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口里对狐女说道:“如我所料不差,小倩儿当给沈香亭掳了去,至于此人掳走小倩儿的用意还不得而知,但此人现已改投在无极门下,老巢仍在魔宫,却是好找。我现在便去魔宫一探究竟,若小倩儿真个给掳去那里,我定会设法将她抢了回来。只是此事唯恐惹得我母亲太过忧心,舅母还是不要对她说及的好。”
狐女萧飞絮点头道:“我自是晓得的。只是你一人去魔宫,太过凶险,还需有个帮手才好?”想到自己亲哥哥狐仙萧飞云现下法力高过自己甚多,求他与楚天秋同去,确是个绝好帮手,可是还未等自己说下去,楚天秋便摇头道:“那魔宫我已去过多次,轻车熟路,况且我一人足够应付,多一人反而容易暴露,还是不用了。”语气甚是坚决。
狐女见状,只得息了此念,也未再说。
楚天秋救人心切,当下便向母亲父亲和舅父告辞,因不想惹三人担忧,只是提说去寻小倩儿,与去魔宫一事却只字未提。
楚母见楚天秋亲去寻找小倩儿下落,心里踏实了很多,刚叮嘱他小心在意,还要再说时,楚天秋已然迫不及待了飞走了。
楚母及众人都未料到楚天秋说走走,只见眼前一片清光闪过,人已不见,当追出屋外时,遥见西边天际一点遁光,再一闪便又消失不见了,竟是去得神速无,都不由得一呆。
楚母既担心小倩儿安危,又为楚天秋此去捏着一把汗,忧心仲仲,不免现形于色。狐女见状,在旁还要给她宽心劝慰。
此去魔宫,本要路过华山,楚天秋既不肯要人帮忙,当然更不会向华山求助,故刚飞出鄂北境界时,便向南稍稍兜了个圈,沿着川北界,直奔魔宫。
楚天秋明知此去魔宫,危难重重,又知魔宫曾有一枚魔镜,可透视千里,恐给对头发觉,所以当他甫出川北,便将形迹隐起,并飞于霄汉之,真个瞬息千里,了无痕迹可寻。
加之楚天秋也有意试试自己近年来的修为,故将飞遁催到极外,且越飞越高,遥出九天云霄之。只见脚下大地山川只如巴掌般大小,抬头再见,此时虽在白天,但日月共辉,星辰尤悬头顶,仿佛触手可即。
想再往高飞,脚下似无股大力牵着,显然到了极限处,无法再飞高了。而绝高处较下面飞行要快数倍,楚天秋既已试出飞到极限,索性不再强求,在绝高之处只飞有片刻工夫,便已遥见西昆仑魔宫的影子了。
楚天秋本还想由魔宫下面的那条秘道偷偷潜入,但又想此秘道已给对方发觉,必会严加防范,恐不能行了。他也是艺高胆大,略一思索,便决定由魔宫空单刀直入,若给对方发觉,索性大闹他一场。
楚天秋依照天书面仙法修炼,早以将四卷仙法炼到化境,尤其那隐形飞行更是神妙,虽然魔宫空禁制重重,可是楚天秋轻易便穿过了层层的禁制,竟还未给对方发觉,当真是喜出望外。
入了魔宫,便进险地,虽来过数次,对宫里情况了如指掌,可楚天秋依旧隐匿形踪,不敢大意。
楚天秋次独闯魔宫时,及十三年前,其主人尚还是魔教主,此次时隔多年,再入魔宫,不仅易主,且里面形势也大有变动,幸仗着楚天秋轻车熟路,倒也没迷了方向。
在来时的路,楚天秋便打好主意,若小倩儿真个给对头掳来魔宫,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救走最好,若不然索性闹他个天翻地覆。同时楚天秋也知道那枚魔镜悬于宫大殿之,为了按计行动,不给对方发觉,所以甫入魔宫,便刻意绕开大殿,按着旧时记忆,先寻到了山腹那间大牢。
