吃草根也好,总比留在这个虚幻的地方做梦来的强。”

    苾玉忽而双眼圆瞪,扬起手,清清脆脆地甩了东娘一巴掌,把东娘拍飞。

    “你这老糊涂,要走你自己觅路回去,我生是上界的人,死是上界的魂,就算你用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要留在这里!”

    东娘从地上爬起,抹去满脸的血,哀哀地望着苾玉。

    殿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东源那浑厚的声音在叫道:“苾玉姑娘,老朽来为你把脉来了。”

    苾玉神情阴鹫,大声道:“本姑娘今天不见外客,你滚得远远的,惹怒了姑娘,休怪姑奶狠狠凑你一顿!”

    东娘急急跑去开了门,东源看着一脸头破血流的东娘,叹气道:“苾玉姑娘又犯病了?”

    东娘扑通跪在东源脚下,哭道:“老先生,求求你想办法救救我的玉儿啊,她疯了!”

    东源探头往里面张望着,还没有看清楚苾玉身处何处,已见一物凌空飞来,幸好东源身手敏捷,闪身避过,只听得哐当一声,一个琳琅花瓶破碎满地。

    东源叹了口气,掩上宫门,对东娘道:“为何吃了这么多药,还不见起色?”

    东娘道:“她不肯吃你们开的药,只肯吃云启送来的寒冰露和安魂散。”

    东源挠挠头,皱眉道:“这几年我们各位元老殚精竭虑为她医治,可丝毫不见起色,这样吧,你试着把药混进粥水米饭内,哄她吃下,看能否见效?”

    东娘哭哭啼啼应了,她低声道:“老先生,我家玉儿这八十多年来一直是竭尽全力为帝尊排忧解难,而今变成疯疯癫癫的摸样,说不定是被烈火熏出来的后遗症,帝尊可要体恤下属,莫要甩手不理啊。”

    东源脸容一端,道:“你胡说什么?云启姑娘不是每隔半年给苾玉送药来了?帝尊说过,苾玉这病,只要她愿意好起来,十天八天便痊愈了,可现在是她自己的心魔作祟,自困樊笼,这与人无尤啊!”

    东娘脸容悲戚,垂头只是啜泣着,东源摇摇头,把捎来的药放在东娘脚边,转身去了。

    ********

    忽忽又是三年,这天冥皇一早起来忽觉心神不灵,他忙将胎儿取出,捧在手上细细查看一番,孩子正在动个不休,只是他的形体已显圆润,胎衣狭隘的空间已不能任他回旋嬉戏,只能小幅度挪动着。

    孩子似乎感应到父亲眸光的注视,竟然睁开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冥皇咧嘴笑着,冥皇心内惊喜莫名,莫非孩子将要在这几年内降生?

    他与孩子隔着胎衣对望了一会,胎儿打了个哈欠,双手保住在胸前,闭上眼眸,带着甜甜的笑容沉沉睡去。

    冥皇顺着滑溜的胎衣轻抚着孩子的后背,孩子,我该带你去见见你娘了,上次归来至今,已差不多一年,你娘亲一定很挂念你,其实父皇也挂念着你娘亲啊。

    他自青玉平台上滑下。径直上了苍莽阁。

    冥皇将接下来这百日内将会发生的诸般政务梳理了一次,嘱咐了下壑一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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