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冷眼看着的白弥虚影,霍然移动,贴在了夜殊身侧。
手中一轻,那万千的气力,被人轻描淡写地拨开了般。
夜殊纤瘦的指间,多了只朦胧的大手。
虽不是实体,指上的纹路,却清晰可见,隐约间还能见了几个硬茧。
一股温热之意,缓缓送入了她的指间。
夜殊诧着,微抬起了头,只能见了个虚渺的下巴。
白弥的嗓音,犹如九霄云外飘来,却又低沉有力,直透进了她的心底。
“吾等以血为引,缔结‘少蝣’契约,契约平等,悉属自愿。契约一成,一年之间,生死相依,耻辱与共。”一年命契,却是本命契约中,最是基础的契约。
虽是虚幻,夜殊却觉到了身后,那具坚毅的身躯,传递而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在她心底打转。
夜殊只知道,身后的这个男人,以生死为誓,与她缔结了契约,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他会倾力相助。
五锁阵内,链条暴戾晃动,白弥面露喜色,光亮四起,那道光亮所到之处,白弥的身体寸寸化作了实体。
两人的脚底,已经滕起了个重合的三角星芒。“不可擅动心绪,坚固道心,”夜殊轻咬了下舌尖,痛意袭来时,她脑中一清。
指间一动,余下的一笔已经在两人的合力之下,画完了。
重合的三角星芒,一分为二,分别钻入了夜殊和白弥的体内。
身后的白弥闷闷哼了一声,倏地抽身离开,夜殊身后一空。
高大的身形,在剧烈的变化着,像是团行雨中的乌云,急剧缩小翻滚着。
他的身体反复地被拉长,又反复地缩小着,“在菩提仙府内候着,”似是忍着极大的痛苦,夜殊再一次被踢出了五锁阵。
死要脸面的男妖,夜殊暗骂了一句。
菩提仙府里,五灵潭中,水波依旧,几尾火陀鲤在水底嬉戏着。
夜殊掀开了衣袖,只见她的右手臂的内侧,多了个纹身烙印一般的红色三角星芒。
她心念一动,指尖在了虚空中画出了一个三角星芒,“以吾之血,召!”
那一声“召”字才刚出了口,星芒之中,一个虚影由小变大,最后终是落下了一团毛绒绒的玩意来。
“怎么是你?!”夜殊本以为会出来个衣袂飘飘,光是两眼一瞪,就能吓退了猿家两兄弟的妖尊白弥来,哪知道出现在她眼前的 召唤妖兽,竟然还是那只肥短身形的妖猴。
一记毒辣辣的瞪视,夜殊乖乖噤声,妖猴可丢不出那么气势十足的白眼,这猴子是白弥。或者说是白弥上身的妖猴。
汤团似的肚子,一身短软绒的金毛,若真要说和妖猴有差别,那就是妖猴额头是一撮金毛,而白弥版的妖猴,额头一个血色的三角星芒,与她手侧的三角星,如出一辙。
“三成实力,还不足以让本尊蜕变出人形。”猴胎是白弥达到金丹修为前的本体。
他眯着眼,显然也很不满意他如今的模样,不过胖子不是一天吃成的,他被禁锢了千余年,实力消退,三成的实力,还能化为筑基期的妖猴,已经算是不错了。
夜殊还想询问,却有发现白弥的手上多了一物,她慌忙摸了摸蟒坤袋,哀嚎一声:“不问自取,我的三转丹火。”
白弥不在多话,只见他手中多了一副手套。
那手套很是特别,似是用了灵兽的糙皮制成,土青色,覆了层厚厚的鳞甲,指端的长甲锋利无比。
将极地玉冰的寒气隔绝开后,白弥运气一捏,极地玉冰盒顿时裂成了数块,那三转丹火落到了那副手套上,却如老鹰见了小鸡般,缩着不动。
“嗤”,听得夜殊忍不住心惊肉跳,裂开的极地玉冰,被白弥握在了手中。三转丹火在他手中,不停地跳动着,极地玉冰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碎裂声,由最初的块状,变为了条状,再逐渐被雕琢成了针端大小。
到了最后,三转丹火被白弥收走了,将就着作为白弥的炼器火种。
夜殊表示抗议,丹火岂可用来炼器,新版妖猴白弥冷眼一觑:“你体内的赤霞火亦可,”若不是已经和他签订了本命契约,夜殊真以为,下一刻白弥就会将她像极地玉冰匣那样捏爆了,杀人取火。
三转丹火和赤霞火,夜殊权衡利弊,还是觉得亲生的赤霞火更好些。
好在白弥还懂得借用是要给租金的,交到了夜殊手上的,还有十余枚寒光四溢的丧冰钉。极地丧冰钉,三品暗器,携了极地寒气,寻常修者遇了,毫无反手之力。
即便是凝神期的修者遇到了,也要头疼不已。
那十余枚冰钉生的很是精致,都只有耳钉大小,入手极轻,经三转丹火加工后,即便是拿在了手上,也不会觉得冻人。
夜殊用着冰钉小小地试验了一把。
那冰钉投掷时,快如流星,才是一击,五灵潭就可以小面积冰冻,若是打在了人身上,立时能将人冻成了冰雕。
丧冰钉和火焰草,却是夜殊用来保命的两大利器。
“如此一来,即可进入玉衡台,”白弥见了湖面结起了厚冰,沉吟道。
“确实,若是见了猿家两兄弟,一人喂火焰草,一人喂丧冰钉,倒还有几分胜算,”夜殊在心底加了一句,再加上个白弥,三宝在手,也该妥帖妥帖了。
夜殊没将白弥的话听见去,喜笑颜开着,她已经在七星山拖延了几日,也该早些回隋云了。
“进了玉衡台后,一切听我指令,”顾自陶醉的夜姝和顾自命令着的白弥。
“你方才说?要进入玉衡台?我何时说要进入玉衡台了,况且七星山集市早已结束,又如何进入玉衡星云台?再说了,凭我要听你的,我才是契约主,你只是契约兽而已,”夜殊跳脚着。
