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特看向来者。一行七人，为首的是一个黑发宋人，身穿德鲁伊装饰风格的轻型甲；一个游侠打扮的瘦高个子，肩头趴着黑猫；一个长袍法师，身后背着巫师之节；一个镶钉皮甲之下肌肉虬劲的男子，腰有两个平常男人粗；三个迪安克特教派的医术神德鲁伊，从他们腰间挂着的欧甘符文法杖就可以认出来，两男一女。
他的目光瞄向女性迪安克特德鲁伊的额头，一条天鹅形状织连的冠链。托尼特脸色一变。
德鲁伊教派中没有特别擅长幻术的支派，爱与梦之神的安格斯没有特定的信徒，所以教派中提升幻术的饰品一直是备受青睐的宝物。
而天鹅是爱神安格斯与妻子凯兰的象征，天鹅形状的冠链具有强效的幻术辅助效果，一直只授予功勋卓越的成员，或丛林试炼的首名。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值得他低下头颅。托尼特刚刚晋升中阶，还没有得到大部分同侪的认可，这个时期的他最清楚么时候需要保持谦卑。
“银手教派，托尼特，愿上代神王努阿达护佑您。”
“迪安克特教派，温伦，西玻尔，白流，向你问安。”
托尼特趋步后退，“希望前辈不要在意我的愚行与过错，我保证不会再犯。”
夏克见他姿态放得这么低，一腔火气也难以冲他放。小莫顿这时候凑上来，夏克语气重了很多，“埃莉诺被他动手动脚，你没看见？”
“我怕。。。”小莫顿满脸委屈，“我怕我会坏了你的事。。。”
夏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看小莫顿有些想哭，连忙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本来就是我的错，这些事不该让你们来做的，辛苦你们了。”
埃莉诺悄然来到旁边，“对不起，夏克。。。”
夏克把小莫顿推开，“你未婚妻要哭了，快，轮到你上场了。”
埃莉诺还要开口，夏克做手势止住，“真的委屈你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老鸦爪先生在哪里，带我去找他吧。”
。。。。。。
石厅前的大道，在春仪式期间算作一个会场，低、中阶德鲁伊，前来观摩的神语者，有幸受邀的凡人，都在大道上坐下，在春仪式的祭献公牛环节结束后，这里又会成为宴会场。
夏克在艾德礼的领路下，和老鸦爪汇合。一行十多人聚在一起，好不热闹，然而老鸦爪沙哑的声音带来的消息让众人怎么都无法热切起来。
“老师拒绝见我。”
老鸦爪的皱纹也因爬满了苦涩而蜷缩得更紧，“这段时间，连释放‘座头鲸弹’的魔法饰品都送了出去，还是没有联系上任何一个高阶德鲁伊。”
水马凯尔派的三连圆状饰品，固化了水系法术“座头鲸弹”，之前在与夏克交战时损毁，夏克交给老鸦爪祖孙，希望可以修复。仅凭魔法饰品的材料，那也算是老鸦爪身上有价值的东西了，白白被送出，打了水漂。
夏克沉吟片刻说：“等我参加春仪式时，在仪式上和大德鲁伊们说吧。”
西玻尔：“夏克，我要提前提醒你，德鲁伊真的很注重等阶，你也看到刚刚那个银手德鲁伊了，对我一个素未谋面的别派德鲁伊毕恭毕敬，就是因为我头上的这个冠链。同样地，你需要对大德鲁伊保持尊敬。”
“放心，我是不守规则的人。”
“刚刚看了进度，一天一夜后，公牛祭献完毕，一位大德鲁伊会在公牛面前入睡，那是‘公牛之眠’，占卜仪式。之后，圣德鲁伊会手持金镰刀，从树上割下一片槲寄生，那是春仪式的最重要时刻。再然后，我们会被邀入场内，与大德鲁伊们同桌共座，到了那时候，每人会有依次发言的机会，大德鲁伊们讲述心得与见解，我们则是说些称颂的话，你一定要把握你发言的那次机会。一共轮4轮，持续数天。春仪式结束前，说动他们，否则你再难有受他们召见的机会了。”
