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祁枭旭半信半疑地一打量,“老太君当真有意?太子当真属意大小姐您?”
连称呼都尊敬了,再疑也是信了。冷沐真随即端高了姿态,心里却不想再陪这些蠢货玩,“太子现下在九皇子府中,宗正大人若是不信,尽可去问问。以本小姐的姿色,就算配不上太子,可太子喜欢,宗正大人敢有意见?”
连太子的行踪都知道,看来是**不离十了。
怪不得打伤了太子的手,还能活到现在,原来是有一段情意在呀!只怕太子上廷尉院,也是引他上钩、致他死罪的计策之一,太子和老太君高深莫测,真是不容小觑呀。。。。。。
“不敢不敢。。。。。。”祁枭旭马上谄媚起来,手下人也是低首哈腰,“以大小姐的姿色,天下间除了太子,也无人能配,自然没人敢有意见。”
祁枭旭连连应声,很快又愁眉苦脸起来,“下官愚钝,才刁难了大小姐一番,差点酿成大错。只怕太子和老太君已经知晓,定然不会放过下官,还请大小姐指条明路。下官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只靠着下官一人照顾呀!”
只在书中看过古代人的苦肉计,说自己“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襁褓中幼子,妻儿老小都靠着自己一人”。以前看着就觉得荒唐可笑,现在听着也是无稽,一个黑心的人,哪里还有孝心可言?
冷沐真故作沉思,须臾才恍然一笑,“太子和祖母已经积怨,我也没法让他们释怀。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你真心认错,他们都是大度之人,一定不会再为难你了。”
瞧着她脸上得逞的笑容,祁枭旭只觉一阵不好的预感,“怎么认错?”
冷沐真端正坐好,伸手执起一旁的毛笔,压平的宣纸写道:再不敢污蔑冷大小姐。
写罢,塞给一旁的随从,“喏,拿去贴在板儿上,给你们大人挂在脖子上。再叫你们大人四脚着地,做马驮着我游行几条大街,再送我回冷府致歉!”
果然是大辱之事!
祁枭旭勉强一笑,“不若下官再陪大小姐下棋?这游行之事,都是罪犯所做,我。。。。。。”
话还未说完,便接到冷沐真一个警告的眼神,“莫不是大人知错不深,不愿意悔改?”
见他愣愣地没反应,冷沐真才拍尘起身,甩袖扔了毛笔,“那行,我这就去九皇子的府上,告知太子一声。皇上不过向宗正大人要个说法,大人便要杀了我,叫他彻查彻查,是否居心不良!”
刚跨出一步,马上被祁枭旭拉了回来,“大小姐哪里的话?下官怎么会居心不良?下官一向知错就改,既然大小姐定罪游行,下官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以身作则、以儆效尤。”
以身作则、以儆效尤两个词,说得那样无力,却还要遵照这未来太子妃的话,四脚着地为马。
果然善人怕恶人、恶人怕无赖、无赖怕更无赖!她这无赖中的战斗机,还耍不了这小无赖么?
毫不犹豫地骑在他的背上,跟着罪名板子一挂,竟就荒唐地上街了。。。。。。
023:游街示众()
宗正院与冷府,隔着三条长街,皆为最繁华的街道。别说逢年过节,就算是平时,也是人山人海、不知人数的。
一路群花未开,只桃花独香,弥漫着一路都是爱情的甜蜜。人群之中仿佛有一处移动的焦点,聚拢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这不是宗正院的宗正大人吗?”
“是啊,堂堂宗正大人,怎么驮着一个小女子?难道是宗正大人最宠爱的妹妹?”
瞧着背过的板子,冷沐真嫌弃地一白眼,顺手将板子转回正面。
只见板子上写着:再不敢污蔑冷大小姐。
“冷大小姐是何人?”
“洛商间,还有哪家姓冷?”
