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女医才恍然过来,忙是一笑,“我等专门负责女子医理,妇科自然也是精通,看是否完璧,一眼便明了。不过大小姐还是待字闺中,怎么可能不是完璧呢?”
这么多废话!冷沐真不耐烦地掀开被子,随即立起双腿,“问那么多干嘛,你只专心看、如实答就行,若有一句假话,我的匕首可不留情!”话落,匕首已经插在床沿之上,正好是女医的眼前。
女医吓得手上的药瓶一落,传闻冷大小姐懦弱,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气势。
药瓶一瞬砸碎在地,马上有随从的女医上前,替她收拾起来。
并不是冷沐真装酷,只是怕女医顾念她的身份、又想着她是黄花闺女,就算不是完璧也说成完璧,免得引火烧身。以防这样的情况发生,她只能先给个下马威。
果然女医乖巧了许多,再没了之前的废话,细细替她检查了一番。
从小到大就没让人瞧过自己的下身,突然被人这样仔细看,冷沐真只觉得全身不好了。久不听动静,才急着问了一句,“好了没?”
女医跟着一惊,细细看过之后,又小心给她穿好裤子、盖好被子,一跪答道,“回大小姐的话,还是完璧之身。”
“真的?”冷沐真狐疑地一问。
“不敢欺瞒大小姐!”女医如实说道。
该死的宁蝾,居然敢说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
哼,早该想到他是个骗人精,先骗荣亲王,后面又骗她!
她也傻,居然轻易就信了他?
冷沐真收了匕首,脸上再没了笑意,只挥了挥手,“行了,没你们什么事了,退到外室去等着吧!”
“是。”女医们都听话地退了下去,冷沐真则附耳去了屏风,好奇地听着里头的谈话。奈何老婆子的内力过强,愣是一句也听不到!
与此同时,老太君与宁蝾在偏屋坐下。
宁蝾并不发言,只见老太君正色坐在罗汉床上,双腿自然盘起在上,“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受了梅山派的暗杀了?”
红木桌上的花瓶中,插着几株还未枯萎的梨花,正是梨花苑生命力最强的梨花。映衬着老太君的脸,慈祥而严肃,又不乏对宝贝孙女的关心。
宁蝾抬头望天,事不关己地摆摆嘴,“我与那丫头,四年前就没关系了,她的事又不关我的事,老太君问我作甚?”
四年的冷淡,她本也以为他们已经没关系了。
可她装作病故的那日,他的表现足够表明他和丫头的藕断丝连。
还有今日的英雄救美,梅山派武功高强、沐丫头从小就不爱习武,除非他出手,不然不可能平安归来。
只是这蝾小儿嘴硬,心里头还有丫头,非要高高挂起,固执得很!
老太君神色无奈,“你既与她无关,何必为她去争廷尉丞的位置?为何抱着她回湘竹苑?为何劳动宁国府的女医为她诊治?蝾小儿,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清楚,我还是属意你和沐丫头的!”
她不过回来两日,他便救她四面楚歌、为她动用宁族毒镖、为她争廷尉丞的官位、为她杀了雪芩、为她诓骗诸人、为她劳动女医。
尽管有些事是他所讨厌的,可还是做了,并不是他故意为之,实在是不由自主,非理智可以控制!
听他沉默,老太君才一叹,“打从沐丫头出生,我便让你俩见了面,自沐丫头有记忆以来,你们便玩在一起。即便闺房男子不能踏足,我还是允许你随意进出。
以前沐丫头性子软、你性子粗,细心之事皆是她体贴着、她被欺负亦是你出头。那时沐丫头对我说:祖母对我的照顾,还不如世子的!”
被她牵动回忆,一幕一幕还是那样清晰。
直到回忆起四年前的绝情,宁蝾心下一痛,依旧固执不化,“那时候是那时候,我和他的情分,早在四年前就没了。”
四年前,她毫无征兆地撒了手,悬崖之上、命悬一线,她选择了自己活命!
这是对的,他不怪她,可凭着意志活着回来,却听人传言:冷大小姐宣告了对晋王的爱,还请旨赐婚!
他本不信,直到知道悬崖一事,皆是她的阴谋、她一早就想要他的命,才彻底寒了心!
老太君眉心肃然,“四年前的事,我虽也摸不着头脑。可我相信丫头那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只是咱们不得而知。”
“有理由她早说了,”宁蝾强忍着心头的剧痛,勉强扯开一丝笑容,“她的理由就是移情别恋了,怕我再缠着她,所以才做绝了事!或许从头到尾,她都没所谓的情分。所谓情、所谓爱,都是咱们瞎想出来的东西罢了!”
老太君却摇首,“你跟她一起十二年,算上这四个浑浑噩噩的年头,已经整整十六年了。丫头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明白么?现在她回来,说不要晋王,便是想通了呀!”
她并不是想通,只是暂时的失忆罢了!宁蝾自嘲一笑,若是哪日她恢复记忆,想必又会将他丢开。
看着老太君期盼的神色,宁蝾依旧勉强一笑,“老太君放心吧,就算没了情分,我也会护着她,绝不叫她委屈了半分!”
毕竟他的心受过重创,老太君也不好要求他太多,只要他没想着放弃就行。随即放心地点了点头,“不管你放不放的下她,你只要记住,我最属意你和她!”
“是,”宁蝾起身,向她微微一拜,“女医应该检查得差不多了,丫头并没有伤,只怕尴尬,咱们出去瞧瞧吧!”
