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七侠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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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七侠五义-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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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月华一副大获全胜的神气:“大哥跟大嫂子回娘家了,二哥陪太君去了中天竺,你换身女装随我去看戏,又有何不可?”

    “女装?!”潘盼心头五味杂陈,回想起上次穿女人衣服,那可是一千年之后啊。

    “怎么样?有挑战□□?”丁月华不由分说摸上她的脸庞,“这小脸蛋儿到底长啥模样,咱还没见过呢!”

    “先说好,可别叫我装丫头。”跟班当得倒霉透顶的某人心有余悸道。

    “行了,你这般粗笨的丫头,我可使唤不来。”丁月华捂着嘴笑,吩咐道,“丁家在城西有座别院,你去那边等我,我置备些东西稍后就到。”

    城隍庙建在城西,三进殿阁,正殿供着当地的主祀大神,两侧偏殿八将、判官、十殿阎王,配神无数。前有广场,后有戏台,琉璃瓦盖,飞檐抱厦。平日里香火鼎盛,到了要紧日子,全城的善男信女更是蜂拥而至,祭祀祈福,热闹非凡。丁家别院离得不远,穿过一条长长的甬巷便到了,青砖黛瓦,绿树米分墙,是个闹中取静的所在。

    潘盼站在院墙外啧啧称羡:这丁家不是一般的有钱吖!咱怎么就没穿对地方呢……正感郁闷之际,一乘乌顶软轿在门前落下,后面还跟了一大拨子仆妇下人。手忙脚乱地迎出里面端坐的千金小姐。潘盼哭笑不得:作怪的女人!出来一趟,恁大排场……眼瞅着大帮人进去有一会了,她绕到后园角门处,果不其然,那小门虚掩着呐。悄悄儿溜进去,四下一瞧,丁月华正隔着镂空花窗冲她招手。二人相视一笑,倒是接上头了。

    “都是天罗绣庄订做的上等货,喜欢哪件,随便挑!”丁月华指着堆了满床的绫罗绸缎慷慨出声。

    潘盼满脸黑线:“女人,你不觉得我的个子一向高你许多么?”

    “哎呀!是有些小……”丁月华随手拎起一件,朝她身上比划,跺脚道,“我就忘了,你倒哪都一傻大个。”

    “女——人!请你不要诋毁我的模特身材。”她咬牙切齿回道。

    “就你?!”丁月华撇撇嘴,不屑道,“混男人堆那么久,都没被发现,你还好意思谈身材?”

    潘盼被噎得坐在一边生闷气,心道:若不是盘缠尚无着落,咱才懒得受你折磨……

    “这件长些,快点,套上试试!”丁月华挑挑拣拣半天,终于拼出一套衫裙来。

    天水蓝的掐花小袄,玉兰色的百折襦裙,外罩一件淡紫烟霞缎的小褙子。这一身行头身材高挑的熊猫穿上,倒也颇为养眼。

    “把你那假面揭了,我替你编个头发。”丁月华说着,便将潘盼的头巾解了下来。

    想起这正主儿的好皮相,又要女装示人,潘盼也是莫名激动:“去弄盆热些的水。”

    “你可够麻烦的。”丁月华掷了梳子下楼。

    “没法,糯米汁粘上去的,非泡热水才能揭下来。”她抚着脸应声,倏地想起一事,追过去又道,“喂,记得叫人熬糯米粥。不然,我可变不回去!”

    忙碌片刻,总算有了眉目,月华望着她,怔了半晌,悠悠儿叹气:“我若是你,便是为了这面子,也是舍不得穿回去的。”

    “面子又不能当饭吃,你啊,是享乐惯了,不知道穷困潦倒的苦。”潘盼摸着脖间的宝贝珠子反驳道。

    “得了吧你,少啰嗦,逛街去!”丁月华跳起身,拿了个大大的白色纱笠扣她脑袋上。

    “你给我整个苍蝇罩子做啥?”潘盼觉得头顶个物事颇损自个儿的光辉形象。

    “大家闺秀抛头露面当然要含蓄些个。”丁月华“咯咯儿”娇笑着道,“你还从后院那角门出去,我带两个丫鬟打前门走,咱们演个不期而遇,然后结伴而行。”

    “嗯嗯,此计甚好……”她顶个比蚊帐小不了多少的宽檐大帽飞奔出门,脑子里还浮想联翩:咱要是再搞件披风系系,弄把宝剑挂挂,就一绝代女飞侠么……

    略了半刻,那大小姐一袭描金织锦小袄,青色罗裙,也顶个微型蚊帐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面生的丫鬟,见了她佯装惊喜:“熊家妹妹,你怎么会在这儿?”

