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云渊又把苏十一喊了出来:“你通知苏一苏二,让他们今晚上去一趟苏府。”
苏十一愣了下:“去苏府做什么?”
陵云渊让苏十一靠近了些,陵云渊低声嘱咐。
苏十一却是越听,脸色的惊异越浓烈,到了最后,完全变成了僵硬的沉默,默默颌首:“……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陵云渊回到暮云殿的时候,并没有直接会寝殿,而是悄无声息地去了偏殿。
到了偏殿,关上门,二呆就蹿了过来,想要扑倒陵云渊。
被陵云渊一个眼神一扫,立刻嗷呜一声,默默趴在了墙角,不敢再放肆了。
而苏七已经把找到的冰块,全部都用木桶装着,齐排排地摆放在了偏殿里。
他很好奇,殿下要这些冰块做什么?
只是下一刻,苏七就瞪圆了眼。
只见陵云渊面无表情褪了衣袍,露出精壮的上身,然后直接抓起其中一桶的冰块,从头浇了下去。
第93章 生病,他只是责任?()
苏七直接傻眼了,呆在原地:“殿、殿下,你、你这是……”这是要做什么啊?
这会儿虽然没有冬日冷,可好歹也是早春啊,这样的夜晚,不……不至于用冰块沐浴吧?
陵云渊并未回答,而是绷紧了所有的神经,等刺骨的寒意褪去。
又直接抓起了另外一桶,再次浇了过去。
苏七瞪着眼,张着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苏九面无表情地站到他身边,沉默地望着陵云渊的动作,歪过头,看了一眼苏七:“白日里,殿下问你如何让苏姑娘留下,不是你说的么,‘对于苏姑娘来说,没有什么比殿下更重要的了,想要让苏姑娘心甘情愿留在宫里,殿下一人足矣’,我还以为,你明白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苏七的眼越瞪越大,到了最后,蹙然恍然大悟。
猛地缓过头看苏九,眸底的神情瞬息万变:“你、你的意思是……”
殿下是想把自己给弄生病了,然后留住苏姑娘?
不让她出宫?
苏九耸耸肩,抱着剑站在原地。
只是看着这样一桶桶浇下去,他看着都觉得冷到骨子里了。
苏七慢慢平静下来,却是欲哭无泪:“我没想让殿下这样啊,殿下生了病,苏姑娘还能饶了我?”
苏九默默扫了他一眼:“节哀,我还没说你也把我一并连累了。”
目前只能祈求苏姑娘不知道。
苏七:“……”
陵云渊洗了半个时辰的冰水浴,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分热气。
唇色都泛白,不过因为他身子骨一向不错,接过苏九递过来的干锦擦拭干净,重新把外袍穿好,整理了一番,才抬抬下巴:“回去吧。”
苏七耷拉着脑袋,心里欲哭无泪。
陵云渊推开寝殿的门之前,深吸了一口气,才状似无意地走了进去。
苏岑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听到声音,无意识地坐起身:“阿渊,你回来啦?”
陵云渊应了声,没有向往日一般走进外间,只是声音放柔了:“……嗯,睡吧。”
苏岑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的一歪头,就真的睡了过去。
陵云渊感觉到她绵长的呼吸声,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褪下衣服,躺在床榻上,想了想,掀开了被子,直接放在了一边。
如果不是苏岑也在寝殿里,他想自己连窗户都想打开了。
只是,一直冻到后半夜,陵云渊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他皱了皱眉头,沉静地望着头顶的流苏,无力地撑住了额头,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苏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亮,她是被门外夏兰的声音喊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听到夏兰在外面敲门:“七皇子,苏姑娘,你们醒了吗?”
苏岑无意识应了声,然后刚想翻个身继续睡,眯瞪着睁开眼:夏兰喊的是自己和阿渊?
她歪过头看了下窗棂外的缝隙透射进来的日光,阿渊这会儿还没起?
不应该啊。
一般这个时候他已经起床晨练了。
苏岑坐起身,歪过头隔着屏风瞧了一眼,也没看清楚。
苏岑披了外衫下了床榻,早春的冷空气冻得她拢紧了衣服,快步绕过屏风,来到软榻前,看到被子里隆起一团,忍不住眼底一亮。
阿渊啊阿渊,你竟然也有睡懒觉的时候啊?
苏岑贼笑一声,突然一把把被子掀开了:“阿渊,起床喽——”
只是陵云渊背对着她,无意识地摇头:“困。”
苏岑头一回瞧见陵云渊竟然赖床,心情大好,难得逮到这么一个机会,怎么着也要好好闹腾一番。
她搓了搓手,就往陵云渊脖颈上探去:“阿渊起来啦起来啦,太阳晒屁股喽!”
只是苏岑的手刚碰到陵云渊。裸。露在外的皮肤,脸上的笑意就僵了。
她愣了愣,不确定的又摸了一下,确定自己指腹下的肌肤滚烫炙热时,才连忙把陵云渊翻了个身。
视线对上他通红一片的脸,眸色快速掠过担忧。
“阿渊,阿渊,你是不是病了?”
苏岑探过身,把额头贴着陵云渊的,感觉到热度,更急了。
陵云渊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脑袋也是晕晕的,苏岑掌心间的冰凉,让他无意识地攥住了她的手:“头晕。”
苏岑更急了:“阿渊你病了啊,我去找御医!”
