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回国,她日夜不眠都处理不完,连与慕容绍见面的机会也无。
现在又被皇帝招来,难怪她笑不出来,再端庄的女子,也有脾气的时候。
皇帝的脸上,也带着一分倦意。
听说他昨天得了新人,正是江北选上来的秀女,十分合皇帝的心意。
亏得他有心情,刚刚判了冷亦寒,又选上秀女了。。。。。。。。
自然了,别人再有怨言,也不能直言抨击皇帝,冷沐真不会,宁蝾也不会。
就这么默了一会儿,所有人都出神了,皇帝才假咳了几声,老眼微微一眯,“朕记得夏皇帝说过,心仪冷族嫡出的大公子。”
慕容绍确实是冷族嫡出的大公子,她也钟情慕容绍,随即点了点头,“朕确实说过,只是这事,与今日的审问有关么?”
皇帝的嘴角,无意间一挑,奸诈之色藏匿其中,“自然有关。夏皇帝与冷世子生情,才将蝶舞赠给冷世子,借冷世子之手,谋杀朕和宁世子!”
女帝可不是冷亦寒,自然不会任人鱼肉。
听了这话,女帝只觉可笑,“登基为帝、统领一国,是叫洛商皇帝以民为重、使民信服,并非胡言乱语。想是如何,便要如何,这是小孩子的稚气,不是一国之君的表率!”
居然为了这种小事,让她走水路赶来,女帝的怒火一触即发,“朕初登基,根基不稳,正是稳重苗川的时候。洛商皇帝因一些小事,便动辄船只,将朕接来,不觉得过于劳师动众了么?苗川虽为小国,但护着洛商边境,苗川若是不稳,洛商皇帝知晓其中后果吧?”
没想到她会动怒,皇帝一怔,却还端着架子,“谋害朕和宁世子,这可不是小事!”
女帝却不屑一笑,“何为谋害?自身毫发无损、倒别人白跑一趟,究竟是何人谋害何人?洛商皇帝虽登基多年,却好不懂事!”
被她说得有些理亏,皇帝只好示意李佺一眼。
李佺会意,连忙提醒女帝,“夏皇帝息怒,别叫皇上面前,失了分寸啊!”
女帝正在气头,自然对上谁都是满身的刺,“忠言逆耳,李总管既觉得不对,尽可指出哪一句不对!若无不对,却不让朕进言,李总管岂非奸人?”
李佺也是一怔,看了皇帝一眼,有些慌了神,“夏皇帝言重了,奴才哪敢做奸人?只是礼节摆着,奴才不得不多嘴一句!”
“礼节重要,还是国之根本重要?”女帝咄咄逼人之势,一分也是不减,“先帝暴毙,朕接管苗川,只想替洛商镇守边境,日日兢兢业业。并非一些奸臣小人,日日陪着洛商皇帝玩儿,却一点正事也不做!”
说着,扫了一眼其他人,女帝才继续说道,“皇上且看看,冷大小姐、冷世子、宁世子。。。。。。。他们都是年轻的好时候,不能日日陪着皇上闹着,他们也有自己的正事可做。不管为不为国,起码能尽一点绵力吧?
就说大小姐的佳人倾城,可曾少一分纳税?可曾动摇了洛商根基?既然没有,何故叫他们辛苦在这,白白浪费大好时光?我们皆是忠臣,何故将我们聚集在这,审这没完没了的无头案?”
她虽语气冲些,话却没有错,皇帝无从辩驳。
且她说话拿捏着分寸,不曾说出不敬之语,皇帝也抓不着把柄。
见他不说话,女帝干脆结了尾,“皇上也有诸多政务吧?若是有,就快些处理,别拖着了;若是没有,就安心休息,别累着龙体。苗川还有诸多国事,不处理只怕引起洛商边患,朕先告辞了!”