那大牢虽有魔兵层层地严密把守,可是由于楚天秋隐形太过神妙,便是从那些魔兵身边穿过,也仍无察觉。待里到牢里,将里面寻了个遍,也未寻到小倩儿的影子,不免有些失望,心想:“他们未将小倩儿囚在这里,想必是给囚在了曾囚师父的那个地牢里。”
因那地牢里正设在大殿下面,且地牢入口又恰在大殿之内,楚天秋算不愿靠近大殿,但想入地牢查看救人,也得硬着头皮去闯那大殿了。
楚天秋出了大牢,当走过最外一层把守的魔兵时,见其仍未发觉,心里发笑,想逗他一逗,又恐打草惊蛇,只得忍住作罢。
顺着那条白玉石铺成的小径,楚天秋隐形前行,离魔宫还尚有半里许,却见从大殿里飞出一人,正向自己这面而来。
两下相对而行,楚天秋看得真切,认出那人竟是苏舜。只见她神色惶急,从楚天秋身边匆匆而过,竟也未发觉到对方。
能在魔宫里见到苏舜,楚天秋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及见她神色匆匆,心里一动,咐道:“自己正愁不知小倩儿下落时,恰好遇到了她,何不着落在她的身。”想罢,便转身向苏舜悄没声息地尾随下去了。
楚天秋虽隐了身形,仍恐给前面的苏舜发觉,故也不敢跟得太近,只得远远尾随。穿廊过槛,曲曲折折地转了几个弯后,远远地看着苏舜进入一座楼阁里。到了近前,看出那楼阁正是十三年前苏腕在此的旧居。
此时楚天秋到了楼外,反而踌躇了。正在此时,忽听得里面传来苏舜一声轻叱,道:“你怎会在我这里,快些滚出去。”随即见从里面出来一人,满脸通红,又羞又怒,正是沈香亭。
楚天秋乍见沈香亭,真是又恨又怒,直想杀了他才解心头之恨。见此大好机会,怎可借过,正想尾随其后,伺机下手。不料刚跟出几步,忽听得身后楼里传来苏舜一声轻叹,喃喃地道:“秋哥哥,我好想念你呀!不知你此时可会想起我吗?”即哀且怨,如凄如诉。
苏舜说得声音虽轻,但楚天秋仍听得清清楚楚,闻听后不由得停住脚步,呆了一呆,待回过神来时,却也不见了沈香亭的踪迹,心里恨恨不已,本想继续追去,却又听从楼里传来苏舜声声叹息,闻之不由得心生怜惜。
楚天秋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儿时苏舜的一笑一颦,以及那声声既清脆又欢快的“秋哥哥”,还有长大后与自己同拜天地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如在昨日,随即口里也发出一声轻叹,脚下不由自主地向楼里走去。
进到楼里,见到里面依稀是十三年前的陈设,而苏舜正独坐窗前,双手支颐,正自呆呆出神。忽然似有所觉,转头向门口看了过来。
第四五零章 爱恨交加()
楚天秋心生微澜,自进到楼里后,便于不知不觉撤去了隐身法,现出真形来。
苏舜正自思念楚天秋,柔肠百结,不能自己时,乍见日思夜想的“秋哥哥”突然出现在眼看,又惊又喜,同时又疑作梦,使劲揉了揉星眸,及见楚天秋正自微笑向自己走来,才知不是作梦。
缓了缓神,苏舜从窗前站起,直扑进楚天秋的怀里,说道:“秋哥哥,果真是你吗?你真得来看我了?”又说又笑,泪已出眶,声亦哽咽。
楚天秋只觉娇躯入怀,温香扑鼻,心里也不由得一荡,但很快醒过神来,觉得不妥,想将苏舜推开,可她双臂搂腰,将自己抱得甚紧,轻推几下都未推开。
这时,苏舜在楚天秋怀里仰起头来,绝美的面庞,天真的笑容,楚天秋心里一软,竟不忍再推开她了。
楚天秋轻轻问道:“你近来可好吗?”
