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盘算过她身上的所有银两,云露茶所得的一千两她花去了六十两,那些银两用来买中品灵石只得是杯水车薪,一株铁心幽兰就能得一千两,那么精练出来的“灰髓”和“灵粟浆”又会是什么价格,她心里蠢蠢欲动着。
“愚蠢的人族,要什么灵石,那玩意唾手可得,本尊要妖丹,”妖猴恨不得给将文姝拆成了骨架子。
“想来是那位高人想要灵石修行,姐儿也不用为难,灵石得来不易,价格又太过高昂。我这里还有些新到手的新奇东西,你不妨一看,若是看到了喜欢的,我让你一分利。”王抱石见闻姝踟蹰不语,只当她是被价格吓到了。
其实他这一次外出,周身最昂贵的也就只得是一块灵石,不到紧要关头,他也不会轻易脱手。
王抱石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物件,他此番外出,倒是轻装上阵,只携了个包裹。用了巧妙的手法打开了包裹后,摊在了文姝面前的物品还真是不少。
有九曲连环的弯刀,亦有女子用的胭脂水粉,还有几块带着腥气的兽皮,五花八门,多不胜数。
文姝只看了几眼,没有看到什么惹眼的物品,刚要婉言谢绝,意识之中,五灵八卦盘微微一响。
那个声音,就是连仙府里的妖猴都没有留意到。
本欲出口的谢绝又吞了回去,文姝仔细挑选起了物件来,手指在碰触到一块毛发杂乱的兽皮时,五灵八卦盘又是一响。
几块兽皮?
“王大叔,不知这块兽皮你是打哪里得来的,”文姝见过的兽皮,不外乎是兔羊猪熊皮,她手中的这块兽皮看着材质,分明不是这几种常见的走兽家禽的皮。
王抱石也有些稀罕,以他和文姝打过的几次交道看,岳家的这位姐儿精明的很,每回出手都让人吃惊不已,这一次依旧是如此。只不过那块兽皮,连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是我的同僚路经奚栖岭时收来的,说是一种异兽的皮,这可是好东西。”王抱石说的自然是门面话,事实上,这块几块兽皮是他路经奚栖岭时,当地的一名猎户山间遇了具兽尸,见那具兽尸经久不烂,兽皮虽是破碎了,却很坚固,就剥了下来。
那几张兽皮的气味太膻了又说不出是什么动物,一直无人购买,王抱石顺手收了过来。
“可是这几张兽皮已经花了,全都是碎片,上面还被人刻了纹路,”文姝指出了兽皮,上面果真有个人为的花纹,手指在碰触到花纹时,文姝的面色微微一变,这一变快如逝闪,连察人甚微的王抱石也没有发现。
走出了王抱石的客房后,文姝的储物袋已经多了几个用来装置灵药和灵草的玉瓶和玉盒,她神情古怪地看着那几张兽皮,暗暗心忖:“为何一接触兽皮,五灵法阵就鸣叫不已,这究竟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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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隋云岳家()
47 隋云岳家
睿国隋云县,一处考究的厅室内,站着七八人,或男或女。
厅室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名髯须若霜,面庞却不见半丝褶皮的老者。
他的身后,伫着名娇媚的年轻女子,粉团似的双拳头,轻轻巧巧地落在了老者的肩上。
洗涛垂手立在旁侧,低眼垂眉,小心汇报着此去徽镇的事。
在洗涛说明了夜氏的那双子女都是身无半点灵根的普通人时,站在了右手侧的一对中年男女,面色各异。