“留步!”皇帝终于说话,眨了眨眼,表情也变得不自然,“既然夏皇帝忠心,朕便有话直说了。蝶舞的事,并没有伤着朕,也没有伤着宁世子,朕就不多追究了!”
女帝止了步,听了这话,暗暗一个白眼。
原就是皇帝的自导自演,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虽是这样想,该谢恩的地方,还是要谢。
女帝随即转身,向皇帝深深一拜,“皇上英明!”
见她示弱,皇帝这才一笑,像是故意掩藏情绪,笑眼眯成了一条线,“蝶舞之事,或许另有人为,朕可以慢慢调查。只是夏皇帝与寒小儿的事,朕不想耽误了,毕竟寒小儿已经及冠,夏皇帝也老大不小了!”
原来是为了撮合婚事。。。。。。。。
皇帝的意图,女帝这才明白。
睨了冷亦寒一眼,女帝的困意一去,神情也更加认真,“苗川事务繁忙,朕还无心婚事!”
按苗川的规矩,女帝嫁了人,就要退位让贤,与夫家退位为王的。
但合适的继承者,女帝还未物色好。
所以隐瞒了婚事,除了个别家人,其他人一概不知,平日也与慕容绍保持距离。
听到皇帝的建议,冷沐真也是恍然,与宁蝾一个对眸。
他神态自然,显然早就猜到了皇帝的心思。
冷沐真却神态紧张,搭在大腿上的手,不自然地抠着指甲,“皇上若要赐婚,那是让夏皇帝嫁过来,还是让哥哥搬过去呢?”
一听她这话,冷亦寒首先一惊,连忙撇清,“启禀皇上,臣与夏皇帝毫不熟悉,不曾生情啊!”
皇帝呵呵一笑,“不曾生情,可以日后慢慢生情。再者朕看得出来,你们并非无情,不然你包袱中的蝶舞,是何人送的?”
蝶舞,自然是皇帝差人准备的,也不曾放进包袱。
只是搜查包袱的时候,临时放进包袱的。
这么简单的陷害,亏他做得出来,也不怕损了身份!
瞧见冷沐真不屑的嘴角,皇帝才转眸于她,“朕想了想,夏皇帝出游多年,初回苗川,自然不能叫她背井离乡。”
冷沐真明白地点点头,“皇上的意思,叫哥哥搬去苗川,封其王侯、夏皇帝为妃?”
这正是皇帝的意思,他却不承认,故作深沉地点点头,“沐丫头的建议不错!”
冷沐真无奈一笑,明明是皇帝自己的打算,倒成她的建议了?
皇帝诬陷别人的本事,真是一天比一天厉害啊!
这样一来,冷族就少了嫡系世子。
等冷沐真一嫁,两位顺位的继承人都没了,皇帝就要另择他人,继承冷族的家产。
自然了,他不会选冷族的人,而是借此培养自己的新势力,同时吞并冷族。
苗川那边也可以安定了,皇帝不满意的夏皇帝退位。
夏皇帝若无新帝的人选,权力就到了皇帝手里,由皇帝新泽的新帝,自然合他的心意。
简简单单地一个婚事,皇帝不用损伤分毫,就可以安定冷族和苗川,何乐而不为?
质子一事,想来很快就会结束,冷亦寒也很快成为一名弃子。
一名弃子,若是做了对不起冷族的事,想来老太君的毒手,不到明日便会伸过来,一个活口也不留!
想着老太君凶狠的眼神,冷亦寒扑得一声跪倒在地,“皇上三思啊,夏皇帝高贵,臣实在配不上!”
皇帝却不以为然,“你是洛商贵族,又是嫡出,哪有配不上别人的道理?不许胡说八道!”
冷亦寒却是固执,“臣还要孝顺祖母,绝不能搬去苗川,还请皇上体谅!”
“你祖母自有朕和沐丫头照顾!”皇帝故意沉下脸色,像是警告。
即便注意到皇帝的神色变化,冷亦寒也不能松口,三思之下,只好救急道,“臣已经有心上人了!”
