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衣,两个一对比,高下立见,她的女儿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她的自信从容,做事的滴水不漏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而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柄生锈的剑,根本就不如年轻时候,也不若苏心漓这柄银光闪闪的宝剑。
在场的每个人,或许都有和雨儿一样的疑虑,那灵玉明明在苏心漓身上,可为什么会从雨儿的身上掉下来?她也觉得奇怪,这肯定是苏心漓动的手脚,从头到尾,看似都是雨儿在逼她,事实上,是苏心漓在不动声色间将逼至绝谷,而这所有的一切,谁也不能怪苏心漓,因为这是雨儿自找的,便是她都会如此想,更不要说别人了,雨儿就不该多嘴说她将玉佩放在了苏心漓身上,不然的话,她还能找丫鬟出来顶嘴,但是这次,不单单雨儿要吃这个哑巴亏,她也是。
“母亲,母亲你要为我做主啊!”
谢雨薇跪着走到长公主跟前,扯着她的衣裳,抱着她的大腿,痛哭出声,长公主看了驸马一眼,驸马只是苦笑,那笑容,不单单有对雨儿的失望,还有对她的失望,她扭头看向程绍伟,这时候,程家的人站出来说话比谁都管用,程绍伟见状,立马就扭过头去,漓儿母亲早逝,她的父亲又混账,她身为舅舅,这个时候不替她出头就算了,哪里还能帮着别人说话,他要敢说一句,那龙头拐杖不会打在昏君也不会打在佞臣和这次犯错的谢雨薇身上,但是一定会打在他身上,被打一顿是小,说不定他还会被孤立起来,而且漓儿也势必会对他失望。
“母亲,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啊,你不疼我了吗?那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长公主的神色黯然,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谢雨薇拉了起来,然后走到云氏跟前道,“太夫人,苏小姐,雨儿已经知道错了,她已经受到惩罚了,这次的事情,你们看在我的面上,便这样算了吧,今后对雨儿,我一定会多多管教的。”
一个女孩子,在这么多人跟前,名声都毁了,在长公主看来,谢雨薇受到的惩罚已经很大了。
苏心漓同情的看向长公主,缓缓道,“长公主是准备罔顾真相了吗?郡主口口声声将皇室挂在嘴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承诺下的事情都能反悔,皇室的信誉威严何在?太子,三皇子,你们以为如何呢?”
苏心漓不答应也不拒绝,直接将球踢给了太子和三皇子。
“郡主要是不认错,那就是对皇室威严的辱没,我和三皇子作为公证人,自然不该让这件事情这样不了了之。”
太子就好像和谢雨薇有仇似的,丁点面子都不给长公主。
长公主沉默了片刻,看了眼自己可怜兮兮的女儿,终究没狠下那个心来,当然,她心里也不愿意谢雨薇向苏心漓下跪斟茶认错,苏心漓的身份是不低,但现在她不过也只是个臣子的女儿而已,她的雨儿身份尊贵,她自己都舍不得她下跪,唯恐她伤着烫着也不让她碰那些滚烫的茶水,如何肯让苏心漓这样作践?但是这些不满,她现在她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若是那玉佩从你的身上搜出来,我也会想办法护你周全的。”
苏心漓闻言,平静的笑了,她看向长公主,那双看不出情绪的媚眼让长公主没由来的心虚,“就是不知道郡主坚持,公主能不能护的住了?”
云氏见长公主还敢替郡主求情,冷哼了一声道,“这玉佩若是从漓儿的身上搜出来,大家会怎么看她?就算长公主了解女儿的德行,又会怎么看她?只怕,到时候漓儿早就名誉扫地,被人压上一个偷窃贪婪的罪名,这辈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看不起,就算到时候皇上看在我们定国公府一家忠烈的份上将事情压制下去,但是大家还是会瞧不起漓儿,出门的话,京陵城的口水都会将她淹没,她这一辈子别想抬头,更别说嫁人了,那玉佩还是皇室的宝物,郡主这样做,分明就是想害死我漓儿。”
云氏说的义愤填膺,“你若相信我漓儿是清白的,就不会让人搜她的身,她还未嫁人,你这样做,无论玉佩在没在她身上,都会对她造成影响,那时候,你可想过看在我这张老脸,看着定国公府的面上,妥善的处理此事?你女儿是在你身边长大的,你会不知道她是什么德行?你是不是想和她一样,想看着那玉佩从我漓儿身上搜出来,亏立雪还将你当成好姐妹,你就是这样待她的女儿的?你就这样巴不得将她给毁了吗?这与你有什么好处?这世间优秀的女子这样多,郡主是不是看不惯一个,你就要帮着她毁一个?她以为她这样做,就能捆绑住男人的心了?这就是你长公主教出来的好女儿,你若真想护我漓儿,事情也不至于如此,你的郡主是宝贝,我的漓儿没有娘护着就活该被欺负吗?今日的事情,之前怎么说的,现在就怎么做,不然的话,老身就只有向皇上和太后讨一个公道了!”