“你不入也得入,就在刚才,七星山关闭了山阵,所有的修者,都需在待到玉衡台‘鉴宝’后,方能离开,”算算时辰,夜殊刚好能赶上最后一批,进入玉衡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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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绝壁妖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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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绝壁妖渡
七星山的山势,由平入陡,山脚时,还是一马平川的窄石泥路。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座星云台,分在了山脚山腰处,其最高处,不过百丈。
待到了玉衡、开阳、摇光三座星云台时,却真正有了高处不胜寒,云海渺茫之势。
入星云台,只能是通过传送台,并没有其他山梯捷径可言。
夜殊人在洞府之内,不知身外事,白弥所言,她并不全信。
可待到出了仙府,再四下一打听,见带了那些并未撤去的摊铺后,才知白弥所言属实。
在顺利地通过了第四座星云台后,到了玉衡台的传送阵前时。
传送阵前站了四名传送使,人数较先前多了一倍,且每人的修为也都已是筑基中后期。
戴了“众生谱”的夜殊携着白弥一起行至了传送阵前时,只见了前方一人,拿出了枚手牌,就被直接放了通行。
相同的手牌,秦桑语也给了她一份,为了避免多余的盘问,夜殊于是就将手牌亮了出来。
那几名传送使,先是狐疑着,这名病容少女,年龄不过十五六岁,衣着简陋,也不像是前辈高人,又怎么会携带有七星鉴宝阁分发的手牌。
这几日琅天界并不太平,七星山有重宝出世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一时之间,琅天界内,草木皆兵。
夜殊并不知此时的隋云城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但七星山每一处,都透着焦虑和不安。每个行走在街头的修者,眼里都流露出了不安神情。
对于凝神期的修者而言,一件四品灵宝还算拿得出手,他们可以老神定定的进入玉衡台,等待鉴宝。
而筑基期中后期的修者,身怀四品灵宝的却不多。他们大多想借了这次机会,明里暗里,夺了些重宝,在修为上有所突破。
赶来七星山围观的修者中,已经发生了好几起私斗。死伤的兼是筑基中期乃至后期的修者。
七星山方面不得不加倍了传送使的数量,严防了起来。
“站在了左前方的那名传送使本还要盘问夜殊,在见了白弥后,惊道:“契约兽。”
能召唤契约兽的,必定是通晓了古法阵,这类人要么是来历不简单,要么是身携古法,这类人,可不能轻易得罪了。
传送使们不敢再多盘问,就放了夜殊进去了。
进了玉衡台的传送阵后,夜殊就发现了些不同来。
早几次的传送,都是虚影一片,沿途并无景观。
通往玉衡云台时,传送阵出现的却是再寻常不过的山路。
那条山路的尽头,是一条断崖云路。
落脚处是长着荒蒿草的低崖,延绵的云气随着崖底的利风直吹得衣袂乱舞,脸颊生疼。
才一抬脚,就能听到了碎石滚下了石崖。
放眼望去,前方似有三座云台,烟波渺渺,想来就是余下的三座玉衡、开阳、摇光星云台,如三粒宝珠,镶嵌云间。
最近处的那座星云台,散出了一片祥和的星象光亮。远处的两座星云台,黯淡无光,显出了封闭之像。
云路难行,只能是靠着符鸟一流。
夜殊放出了符鹤,哪知那负重鹤鹤也是命运多舛,还没飞出去几步,就生了变故。
崖底吹起了数丈风来,那崖风发出了呼哧哧的怪响。
本就有几分残破的负重鹤立时被绞得粉碎,只留了些符纸碎渣,落进了悬崖。
“七星罡风,”白弥的眸底凝重了几分。大千世界之中,不少险要之地,都带了天然屏障。
有熔浆之火能融金销骨,亦会有罡风能粉身碎骨,“此崖不好过,倘若再是耽搁,要赶不上鉴宝了。”白弥兀自说着风凉话,那如鬼爪一般的罡风,在它眼里,却犹如春风细雨。
夜殊察看着它的神情,并没有想出手相助的意思。
进入第星云台,仅凭一件四品灵宝怕是不够的,还需要点实力。
“人族修者,也是难缠,到了此处,还要设了罡风为难,”幽幽有了女声从身后传来。
白弥却不回头,颊间抖了抖,似有几分不自在。
一名披着个竹色玉笠,蒙着水纱的秀美女子,袅约着,站在了夜殊的身后。
来人的修为比夜殊高了许多,她浑然不知人是何时来的。
女子身姿秀美,一身的雀绿纱霓,飘飘若九天降下。
猛烈无比的罡风止步在了她的身前,薄纱纹丝不动。面容不清,却是让人更生了臆念。
“阁下也是来参加玉衡台鉴宝?我也是来寻访治病的丹方,想不到星云台的罡风如此厉害。只怕救命的丹方还没寻到,人已被撕了个粉碎,见了阎罗王了,”夜殊自知凭着一己之力和冷面包公似的白弥,是过不了这道天然的罡风屏障。
她也不死撑,说罢,就很是无助地看向了女子,言语间带了几分娇憨。
夜殊现在的这份面皮,病容憔悴,宛若病西施,说是来寻丹方治病,倒也有几分可信。
夜殊成行之前,并不想去玉衡台参合那淌浑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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