“是么?”皇帝故作一惊。
女帝一听,也连忙拒绝,“苗川国规,女帝退位,必须一夫一妻,以示尊贵。既然冷世子另有心上人,就不能搬去苗川,封为王侯了!”
苗川确实有这个规定。
这也是先帝爷的苦心,深怕八女儿也受妾室欺负、夫君花心,便立了未嫁的老八为帝。
皇帝点了点头,却不死心,“你既说有心上人,那你且说说,你的心上人是谁?朕记得从小到大,你只与沐丫头玩耍,不曾亲近哪位女子。除了今日与司徒小姐走近,便没有其他女子了吧?”
说着,还不忘威胁,“你可不要说出一个从未深交过的女子,耍弄于朕,也是要砍头的!”
“是。”冷亦寒应了一声,大脑飞速地转着。
从小到大,除了真儿,他确实不曾亲近别人。
隐隐不安,这可怎么办?无人救急,他就要被老太君杀了!
见他迟疑,皇帝又是挑眉,“不敢说?还是根本无心上人?你现在实话实说,朕可以恕你欺君之罪!”
冷沐真也替他捏了一把汗,正想替他说话,冷亦寒却先一步发言,“没错,臣心爱的女子,正是司徒小姐。她与云公子还未真正定亲,臣还有机会吧?”
“确实有机会。”皇帝呵呵一笑,藐视他一眼,吩咐李佺,“传司徒甯!”
400:兄妹断绝()
很快,司徒甯就来了。
打从请旨赐婚之后,她与云狂便是双进双出,到哪里都不曾分开过。
这次皇帝传召,云狂也跟了来。
两人一齐向皇帝行了礼,皇帝首先给云狂赐座,继而睨向司徒甯,“司徒小姐与冷世子交好吧?”
怎么突然问起他们?
见冷亦寒跪着,冷沐真的神情也不对。司徒甯暗暗想着,难道质子的事被怀疑了?
云狂神态自若地坐着,听了皇帝这话,并没有太多表情变化。
司徒甯也是应对自如,“回皇上的话,一直以礼相待,不曾逾越半分。”说着,询问般看向云狂。
只见云狂满意一笑,司徒甯亦是欣然,冷亦寒却不好了。
不过皇帝吩咐,他审问的时候,不准其他人插嘴。冷亦寒心里再难受,也得避嫌不言。
皇帝扫了一眼,见他们无言,才继续问道,“冷世子说倾慕于你,司徒小姐可知晓?”
听了这话,云狂才一惊。
他就知晓冷亦寒不安好心,如今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
哼,他倒要看看,冷亦寒要玩什么把戏?
明明做媒,让他跟甯儿在一起了,难道还想抢走?
司徒甯也是一惊,明知是兄妹关系,哥哥何故这么说?
听了这话,她首先看云狂一眼,看云狂不安生气,她亦是有点生气,“冷世子将臣女视为妹妹,一直以妹妹之礼对待,不可能倾慕臣女!”
听她这么说,云狂才消了一点气。
皇帝亦是满意一笑,“这么说,即便冷世子真的倾慕于司徒小姐,你也不会嫁给他?”
终于问到了关键,冷亦寒心头一震,求助般抬头,一脸恳求地看着妹妹。
司徒甯眼中,却只有云狂一人,想也不想便拒绝道,“绝对不会,臣女视冷世子,不过兄长而已!”
这话落定,冷亦寒的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冷沐真亦是眸光一变,这个司徒甯,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亲生哥哥有难,她竟一点也不帮?!
这么严肃的气氛,她当真一分危险觉察也无么?说出来都难叫人信服!
皇帝也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审完了,你们可以说话了!”
都审完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呢?
宁蝾不屑一笑,冷沐真亦是不屑。
女帝更是恼火,为何司徒甯不要的人,她便要收入囊下?
好歹她也是一代帝皇,尊严何在?!
皇帝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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