站得离老者稍近些的中年男子,着了蟒紫色的对襟长衫,腰佩一条金丝线绣制的簇松祥纹腰带,留了撇美须,长眉修目,虽是近了中年,却是一番天生的好气度,想来年轻时也是羞煞了不少女子。
洗涛的话落到了男人耳里,他长眉轻扬,轻贱之意溢于言表,真是个不中用的贱人,看她生养得一双废物。
中年男人身侧的美妇面色稍霁,心生了几分惬意。
刘音的书信早几日就已经用驿鸢送过来了,如此一来,老爷和太老爷也该断了念。徽镇的那双野种也该是时候收拾干净了。
各怀心事的夫妻俩瞥见了站在对面的二弟二弟妹的喜色时,又是一阵烦躁。
洗涛已将那些收回来的灵粟交给了上首老太爷,等着问话。
“大媳,你且上来一看,洗涛带回来的粟米是否是落叶门的良种,”岳家老太爷岳山抬起了眼皮子,一双老眼波澜不惊。
他只字不提洗涛刚才说的夜家兄妹,只是点了长媳步兰烟。
听老太爷点了名,步兰烟行上前去。
步兰烟是岳家长子岳青城的正室,育有一女。其人脸若敷粉,唇若含朱,若不是眼眉里透着股让人背脊发凉的阴冷,倒也是一位出众的中年美妇。
岳山身后的那名妩媚女子也停下了手来,将老太爷手中的粟米粮袋递了过去。
步兰烟是睿国境内的丹修仙门派落泉坡内门弟子,亦是名筑基二阶的女修,在岳家的地位很是超然。
十一年前,她遇见了岳青城,被他的那副好皮囊所惑,使足了手段,又用上了身为落泉坡长老的祖父的威压,顺当嫁进了岳家。
论起和岳青城的相识,夜氏在前,步氏在后,可到了最后,却是步氏鸠占鹊巢,占了先,个中原因,还是和步兰烟的出身有关。
凡人修真一脉,天资卓绝者寥寥可数,大多数资质平庸的修者都是靠了灵脉、灵石更甚至是丹药堆砌而成。
对于像岳家这种底蕴不甚深厚,又只在隋云有家产的中等家族而言,娶了能炼丹的女修,倚靠上大门派,那俨然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步兰烟身在落泉坡,接触过不少珍贵的药草和灵种,旁人眼里看不出差别的灵粟,经由她的手一眼就能辨识清楚。
她手中掐诀,一缕细如针毫色的火烧烤着灵粟,火苗吞没了灵粟,金色的灵粟壳被烧得噼啪作响,化成了滩浆液。
步兰烟的修为比起刚修真不久的文姝要高出数倍,控火能力亦是一绝,只是她烤制出来的浆液色泽和份量都不如文姝的粘稠。
洗涛此番离县,集中了二十余个县镇的皇粟,粟米不多,收在了一起也只得斤余量。
“老爷,这袋灵粟怕是不对,里面杂了些普通的粟米,假粟的数量倒是不多,约莫一株的份量,”听了夫人的评断,洗涛面容剧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告起了饶来。
“回太老爷的话,就是属下一万个胆,属下也不敢私吞了灵粟,这袋粟米确实是属下在各地收罗来的,”洗涛离开徽镇后,一路不敢停歇,急赶回了隋云。
这阵子路上不大太平,各地时常有妖精鬼怪扰民的事情发生,他为了避免生了事端,才辗转了些路。
“洗涛,你为人如何太老爷心中自有定论,若是不信任你,又何必提点你做外院的管事。灵粟调包,倒不一定是你那里出了漏子,怕是。。。”插话打圆场的是站在了左手侧的岳家第二字-岳青松。
虽是和岳青城一母同胞,岳青松却是无半点青松的挺拔样,矮墩圆实,双眼被面上的肥肉挤得只剩了两点余光。
“二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怀疑你大嫂刻意栽赃洗管事,”岳青城护起了短来。
岳家的这双兄弟,在人前是兄贤弟让,可在人后,却是另一副嘴脸。
“大哥,你可是误会青松了,大嫂的眼力可是利如刀刃,被她认准的人,怕是都要退层皮,何况是区区的几颗做种的灵粟。洗管事办事稳妥,大嫂的眼力毒辣,两人都不会出错,要错只会错在了交灵粟的人的手上。刚才我可是听清楚了,灵粟也不全都是洗管事收来的,”夹枪带棍说着话的是岳青松的妻室虞氏。
