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这么久,冷沐真也厌了,既然玄倾来了,就随他回去吧!遂拍了拍衣裳上的灰,上前道,“叫祖母担心了,咱们这就回去吧!”
一听回去,司徒速的肚子叫得越发厉害,“快回去吧,再不吃点东西,我就该饿死了!”
见他饿得面色发白,宁蝾才取出怀里一小包核桃,扔给了他,“这是咱们在路上买的,你拿去垫垫肚子吧!”
居然给他吃剩的东西?!
这个关头,司徒速也管不了什么吃剩不吃剩,不挑剔地吃了起来。
核桃吃不饱,也总比不吃强。司徒速边走边吃地走出聚客饭馆,一跃上了马。
宁蝾和冷沐真也走了出来,掌柜等人只敢看着,不敢说话留他们。因为杜大人这个前车之鉴,他们可不想被玄倾丢出去。
看着方才的力道,应该丢出去十丈远了,杜大人必定摔坏了吧?
此时的京城,由中书令、门下侍中和尚书令代为管理,看似平平静静、与平时无异,其中的争斗,却只有身在其中才知晓。
处理完近事,尚书令自皇宫中出来,刚坐上轿子,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便是府里管家的声音,熟悉在耳,“老爷,行宫快信,是世子的飞鸽传书!”
“呈上来。”尚书令已是上了年纪的人,即便听到快信二字,还是处事不惊,语气稳重。
由他贴身的侍人接过快信,另一人掀开轿子的窗帘,侍人便从窗口双手呈上,“老爷请过目。”
“嗯。”尚书令应了一声,打开快信,只一眼便耐不住性子,再没了之前的镇定,“快,备最快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行宫去!”
头一回见老爷如此着急,侍人们亦是一乱。
虽不知世子写了什么信,却也知晓是大事,几人帮去备车,其中一人却轻声道,“老爷,这个时候不能离开京城呀,不然大权落入他人之手,咱们云族的地位亦会岌岌可危!”
女儿都快没了,尚书令哪里管得什么大权?
听到这话,不由训道,“混账东西,我让备车便备车,啰嗦什么?当心你的脑袋!”
一说到脑袋,那侍人立马没了话。
不过侍人也是好心。
踏春后,中书令、门下侍中、尚书令代管京城,处于三足鼎立的状态。
若尚书令能就此立功、取得皇帝的信任,说不定可以化解今后三足鼎立的尴尬,位居三股势力之首。
如今中书令与门下侍中联合,尚书令若此时离开,对地位、势力必是一大损失!
尚书令即便着急,却也知晓其中利害。但他是老年得子,好不容易多了一个可人的女儿,怎么可能由着她出事?
六日欢乐散的厉害,尚书令也知晓。如今已经第四日,第二日若没有准时服下解药,再有解药也解不了毒。
云狂的信中,描述了宁蝾的医术。尚书令虽身在京城,但也对宁蝾暴露医术的事情有所耳闻。
当时他便已经震惊,如今看来,除了华佗神医,大概只有宁世子一人能救云千柔了。
只是他们云家的医术,全是宁蝾那里学来的。宁蝾原就记恨,如今想要他救,只怕比登天还难啊!
侍人备好了马车,尚书令也顾不得太多,直接上了马车,在手下的护卫下奔赴行宫。
至于尚书令的行踪,则有管家通知皇后、中书令和门下侍中。
听到这个消息时,中书令与门下侍中正在房中议事,听完两人皆是一笑。
“千夜太子行事果然利索,这么快就将云老头子支走了。”中书令悠悠说道,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门下侍中的笑容,亦是奸诈,“前段日子千夜太子找上咱们,说皇上提及冷沐真的婚事时,让咱们帮着说嘴几句,让冷沐真嫁去凌晟为太子妃。这本是易事,更何况千夜太子不管结果,只要咱们美言了。
咱们举手之劳的事,千夜太子却愿意替咱们引走云老头子。云老头子顽固不化,引走他可不是易事。我原以为千夜太子戏耍咱们,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
云千柔的中毒,乃是千夜冥与中书令、门下侍中合作的阴谋。
目的不在于拆散宁蝾和冷沐真,千夜冥是聪明人,自然知晓云千柔拆不散他们。
所谓引诱宁蝾,只是千夜冥伪装真相的借口而已。至于云千柔达成任务,两日后便给解药,更是一个噱头。
通过冷沐真,他知晓了云家医术的事,也知晓了宁蝾对云家的忌讳。
因此借着六日欢乐散,支走尚书令。换而言之,就算云千柔成功引诱了宁蝾,千夜冥也不会给解药。
在他眼里,云千柔的生死根本不算什么!
中书令呵呵一笑,“四日对咱们来说不短了,不过千夜太子确实利索。就算利用云千柔引走云老头子,也非易事呀!”
门下侍中赞同地点点头,“千夜太子既然帮了咱们,咱们便也替他美言美言,成就了他们的姻缘吧!”
“这是一定的。”中书令亦是点头,嘴角却还洋溢着得逞的奸笑,“不过不是为了千夜太子,而是为了咱们。那冷沐真三年归来,来势可谓汹汹,留她在洛商,必成咱们的心腹大患!”
门下侍中又是赞同地点头,“您说的是,不过眼下还是揽权重要。如今云老头子一走,咱们就可以将皇上原先安排给他的事,揽到咱们自己手中。”
中书令端起面前的茶杯,一边深思一边轻啜了一口清茶,“揽权是必要的,只是赈灾那几件事情,咱们急不得。必要等到灾民痛不欲生时,咱们再出手帮忙。如此,便连着人心一同收获了。”
两人一个对眸,像是交换了心里的想法,门下侍中顿时大笑,“好计谋好计谋!必要等到他们痛不欲生时,咱们的帮助,他们才最是感激!”