夏克紧皱着眉，“如果你们的低阶德鲁伊，偶然发现了一个危及教派存亡的天大秘密，是如何汇报给大德鲁伊的？有什么途径？”
“极少有这种情况，”温伦面露尴尬之色，开口道，“大德鲁伊们无所不能，必然是他们先行知晓一切。”
“没有这种说法。”夏克紧盯温伦的眼睛，后者有些慌乱，“我和帕特的校长，巨熊安普罗修斯阁下，是一位圣者德鲁伊。连他也不敢拍胸脯说，无所不能。你们只是教规里规定了，要服从大德鲁伊的权威，可是盲信。。。。。。”
“夏克，不要说了，”温伦打断道，“请你。。。尊重我们的生存方式。。。”
第122章 长船登陆（）
“初、中、高阶之上的等阶是人为评定的。
其上是‘士师’称号，如夜神侧的魔导士、魔导师，月神侧的大德鲁伊，战神侧的剑师等等。
在此之上，是‘圣者’封号。”
——路易达德里位面群架快速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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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克没有料到，“公牛之眠”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宰杀公牛祭献光与日之神卢格后，一名大德鲁伊慢条斯理摘下他的金属饰品，恭谨放在公牛之前，俯卧身体进入了沉睡。据西玻尔说，他会在梦中得到达努神族降下的神启。
夏克觉得这样的达努神族也挺不容易的，好好地待在海底彼世，偏偏每年都有人递一份年度报告过来，他们还要交口说着“不错不错”，然后提出建设性意见再给寄回来。。。
关键是这个意见一提就是好几天。
等待的时间极度无聊，小莫顿随身带了他的姐姐雪莉尔翻译的绿岛位面传说集，宋人德鲁伊白流趁着这番闲余，一字一句教小莫顿认识汉语。从达努神族与深海巨人弗莫尔族交战的入侵纪，到大英雄库丘林抵挡康诺特女王梅芙大军的夺牛长征记，再到芬恩团长和迪卢木多奥迪那故事、也就是芬尼亚骑士团起源的芬尼亚传奇，一连几天过去，旁听的埃莉诺都记下了不少其中的故事，眼看就要将这三本书从头再讲一遍，“公牛之眠”却还没有结束的兆头。
“稍安勿躁。”夏克在西玻尔眼前晃来晃去，她不由拉住他，“这是必须经历的等待。”
“我真想现在就冲进去，把这个卷轴塞给一个大德鲁伊。”夏克趁这几天时间抄写了几卷卷轴，详述了关于维京入侵、康诺特造反和魔神积蓄力量苏醒的情况。
每一件事情都关乎包括边境上阿斯隆在内的绿岛全境的安危，夏克却只能在这里，一连几天看一个德鲁伊呼呼大睡，心下焦急，又毫无办法。
“别想打断春仪式，你不能这么做，更做不到。”
“我知道，”夏克闷声，“来到这里也算是你们的宾客，不能破坏主家的规矩。”
总是干等也不是办法，夏克翻找蛛爪水晶，拿出两个木瘤状的结晶。
“诅咒种子？”西玻尔一眼认出来这两个东西。
“你也知道这个？”
“对，很珍稀的魔法物品，是药剂学的副产物，往往只有宗师级以上的药剂师才有机会造出这种东西。吸收掉以后，会使你迅速掌握其中的诅咒原理，等于迅速学会了其中的诅咒法术。”
“没有危险吗？”
“当然没有，力量本身没有正邪之分，诅咒种子又只是一个容器和道具，在你的脑海中营造无害的幻术。。。”
“直接作用于脑中，听起来很有风险。。。”
“夏克，”西玻尔叹口气，“连我们这种幻术薄弱的德鲁伊，都不会惧怕这种只产生幻觉的法术。”
