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师承药王,医术深不可测,他这意思是,要七皇子继承他的衣钵了?
天,这可是天大的恩赐了!
苏岑也是愣了下,没想到陵慕端竟然会这么做?
她从小孩的衣袖旁探出半个尖脑袋,蛇眸就对上了陵慕端看着小孩时,略带怜悯的目光。
顿时就了然了,看来,端王这是有意想要护着小孩了,这话,看来是说给文武百官和陵帝听的,让他们对小孩好一些。
苏岑忍不住叹息一声,看来传闻果然不假,端王果然够心善,肯维护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陵帝惊讶过后,多看了陵云渊一眼:“既然你三皇叔肯收你,渊儿,还不快谢过。”
陵云渊却是没有动,垂在身侧的小手攥了攥。他并不怎么想接受这,就像是从此之后,都要躲在这端王的羽翼之下,这让他愈发觉得低人一等。
小孩的沉默,让苏岑愣了下,仰起头,眸光对上小孩倔强的小脸上,顿时把他的心思看得通透,可同样的,接受了端王的维护,这何尝不是一种隐藏实力的方式?
就算以后出手,也可以推到端王的身上,毕竟,有一个医术卓绝的端王在,小孩以后的任何反常,都不会再引起怀疑。
苏岑瞧见陵帝已经开始不高兴了,连忙用脑袋戳了戳小孩的心口:“快答应下来。”
小孩薄唇动了动,望入苏岑担忧的蛇眸,抿紧了唇,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渊儿谢过三皇叔,以后有劳三皇叔费心了。”
陵慕端仿佛没有看到小孩的不愿意,只是温和的笑笑,包容了小孩的那点小心思。
苏岑不经意回过头,就看到陵慕端嘴角那抹笑,顿时觉得眼前有百花盛开的感觉,心脏咯噔跳了一下
。陵慕端不经意对上小孩怀里蛇眸骨碌碌的苏岑身上,起先并没有怎么注意,不过视线随即下移,落在苏岑蛇身上的纱布上,瞧着末端的结扣上,眼底闪过一抹讶异,随即笑开了:“看来,本王和渊儿你,的确有缘。”
边说着,就朝着苏岑的尖脑袋探过手去:“原来是你啊……”
苏岑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自己,蛇眸顿时就亮了。
小孩瞧着这一幕,眉头皱了皱,墨瞳里飞快掠过一抹复杂,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陵慕端的手,就直接朝着陵帝拜了拜,再次谢过陵慕端,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陵慕端瞧了瞧自己还伸在半空的手,再瞧了瞧小孩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真是个别扭的小家伙。
倒也是没在意,掀起长袍的下摆,重新坐了下来。
不过,他们刚才那一幕,倒是没有被旁人瞧见,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陵慕端掏出玉佩的时候,就已经偏离了轨道。
在别人没有看到的地方,颖妃绞着手帕,脸色难看地瞪着小孩离开的方向,鼻息里无声地哼了哼,小野种!
颖妃眼神不满地偏过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侍婢如意:怎么办事的?不是说,事情已经办妥了?
如意接收到颖妃的目光,脸色一白,连忙用口型道:奴婢也不清楚。
那嬷嬷明明和她说,七皇子已经相信了她的话,七皇子肯定会来迟的,可不仅准时来了,还得到了端王的厚待,这娘娘肯定恨死她了。
不过,如意随即想到什么,连忙道:娘娘,我们不还有下一步吗?乳娘的办法,这次铁定能把七皇子置之死地!
颖妃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想到乳娘的话,挺直了背脊,最后得意洋洋地瞧了小孩一眼:就再让他蹦跶一会儿,看等会,这小野种还怎么笑得出来!
第34章 凶手,证据是什么?()
陵云渊回到座位上之后,陵帝的注意力开始重新回到了陵慕端的身上,问了他这半年来,在他国的趣闻。
不远处的台阁上,舞姬翩然起舞,宴会的气氛几乎到达了一种鼎盛,只是,这种热闹,很快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皇上,奴婢冤枉啊——”
随着这一声,整个宴会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陵帝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不喜地摆了摆手,韩百川起身,很快就离开了。
而颖妃的眼睛,却是诡异的亮了起来。
苏岑原本正偷偷吃着小孩喂给她的点心,也听到了那撕心裂肺的一声,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蛇眸不经意一掠,对上颖妃不怀好意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苏岑在干净的帕子上蹭了蹭嘴,就慢悠悠爬回了小孩的肩膀上,蛇身勾着他的脖子,尖脑袋则是落在小孩的耳畔,不动声色的让小孩一会儿不论怎么样,都要淡定。
以不变应万变,是她苏岑一向的处事之道。
她本来是不用提醒小孩的,毕竟以小孩的沉稳性子,应该也不会乱了分寸。
可苏岑不知道这一次颖妃会怎么对付小孩,所以,还是先让小孩有个思想准备。
小孩不动声色地颌首,抬头,深邃的眸仁瞧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等了一会儿之后,韩百川回来了,冷硬的面容上,带着一抹不确定地看了小孩一眼,然后,才走到宴会正中央,跪在了地上:“禀告皇上,外面来了个宫婢,以命喊冤。”
本来,对付这样的,直接拖出去就好了,可偏偏这闹事的宫婢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还是前来禀告了。
陵帝脸上掠过一道不耐烦,刚要开口让人轰出去,抬起的手臂就缠上了两条细白妖娆的手:“皇上,先不要急嘛,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毕竟,以命喊冤,看来,是真的遇到难事了。”
颖妃眨了眨眼,描绘的精致的眉眼让她从陵帝这个角度看,格外的妩媚。
陵帝喉结滚动了两下,也觉得听听也无妨,捏了捏颖妃的小脸:“好,那就依爱妃的,韩统领,把人带过来吧!”
