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亦是吃她这一套,跟着训斥皇后,“淑妃善良,皇后应该多担待一些!”
听了这话,皇后脸色一变,德妃却是掩嘴一笑。
既是善良,何需皇后多担待?可见皇帝知道淑妃并非善良之辈,只不过一时宠爱,所以叫皇后多担待一些!
处理完后妃的事,皇帝又睨向不远处的老太君。
她的位置仅次于皇后,又高于四妃,却不与皇帝并坐,而是同排分隔而坐。
“梨儿。。。。。。。”皇帝温柔出声,神情仿佛回到了少年时的深情,如对待皇后、淑妃一等完全不同,“过继的事,都处理完了?”
不必回答的话,老太君一向少言,只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皇帝早已经习惯,也跟着点头,继而转向冷伯谕,“从今以后,你就是冷族的世子了,沐丫头唤朕为皇爷爷,你姑且随着沐丫头吧!”
又来了。。。。。。。冷沐真立马一脸排斥,“臣女什么时候唤过皇爷爷?臣女明明有亲爷爷,那便是冷国公冷轩。皇上多子多孙,不缺臣女这个冒牌孙女吧!”
祖孙俩都这么绝情,皇帝也耍起了无赖,“咱们不为祖孙关系,那为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君臣关系呗!
谁都会答的问话,皇帝之意却不在答,无非想说觊觎冷沐真的身子。
听出了他的意思,冷沐真没好气地一哼,“小时不懂事的言语,皇上不必记一辈子吧?咱们不同姓、不同族,该是什么清白的关系便是什么清白的关系!”
皇帝不计较地一笑,“不唤皇爷爷便罢,李佺,开戏了没有?”
李佺哈腰上前,谄媚一笑,“回皇上的话,吉时已到,偏殿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刻钟之内就开戏!”
一刻钟。。。。。。。皇后突然有些期待。
这几场戏后,不仅邵家班会名声大震,皇后也会立下大功。
到时每月的十五、十六,她就不必守着一个冷冰冰的皇帝了!
真希望这几场戏快些唱完,唱完了她便能邀功得赏了!
注意到皇后难以掩饰的欣悦,淑妃轻笑一声,“臣妾听说,娘娘要给皇上一个惊喜,至今未曾透露戏名?”
宫里上下都知道了,唯独皇帝还不得知。
这也是皇后的安排,吩咐诸人不许透露给皇帝,皇帝也配合地不打听。
只要惊喜足够,那么今后的六月十五、属于淑妃的侍寝日子,皇后就可以夺回来了!
她一直介意六月十五的事,只因为刘霆在这日出生、大吉大利,皇帝便下旨由淑妃侍寝、年复一年!
连贵妃都没享受过的尊荣,凭什么让淑妃享受?
皇后士气大增,今日便是她的翻身之日,一定夺回这么多年丢失的尊严!
没等皇后回答,皇帝便先一笑,“是啊,皇后细心安排,朕倍感欣悦!”
淑妃跟着一笑,“皇后娘娘确实是细心安排呢,这些天忙里忙外的,连臣妾都心疼不已。只要不出错就好,不出错就完美了!”
一听出错二字,皇后跟着一阵心惊,淑妃是不是做了什么?
正要发问,戏台上突然响起敲打锣鼓的声音,一时间盖住了皇后的声音。
没底地睨了淑妃一眼,皇后只能故作镇定,自己安抚自己不要心慌。
可听着台上打击乐器的声音,皇后只是更加心慌,没等人物出场,便起身向皇帝行礼,“臣妾有些不舒服,皇上容臣妾出去走一走吧?”
台上的声音很吵,皇帝听不太清皇后的声音,只敷衍地点了点头,皇后便出去散步了。
一开始,与皇后的安排一样,寿星、财神等几路神仙逐个入场,两两上台向皇帝报喜。
皇帝拍掌叫好,众人也跟着应和。
报喜罢,才是真正的开戏。
第一场的《回荆州》,原应该演刘备孙权,却上来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人物。
众人纷纷一惊,难道这是邵家班的特色?
皇帝却没有反应,心里还在猜测这是什么戏。
台上之人乃说书打扮,有模有样地演着,“今日要说一位乡下小妹,论起这个小妹,可就大有说头咯!小妹父亲早亡、与老母相依为命,家中靠卖花为生。生得俊俏、身量窈窕。。。。。。。”
说书人说到一半,突然截住了话,而后戏子逐个登台,原原本本地将卖花女的惨案呈现了出来。
方才李佺劝慰,说是禩吴那边好交代,叫皇帝不要太担心,不然白费了六月十五的好日子。
刚刚忘却了卖花女一事,没想到直接被戏子抨击,皇帝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大胆草民,竟敢揣测污蔑宫闱大事!”
440:地位之争()
不是说皇后准备了《龙凤呈祥》的戏?这么一转眼,怎么就成了《卖花女》?
早在卖花女开场时,就有人窃窃私语,而后越演越是讽刺,台下更是议论纷纷,皇帝也觉出了一分不对。
终于忍不住爆发,台上的唱戏骤停,台下的论戏也一瞬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皇帝身上一眼,只是一眼便起身齐齐而跪。
老太君没有拘束习惯了,皇帝也不允许她下跪,于一切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喝着茶。
宁蝾则与冷沐真互视一眼,反正这事无关他们,没必要跟着下跪,只要安安静静地不闹就行了。
冷伯谕要演好棋子的身份,自然跟着下跪,与众人一齐劝道,“皇上息怒!”
自然了,怒火不是说息就息的。
皇帝双手握拳,手背的青筋跟着爆了起来,像要忍着怒意,却听淑妃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原来这就是皇后娘娘准备给皇上的惊喜啊,臣妾也着实一惊,只是这喜从何来呢?”