夏克知道自己孤陋寡闻了，他又查询了蛛爪水晶里的相关知识，确实如西玻尔所说，他安下心来，摈去对七首巨人的恶心感，魔力注入两个诅咒种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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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森，布兰森，慢一点。”
“爷爷，还有多久才到基拉拉湾海岸？”
“布兰森！要称祖父为国王殿下！”
“嚯，马修，不要这样。在你们兄弟俩面前，我从来不是什么康族王。”
“国王殿下，您太惯着布兰森了。”
“马修，你闭嘴，爷爷才不在乎什么国王的位子，爷爷是绿岛最强大的英雄。”
“不不不，布兰森，比我强大的圣者有太多太多了，比基拉拉海湾附近的巨鲸还要多。不过，我等着你们两个，去当最强最大的英雄。”
“放心，爷爷，让马修当康族的王吧！然后我会将他踩在脚下，去和达努神一较高下。”
“布兰森，你活得不耐烦了！”
“我的布兰森，我的小孙子，哪怕你与他们比肩之时，也不要藐视神灵。不过到那时，我也可以自豪地在墓碑上写上，半神的祖父埋葬于此，真是我最大的成就。”
“爷爷，我一定会的。”
。。。。。。
“呼！”
布兰森康猛然翻身惊起。
仆人递上温热的毛巾，“王子，下午还要去一趟基拉拉湾。”
“我记得。”布兰森面无表情，推开仆人，径直胡乱洗漱一把，披上墨绿的远行披肩斗篷，深海巨人头颅形状的纽扣搭系。他走出房门，蹬镫上马，沿着小时候去看鲸的路线，扬鞭快进。
穿过斯莱戈郡到达梅奥郡极北的基拉拉，他的父亲已经在海湾的风化岩台上等了很久。
“国王殿下。”
他的父亲没有回应。布兰森默声地站到他身后。
晃晃一色的海面看得眼睛发胀，布兰森斜睨起自己的影子，待影子偏移了一指长的时间过后，他的父亲终于出声，“他们来了。”
“他们”的船从海平面上拔起。狭长的橡木船，距离太远看不清晰，但布兰森想象得出，船首的木料延伸打圈，象征龙首；船身上一定雕刻着巨龙的花纹装饰，如果是全部乘着狂战士的，那会纹着中庭之蛇耶梦加得；如果他们舍得真正倾囊而出，或许还会有成群的座狼挤在船上，船上的纹饰就必然还会有魔狼芬里尔了。
一条条长船登陆岸口，难以想象一艘单个桅杆的狭长船体挤满了近百战士。
他们的扁圆柱形铁盔“挺挺铛铛”撞起声响，船在石滩搁浅，几个战士拉动长船拖上岸来，防止被回潮卷走。
布兰森的眼睛在一众扁圆柱的粗糙铁头盔中寻找特例，终于，一个牛角盔映入的他眼中——普通的维京海盗不会戴花儿呼哨的装饰盔，那只会影响战斗。只有神语者才不惧这种不便，反倒将铁羽毛、牛角装饰当作向阿萨主神奥丁致敬的形式。
牛角盔战士大步流星跨过来，嘴里嚼着发酵的鲨鱼肉，含糊不清地嚷着：“迈特，康族的王，我可是听了你的安排，绕过整个北部阿尔斯特王国，从这里登陆，海漩涡吞掉了我的2000个战士。”
“这些牺牲是值得的，”康诺特的国王，迈特康声音听不出语气，“你们不需要硬抗阿尔斯特的赤枝勇士团，也免于直面都柏林侯爵的帝国军和教会武装。”
察觉了布兰森一直盯着他看，牛角盔战士的眼睛移到他的脸上。
布兰森冷汗直流，头脑一阵恍惚，像是中了威慑类的幻术，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还是他父亲强迫他弯膝的时候。踉跄之下差点跪倒在地。
他的父亲迈特康拉住他的斗篷。
“和父亲类似的威慑力量！他也是高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