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很快便赶来替谢池影检查了一遍,望着一旁担忧的白慕言,很是镇定的解释道:“谢小姐摔倒的时候,伤到了头部,大脑皮层有着淤血,在淤血化去之前,会对她的记忆有些影响。可能会出现记忆错乱的情况,这是正常情况,等到淤血散去,这些情况就会自然消失。”
谢池影躺在病床上,却是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她明明记得,昏迷前那一声震天的响声,以及火舌舔舐皮肤的痛楚,为什么医生却说,她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呢?
剧烈的痛楚从大脑传来,仿佛有人在拿着大锤敲打她的脑袋,谢池影忍不住呻/吟出声。看着她疼得冷汗津津的模样,医生迟疑了很久,还是给她打了止痛针。
谢池影没有拒绝,在药水的作用下很快沉沉睡去,只是这一觉,却是睡得极度不安稳,耳边似乎总有人在低泣,明明很陌生的声音,却让她听了不由得想哭。
“爸爸爸爸”守夜的白慕言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意迷蒙中,听到床上的谢池影出声,急忙凑了过去,却在听清楚她说什么以后变得沉默。
“慕言,你去睡吧,下半夜我们来守。”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不过十七八岁的俊逸少年走了进来,穿着一件天蓝色衬衣的少年冲着床边的白慕言开口说道。
“不必!”白慕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少年的提议,望着连袂而来的两人,冷笑:“苏慕晨,你也不用来这里装好心了,我们不屑。如果不是你,池影怎么会变成这样?”
“慕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池影变成这样,我们谁也不想的。”跟在天蓝色衬衣少年苏慕晨后面的少年忍不住开口,语气有些微的无奈。
“沈季尧,你也给我闭嘴!”白慕言就像一只护崽的母狮一样,对着两个来人充满了敌意:“池影在找谢伯父,你们有本事让谢伯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池影面前再说话。”
苏慕晨和沈季尧半晌无语,两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尚且青涩的脸上都浮现了愧疚的神情,或低下头,或转开眼去,不敢再直视白慕言。白慕言不禁冷笑,看着两人的目光透着毫不遮掩的讥讽。
剑拔弩张的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床上躺着的人眉头紧蹙,眼珠转了半天,似乎要从睡梦中醒来,然而挣扎了许久,却终究只能是无力的沉沉睡去。
谢池影再度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照的病房里亮堂堂的。白慕言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趴在床边睡得正香,凌乱散落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谢池影抬手替她捋了捋头发,便看到她眼底的青黑。
放弃了叫醒白慕言的打算,谢池影目光转动,扫视着这间病房。谢家是当地有数的龙头企业,这家私立医院更是谢家投资建设的。身为谢家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继承人的谢池影住院,自然是享受最好的待遇。
病房面积很大,装扮得很温馨,如果没有床头的各式仪器和极淡的的消毒水味,谢池影甚至觉得自己住进了酒店。窗户边还很贴心的放了两盆盛放的茉莉花,花香清淡,沁人心脾。
“池影,你醒了。”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天蓝色衬衣的少年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睁着眼的谢池影,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少年五官清隽淡雅,气质温和悠然,在晨光中看起来无限美好。谢池影却是眉头一皱就扭开了头,比起昨日初醒时的混沌,休息了一夜的她今天大脑清醒了不少。
苏慕晨有些无奈,将手中的粥放到桌子上,好声好气的劝道:“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刚刚问过医生,他说你可以喝点清淡的流食了,我去给你买了份粥,你起来喝点吧。”
第60章 魂落忘川犹在川(十二)()
猜猜这是什么'斜眼笑。jpg'
谢池影没有注意到白慕言的纠结;坐在教室里;她却又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刚刚在楼梯里看到的那一幕。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才会在楼梯上看到原身的幻影。
只是;心底还是有着那么一丝希冀,不是自己眼花了,而是真的看到了原身的灵魂;而对方;对她没有丝毫敌意。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告诉自己;是原身死了她才会来到这里的,而不是她的到来;驱逐了原身。
前桌不慎把书掉在了地上;不算大的声音却惊得谢池影迅速回过神来。一旁的白慕言已经在认真的复习了;请假了这么久;纵是她基础扎实;复习进度也已经落下很多了,最后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也需要全力以赴了。
谢池影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微微垂了垂眼睑;遮住眼中的情绪,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课本上那些已经有些陌生的知识点上。这平白“偷来”的一生,她定然会认真度过;绝不辜负上天的厚爱。
不得不说;高三一班的班主任还是十分尽职的;凌采薇在办公室坐了一节课的时候,听着班主任把她擅长与不擅长的科目全部分析了一遍,又结合她自身的兴趣爱好给她进行了一个规划,替她定好了切合实际的目标大学和专业。
这样做以后,在最后的这段时间,凌采薇的奋斗将会更有目标性,也更容易达成目标。对比,凌采薇心怀感激,班主任的这一番分析,足以使她少走很多弯路了。
“那行,就先这样吧,你回去自习吧,把徐阳叫过来吧。”终于,班主任结束了她的分析,拍拍凌采薇的肩膀对她说道。
上一次测试,安倩是一班的第一名,她自己是第二名,徐阳是第三名,看样子,老师是打算一个一个的询问报志愿的事了。凌采薇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教室。