“莫不是刚刚归家的冷大小姐?宗正大人威风凛凛,怎么叫冷大小姐做了马?不是传言冷大小姐懦弱无能吗?”
众人皆以惊讶、惊异的目光,上下左右打量着人群中的两人,谁主谁仆足以见得!
“懦弱无能不过三年前的冷大小姐,你们可曾听说?大小姐归家,竟叫老太君的贴身侍婢掌灯,还大兴阵仗、叫全府人不得安宁!此等嚣张之势,哪里是懦弱无能的表现?”
“今早我也听说了此事,本以为只是传言,现在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呀!”
“不止这样,听说大小姐还多了一名贴身护卫,便是莫家嫡系嫡长子莫殇!那莫家是何等身份?那莫殇又是何等人物?世代宗正丞、公正廉明、霸气威风,曾经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如此高傲家族的嫡长子,竟肯屈尊做一名小小护卫?”
“这么说,冷大小姐在外历练三年,已经脱胎换骨了?”
听到关于莫殇的言语,冷沐真才注意到周围的变化,似乎没了莫殇的动静。
这家伙又去哪儿了?也不跟她知会一声,越来越没规矩了!
若非听他们说莫家的高傲,冷沐真还浑然不知。既然莫家人如此有本事,为何还要投靠魔宫呢?
想罢,便看见被自己骑着的宗正丞,心底冷冷一笑。莫家不过世代的宗正丞,区区三品小官,哪里拽得起来?之所以有那本事,不过仗着魔宫之势罢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祁枭旭只觉得屈辱上头,可奈何自己惹了太子爷,再委屈也只能受着。
长街漫漫,过了一条又是一条。这才不过爬了一条街,祁枭旭便累得不行。想躺下休息休息,又怕摔着背上的祖宗,只好赔笑一句,“祖宗,前头就有轿子,咱们坐轿可好?”
祖宗?冷沐真一笑,抬手便给了一拳,打得他脑袋一懵,“祖宗是你胡叫的么?大人要做冷家人,莫非觊觎冷族财产?”
随口一句称呼,也能给她抓住把柄,这祖宗真是惹不得!
祁枭旭继续赔笑,“大小姐哪里的话,下官哪敢生觊觎之心?实在是累得不行,还请大小姐坐轿吧?”
见他满头的细汗,冷沐真一笑。春日凉爽,一般不会出汗,算苦了他了。不过胆敢跟她作对,决不能轻饶了!
随即心思一转,“大人这是命令、还是建议啊?”
听到祖宗傲慢的声音,祁枭旭也只能低声下气,“自然是建议、建议。。。。。。下官哪敢命令大小姐?”
冷沐真呵呵一笑,“既然大人诚心建议,那本小姐便应允了吧!”
应允?太好了!
疲累一下去了一半,随从们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朝廷命官被一个小女子耍弄,成何体统?
忙扶了祖宗下来,好声好气地去了轿子铺租轿。
见是宗正大人,轿子铺的掌柜亲迎,“不知宗正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大人是要租轿?要租什么样的轿子、租几顶?”
瞧着掌柜一脸讨好的神情,祁枭旭才找回了一点面子,一转眼便忘了形。下意识摆高了姿态,语调也跟着提高几分,“本官要租两顶轿子,你就拿你们店里最好的轿子!”
掌柜应声要走,只听得一边弱弱一句,却不弱气势,“一顶就够了,要轿辇,宗正大人爬着去!”
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霹得祁枭旭一下哑口无言,与掌柜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才无奈接受,“大小姐都吩咐了,还不照做?”
一听大小姐三字,便知是归家不久就名声大起的冷大小姐。先前听传言说是大小姐树敌、小命不保。现在看来,似乎不如传言所说。。。。。。宗正丞可是朝廷三品大官,她竟敢让他爬着去?