    潘盼扮出一副喜相逢的样子,正要迎上前去,被她这么一唤,通身恶寒,捏细了嗓子哼唧道:“丁家姐姐,街上人多,我那两个丫头又贪玩,转了个身,便走散了。”

    “哎呀呀,这么着罢,愚姐正要去城隍庙呢,妹妹与我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嗯,便依姐姐的。”潘盼在面纱下笑得抽搐,倒觉出这“蚊帐”几分好来了。

    正月里年味尚浓,又逢着上灯,城隍庙外摆满了吃食杂耍的摊子,处处人头攒动,一片繁华景象。二人着丫鬟买了些瓜子点心,兴高采烈地往庙里头看戏去了。台上演的是一出《刘备招亲》,正唱到乔国老与吴国太道喜。这南腔行音高亢,偏扮相的老生、老旦都有两把刷子,俩人扯开嗓子对吊,引得台下看客不住地拍手叫绝。转了一圈,又没找着个座位,潘盼正要开口抱怨,忽见靠边的一长条板凳空着,上面搁了本蓝面儿的线装书。

    “占着茅坑不拉屎,最烦这种人!”她袖子一撸,横扫千军,大喇喇坐了,拍着剩下半截板凳冲丁月华嚷嚷,“姐姐,过来坐!”

    丁月华站着不动,一层轻纱隔阻,神情看不分明,倒是身后两个丫头在捂嘴偷笑,旋目旁观,周边群众火辣辣的眼神中都带了几分景仰之意。潘盼大窘,咱好像是女装来着……

    正坐立难安之际,身旁响起一道温润男声:“这位姐姐,能否轻移莲步,踩着小生的书册了。”

    潘盼定睛一看,却是个青年公子,衣衫华美,气度不凡,天生一对桃花眼,缀在那玉面之上,更显风流。“哦,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坐,你坐。”她心虚地绕到丁月华身后。

    那后生拾起书册,又朝二人揖了一揖,彬彬有礼道:“俩位姐姐坐下观戏,小生站着就好。”

    “多谢。”丁月华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也不回礼,挽着潘盼大方坐了。

    潘盼心怀歉疚:抢了帅哥座位,踩脏帅哥的书,眼下人家还不计前嫌让座与她……故而屡屡回首观望,却见他抱肘站得笔直,全神贯注望着戏台,时不时微眯了双目轻哼两句,神情闲适,风采卓然。把个色女看得是瓜子也忘记嗑了,戏也不知道演到哪了……

    只听丁月华低低吟道:“你在后头看戏,看戏的人在前边看你。微笑装饰了你的面容,你装饰了花痴的梦。”

    潘盼方回过神来,明白丁月华篡改了《断章》取笑于她,恼羞成怒道:“你又干嘛来着?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他?”

    丁月华嗤笑一声,不慌不忙接口:“你把瓜子仁全扔我身上,瓜子壳全塞兜里了。”

    她低头一瞅,果真是,红了脸讪讪解释:“这戏一点儿不好看,呜哩哇啦不知道唱些甚么……”

    正说着,台上“咣啷”几声巨响,布景倒了大半,从那折了半幅的屏风后头窜出两个人来,反把居中唱得正欢的刘皇叔给唬一边去了。前边是个年轻武生,持一柄小巧短剑,神色惊惶;后首是个彪形大汉,碧睛紫髯,七宝环刀,虎虎生威杀将过来。

    那大汉捏个刀决,摆足架势,高声喝道:“淫贼哪里逃?!”

