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隐晦地拒绝着他可能接踵而来的亲热,或许,这是因为此刻心中有着太多的不情愿,她的心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接纳这个男人,尽管他是至高无上的皇。
你会真心待我吗?既然一切已是定局,我只想知道,今后这一生,你会否真心待我?
如,你能在以后长长的岁月中,真心相待,那,我也认命,今晚以后,安心做你的妻子,若果,你心中并没有我一丝一毫的影像,那么,不如放了我,免得彼此相误。
媚儿的心在剧烈不安地跳动着,天帝手上的炽热正透过薄薄的衣裳透入她的体内,男子特有的清爽气息已是毫无遮挡地扑入她的感官内。
帝君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她定定望向眼前跳动的烛火,脑海一片空白,在我心中,希望听到一个怎样的回答?
天帝蓦然一愣,他感应到,妻子的身子正在他的手掌下轻微地颤抖着…真心相待?
她问我是否会真心相待于她?
他的手只要一用力,揭去她头上的凤冠,就会看清对方的容颜,接下来的就是顺其自然了,只要进入那充满迷离梦境的桃花池内,在那绝佳的撩情香氛下,无论他真心与否,有些事就会不受意志所控制,终会鱼水交融。
帝君,凤冠给你挑的姑娘,是天域里最好的女子,这是恒古不变的定律。
天帝的手停在凤冠上,良久,终于慢慢垂了下来。
然后,他用淡淡的声音缓缓说了一句:“你说的也是,两心若非如一,强乐也无味。”
门无声而开,天帝彷如一阵清风,倏尔消散在浓浓的夜幕下。
那红红燃烧着的烛火,在帝君推门离去的瞬间全部熄灭,宫内顿复冷清。
媚儿愣愣望着那扇徐徐阖上的朱红色宫门,呵呵,原来你心中也是不愿意的!
“你说的也是,两心若非如一,强乐也无味。”
两心若非如一,这就是大婚当晚你不告而别的真正原因吧?
帝君,既然不可真心相待,那不如放我离去吧!
忽然间媚儿的心仿似被利刃狠狠刺了一下,只把她痛得心神恍惚,她不知这痛从何来,因何而痛?但这一刻,却彷佛有什么珍贵之极的东西被人无情捏成粉碎。
彩云散去,天色顿成墨染,彩云缠绕,龙凤呈祥的天象终是没有应期而至。
天帝默然伫立在花园内,凉凉的风拂过俊朗无匹的眉眼,将郁闷的心情掠去,或许他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被一个女子所拒,而且这个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那一刻尊严和骄傲已不允许他再停留在琴瑟宫内,他只能又一次匆匆逃离妻子的寝宫。
他抬头望着悠远的天空,偶一回首,琴瑟宫依旧寂静清冷。妻子清婉的声音仿似索绕在耳边:“帝君若非真心相待,请勿揭此冠”
真心相待,我此刻可是真心相待于她?以后的岁月里,又可否能真心相待于她?
或者我一开始就错了,错在不相信凤冠所赐必是良缘的古规?错在当年仓促的逃离?
问出这句话的女子,心中是否充满了无尽的幽怨?
又或许我真的不该对别的女子起过一份倾幕爱恋之心?
五年前的那份心意,到今天我仍是放不下吗?天帝长叹一声,一时只觉情思惘惘,不能自己。
第93章 天意人心()
次日大早天帝走入尘鸣洞,智者正垂首端坐在洞内,他浑浊的老眼望着蜷缩在石窟内寂然不动的守者和护者,脸上全是无奈和担忧,浑然不觉帝君走了进来。
天帝走近石窟细细察看一番,转身安抚智者道:“老先生不必忧心,守护两老自身修为深厚,在此原生之地汲取先天灵气,相信很快就会复原。”
智者转身向天帝施了一礼,勉强笑道:“老奴知道。帝君,老奴并不是为这件事而烦恼。”
天帝锐利的眸光扫过忧心忡忡的老人,淡淡道:“你有何事?尽可明言。”
智者举袖掩着鼻子,低低咳嗽着,迟疑良久,才呐呐言道:“昨晚。。。。。。天上祥云显现,可片刻后便复晦暗,帝君,你和主母多日未见,为何。。。。。。这又是为何?”