掌柜一惊应声,忙吩咐手下人准备最好的轿辇。
想着等下要爬着过两条街,祁枭旭额上又冒出诸多细汗。
随从见势拿出汗巾,亲手替主子拭汗。
见此情景,冷沐真不由得邪恶,原来这世界真有男对男的戏码!
四个轿夫抬着轿辇而出,冷沐真却挥手让他们退下,不疼不痒地一句,“这轿辇宗正丞买了,不必你们抬,自有随从小厮抬着!”
买了?他何时说买了?!
虽是这样想,祁枭旭也不敢吭声。马上立了字据,叫掌柜去祁府拿钱,又吩咐小厮抬轿,自己则跟着轿子后头爬着。
冷沐真傲然坐在轿辇之上,居高临下俯视众人,无聊地研究起这个世界的衣服来。
果然坐轿子比骑人舒服多了,一高一低抬着,像儿时的摇篮似的,不久便来了困意。
早知道这么闷,穿越来时就该带着手机、太阳能充电。无聊的时候就掏出来,亮瞎他们的双眼!
露天的轿辇,再加上春日的阳光一照,那叫一个爽!
神游许久,才发现周围投来几束嫉恶的目光,并不是针对她,而是正爬着游行的祁枭旭。
内力渐渐恢复,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也渐渐清晰在耳。。。。。。
“这宗正丞仗着晋王势力,平时便欺善怕恶,简直恶霸中恶霸,没想到也有游行示众的时候!”
“谁让他污蔑冷大小姐?冷大小姐是什么人物?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他算什么皮毛,敢惹大小姐?”
“冷大小姐可算是为咱们出了口气,只是这游街示众,却无人敢丢臭蛋烂菜,实在无趣!”
臭蛋烂菜。。。。。。脑中浮现诸多电视中的画面,冷沐真满意地一点头,指着轿旁的祁枭旭,高声道,“这厮敢污蔑本小姐,今日游街示众,任凭你们处置。谁彻底解了本小姐的恨,重重有赏!”
大小姐一声令下,再怯懦的人,也站了出来。一时间,鸡蛋、鸭蛋、鹅蛋、包菜、白菜、芹菜眼花缭乱,菜摊生意一下兴隆。
连冷沐真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幸好轿辇够高,不然任他们四面八方乱扔一通,她也自身难保了。。。。。。
臭蛋烂菜,配上口水,一下将祁枭旭的官服污浊,再没了以前的凛凛威风。
冷沐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让他多番陷害,让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活该!
这条长街犹似一处桃花园林,一路桃花飘香,时不时还有花瓣飘落,风景煞是美好。
桃花林间,更有一双美眸明艳,嫉恶如仇般紧紧盯着街上一幕。后槽牙发出阵阵撕磨之声,好似恨之入骨,“冷沐真,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暗自嘀咕一句,跟着玉手一挥,一瞬万箭齐发!
内力恢复平稳,冷沐真也早察觉了异样。待杀气步步逼近,轻轻一拍扶手,身子忽得腾空而起,眨眼间已经离开十丈。万箭也随着她的移动而转了方向,矛头直指她一人!
迅速落于一处宽敞僻静的屋顶,冷沐真猛地一个转身,自怀中掏出一只玉瓶,启了瓶口向万箭一撒。
玉粉准确落在箭上,尖锐的箭头一下锈钝,跟着失了方向,齐齐插入墙壁之中。霎时一阵风掠过,留下一片清冷寂静。
是什么人敢行刺?是以前的仇家、还是这三年间的仇家?
按说应该不是三年间的仇家,毕竟三年来,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那么就是以前的仇家了,不过这冷沐真一向夹着尾巴做人、畏首畏尾的,除了薛凝、冷莲那帮贱人,还有什么仇家?
难道是冷莲请来的杀手?晋王不认她的孩子、她便要拿亲姐姐开刀?要说这女人的心可真毒,好好一大家子人,非得闹这些事出来!
想罢,又急着否定自己的想法。
若她没看错,方才的箭并非万人齐放,而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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