偏偏陵云渊不肯放手,苏岑哄了很久,陵云渊才松开了手,苏岑连忙蹿了出去。
也顾不得披头散发的,打开房门,好在夏兰就一直等在外面。
看到苏岑,愣了下:“苏姑娘?怎么了?”
苏岑:“阿渊病了,你赶紧让人去请御医过来,然后再让人去告诉一声,今个儿的早朝,他不参加了。”
夏兰也急了:“好,奴婢这就去。”
只是回头看到苏岑的模样,忍不住道:“苏姑娘你先等我下,我让他们去喊,你这头发需要整理。”
平日里都是七皇子给苏姑娘束发,如果御医来了看到苏姑娘这模样,少不了要多事了。
苏岑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应了声。
夏兰很快吩咐人回来,刚帮苏岑梳好,御医就来了,苏岑趁机退了出去。
再进来,紧张地瞧着御医帮陵云渊诊脉,等御医起身,开始写药方的时候,忍不住开口:“七皇子怎么样?”
“无碍,惹了风寒而已,喝点药,出出汗就好了。”
说完,写了一张药方,苏岑还是担心,不时转过头去看床榻上的陵云渊。
夏兰从御医手里接过药方,就跟着去拿药煎药了。
苏岑等寝殿安静下来,走到床榻前,摸了摸陵云渊滚烫的面容,忍不住额头抵在床榻边上:“阿渊,你怎么突然病了呢?难不难受啊?”
头顶突然重了下,苏岑飞快抬起头,就对上了陵云渊略红的眼:“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瞧瞧你现在脸色憔悴的。”
这都多长时间没生过病了,刚才吓死她了。
陵云渊指腹不经意拂过她的脸:“抱歉。”
“嗯?”苏岑抬起头,握住了他的手:“没事道什么歉。”
“让你担心了。”
苏岑眼圈突然就红了:“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快点好起来吧。我都要怪自己乌鸦嘴了,昨天才说着你没生过病,你今天就病了。”
陵云渊摇摇头,看她这么担心,他就后悔了。
也许,让她去其实也没什么,可他担心,担心一切未知的意外。
都将会让他追悔莫及。
他还不确定她的心思,她对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是不是还是如同五年前,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还是,只是一份责任。
他怕万一自己踏错任何一步,最后的结果都是他无法承受的。
“七皇子,药来了。”
夏兰敲门走进来,托盘里放着还冒着热气的药,放下药后,默默退了出去。
苏岑把药端了过来,然后用汤勺搅凉了,才扶起陵云渊,一口一口喂给他喝。
陵云渊垂着眼,精神不太好,苏岑喂过去的药,却全都喝完了。
苏岑扶着他躺下,趴在他的床边,拍了拍被子:“再休息一会儿吧。”
陵云渊垂了眼,瞧不出眼底的情绪:“你呢?”
“嗯?”苏岑愣了下,随即笑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额头:“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好,我不走,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病好了,好不好?”
陵云渊抬眼,黑漆漆的眸仁极为沉寂:“真的?”
“真的。”苏岑重重点头,他病了,她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做别的?
于是,陵云渊放心的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
他昨夜用冰水沐浴,加上没盖被子,一夜几乎没睡,也着实是困了。
晚些时候,陵慕端听闻陵云渊病了,亲自进宫送了一些珍贵的药材来,瞧苏岑提不起精神的模样,也没再提端王府舞姬的事。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陵云渊的烧终于退了下去,苏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苏岑一直趴在床沿边,陵云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闭着眼睛半睡半醒,他没有出声,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静静地望着她的侧颜,心一片安定。
不过很快,苏岑的眼睫毛动了动,陵云渊呼吸紧了紧,又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视线。
苏岑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就看到陵云渊睁着眼,眼底瞬间一亮:“你醒啦?”
陵云渊这才歪过头,轻应了声:“嗯。”
“头还烫不烫?”苏岑掌心贴过去,发现完全退烧了,才使劲儿把陵云渊略发白的脸揉的红红的:“阿渊你吓死我了!”
“抱歉。”
“切,道歉没用,快点好起来,生龙活虎的,才对嘛。”
不过苏岑随即一想,似乎陵云渊从长大到现在,一直都沉稳的不用她操心。
又忍不住感慨,怎么都不活泼呢,没有少年应有的早期,反倒是直接过渡到了青年。
“现在什么时辰了?”陵云渊歪过头,瞧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色。
已经晚上了,不能出宫了吧?
“刚到戌时吧。”苏岑算了算,她没睡多久,应该天刚黑:“饿不饿,你都睡了一天了。端王下午来看你,你都不知道吧?”
陵云渊身体一僵:“三皇叔来了?”
第94章 失措,脱离了掌控()
“是啊。”苏岑走出去,喊夏兰送粥进来,然后坐在床沿边:“等下喝点粥吧,你生了病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陵云渊应了声:“三皇叔有说什么吗?”
“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挺担心你的。”苏岑趴在瞧他:“阿渊你怎么突然病了?是不是昨夜没盖被子啊?”
陵云渊盖在被子下的手一僵,不动声地握起:“没有。”
随即,抬眼看向门口:“饿了。”
苏岑忍不住乐了:“知道饿就对了。”
夏兰推开门进来时,就看到陵云渊已经醒了,也松了一口气,把粥碗放下,就出去了。
苏岑把陵云渊扶起来,把碗递给他:“喏,喝粥吧。”
陵云渊没有接,垂眼:“不想动。”
苏岑挑挑眉:“阿渊,懒死你了。”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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