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水洗手,柔声说,“好,我正要回一趟别墅。”
我愣了下,这还是近几天来他第一次对我柔声说话。
从洗手间回来,他就跟主办方老大说要送我回家,明天我们还有戏要拍之类云云。
这个老大非常通情达理,稍稍客套挽留了几句,就给我们放行了。
跟他走到他的车前,我愣了下,是红色法拉利。
“上车。”
我甩了甩头,坐进去。我记得他刚才推说要开车没有滴酒未沾。
车子刚开到大道上行驶了不到十分钟,他的微信语音响起了。我看了眼屏幕,那上面显示的名字是:风。
我把头扭向窗外,高楼大厦的璀璨灯光飞快掠过窗玻璃。
“嗯,在开车,等下打给你。拜。”这是我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只是,再也不会对我说了吧?
他挂了电话,拐上高架。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车内好压抑制闷,打开半截车窗。
“关上,你刚才喝了那么多酒,不要吹风。”
我只是看着窗外,任风吹在脸上。
他没再说话,只听到熟练的调档声音。
看着看着外面的华丽建筑,突然就模糊了。
我想是老天下雨了。
我抹了下脸,视线变清楚了些。
“你在古罗马的英魂前说过你是我的铠甲,现在要结束了吗?”
“回去说。”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分手,你可不可以至少清楚的告诉我。”
“砰!”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第二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说回去再说!”看来他耐性用尽了。
我咬唇不语。
进了屋,我倒了两杯水放茶几上,等他。
“要说什么?”他一进屋我就起身问。
“等下,我马上下来。”
他踢掉鞋子,只着袜子奔向二楼。
我抿唇看着他跑向我们的卧室。
“嗯,我要回家住一段时间。我想静静。”他把他的lv旅行包放茶几上。
“静什么?”我异常冷静地开口,我有种特质,越是遇到重大的事情我越是出奇的冷静。
“我觉得,我最近——”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未来,我爱的人在多远的未来”他的手机铃声。
呵,原来除我之外,他还有遇见,还有‘他爱的人’。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他拿着手机就往门外跑。
好难过。
我们怎么了?
为什么会变得这个样子?
他那看到来电的紧张表情,他急促的脚步声,他对我彻底的忽视。
心痛得要窒息了。
我推开门,手放在门把手上,听到他在草坪上说话的声音。
“嗯,我今晚就搬回去。”
“好的,你在那边注意早晚加件衣,早晚温差大。”
“三餐准时吃了没?”
对于他,我耐性挺好的,我等他电话打完,不就是心碎嘛,碎了我也等结束后再准它散!
我看到他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他挂掉电话,朝我这边走来。
我明白了,以后他的笑容再也与我无关。
当他看到我就站在门口时,不由得惊了一下。
“p,我们分手。”我郑重对他说。
“为什么?”他竟然还问得出?!
可是我累了,我不愿意再解释。
我松开门把手,转回屋里。
“今天你就把这lv包拿走,明天就来拿你的其它东西吧。”我拿起茶几上的水喝起来。
“你说分手是什么意思?”
“砰!”砸在茶几上的杯子四分五裂,我微微皱起眉头,弹起的碎片擦过我右掌侧边,我想出血了。
“为什么?你他妈的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我转过头指着他大吼,“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这几天倒底在干什么?这就是你对待爱人的方式,这就是你立誓成为我的铠甲保护我的方式!”
“我只是,我只是,这几天想一个人待着,整理个人情绪。”
“整理个人情绪?”我觉得怎么有些话在我听来如此荒唐可笑,“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像个男人一样坦白承认,听说悦风要回来了,让你对她封存的爱又死灰复燃了?”
这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太扎心了。我的心早就血肉模糊了吧?
“不是。”
“你还否认?!”我觉得简直不可置信。
“我跟她之间——”
“还解释什么?一听她要回来立即就对我疏远,看到我像见到瘟疫一样。”我指着茶几上的lv包说,“一听她要回来了,立即从我这里搬回家,你还解释?”
我的头脑也感觉疼,还晕沉沉的,妈的!能不能争气点让我把事处理完。
“我跟她之间——”
“分手!”我大吼一声,回想他这几天对我的极端冷落,他都做到这程度了,还有脸来解释,我觉得太他妈的恶心了!
他的眼神在那一刻一片荒凉。
我不记得怎么把他推出门的了,他当时的神情又是怎么样的,我只是脚步异常沉重的爬上楼梯,有气无力的倒进被窝里。迷迷糊糊听到雨打玻璃的声音,啊,是下雨了吗?
“啊!!!!!!!!!!!”我捧着头猛地坐起来,窗外的雨声更大了。
刚才我做了个梦,梦里全是血。我在梦里听到我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叫的是什么却记不起。
突然,心口传来一阵被箭射中般的刺痛,我双手抓住胸口,头往窗口望去。
窗外,只有昏黄的路灯,偶尔掠过的汽车声,和不停下着的雨声。
也不知后面是怎么睡着的,再睁眼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第80章()
“哎。头疼死了。王哥你最好有顶重要的事,不然我——”我打开门说。
“c,p昨晚出了重大车祸,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我的心骤停,感觉来人好像跟我开了个恶意玩笑般,我笑着坐到沙发上,“你他妈的,大清早开的这什么玩笑。”
“真的,在龙祥医院。”
我刷的抬起头,“真的?”