谢池影在凌采薇走进教室的时候就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沉默了良久,还是在白慕言担忧又无奈的眼神中站了起来,走到前排凌采薇的旁边:“凌采薇,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和你似乎没什么好谈的吧?”凌采薇想到之前发生在两人之间的一切,神情微冷:“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教室里的同学都悄悄地把注意力放到了两人身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枯燥的高三生活中,这样的八卦是很好的精神调剂品。
苏慕晨更是皱起来眉头,似乎想说什么,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沉默的看着两人。
“之前的事,对不起,”谢池影顿了顿,终究还是深深地弯下腰去,标准的九十度鞠躬,诚意十足的模样,殊不知,她的做法,简直是惊掉一地的下巴。
凌采薇也被惊住了,在她的认知里,谢池影,可不像是会低头道歉的人,那样一个近乎单蠢的少女,却将骄傲刻在骨子里,傲慢得不可一世。
看着面前一直维持着鞠躬模样的谢池影,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淡定,颇有几分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将谢池影扶起来,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表情颇为纠结。
该原谅吗?那自己那被针对时所受的委屈谁来怜惜和心疼?若不原谅,同学们又是否会觉得她斤斤计较?毕竟,虽然谢池影一直在针对她,但是众所周知,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知道,自己之前做的很过分,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谅,但是,这句对不起,是我必须要说的。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你不用违心的说原谅。”谢池影垂了垂眼睑,很是直白的说道。
她说的太过坦荡,反倒让凌采薇愈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谢池影也没有再继续和她多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凌采薇虽然在同龄人中已经很成熟了,但是面对她这样一反常态的“突发事故”,处理起来依旧不够老练。
“池影,你”白慕言望着回到位置上坐下的谢池影,欲言又止。
“慕言,我头一次知道你力气这么大哎。”谢池影拉过白慕言的手,从书包里拿出纸替她擦去刚刚太过震惊而捏断了圆珠笔所粘在手上的污渍,语气调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擦好后,谢池影抬头,正视着眼神复杂的白慕言,笑容清浅却又满是坚定:“以前我任性我娇纵我不懂事,是因为我知道,不论怎样,我爸爸都不会抛弃我的,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宠我。但是现在,我爸爸倒下了,就该换我来守护他。我又怎么能够像以前一样任性不懂事呢?”
“池影,你真的长大了。”白慕言觉得自己眼睛有点发酸,使劲眨了眨眼,将泪意忍下,语气颇为感慨。总算,池影没有辜负谢伯伯对她的宠爱。
“瞧你这话说得,老气横秋的,你不过比我大了几个月而已,有必要这样吗?”谢池影翻了个白眼,嬉皮笑脸的伸出手:“我的大学霸,你的笔记借我看看,好歹谢家未来的当家人,不能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吧。”
白慕言一阵无语,心底的那点感慨被她一如既往地嬉笑冲散,忍不住也翻了个白眼,把各科的笔记都给她找了出来。拿到笔记,谢池影也不在和白慕言开玩笑浪费时间,专心的投入到复习中去了。
谢池影和白慕言说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有心注意这边的人都能够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苏慕晨和沈季尧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复杂。
想到刚刚下课时间,谢池影把自己叫出去说的话,苏慕晨心底更乱了,望着试卷上熟悉的题目,却是怎么也聚不起思路来,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少女带着浓浓愧疚的清脆声音:“慕晨哥哥,这次真的是很抱歉了,我需要一个能够威慑住董事会的助力,所以没有拒绝伯母的提议。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放心,这一次,池影不会再继续纠缠了。一年,最多一年,等我掌控住谢氏后,我就会亲自向伯母开口,解除我们的婚约”
苏慕晨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谢池影疏离冷淡的表情让他不由得心慌,千言万语都在对方澄澈的目光里下咽回了肚子里。早在医院里,他就察觉到了谢池影对他们态度的变化,本以为只是小女孩的负气,却不想,变得如此彻底
谢池影却是没空管苏慕晨的心理活动,此刻她正忙着借助白慕言的笔记回顾这些知识点。上一世里她已经大学毕业两年多了,即便高中时候成绩很好能够考上重点大学,但是时隔多年,再来回顾高中知识,她也已经遗忘了大部分。
好在,两个世界的高中所学知识悬殊不大,她毕竟底子在那,再加上有原主那零星的关于知识点的记忆,多看看还是能够回想起来的。最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说再拼个重点大学,至少得上一本吧?
至于和苏慕晨的婚约,沈江芜提出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想起来自己作为顾长安时的记忆,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深爱着苏慕晨的谢池影,虽然已经察觉到自己对苏慕晨心无波澜,却被记忆影响,没有拒绝沈江芜的提议。
后来想起来了曾经的记忆后,谢池影对苏慕晨就彻底没了任何想法,一直在思考如何解除这份婚约。只是,两家的婚约刚刚定下,她转头就反悔的话,未免太过把此事当成儿戏了,不仅让在钟董事面前力挺她的沈江芜夫妇颜面尽失,也容易影响她在董事们心中的形象和评价。
为此,她不得不忍了下来,只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苏慕晨现在对于自己,更多的是愧疚,曾经有过得喜欢,都已经被原身消耗得差不多了。
而且,她也知道,苏慕晨认真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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