这是主子的私事,做臣子本来不该多问,可。。。。。。操心的智者不得不旁敲侧击一番只得:“老奴不该多嘴,可这样拖下去,不妥当啊!凤冠早该回归神庙,这道理,帝君你也懂的。”
天帝脸色微微一变,怫然不悦:“我自己的事,我自会安排,你不必老是惦着。”
智者垂头丧气,昨晚看到天际云霞染彩,正感欣慰无限,想不到这份绚烂只维持了不过盏茶的功夫,便转沉寂,彩凤盘旋的天象终是不至。
帝君和主母到底在玩什么玄虚?
智者口中诺诺,虽感忧虑,但碍于主子的威严,不敢过于置评。
天帝分别在守护两老的额头上渗入一滴血珠后,转身出洞,智者走上数步道:“帝君,三天后是一年一度的圣祖祭祀大典,帝君这两年外出,这大典仪式是由主母和老奴主持的,现在帝君回来了,那三天后的祭祀大典,还请帝君和主母一道主持。”
天帝顿住脚步,沉默片刻,缓缓道:“理应如此,你去知会她一声吧。”
智者动了动嘴巴,刚想说道:“帝君亲自相邀,或许。。。。。。”
抬眸一看,帝君的紫袍已是翩然洞外,他揪了揪白发,回头看着两个沉睡中的同僚,闷声抱怨道:“说什么三五天就回来,偏要耽搁两年多,你们现在睡大觉,一了百了,就我在瞎操心。”
智者站在琴瑟宫外,他敲了半晌门,才听见主母恹恹的声音传出来:“何事?”
智者陪着笑道:“主母,三天后是圣祖诞辰,老奴生怕主母忘了,特来提醒。”
顷刻,主母清婉的声音淡淡传出:“帝君既已归来,这仪式由帝君主持便可,我这几日身子不适,不便外出,请老先生告之帝君,请他包涵则个。”
智者心一沉,还待再说,听得宫内传来低低的咳嗽声,只得低声道:“是,老奴转告帝君,主母请安心静养。”
埋头观看史册的天帝听着智者的回复,只是低低嗯了一声,道:“她身子不适,就随她吧。”
三日后的圣祖祭祀大典,天帝一身冕服,神情肃穆礼拜赤莽圣祖,他被困结界两年,得以平安归来,自是要好好拜谢先人庇护。
智者心神不安地望着庙外,期盼主母能赶来与帝君一道完成这次大祭,可他这次白盼望了,昔日温顺的主母今日自锁深宫,直到神庙响起祭奠完结的清脆钟声,主母仍是芳踪渺渺。
天帝一脸漠然走出神庙,他望了内宫一眼,眉心微拧,身影一晃,便淹没在梧桐树林中。
琴瑟宫外的水榭回廊上,媚儿斜斜倚在栏杆上望着池中游曳的彩鱼。
自那晚天帝走后,她和衣靠在床上发呆,后来沉沉睡去,次日醒来只觉头痛欲裂,平日准时的月信竟然提早而至。
她知道拒绝参加圣祖年度祭祀大典实属大不敬,但心身实在疲惫不堪,加之对帝君心存畏惧,只想远远避开他。
昨晚他待她不热也不冷,没有强迫她也没有柔情抚慰她。
“你说的也是,两心若非如一,强乐也无味。”
这就是你的心里话了?
如果仅仅是为了遵循所谓凤冠赐婚的上古习俗,你我勉强相就,何来良缘天成呢?
钟声透过飘渺的云雾传入琴瑟宫内,祭祀大典结束了吧?