“千真万确。他的经纪人跟我一起给朋友过生日,刚不久他接到电话立即赶奔医院了。”
我张头往楼上望,手机在上面。
“c?”
“我,等我一下,我们去医院。”
我甚至连怎么跑上来的都没注意。我打开卧室门就扑到床上找手机,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枕头下面,好像在冬眠一般的睡眠漫长。
我按亮屏幕,心一沉,21通他的未接电话,最后一通是凌晨二点多的。
我开始拨打他的电话,感觉手机一直拿不稳似要跳出我的手掌心。
“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有事——”
我关了再打,关了再打,我看着窗外,天空阴沉,只能勉强辨出是早上,树上,路上还是湿哒哒的,雨停了。好冰冷的声音,像他最近给我的声音一样,拜托,让他接电话让他接电话,我不信他会发生车祸啊。
我突然想到什么,腾的冲进衣帽间,第一眼看到什么就往身上套,其实眼前一片模糊,我抹了两把脸,迅速穿好衣服返回卧室,拿着手机想了下,他哥的手机我又不知道,他朋友们的联系方式我也没有,连他经纪人的我也没存。
我想了一通,除了他的电话,他身边人的我竟连一个都没有。
我拿起外套边往外走边拨打小轩的电话,电话响了五声,接通了。
“喂?”小轩睡意迷糊的声音低低传来。
我站在楼梯口,视线模糊地看着楼下说,“小轩,p出车祸了。”
“c,我觉得你不要太冲动,现在去医院可能会造成大轰动。我还是给云总打个电话吧。”王哥边开车边去拿手机。
我先他一步抢过手机,“开好你的车。”
“c,我总感觉这样不妥啊。”
“闭嘴。”
我脑子里现在一片混乱,再加昨晚宿醉造成的头疼,现在根本不能思考,但是我的心知道它想要去哪里,它要去哪里。
车子拐弯上了赤阳大道,王哥的车速放慢了。
“开快——”
“c,这是他的事发现场。”王哥的视线穿过我,落到我旁边的车窗外。
我随着他的视线向外望去,不远的路边有个显然已被清理过的地方,上面显示一个犹如焦黑柏油粘沾在一起的车底轮廓,前头触目惊心的凹进大半,它上面冒着热气,似要昭示路人,这是一场新鲜出炉的、令人心颤作呕的人间惨剧。
报废车已经寻觅不到踪迹,黑乎乎的地上也看不到血迹。我的胃痉挛起来。
“开,开车。”
车缓缓开动起来,我伸出头,阴天的风阴阳怪气的吹来,风里只有车烧焦的味道,并没闻到腥味和肉烧糊的味道。
我的心一片死寂。
车开到医院大门口,我迫不急待的握住车把手。
“c,”王哥一把抓住我,“c,你想好啊,你这一冲出去等于昭告天下!你最爱的演艺生涯可能就此结束了!”
我看着自己放在车把手上的手,它一直在颤抖。
“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他生死未卜,现在是最需要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我的声音很轻很飘,像来自异常遥远的远方。
在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以前不明白,报上有艺人处在这种情况,明知后果为什么还要第一时间去往爱人身边,现在我明了了,比起那些流言蜚语,比起那些负面攻击,比起那些可以用金钱计算的损失,所有一切统统加在一起都没有此时爱人的生命重要。
一切,随它去吧,我只要,现在,待在他身边。
“c!”
我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前台说他在五楼的手术室,手术已经进行了五六个小时。
我没有坐电梯,我是走安全通道的,我还是无法接受他进了医院,现在躺在手术室里进行抢救。
我刚一走进安全通道门里,就靠着墙仰望曲折而上的楼梯,我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很难。
心里一个声音在喊,快快快,快到他身边。快去啊!!!!!!!
可是我却提不起腿。
我低头捂着脸,别哭,c!别哭,他会没事的,他答应过要照顾你一辈子。他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他永远不会负你!
我闭上眼,想要让脑袋放空,可是混乱疼痛的脑子里全是他漂亮的大眼睛,天使般的笑容。
“咚!”我狠狠一拳锤到墙上。
“妈的!”
昨天还站在t台上光芒万丈,笑如天使。现在却躺在手术室独闯鬼门关!这要我怎么接受?!
我擦干泪,盯了会白色的墙壁,向楼上走去,在走到第三台阶的时候,膝盖曲了下,险些栽倒,还好抓住了栏杆。
把手放在第五层安全通道的门把手上,我轻轻地说了句,“我愿成为你的铠甲,成全你。”然后霍然拉开了门。
手术室前,他妈坐在座椅上哭成个泪人儿,他哥和儿媳不停的安抚她,p父在踱来踱去,还有他经纪人南哥蹲在墙根一言不发。
听到声音,他们都往我这边看来。
这时身后的电梯门打开了,一只手臂紧紧抓住我,王哥在我耳边小声地说,“c,现在走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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