岳青山矮胖痴肥,虞氏高瘦如竹竿,夫妻俩结伴出行时,常引人议论观看。
“刘音是我从落泉坡带回来的粗使丫头,二弟妹对她起疑,可不是就是怀疑我这做嫂嫂的。不要说区区一株灵粟,就算是精练的粟米原浆,想我落叶坡也不会看在眼里。”步氏端起了架子来。
“二嫂,换做了是寻常时候,我们自不会怀疑,只是我这里得了消息,刘音近日频繁地往家里送银两。徽镇那样的破落地,如果不是有了额外的营生,她哪来的余钱,”虞氏步步紧逼,步氏一时也被问住了,刘音压榨夜氏母子的事可不能落到了老太爷的耳里。
“洗涛,你此番去徽镇可是觉得刘厨娘有什么不妥?”岳山巍声问道。
“这。。。”洗涛目中有精光闪过,“属下但见刘厨娘气息弥足,两眼含精蓄锐,若是没有料错,不出一月,她即会突破,晋为先天之境。”
先天之境?厅室内的几人噤了声。连步氏都没料到短短十余年,资质很是寻常的刘音竟能步入先天,莫不是她在徽镇得了什么际遇。
“老爷,几粒粟米而已,有什么好争辩的,奴家乏了,”一直没有言语的女子娇声细语着,她面容已是极媚,两眼含春,身姿如柳,只是比起了她的嗓音来还逊色了几分。
岳家的两名儿媳妇听了女子的娇嗲,面露薄怒,心底齐斥,好一个狐媚子。
岳家的兄弟俩低咳一声,目不斜视着。
“大媳,余下的灵粟就交由你和小鸣打理。既然刘厨娘即将突破成为先天武师,就召她回来吧,”先天的武师,等同于同阶的练气修士,在隋云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儿媳这就修书差她回隋云。只是刘厨娘一走,夜氏那样的不安生性子,只怕会惹人诟病,”步氏斜睨着身旁的丈夫。
“夜氏那般品德败坏,生养无力的恶妇,留着也是无用,让刘音办得利索些。至于他的那双子女就一并押回来,男的留作院中杂役,至于女的,就送去东郭幕家,做那人的妾侍,”老太爷携着狐媚女子离开了厅室。
自始至终,岳青城都是不动声色,众人口中所说的那对儿女的下场,与他似毫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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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火焰纳芥草()
48 火焰纳芥草
细腻的汗水爬满了鼻尖,符火在掌心渐明渐暗,最后几滴浆液被弹入了玉瓶里。
叠腿盘坐,意识中的五灵法阵缓缓转动,仙府里的灵气似雨后的溪流汨汨涌来,“体内的筋络又涨大了些,已经有两发粗细了,用老道那本书所说的修真界的程度来算,我已经算是练气二层了,”文姝吁气收势,从王抱石处购得了那几块兽皮,又过去了十日。
十日来,文姝白天在客栈里帮忙,偶有闲暇,就会前往麒凤山废坑,在与黑蝗的厮杀中,学些实战技巧。
夜间进入菩提仙府,恢复白天消耗的灵气和种植灵粟灵草。
买了玉瓶和药匣后,文姝提炼灵粟和灰髓的次数和频率更加密集,随着提炼和符火的熟练使用,控火提炼的能力也有所提高。
领悟了可用符火提炼灵粟后,文姝更上一层,考虑着节省符火的消耗。过往提炼一株灵粟,需要耗上一枚火球,在提炼到第一百株灵粟时,一枚火球已经能提炼出两株灵粟,到了第三百株灵粟时,一枚火球已经能提炼五株灵粟。
在灵粟成熟了三批后,火焰草也成熟了。成熟的火焰草形似松针,叶表喷吐着赤色的火云,遥遥看去,像是地上生了簇簇细火。
仙府四季恒温,火焰草成熟后,灵田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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