苏舜答道:“我日日都在想你,夜夜都能梦到你,可是又见不到你,过得一点都不好。”将脸紧贴在楚天秋宽阔的前胸,一面诉着衷肠,一面流泪,将他前襟浸湿了一大片。
楚天秋虽恨苏舜,但也非铁石心肠,听着苏舜诉说着对自己刻骨的相思,这在之前可是从所未有的事,那层坚硬的壳壳也终于渐渐融化了,轻叹一声,说道:“你既过得不好,可为何还要一错再错?”
苏舜道:“只因我太喜欢你,太在乎你,只想独自拥有你,不想让别人将你抢走,不想失去你。”
这些年来,楚天秋每想起苏舜时,先还是恨她入骨,随着经历又多,阅历增长,再渐到后来时,对她也有不怎么恨了,反而在想她所作所为,全为爱自己,只因做法太过极端罢了。每想及此,心里又不免一阵惋惜。
此刻温香在怀,倾听着衷肠,楚天秋那颗早以软化的心,终于坚硬不了了,双臂伸出,环抱住苏舜的双肩,说道:“我知你爱我,可是因你做法太过极端,只会事得其反。更何况卿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竟怎能忍心对她下此毒手,使她魂魄受损,要受那十三年的苦熬,成了活死人。”虽是责备,语气却无往常那般严厉了。
苏舜日思夜想着都是能有一天,拥入楚天秋的怀里,享受着他的温存与呵护,当这一天真得梦想成真,真真正正地拥在他的怀里时,她整个人都好似融化了,融化在他的怀里,心想:“我现在便是死了,也无悔了。”至于楚天秋都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着意,嘴里只是嗯嗯了几声。
以前每次与苏舜谈起此事,她当即反脸而去,而当楚天秋现下再次说起时,她却未反驳,楚天秋误以为她已有悔意,心里反长出一口气,暗想:“她做事虽然任性,易走极端,终非穷凶极恶之人。”再想到从小到大的点点回忆,更生怜爱。
两人这样静静地拥着,过了好一会儿,谁都没开口说话。苏舜不说话,是恐开口说知便打破了这般甜蜜,而楚天秋不说话,实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久不见楚天秋说话,苏舜觉得怪,又恐他兀自生自己的气,突然而去,可她又实在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头依然扎在他的胸膛里,口里轻声问道:“秋哥哥,你怎不说话呀?“
楚天秋道:“我不知说什么好!”倒是实话实说了。
苏舜一笑,道:“你仍是那么坦诚老实!”双臂搂得更紧了一些,又问道:“这些年来,你可曾想过我吗?”
楚天秋嗫嚅道:“想过……”
苏舜道:“那你想起我时,是想我的好?还是想我的坏?”
楚天秋吞吐不说。
苏舜道:“其实我不用问,也应该想的到。”轻叹一声,从楚天秋怀里挣了出来,一双星眸紧紧地注着楚天秋,口里又道:“我以前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肯定你每次想起我时,都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吧?”
楚天秋不善说谎,只是讪讪一笑,算是默认了。
苏舜神情略显悲伤,问道:“那你此来魔宫当也不会是为了见我吧?”
楚天秋听她这么一问,才恍然想起此来目的,心想何不此向向一探究竟?可当看到她一脸的幽怨与悲伤,直接问,恐惹她不快,当下说道:“这些年来,你一人是如何过活的,能说给我听听吗?”
苏舜道:“你真得关心我?很想知道吗?”
楚天秋点点头。这些年来每想起苏舜时,总会想她过得怎样?是否快乐?而他也确实也想知道。
苏舜想了想,好似下定决心,说道:“你想听,我便说给你听。”于是先从十三年前在魔宫里与楚天秋一别说起,将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和所为,娓娓道来。
原来十三年前在魔宫里,也是这座楼里,沈香亭暗下手段,迷倒了苏舜,想对她施实奸污,不料此时楚天秋等人正自为救疯道人大闹魔宫,魔宫传警,沈香亭虽有不舍,也只得暂且搁下赶去增援。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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