老太君起身,同时收了偏屋的内力,先一步往内室走去。
刚过了屏风,就见丫头啃着鸭梨,没模没样地坐在床上。时不时地向地上吐吐鸭梨的皮,还不忘抱怨,“以后送来湘竹苑的水果,都要削了皮,我吃不惯带皮的东西!”
老太君四下一看,一个下人也没有,这丫头莫不是在命令她?
即便这样想,也只是不计较地笑笑,“小小丫头这么挑剔,受着重伤还不躺好?”
冷沐真却不听话,“祖母在屏风后面说些什么?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就知道这丫头好奇!老太君也赖皮一笑,“你先躺好,我再与你细说。”
宁蝾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身便出了内室,还留下一句话,“老太君与孙女叙话,我这外人就不听了。”
扶了冷沐真躺好,老太君才找了一方椅子坐下,语重心长一句,“丫头你已经十六了,再不嫁就不好嫁了!”
噗。。。。。。冷沐真一口鸭梨瞬间喷了出来,“你刚刚就跟宁蝾说这?不是吧祖母,你不会让我嫁给他吧?”
没想到丫头是这样的反应,老太君并不表态,只无奈地反问,“怎么?嫁给他,你还亏了不成?”
“亏大了!”冷沐真想也不想便下了定论,随手将鸭梨一扔,“你不知道那宁蝾,简直就是个骗人精,我要是嫁给他,非得被他欺负死!”
傻丫头!老太君讹她一句,“没了他,你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不说别的,只说今日的梅山派暗杀,若没他在,你可还有小命见我?”
梅山派。。。。。。不过一帮微不足道的小蚂蚁!只是她懒得出手罢了,哪里需要他护着?
这老太君怪没眼力,她不过掩藏着实力,还真当她丝毫不通武艺吗?
还没反驳,额头就被她敲了一记,“你们本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若非你重伤他,你们早就成亲了。你们一成亲,也就不会有梅山派一事了!”
她重伤他?什么时候的事?四年前?
冷沐真听得一知半解,难道他们以前真的是情侣?
正要问,老太君突然真气不足,屏障一下尽除。这不能怪她功力不够,再强的内力,也没法维持这么大的屏障过久。
此时老皇帝已经离去,刘麒还等在大堂,见屏障没了,马上冲了进去,“大小姐究竟伤得重不重,是否纯粹诬陷本太子?!”
031:有多重要()
话刚出口,就瞥见老太君微怒的神情,刘麒这才有所收敛,“大小姐的伤究竟如何?”
刘瑁马上补刀,“太子皇兄方才不是说,大小姐的伤无关你事吗?既然无关,何故这么关心?是心虚了,还是太子皇兄暗暗倾慕大小姐?”
“别恶心我了!”冷沐真又补刀一句,“我看他就是心虚,心虚与梅山派勾结!”
与江湖帮派勾结可是大罪,她居然还敢污蔑他!
刘麒随即更怒,刚要发作,便听老太君怒道,“行了,既然无关太子和九皇子的事,你们就先回府吧。沐丫头重伤需要养着,不便被人打扰!”
听了她的话,刘麒和刘瑁也不好多说,只好识相地离开。
见此,宁蝾也是一礼,“既然大小姐不便被人打扰,那我也先走一步了!”
“站住!”老太君拉下脸喊住他,这个蝾小儿,固执起来真是跟牛一样拉不动!
宁蝾听话地止了步,却不言一句。
老太君随即给鸳鸯一个眼神,叫她亲自请了宁蝾进内室,他才不情不愿地进来,“大小姐重伤,还是需要将养着,我还是不打扰了。”
也不知老太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沐真本还想跟他玩玩,可刚刚听老太君说成亲的事,顿时生了几分警惕。
一听宁蝾说自己要走,忙补充一句,“我确实累了,祖母也回梨花苑吧,我要一个人休息会儿!”
听她这么说,宁蝾自然也没留下的理由。老太君也搞不懂孙女的想法,见她埋头睡去,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大人物都走了,芷蕾才端着烧好的水进来,“小姐,水已经温了!”
这么慢,吃了几个鸭梨早就不渴了。。。。。。冷沐真顺手掀了被子坐起,将杯子放于床边的小桌上,才正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芷蕾一看天色,才答,“已经酉时了。”
酉时。。。。。。冷沐真细想了一番,“打从廷尉院出来,我便一直没感觉到莫殇。他就算回魔宫,也会跟我说一声,怎么一声不吭就没了行踪?他找过你吗?”
芷蕾也细想了一番,“打从小姐出门,我便没见过莫殇。是不是魔尊急召,来不及跟小姐知会?”
冷沐真摇头,“不可能,往日再急,他也没这么悄无声息过。是不是如我一样,遇害了?梅山派的人对我下手,说不定也对他下了手!”
说到这,芷蕾也肃了面色,“小姐是说,三年前与咱们魔宫结仇的梅山派?三年不曾下雪山,她们怎么突然有了行动?天哪,若是莫殇落了她们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她哪里不知道莫殇的重要性?可凭着莫殇的功力,没理由对付不了那帮婆娘,就算对付不了,他也该发求救信号,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想来想去,冷沐真便从床上站起,取了衣架上的外衣穿上,“我先去廷尉院看看,若是没有莫殇,我再上雪山!”
“不可!”芷蕾一惊,忙拦住主子,“天色已晚,小姐去廷尉院倒是不打紧。可雪山多怪,又有梅山派狡猾,小姐万不能冒险!”
雪山确实凶险,即便她武功大成,也不能贸然上山,更何况还是夜里。可莫殇失踪,她又不能坐视不理。
忽然想起白天与雪芩交锋,好似宁蝾与梅山派关系匪浅的样子,或许他可以帮忙!
芷蕾也是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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