媚儿将手中的鱼粮尽数洒落在池中,看着在水中扑腾的彩鱼,她心内黯然,他回来了,日后我将如何自处?
背后的气流起了异样的波澜,她背脊一僵,手抚上白玉栏杆。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肆无忌惮,在天宫中,只有一人能够。
帝君!
媚儿不敢回过头,只能佯作不知,继续看着水中欢跳争食的鱼儿。
天帝站在花径旁,一言不发看着一身紫衣的媚儿,她背后的发丝并没有挽起,只是随意披散着,柔柔的风吹拂过他,继而吹拂过她。
墨染般的发丝随着轻风飞扬着,她伸手将凌乱的发丝绕成一束,有一抹悦目的青光在天帝眼前闪过,优雅的令人惊叹。
这女子,在故意避开我。
天帝眸光淡淡,转身离去。
天宫神庙中的琳琅书洞内,天帝正在翻阅着一本泛黄的绢册。
琳琅书洞是天宫堆放史册的地方,自天宫第二世起,所有的史实记载,皆刻录于此。
寂静的书洞内洋溢着淡淡的墨香,偶有天帝轻轻的翻页之声响过。
这大半年的时间他多是耽搁在此,这么多年的典籍要一本本的翻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只挑一些比较重要的来查阅,也是一件极为耗时耗力的琐碎事。
智者端着一杯香茗悄悄走了进来,今天一早他已跑到尘鸣洞中,探视了守护二人。
他把茶杯放在几案上,垂眸望了正在凝神翻阅史册的主人一眼,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天帝并没有抬起头,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他们可好?”
智者笑道:“他俩今天有了很大的起色,已能靠着洞壁坐起来了。”
天帝嗯了一声,不再言语,继续低头查阅手中的绢册,智者不敢多作打扰,默默走到他身后。
过了良久,天帝抬起头,望着书架上那叠得整整齐齐的册子发呆,昔才他看的是第十七世时的史载,上面有一段写道:“岁二十三,帝出巡遇金陵妖族,战之,歼九人。帝伤及手臂。”
第94章 我要尝试忘记她()
隔了数行,又有一段记载:“岁二十七,帝观天象,惊悉金陵妖族有女降生,甚虑。”
接下来的那一段记载就有点触目惊心了:“此后十七年间,帝尝用百法,狙杀此女,惜未果。于岁四十五年秋,与之相遇,帝亡。”
这就是说,金陵世家那位十八岁的年轻姑娘,凭借手中那柄魔剑狙杀了十七世的帝君翱茗,天帝缓缓掩上绢册,托额沉思。
顷刻,他又抽出另一本绢册,这是四十五世拂若帝君的史载,这一世甚为平和,天宫和金陵世家处于休养生息的时段,双方并无太大的冲突,可在史册的最后,却记载了一段拂若帝君亲手写上的语录…
“余穷一生之力,惜未能寻获金陵权剑,遗留祸患于后世,致杀戮不能终止于吾手,甚撼!”
天帝眼眸中露出疑惑之意,这把令先辈们寝食不安的魔剑,真的这么厉害吗?
这剑的庐山真面目究竟是怎样的?它真的能在对决的那一瞬间,准确无误的一击即中?
金陵世家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淬炼出这样一把威力无穷的魔剑?这魔剑如鬼魅一样,依附在那个传说中的金陵公主身上,只要金陵世家生出一位金贵的小公主,就可以在任何时候,把天宫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些时日他常驻琳琅书洞翻阅上古史册,发觉多数的记载都是关于两族间的争斗杀戮,他的手轻轻掠过这些静止的文字时,内心涌起的却是阵阵寒意。
两家的历史,已被多年的鲜血染成赤红,那仇恨,就这样一代代传承了下来,日积月累的,变成了一座谁也迈不过去的高山。
可是,这高山的缘起,却并没有确切的说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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