韩百川多看了颖妃一眼,就转过身,听命行事。
只是,冷硬的面容却带着不确定,包括一抹担忧。
苏岑从韩百川进来时,视线就一直落在韩百川的身上,所以,自然也没有错过他看过来的那一眼。
蛇眸里,寒光一掠,却不动声色,和小孩一起面无表情地瞧着吵闹的地方。
不多时,韩百川和几个侍卫,就带着一个宫婢,抬着一个担架就进来了。
那宫婢哭得眼睛通红,看到陵帝,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拼命地在地上磕头:“皇上替奴婢做主啊!奴婢的妹妹死得好惨啊!”
那宫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晕厥了过去,看得四周的文武百官心生不忍,却依然没有多嘴。
陵帝的眉头不喜的皱了皱,尤其是在瞧见那担架白布下盖着的,竟然是一个人时,更是觉得不舒服。
可人已经喊进来了,这会儿要是再直接让人拉出去,反倒是毁了他一向自诩的仁德。
陵帝沉了沉心思:“你有何冤屈?这死去的,是什么人?”
不过还没有等那宫婢出声,一旁的颖妃倒是诧异的喊出声,等陵帝看过来,低声在陵帝耳边道:“皇上,这宫婢是故去的夏阁老遗留下来的遗孤。”
“夏阁老?”陵帝讶然:“夏阁老的遗孤怎么会在这里?”
“皇上你忘了,前年选秀,夏阁老的两位遗孤就被选了进来,只是后来没选上,就留在宫里当了宫婢,臣妾因为怜惜夏阁老一生忠心,就平日里多照顾了一些,没想到,竟然多日不见,怎么就这样了?”
颖妃边说着,边按了按眼角:“皇上,你可要好好帮帮夏兰,找到凶手,好让夏阁老能够安息啊。”
陵帝听了颖妃的话,面容也凝重了下来:“你可是夏兰?”
那宫婢哭得嗓子都哑了,连连点头:“奴婢正是夏兰。”
“那这白布覆盖之下的,是何人?”
“是奴婢的妹妹……夏竹。”
苏岑听到“夏竹”两个字,蛇眸蹙然一凝,锐利的眸光从夏兰红肿的眼睛上,移动到白布上,再落在不远处的颖妃身上,周身散发着寒气。看来,颖妃这一次,是非要整死小孩了。苏岑想到韩百川离开前,担忧的眸光,心思沉了沉。
不管如何,她绝不能让小孩有事。苏岑想到这,直起蛇身,就要从小孩身边游开。
小孩察觉到苏岑的动作,转过了头,用手捧着苏岑的蛇身不松手,从这宫婢说出夏竹的名字,小孩也意识到了什么,可他不想让苏岑去冒险。
苏岑瞧出小孩的想法,用蛇尾安抚地拍了拍小孩的手背:“放心好了,我不做什么,就是先去看看夏竹到底是怎么死的。”虽然说以不变应万变,可知己知彼,才能应付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
小孩沉默了片许,才慢慢松开了手,俯身,压低了声音:“如果有危险,不要硬来。”他至少名义上还是七皇子,就算是今个儿他认了这罪名,性命还是无忧的。可她只有一个,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苏岑蛇眸里有光,飞快的一闪而过,眸底光亮潋滟而动:“放心好了,我不会让自己死的这么狼狈的。”
苏岑安抚好了小孩,这才不动声色地朝着夏竹的尸体游了过去。
而另一边,夏兰听到陵帝的询问,就开始哭泣了起来,扑倒夏竹的尸体上,嗓子划破了整个御花园,听得陵帝眉头一皱再皱,到了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被皇后苏沐颜按住了手臂:“皇上稍安勿躁,人已经带来了,还是先听听吧。”如果皇上先前没有让人来这,那么不管是如何处理都没关系,可如今,面对着文武百官,一旦有任何不妥,有了把柄,那以后就会留下一个污点。
陵帝暴躁的情绪,慢慢被安抚了下来,拍了拍苏沐颜的手:“朕知道了。”一旁的颖妃看到这一幕,气得偷偷剜了苏沐颜一眼。
该死的女人,和她抢了皇后的位置也就算了,现在装什么好心!
不过眼下要对付的,是那个小野种!等把这个小野种处理了,看她怎么整治这女人?不过就是一个皇后吗?她能坐上这个位置,她也能把她从这个位置上扒下来。
陵帝沉了沉情绪,才让自己脸上保持着仁慈:“夏兰是吧,你先不要哭,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朕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夏兰听到这,猛地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眸子,带了仇恨与无助,先是给陵帝跪着叩了一个头,然后,猛地转过身,就用手狠狠指着面无表情的陵云渊:“皇上!就是他,就是七皇子杀了奴婢的妹妹啊!奴婢的妹妹死得好惨啊!”夏兰说完,再次扑到了夏竹的尸体上,隔着白布开始嚎啕大哭。
陵云渊浑身一震,饶是从刚才苏岑的动作上想到了什么,可真的听到了,还是觉得心里涌上了一股怒意,只是这股怒意被强行压了下来。漂亮的小脸上先是露出一抹震惊,然后快速看向陵帝:“父皇,儿臣没有……”说完,小孩似乎说不下去了,抿紧了唇,委屈地站在那里,小肩膀耷拉着,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惜。
陵帝也是被惊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这夏兰竟然会指认七皇子为凶手!
陵帝的视线从小孩身上掠过,再次移到了夏兰身上:“夏兰,你说渊儿是凶手,可有证据?”
夏兰抹了抹脸上的泪,声音哽咽:“皇上,奴婢有证据……七皇子之所以杀了奴婢的妹妹,是有原因的。”
“哦?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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