这时,门口出现管家的身影,挨着门高声通禀道,“两位大人,外头千夜太子求见!”
“哈哈哈!”中书令先是开怀一笑,“不愧为千夜太子啊,消息竟如此灵通。云老头子一走,他便急匆匆地来了。传!”
见他起身,门下侍中亦跟着起身,跟着一同到了前厅。
这时,千夜冥已经坐了下来,享受地喝着清茶。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千夜冥嘴角跟着一挑,“中书令与门下侍中总是双进双出,有情有义真叫人羡慕啊!”
这话里含着讽刺意味,中书令和门下侍中却不敢反驳。
虽在官场混迹了多年,但他们自认心机城府不如千夜冥。他们贵在有自知之明,不能惹的人,绝对不会惹怒一分。
中书令遂一笑而过,“什么风将千夜太子给吹来了?欢迎欢迎啊!”
说罢,两人入座,与千夜冥平坐。
“你们还没听说?”千夜冥先是一疑,而后见到他们的神情,方轻笑一声,“两位大人已经听说了,就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吧?”
“自然自然。”中书令先应承一句,门下侍中亦是点头而笑,“答应千夜太子的事,吾等必不会忘记,举手之劳而已。只是皇上还没回宫,没有机会美言呀!”
千夜冥浅笑,“只要两位大人有心,自然有美言的办法。。。。。。”
242:自己作弄自己()
“啊!”云千柔一反常态,没了平时的才貌并存,有的只是狰狞的丑陋,和不知所措的恐慌。
今日已经是第四日晚,剧痛的感觉,还充斥着五脏六腑。打从混元护体的真气消除以后,痛苦便日日增剧。
原以为皱皱眉头就过去了,谁知竟如此难以忍受!
“柔儿,你还是服一些止痛的药吧?兴许有用的!”林夕菡端着太医新开的药,一边劝着,一边却不敢靠近云千柔。
以往的柔儿,或温柔、或活泼,总之是个聪明与美貌并存的女子。如今却狰狞着面目、白了脸色,像一只僵尸那样可怕。
林夕菡自然不敢靠近,云狂更是站在门口,连门槛都不敢跨进来。
妹妹早有吩咐,到了晚上,任何男子哪怕是哥哥,也不能踏进她房间半步。
云狂是个妹妹主义者,答应妹妹的事,自然不会不守承诺。
只是如今妹妹这般痛苦,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该如何是好?
“柔儿,这是太医新开的止痛药,比之前的几帖都有效一些,你试着喝喝吧?总比什么都不喝的强呀!”云狂也只能干着急,不敢踏进门槛,却也不忍离开妹妹一步。
“滚!”云千柔散着头发,满屋子疯跑,轻轻用内力一推,直接将面前的桌子推成了两半。
桌上的陶瓷茶壶、茶杯,跟着落在地上,发出阵阵破碎之声,清脆如歌。在云千柔听来,却是一种嘲笑的清脆。
“啊!”
越是这么想,疼痛便越是剧烈。云千柔又掀翻了床,下意识捡起一旁的陶瓷碎片,直接在静脉处一割!
“柔儿!”林夕菡先一步看到,忙冲上去阻止,“柔儿,性命攸关,这里不能乱割呀!”
谁知云千柔轻轻一推,便将她推出了房外,“我让你们滚!”
林夕菡摔了个大马趴,云狂也顾及不得,直接冲进了妹妹的方向,抢下妹妹手中的陶瓷碎片,“柔儿,你醒醒,别拿性命开玩笑!”
“滚!”云千柔只觉真气一乱,疯了似地想将云狂打出去,云狂却直接甩了一个巴掌给她!
云千柔这才一怔,这是多年以来,哥哥第一次扇她巴掌。。。。。。
“柔儿,六日欢乐散并不可怕,爹马上就来了,他一定会救你的!”云狂抬高了语调,像是提醒般。
云千柔这才静了下来,低头轻声抽泣着,剧痛似乎在抽泣中,慢慢消退了。
四日前,她亦是这么想,六日欢乐散并不可怕。
任凭凌晟的毒物猛烈,她是医药世家的千金,岂会被毒物左右?
可四日过去,她才明白其中利害。并非所有毒物,都是她能战胜的。
还有太医的止痛药,一遍一遍地吃、每次都吃不同的止痛药,但就是不见好。
毒依旧发作得厉害,每服下一剂药,疼痛便加剧许多。云千柔也随着疼痛的加剧,一日一日地变得疯癫、崩溃。
打从混元护体的真气消退后,她便没了神智,直到现在才缓过神来。
她爱宁蝾,远胜过哥哥。她对林夕菡,虽表面友善,心底却存着一分算计。
如今她遭受苦难,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并非宁蝾,而是云狂和林夕菡,这两个她从不重视的人!
或许爱情便是如此,他看不上便是看不上,她再怎么努力,皆是无用功!
见妹妹低头啜泣,云狂心下一疼,忍不住伸手,将妹妹搂入怀中。
若换作以往,云千柔一定会推开他,说什么即便是兄妹,也男女有别。
如今,云千柔却没有一丝反应,只是安静地待在他的怀中。
感觉到妹妹剧痛的消退,云狂方一喜,“柔儿,你身上的痛意是不是没了?是之前喝的药,发挥作用了么?”
一听痛意没了,林夕菡爬了起来,来不及拍身上的土,便进门一喜,“痛意真的消了?太好了太好了,柔儿,你再也不用痛苦了!”
他们不善医术,自然不晓得六日欢乐撒的厉害。
之前的疼痛,只是六日欢乐散的开胃小菜。今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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