淑妃故作的惊意,在外人看来可笑,皇帝却身在其中,发觉不出。只一味地气恼,六月十五的大日子,居然安排这样的东西!
见煽风点火有效,淑妃先众人而起身,故作细心地扶着皇帝坐好,“戏子唱得再好也不过是草民一介,没有讽刺宫闱朝廷的胆子,必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像是一早就串通好了,淑妃话罢,便有几人跟着煽风点火。
“今年的听戏事宜,全是皇后娘娘一手安排的,皇上明察,必要揪出幕后指使之人!”
“禀皇上,皇后娘娘先前放出消息,说是今日要唱《龙凤呈祥》的戏,不知为何成了如今这个东西!”
“方才皇后娘娘心虚紧张、急急退场,不会是。。。。。。。”像是有些难以启齿,那人向众人一扫,最后看了淑妃一眼,才壮胆说出了口,“不会是畏罪潜逃吧?”
众口都在直指皇后就是幕后之人,皇帝自然听得明白,淑妃则接着故作善良,“皇后娘娘册封数年,掌管后宫劳苦功高,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糊涂之事?皇上息怒,臣妾以为其中必有误会!”
说着,一扫跪下的众人,“看戏者亦是无辜,皇上叫他们起身吧?”
爱妃都开口了,皇帝自然点头,“淑妃善解人意,朕心宽慰,你们都平身吧!”
“谢皇上、谢淑妃娘娘!”众人谢完,一齐起身重新落座。
起身之际,德妃嘴角一动,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冷沐真与她的想法一样,却不像她压抑心中,而是轻声向宁蝾问道,“方才说话的人,都是淑妃、刘霆一党的人吧?”
先是试探皇帝一眼,而后宁蝾才回答,“是不是一党模棱两可,不过前头几人一定是,至于后头说话的,有的是、有的不过愚蠢之人罢了!”
这便是洛商的风气,只要有一人开头,其余几人就会跟着落井下石,像是能从中占得一分功劳似的!
这种风气,打从冷沐真第一天回府便感觉到了,心里只觉可笑,“你觉得皇上会信谁?”
宁蝾亦是一笑,“谁说得有理就信谁、谁猝不及防慌张不已就怪谁,皇上一向如此!”
一句满是讽刺的话,简直比戏子的《卖花女》还要大胆。
不过也是实话,皇帝一向这般本末倒置。
清白者遇上此事,自然慌张不已;而诬陷者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自然处之泰然。皇帝连这样的眼力和见识都没有,确实可笑!
这边两人就事论事,另一边皇帝已经气得说不出话。
他一辈子敛财,每次碰见可能失财的事,便如现在这样。一想到要赔给禩吴一大笔银子,皇帝便头痛不已,加之没想到皇后以戏讽刺,就更加猝不及防了!
猜到皇帝会如此,淑妃连忙安慰,“皇上莫急,其中误会臣妾替您问清楚,必不叫幕后之人生事,坏了皇上的名声!”
这就算是请示了,皇帝自然点头。
淑妃得了权力,才坐稳了位置,凤眸一转台上,“你们都下来说话。”
“是!”戏子们应了一声,惊吓之下,走得竟是台步。
下了台,纷纷跪在皇帝和淑妃面前,一副知罪的样子,各个沉默不语。
这是淑妃一早的计策,如今顺利施行,她当然应对自如地审问,“你们可知卖花女一事?”
戏子们先是沉默,继而面面相觑,最后走出一个代表回答,“回淑妃娘娘的话,卖花女一事于近日发生,吾等排练忙碌,只是听说不怎详细。”
淑妃微微点头,“既然不知情况,怎么演得如此自然?”
戏子恭身低着头,在淑妃的审问下,显得十分渺小,连声音和底气都压低了一分,“回淑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原先吩咐,吾等今日要唱《龙凤呈祥》。近日卖花女一事发生,还未传开,皇后娘娘便派了人来。说要改成卖花女郎,还将卖花女一事写成文书交给我们,要我们按着上面的排练!”
卖花女的事,确实是前几天发生的。
门下侍中的儿子死后,卖花女也没有及时告知官府,再加上门下侍中有意隐瞒,所以此事没有传开。
直到昨日,门下侍中要杀卖花女一家灭口,以免此事外传,卖花女一家才将门下侍中一族告上官府。
此事可算新鲜,调戏良家女子,竟用一计假扮妇人、骗取女子的信任,所以此事传得很快。
民间也很快有了说书人、评书人论说此事,不过都发生在昨日和今日。
戏子们排练,不可能一日速成,经戏子口说,应该是前几日就传了吩咐过去的。
淑妃细细分析,“前几日,卖花女一事还未传开,除了有意者,应该无人知晓吧?”
她所指的有意者,皇帝自然明白,眸色跟着一黯,沉重地点了点头,“不错,戏子排练尚需时日,除了有意者,不可能提前递交文书。”
说着,语调微微一抬,“是皇后。。。。。。。不管是戏子讽刺,还是卖花女郎,一切都是皇后安排的!李佺,吩咐封锁行宫,一人都不许放出去。另外,把皇后押过来!”
他用了“押”这个字,李佺便明白了皇帝的怒意。
堂堂皇后,居然要押过来,看来她皇后的宝座,就要坐到头了!
“是!”李佺应了一声,便调动御林军,一并执行皇帝的命令。
德妃始终暗暗笑着,淑妃一计蓄意已久,也算用心良苦啊!
故意让出“安排大权”,由皇上任命皇后安排听戏大事,看似皇后得了权力,有机会翻身,实则是个大陷阱。
而后制造卖花女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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