对于长公主的这种心情,云氏也是明白的,因为如果玉佩一旦从苏心漓身上搜出来的话,她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绝对不会让人作践她的心肝宝贝的,但是现在嘛,既然事情对漓儿有利,那她自然是帮着她让郡主自食恶果了。
颜司明看着这一切,心里莫名的激动,他心知,定国公府的人爱护苏心漓,却不知道,他们竟这样不顾一切的袒护,他若是可以得到苏心漓,那便可以得到定国公府的倾力帮忙,再加上苏心漓的智慧,颜司明单想想就觉得激动不已,对苏心漓志在必得,便是她什么都没有,单冲着她能到太子等人的好感,他也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他颜司明的东西,必须是最好的。
苏妙雪看着这阵仗,对苏心漓,心里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有是恨,苏心漓一出了事,定国公府的人立马就赶过来了,和长公主叫板,就为了给她讨个公道不让她受委屈,那些人,不顾一切的宠着她,还有那些皇子们,他们不过是见了一次面而已,一个个就帮着他,尤其是太子,还有那个兰翊舒,完全不顾郡主的身份,就对苏心漓好,苏妙雪想到这些,心里的羡慕嫉妒恨,让她都快要爆炸了,她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她是方姨娘的女儿而不是程立雪的女儿?那样的话,她想要的东西,全部都唾手可得。
苏妙雪见局势陷入了僵硬的对峙,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对着众人盈盈的施了礼,柔声道,“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郡主既已经知道错了,长公主也允诺今后会对郡主多加管教,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苏心漓当没听清,看着她,满是嘲讽,笑着说道,“妙雪姐姐说什么,再大声一些,就像刚刚你劝我承认偷拿了东西的时候一样振振有词,妙雪姐姐,丞相府到底是哪里亏待你了,还是说我是哪里碍着你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每次我一遇上点什么事情,你总喜欢插上一脚呢?”而且从来都是落井下石。
“哦,还有我的好妹妹。”
苏心漓勾着唇,似笑非笑的看向苏浅月,苏浅月浑身一颤,被苏心漓还有定国公府的几个人看的头也不敢抬,她才意识到,自己和苏心漓的差距并不单单是相府嫡庶的差别,还有如大山一般屹立在琉璃的定国公府,定国公府的存在,在两个人看得到的界限上,划下了一道无形但是却不可逾越的障碍。
苏心漓在诸位皇子跟前可以落落大方,自信从容,因为只要她想,太子妃的位置对她来说也是囊中之物,无需巴结,所以她可以娇俏灵动的和皇子们开玩笑,甚至和长公主叫板,京陵城的小姐,就只有她可以,就只有她一个人。
“看样子是我这个姐姐不够好啊。”这就是她对求情者的态度。
“郡主,时辰不早了,大家都等着呢!”程子风催促道。
长公主愤愤的看了苏心漓一眼,云氏不给她面子就算了,她没想到,苏心漓也这样大胆,将事情闹到皇上和太后跟前?不,不行,若是皇上和太后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非但会怪罪雨儿,还会觉得她也是非不分,因为她曾经帮助过皇上,皇上对她是很好,但是因为先帝对她的宠爱,冷落了她的亲生女儿,她对她,是存了一定偏见的,而且,太后和云氏的私交一直都很好。
“郡主,这件事情是你想的呢?还是有谁教你这样做的?”
苏心漓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在苏妙雪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苏妙雪一张脸立刻惨白。
长公主正觉得苏心漓过分,一听这话,就像濒临绝境的人拽住了一颗求生的稻草,忙看着谢雨薇问道,“雨儿,是谁让你害苏小姐的?”
谢雨薇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处于一种发懵的状态,她只知道一点,她绝对不能向苏心漓叩头认错,不然的话,她在京陵还有什么颜面?那些人肯定会轻视她,还有兰哥哥,她现在本来就被苏心漓勾住了,她要向她下跪,她更会觉得她不如她的,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认错的,不会认错的,一定不能认错,她脑子里重复的全部都是这样疯狂的念头。
谁让她害的?长公主紧握住谢雨薇的肩膀,那力度让她的肩膀发疼,她猛地抬头看向了苏妙雪,苏妙雪心头一慌,整个人摇摇欲坠,谢雨薇挣开长公主,跑到苏妙雪跟前,抬手就给她一巴掌,将摇摇欲坠的苏妙雪打在了地上,谢雨薇还觉得不解气,继续拳打脚踢,边打人边道,“你不是说苏心漓什么都不会的吗?才艺表演的时候会出丑的吗?都是你,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这样做可以让苏心漓身败名裂,兰哥哥看清她的真面目就会喜欢你,都怪你,都怪你!”
站在一旁的兰翊舒觉得自己真冤,躺着也中枪。
苏妙雪被谢雨薇压在地上,想还手,但一想到她的身份,顿时就不敢了,谢雨薇打的她疼死了,别的地方就算了,苏妙雪这时候还想到皇子们都在,还特意想了颜司明一下,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脸,然后大声呼救,长公主乍一知道是有人将自己的女儿当枪使,从刚才到现在憋了一肚子里的火,不能朝苏心漓发,当然是向苏妙雪发了,她当然不会动手了,但是也不拦着谢雨薇,由着她打,苏浅月看着,偷偷看了眼苏心漓,她淡然的坐着,嘴角是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意,洞察世事,仿佛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完全就在她的掌控之中,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件事情苏妙雪也参与了?这样的想法,让苏浅月吓了一跳,不由打了个冷颤。
“这样好的日子,若是闹出人命,怕是不好吧。”
她还要将苏妙雪和颜司明配成一对呢,她要现在死了,她到哪里给颜司明找这样的‘真爱’?
上辈子,颜司明一直觉得她不洁,每次都拿那几件事情拿捏她,在将苏妙雪送给他之前,她当然也要好好‘培养’一番了,不然的话,怎么对得起方姨娘和苏妙雪前世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驸马忙命人将谢雨薇从苏妙雪的身上拉开,苏妙雪却是该千刀万剐,但是她再怎么说也是相府的养女,若是就这样被雨儿打死了,如何向相府那边交代,而且雨儿的名声势必会更臭?想到名声,驸马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谢雨薇现在哪里还有名声可言,谢雨薇被拉开之后,心里还是愤怒的很,又在苏妙雪的身上补了几脚。
苏妙雪站出来的时候还人模人样的,可这会,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