    这戏唱得好端端的,陡然生出变故,台下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忽而有人爆料:“咦,那绿眼睛紫胡须的,不就是刚才扮孙权的么?这会儿,定是换上新戏了!”众人觉着有理,纷纷拍巴掌喊好。惟有潘盼滋味不同:这人不就是在访仙桥救助过咱的那位么……

    青年武生叉着腰,气喘吁吁应声:“大侠,您老认错人了,小的真不是那淫贼,小的就想路过顺两件首饰,哪晓得那小娘子早没气儿了……”

    大汉吹胡子瞪眼:“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俺问你,你这般拼了命跑做甚?”

    武生急得跺脚:“您老提着个刀追赶,小的能不跑么?”

    “休要花言巧语。”大汉不依不饶,挥刀上前,“呔!淫贼吃俺一刀!”

    武生没法,一个筋斗往戏台下翻去,登时尖叫四起,此时,众人方觉醒过来:这戏竟弄假成真了……

第40章 茉花村群侠偷青松府花蝶害命〔上〕() 
且说这大汉与武生绕到台下追赶,那刀剑俱是寒光雪亮,众人见了无有不怕的,纷纷起身闪躲,一时间,城隍庙内乱成了一锅粥。可见这偷儿也是个门精的,尽拣人多的地方钻,忙着抓捕的那位怕伤及无辜,倒也施展不开身手。眼看俩人就要奔将过来,潘盼赶紧拽了丁月华旁撤,才迈了两步,忽感头顶一轻,罩了许久的“蚊帐”竟不翼而飞。再一看,那偷儿竟不知何时掠到身边,扯了她俩的纱笠作障眼儿,往后首扔去。碧睛大汉见招拆招,运刀如风,“嗖嗖”几下便将“蚊帐”切成一堆布条。潘盼咂舌:咱真是事故体质吖,遭遇高人咋就这么频繁咧……

    正手足无措之际,背心又遭偷袭,脚底下趔趄,便要摔倒,她闭了眼舞着袖子尖叫:“哎呀!快让!”直挺挺往大汉怀里倒去。只见人影闪过,“呯嗵”一声闷响,某人自由落体,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咱惊艳的女装亮相啊!为嘛就这么惨呐……她愤而捶地:“我说大叔,你就不能帮扶一把啊?”

    头顶一个大嗓门响起,略显歉疚:“这位小娘子,是你叫俺让开的。”

    潘盼语塞,飞快由地上爬起,气势汹汹道:“哪个?哪个该死的在背后推我?”左顾右盼寻找罪魁祸首,倏地瞅见丁月华身旁多出一人,却是丁兆蕙!后首还有面熟的,竟是“白毛浮绿水”的那俩!二人正将那作逃的武生拧得“嘿呦”叫唤呢。

    只见丁月华将双侠拉转过身问:“二哥,你昨儿不是去中天竺进香了么?怎地这般早便回了?”

    丁兆蕙责备口气道:“我于杭州听说,淫贼花冲在京城犯了案子,一路南逃,竟是往松江方向来了,故而早早赶回,提醒庄里注意些个。没想着你好大的胆子,敢跑到龙蛇混杂的城隍庙来,险些出状况。”

    “二哥,人家是去别院路过这里,瞧着热闹,便进去看看么。”丁月华继续拽住丁兆蕙撒娇,另一只手却在身后不停比划,示意潘盼快溜。

    潘盼这才缓过劲来,低头缩脖子,提起裙裾,撒腿要跑,却被一人迎面拦下。“大叔,你要砍的人在后头,挡我的去路做啥?”她哭丧着脸道。

    “你!你,锦娘……”碧睛大汉指着她,神情激动道。

    “大叔,您认错人了罢?”她被盯得心底发毛。

    “你,你……不是锦娘……”碧睛大汉满脸失望之色,倏地又像想起甚么似的,一把攥住她问,“今年多大了?”

    “哎哟!娘咧……您轻点行不?”潘盼甩着胳膊应声,“十七?十八?要不就是十九啦!”

    “你和洛阳潘氏可有关连?”碧睛大汉手劲减了些,却仍是拉着她不放。

    身后数道脚步声行来,潘盼倍觉惊悚,口不择言道:“潘你个头啊?姑奶奶我姓熊!”

    话音刚落,手边有人递来一顶救命的斗笠,先前让座于她的那位公子柔声道:“这位小娘子,你一女儿家白日里抛头露面已是不雅,言语又这般粗鲁,更为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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